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意識到了安白的注視,於水良睜開了眸子,那滿是血絲的眸子,驚了安白,讓他下意識的後退。


    他可沒忘了,這人昨夜還答應了紀以,要弄死他呢!


    這一退身後本應空無一物,可誰知,他卻感覺到背後觸碰上了他人,許是下意識的舉動,他腰間更是有一隻臂膀攬上。


    安白下意識的回頭,入目的便是熟悉的一張臉,一張蒙了眼的麵孔。


    “我以為你走了。”紀以鬆開手,對著於水良道。


    “……”於水良沉默著注視紀以許久,方才道:“你到底收了什麽消息?”


    聞言,紀以也不賣關子了,她道:“有人讓我出活人墓,又讓活人墓再次成為江湖眾人的眼中盯,至於目的不知。”


    頓了頓,紀以笑著道:“而你同你在意的那位,隻是引戰之棋。”


    “那麽你呢?”於水良聲音冰冷極了,那般冷意,已經完全沒了昨日安白見的模樣。


    整個人如同出鞘的利劍,冰冷淩厲。


    安白一驚,他有些慫,可不等他做出什麽反應,身後之人卻有了旁的反應,她竟然出乎意料外的將他拉到了自己身後,讓自己麵對有些恐怖的於水良。


    被拉到身後,被人護著的安白愣了,然後整個人更是戒備。


    他下意識的以為,紀以是有目的的將他拉到身後,可女人隻是擋在他身前,連頭都沒回一個。


    這讓他覺得驚奇,他側目盯著紀以的臉,想要在她臉上看出些道道,可這人卻好像隻是下意識的舉動,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做出了什麽。


    是新惡作劇?還是預謀?還是真的隻是順手?


    一時之間,紀以一個小舉動,讓某人心中激起了千層浪。


    而似乎並不知道這些的女人,則是依然臨危不亂的麵對著於水良,笑容依舊,聲音溫柔,她道:“我雖為死人,卻對很多事情都很感興趣,比如說給我消息的人是誰,以及很快即將見麵的熟人,此事我自然會插上一腳。”


    於水良聞言,輕歎了口氣,原本緊繃的身體放鬆下來,她道:“我要他活著!”


    安白眨巴著眼,瞬間被於水良口中的他給吸引。


    關於於水良,他知道的並不多,無非是個惡人,隻是昨夜之事,倒是讓他有了一些別的想法。


    “這同我無關,能不能帶他走,是你的問題。”紀以笑道。


    聞言,於水良沉默了,安白眼尖,他瞧見了於水良似乎忍耐了極大的痛苦,手掌握成了拳,青筋直冒。


    於水良終究是,未再有一言,而是轉身離開。


    而她離開後,安白幾乎是下意識的開口問道:“於水良口中的“他”是誰?”


    “於水良喜殺深陷絕望的男兒,幾乎從未失手過,所有人都心甘情願的被她殺死,唯獨一人不同。”紀以一邊邁步住哪兒下樓,一邊到。


    安白聽見她的解釋,愣了片刻,方才趕忙跟上,道:“喜殺深陷絕望的男兒?”


    一瞬間,安白覺得自己那聰明的腦瓜子好像想通了很多問題。


    昨日於水良殺的那個男人!


    以及於水良殺男子的原因。


    他隻是覺得有些不敢相信,有人殺人,卻自認為是在救贖別人嗎?


    “於水良,邊周人,自小母親好賭暴躁成性,她雖是獨女卻也難免受了罪,火禍之後,母親因為一些貴重東西,將她與她父親扔於著火的房子不顧,父親因火而傷,無銀兩醫治,痛苦至極,所以她親手殺了他,自此便走上了另一條路。”


    紀以說到此處時,安白已經能夠構思出屬於殺人魔於水良的故事。


    說話間,兩人一前一後來到了客棧後院,一般客棧洗漱都會在後院一口水井旁,當然,若是加銀兩小二姐也不是不可將洗漱水端至屋內。


    而紀以雖不缺這銀兩,可卻沒這習慣,常年過苦日子的更沒覺得這有什麽不對。


    紀以雖看不見,日常事卻一點都不礙事,頂多就是比正常人洗漱慢了些。


    可今日,安白在女人去拿木盆時,便很主動的將木盆端走去井邊,道:“我來!”


    紀以笑了笑,也沒阻止男人突如其來的討好,而是隨他一道來到了水井邊的洗漱處。


    扔桶入井打水,再倒入木盆內,今日的安白還十分主動的將柳條以及鹽巴遞給了紀以,一邊好奇的問道:“那個唯一沒被殺死的,就是於水良口中的“他”嗎?”


    “你還挺聰明。”紀以沒覺得有什麽不對的接了柳條和鹽巴,道。


    安白樂了:“還真是啊!”


    “唯一一個讓於水良失手的男人,也是唯一一個不止不怕她,還追著她跑的人。”紀以道:“他叫司汐。”


    世間有許多有趣之事,便比如說這相殺之人,偏偏對想要殺死自己的人動了別樣的心思。


    於水良自孤身一人後,便勵誌將目光所觸之處所有深陷絕望的男兒,她想的是,有時身死也是一種救贖,也是一種解脫。


    於司汐便也如此相識,她們之間的故事如何,紀以還真不知道是什麽樣的,她隻知道,這於水良被天下間曉得其名號的男兒避如蛇蠍,但這司汐卻不同,好像自從同於水良相識後不知過了多久,這人便開始追著於水良跑。


    此事倒是沒幾個人知道,知道……自然也沒幾個有命活。


    於水良當真對這司汐沒什麽感情嗎?


    對於紀以看來,隻怕這於水良情更深重而不自知,否則知道司汐存在的,又怎麽會被殺死,無非就是怕有些對她嫉惡如仇的拿著這司汐動手。


    若不是有情,他是死是活,又與她何關?


    紀以以洗漱的功夫給安白講述了個大概,這個模糊的故事讓安白對於水良同她口中的那人更感興趣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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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嘛,湊熱鬧是天性,有好奇心是本能,隻不過是所遇之事是否會讓人感興趣罷了!


    “那於水良不是這青石城殺人的凶手?她為什麽又要擔心他在意之人?”像是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安白越加的好奇了,隨了紀以這段時間,聽了諸多江湖事,他好奇心更重幾分。


    紀以吐了漱口水,慢條斯理的用帕子擦拭唇了,慢吞吞的回道:“過幾日便知道了,人一旦有了弱點,便很容易被人抓住,而要想知道自己在意之人是否在意自己,做一場生死賭注無可厚非。”


    安白覺得自己應該是明白了一些,可又並不是完全明白。


    之前聽紀以所說,她出墓是因為暗處之人,暗處之人給了她消息,而這青石城青樓凶事凶手傳言便是這於水良。


    這人言可畏安白還是知道的,有時所聽並不一定便是真,所見亦有可能是假!


    那麽最有可能的便是,這暗處有人將於水良暗算其中,同時還有她在意之人!


    弱點?自然便是那在意之人!


    但如何行事,這可就不得而知了,不僅如此,這暗中之人隻怕要對付的不是於水良,而是……活人墓,亦或者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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