“我不認識任何特麗妮蒂的人,”溫西說,“猶太人與撒瑪利亞人沒有來往。”


    “當然,你是巴利奧爾的人。好吧,這也無關緊要。總之,我讓德魯伊特進來,給了他一杯酒。那時候大約是晚上十一點,被叫醒讓我十分厭煩,因為我打算第二天一早乘坐八點四十五分的車去格拉斯哥,想好好睡一覺。另外,我那時候還覺得情緒不好,你知道,溫西,我在麥克萊倫·阿姆斯酒吧與坎貝爾的那一場混戰。順便問一下,這與坎貝爾有什麽關係?”


    “隨後告訴你,老兄,繼續。”


    “好吧,我告訴德魯伊特我要去格拉斯哥。他說他有個更好的主意,為什麽不和他一起去?他大老遠跑過來,如果我也不是特別忙,不如和他一起釣釣小魚,呼吸呼吸大海的空氣。天氣晴朗,而他的船,蘇珊娜——他是這樣叫它的——可以來一場兩三天的短行,或者如果我們想的話,還可以到更遠一些的地方;如果風不幫忙,我們就求助於備用發電機。好吧,聽起來很誘人,而對我來說什麽時候去格拉斯哥都可以,所以我說我會想想。然後他說不管我和不和他一塊兒去,都要先去看一眼蘇珊娜,他就把她停靠在東河港那裏。”


    “這就對了,”溫西對達爾齊爾說,“周一晚上那裏有一條船,周二早上離開了。”


    “你看起來似乎什麽都知道。”沃特斯說,“然後,我想我不得不跑一趟——看起來這是把德魯伊特請出屋子的最好辦法,於是我穿上外套和他一起去了。他從某個地方租了輛車把我載到那裏。他想讓我上船去看他的小狗,但是我不想去。你知道,我還沒拿定主意。所以他又把我帶了回來,放在大路拐角處,大路在那裏拐向布洛克的方向。我沒有讓他送到門口,因為我知道如果那樣的話,我就要再邀請他進來並再給他一杯酒,我今天已經喝太多了。所以我自己走回科爾庫布裏郡,而且告訴他,我已經想好了,如果明天九點半我還沒有上船,就不要再等了,否則他會錯過潮水。”


    “當時,我還是不想去,但第二天早晨麥克勞德夫人叫我起床的時候,我發現天氣真是該死的好極了,所以我想,為什麽不和他一起出海呢?所以我匆忙吃了早飯,騎上車離開了。”


    “你沒有告訴麥克勞德夫人你要去哪裏嗎?”


    “沒有,沒有必要。她知道我要去格拉斯哥,可能會在那裏待幾天,告不告訴她沒有關係。事實上,她當時去後屋了,我沒有看見她。我騎車來到東河,給德魯伊特發了信號,他就把我帶走了。”


    “你怎麽處理你的自行車?”溫西問道。


    “我把它推到樹林間的一個小棚子裏。以前我到東河作畫或者洗澡的時候都會放在那裏,從來沒有損壞過。就這樣。就像我說的,我們運氣壞極了,天氣糟糕,倒黴事一樁接一樁,所以直到今天早上才回到古羅克。”


    “你們沒有上岸嗎?”


    “是的——需要的話我可以告訴你航行路線。我們趁著早潮順河口而下,十點之前經過羅斯·萊特,然後我們穿過威格敦海灣,逐漸靠近巴羅·海德。在東南風的吹拂下,我們在下午茶時分經過了馬爾島,然後繼續沿著海岸向北。大約七點鍾的時候我們經過了派屈克港,在萊德灣拋錨過夜,就在賴安湖外麵。我沒法給你更詳細的描述了,因為我不是駕艇人。周二就這麽過去了,周三我們都有點懶洋洋的,釣了會兒魚。到了午飯時分,風向轉為西南,德魯伊特說他認為我們最好是回拉恩,而不是像原定的那樣去古羅克。我們在拉恩過夜,在船上喝著啤酒飽餐了一頓。周四天氣很好,但是風力很強,所以我們去了巴利卡斯爾。這真是個糟糕的地方,我開始認為自己在浪費時間,而且我還生病了。周五那天糟糕透了,狂風肆虐,大雨傾盆——但是湯姆·德魯伊特卻認為這正是他想要出海的日子。他說‘隻要有寬廣的海麵,我才不管狂風如何肆虐’,反正是諸如此類的話。遊艇飄搖著來到阿倫島,而我全程都在生病。就是這一天,帆下桁砸得我腦袋開花,該死。我讓湯姆把船開到避風的海島,到了晚上,風停了下來,感謝上帝!今天早上我們終於到達了古羅克,我終於可以把在那條該死的船上踩的塵土彈掉。誰也別想再讓我坐船出行,謝謝。極度的厭煩加上身體的傷痛,這就是我在大風中乘坐一艘小帆船的犒賞。你們試過蜷縮在船裏,用一個骯髒的小煤油爐烤魚嗎?好吧,或許你們會把這樣的事情當做享受,但我不能。除了魚和醃牛肉什麽都沒有,整整四天——這不是我娛樂消遣的方式。‘上岸!我絕對不要這種生活!’——我這麽告訴他。我立刻走下那條該死的小艇,然後乘車去格拉斯哥。我要洗熱水澡,要刮鬍子,天哪!我需要它們。就在我出發趕五點二十分的車到鄧弗裏斯的時候,這些蠢笨的警察走過來把我抓了去。現在,你可不可以告訴我這一切到底是怎麽回事?”


    “你這四天都沒有看報紙嗎?”


    “周四早上在拉恩看了一份《每日郵報》,今天下午在格拉斯哥拿到一份《快遞》,但是都沒仔細看,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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