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你們還能為什麽?就那個寶貝狩獵場唄!”胡老二看到任笑天和全慕文都一臉不解的樣子,得意地大笑起來。


    前些日子,農林站長餘和平提出了開辦狩獵場的設想。因為涉及到用槍的事,任笑天就把這事交給了胡老二進行落實。當時也沒有提出什麽具體的要求,隻了要安全可靠,實力到位的大致方針。


    胡老二在會後就發出了通知,讓所有想辦狩獵場的人進行競爭。到了最後,還在市區投資五星級賓館的李達獲取勝利。這個狩獵場,被命名為‘東方狩獵場’。


    為了這個名字,任笑天倒問過劉丹丹,不會與‘東方集團’有什麽關係?劉丹丹眉歡眼笑:“小天,有關係怎麽樣,沒有關係又怎麽樣?我們可沒有利用過你一星半點的權力噢。”


    任笑天想了一想,覺得也這麽一個道理。自己沒有幫過任何一點忙,胡老二也不喜歡利用權力謀取私利的人。既然光明磊落的獲得開辦權,自己也就沒有必要去刻意的撇清自己。


    李達和劉丹丹的合作,效果還十分明顯的。在市區這一塊的手續,統統都由劉丹丹承包了下來。她的舅舅金遠山在海濱這兒當了五、六年的市委書記,多少也會有一些人脈存在。


    即使有人不給這個老麵子,還有陸明這棵大樹撐在那兒哩。由於這樣的緣故,一路綠燈,不到一個禮拜的時間,就把市區這邊的手續都給辦了下來。


    李達負責的省城這一塊的手續。本來,他並沒有想到要讓叔叔李秉一出麵。他知道自己的叔叔個老古板,象這麽一種打關係,開後門的事情,還不為佳。弄得不好,不但不會幫忙,還會挨上一頓排頭。


    未曾想到,李達剛在閑談之中流露出了這麽一點信息,李秉一就一把搶過了這麽一件跑腿的事情。


    “嘿嘿,小天這孩子在灞橋那兒做出了這麽大的事業,我開心著哩。其他的忙,我老頭子幫不上。這跑跑腿,送上一點老麵子的事,我多少還能幹上一點。”李秉一無視自己侄兒的目瞪口呆,直接就把所有的審批材料給一把奪了過去。


    心裏話,黃長春並不喜歡幫李秉一這老頭子的忙。隻想到這老頭子喜歡開大炮的特點,又有點不寒而栗,隻能揮揮手,讓下麵的人盡快把這糟老頭子給打發掉。


    治安部門個很特殊的單位,有許多工作都在法律的邊緣上打擦邊球。碰上李秉一這種喜歡較勁的老頭子,多少都會有一點讓勁。誰也不準,會在什麽時間撞到了這老頭子的槍口上。既然廳長已經發了話,也就沒有人再跳出來進行刁難。


    這中間的情況,任笑天早就知道。除了對老師李秉一的感激外,其他倒也沒有什麽。雖然知道省警察廳治安局的人,今天下午會到灞橋來進行實地考察,但因為自己與治安局的警察有前嫌,也就不打算出麵接待。


    起前嫌,首先戴斌從省城把治安局的人給搬了過來,對錢小祥的‘歡樂時光歌舞廳’進行突襲,結果正巧碰上了任笑天陪著孫佳佳和劉丹丹在那兒唱歌跳舞,雙方鬧了一個下不去。


    第二次任笑天去省城參加集體授課,孔祥和先在路上布置了一個牛氓挑釁的陷阱,後來又讓警察對‘帝豪夜總會’進行突擊檢查,這兩場戲,都有了省廳治安局的人出麵。


    由於這樣的緣故,任笑天再怎麽大度,也會對治安局的人留下了心結。因此,當胡老二到此事時,他也隻淡淡地答複了一句:“胡二哥,這事有你參加就行,我就不再從中攪和嘍。”


    沒想到,這話了沒有幾個小時,胡老二又會舊事重提。任笑天知道其中必有緣故,也不吱聲,隻瞅了胡老二一眼。


    “哈哈,小天,這事你可別問我。那個李達給我打電話,就這麽的,有人要給你一個驚喜。你一個有文化的人,不會再問我什麽驚喜了吧。”胡老二一句‘有文化的人’,就將任笑天關在了門外,讓他不好再繼續追問下去。


    驚喜?噢,有人要給我驚喜!任笑天揉搓了一下自己的鼻子,這從何起呢?在這之前,他就感覺到省警察廳的這次實地考察,好象有什麽蹊蹺之處,隻一時沒有找得到答案也就給放了過去。現在聽到胡老二到驚喜的事,頓時就犯起了思量。


    “這些省城的警察,到了休息日也不肯人安生,還要到基層來折騰人。”全慕文抱怨了一句。


    “對,毛病就出在這兒!”任笑天一掌拍在了桌子上,震得桌子上的茶杯東倒西歪。幸好手腳來得快,才沒有將茶水倒在桌子上。


    就在這一瞬間,任笑天想通了讓自己感覺到蹊蹺的原因。那個年代裏,沒有後來的‘雙休日’,每個禮拜隻能休息一天。今天禮拜六,也就周末。省警察廳的人,揀在這個時間到基層來進行實地考察,這從情理上不通。全慕文的一句抱怨,就讓任笑天想通了其中的關節。


    省城的大機關,都高高在上的一種存在。他們幫基層的人辦事,都在用上帝俯視眾生的眼光,冷漠得很。不要占用休息日,就正常上班時間,也要根據他們的心情來辦。


    嘿嘿,所謂的驚喜,毛病就出在這個休息日上噢。沒有特殊的關係,不會揀在這周末來灞橋進行實地考察的。


    至於到底什麽樣的驚喜,任笑天也不準備打聽。既然胡老二已經用‘有文化的人’這句話堵住了自己的口,自己如果繼續再問,豈不自己在塌自己的台。


    下午五點鍾,一輛桑塔納轎車,還有一輛有警車標識的解放麵包車,徐徐開進了灞橋鎮政府的大院裏。坐在辦公室看自己研究生課本的任笑天,抬起頭來朝著窗子外麵打量了一眼。


    倏地,手中的書本丟到了桌子上。耶,怎麽會他們?!他立即站起身來,大步朝著門外跑去。


    “大炮,怎麽會你!”任笑天和跑在最前麵的人來了一個親密的熊抱。


    來人咧嘴大笑:“哈哈,小天,你沒有想得到吧?”


    “沒有,沒有,一點也沒有想得到。”


    來人任笑天的同學加死黨趙人邁,在金陵市局擔任巡警大隊長。沒有想得到,他也會搭上了省警察廳的便車。


    “小天哥,你想到我了嗎?”一個輕柔的女子聲音響了起來。


    咦,小柳兒怎麽也會來了呢?任笑天朝著趙人邁的背後瞅了一眼,果然不錯,穿著一襲齊膝風衣的徐靜柳,正站在那兒掩口而笑哩。站在她的旁邊,就昨天晚上才通過電話的易芷寒。


    哈哈,都來嘞,都來嘞。任笑天放聲大笑:“沒想到,沒想到,你們都來啦。好,來得好,今天也讓我任笑天好好地做上一番東。”


    任笑天的笑聲,感染了在場的幾個人,大家都笑成了一片。政府大院裏,雖周末,還有不少在上班的人。大家都知道,任區長還堅守在崗位上,凡想要進步的人,都不會輕易放掉這個能在領導麵前有所表現的機會。


    幾個月前,那個鬱文遠和餘和平,還不都和大家一樣,都坐冷板凳的人。隻因為跟對了人,一下子就飛上了高枝。而且,任笑天這人並不難處,隻要好好工作就行。因為這樣的緣故,大家的工作熱情都不一般的高。


    在政府機關工作人員的中,任笑天一個年青老成的人,話做事都和一個飽經風霜的老人有得一比。誰也沒有想得到,任笑天也會有熱情奔放的一麵。一時之間,大家都站到窗前看起了熱鬧。


    “小天叔叔,還有我哩。”一個稚氣的聲音響了起來。


    任笑天轉頭一看,從前麵那輛桑塔納轎車中鑽出了一個孩子。哈,不小海又誰!他連忙急跑幾步,一把將小海抱到了懷中。原地轉了幾個圈子,逗得小海格格直笑。


    笑聲停了下來,小海又脆聲脆氣的介紹:“小天叔叔,外婆和媽媽也來啦。”


    什麽,水姐的媽媽也來啦!任笑天心中一驚,而且不一般的驚。隻這種驚,與胡老二的那種驚喜有點區別,那就隻有驚,卻沒有半點喜。


    水姐的媽媽要來海濱,任笑天早就聽水素琴過。不但知道老人家要來,而且知道來的目的讓水姐要和任笑天拉開距離。隻沒有想得到,水姐會把自己的媽媽給直接拉到了灞橋,而且一聲招呼也沒有打。


    還好,任笑天經曆了這麽多的風雨之後,也養成了一種氣定神閑,處變不驚的習慣。聽到小海話之後,他將抱在懷中的小海緊了一緊,在小海臉上親了一下,就泰然自若的朝著桑塔納轎車走了過去。


    “阿姨,水姐,你們來啦。快請到屋裏坐。”任笑天恭恭敬敬的邀請。


    看到任笑天對自己的外孫這麽疼愛,水素琴的媽媽就一直在點頭。再看到任笑天話這麽謙和,更加上了幾份滿意。水素琴的媽媽頜首笑道:“好,我們到屋裏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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