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達明被處分之後,雖然是法外從輕,還是明顯失意了不少。從當初有著錦繡前程的誌得意滿,到如今受了處分後的灰頭蓋臉,這之間的差距,那可不是一般的大。


    人往好處過,那是一天比一天滋潤,當然是笑得合不攏嘴。可要是一旦失意起來,那可就是王小二過年,一年不如一年。不要說其他,就別人看著自己的眼光,也要有著不小的差距。


    有了這樣的原因,袁達明也就幹脆和孔祥和這般人滾到了一起。


    這一次,魯斯年一手策劃的報複行動,袁達明也是全程聽聞。對於這樣的小兒科,他並不怎麽看好。這種不看好,並不是從技術層麵上不看好,而是覺得傷害不到任笑天。


    在這個世界上,有誰會為別人的下場而動容!那個全慕文,說到底,也隻是任笑天的一個異姓兄弟。多上一個,少上一個,能有什麽區別?在袁達明的想象中,這事情不管弄得什麽樣子,都傷害不到任笑天一根毛。


    就象袁達明如今參加的這麽一個四人小團體來說,少了哪一個人,別人根本不會放在心上。該玩的還是玩,該樂的還是樂,誰也不會為別人流下一滴傷心的淚。


    即使是從技術層麵上來看,也是大大的不可取。隻有那個叫屠文敏的人,純屬是利欲熏心,才會這麽不顧節操的奔到下麵市區裏,去拿一個科級的小小鎮長開刀。


    盡管如此,袁達明還是想看一看任笑天的反應,想看一看任笑天激怒的表情。


    想想幾個月前揚東生為任笑天接風的晚宴上,自己是常務副廳長的秘書,是那麽的意氣風發。整個酒席的風光,都被自己蓋了過去。而任笑天呢,隻是一個剛剛才提拔的副所長。一個副處級的秘書,一個是副股級的副所長,這中間的差距,能比嗎?


    這才過了幾個月的時間,一切的風光都已經是時過境遷。任笑天成了實職的副區長,而自己卻成了交警總隊一個正科級的辦公室副主任。這中間的反差,實在是讓人有點無語。


    在袁達明的心中,並沒有記住任笑天為自己減輕責任的那麽一份恩情。在他的認識中,如果不是任笑天到省城來惹事生非,自己還會在廳長秘書的位置上好好坐著,怎麽會有如今的落魄?


    得知魯斯年的計劃完全失敗的消息後,袁達明長歎了一口氣。他也有點想不通,任笑天的運氣為什麽總是這麽好呢?‘白眉’殺不死他,黃廳長的雷霆萬鈞也壓不住他。就連他的朋友也沾上了光,落到了檢察院的手中還能全身而退。


    今天晚上的宴請,是孔祥和為了幫魯斯年解除心中的鬱悶,而把大家喊到了一處。誰料想,一進‘豪門會所’就聽說任笑天也在這兒舉行答謝宴會。袁達明心中就象是吞下了一隻蒼蠅,說不出的一種滋味。


    一群狗眼看人低的家夥,袁達明心中罵了一聲。放在以往,任笑天請客,能不請自己嗎?不但是要請,還會是當作最重要的客人來請。如今卻連消息也沒有透上一點。他有心撒手離去,卻又擔心會惹惱了孔家公子,隻得麵帶悻悻之色的走進了包廂。


    “怎麽啦?袁主任。是誰得罪了你?”嶽子陽總是有點與袁達明過不去,明知他心中不豫的原因是什麽,還是有意出聲挑逗。


    泥人也會有個土性子,聽得嶽子陽如此一撩撥,本來就是心情不好的袁達明,當即把臉色一沉:“姓嶽的,你不要給臉不要臉。就憑你這麽一個靠出賣女人做官的小白臉,老子根本就不會鳥你。”


    袁達明這話一說,嶽子陽的臉就變得刹白。


    在這個圈子裏,所有的人都知道嶽子陽的往事,都知道嶽子陽能與孔祥和為友的原因。隻是大家雖然心中不恥,卻也沒有人公開把這事給說出來。時間長了以後,就連嶽子陽自己也象駝鳥一般,選擇性的忘記了這件事。


    有道是打人不上臉。袁達明這麽一反擊,算是打到了嶽子陽的痛處。但這又怪不得袁達明,誰讓你嶽子陽總是要找人家的麻煩呢?更何況,今日的情景,袁達明本來就是傷心人別有懷抱,你又何必去撩撥人家哩。


    大家知道其中的淵源,一時也都說不出話來。


    “嗬嗬,你們這是在幹什麽?都是弟兄,都是朋友,能有什麽事情說不開的呢?都坐下,我們還是要一致對外才是。”這個時候,孔祥和也不知是從哪個角落裏鑽了出來。這個時候,也隻有他才好出麵打圓場嘞。


    “孔少,這事可怨不得我。有些人總是在狗仗人勢,欺人太甚。我要是總不回擊,人家會把我當成軟包子哩。”袁達明不好不給孔祥和的麵子,連忙站起身來賠著笑臉。盡管如此,他還是把嶽子陽給奚落了兩句。


    嶽子陽哪兒肯依,立即出聲反擊道:“姓袁的,你別得瑟。我跟在孔少後麵的時候,你還在那兒和任笑天稱兄道弟哩。現在怎麽樣,人家任笑天不鳥你了吧。”


    “住嘴,都給我少說上兩句。”孔祥和氣咻咻的一伸手指,滿臉怒容的指責說:“我把你們請過來,是看你們在扮猴兒戲嗎?幼稚,淺薄,無知!”


    聽得孔祥和如此一罵,嶽子陽和袁達明對視一眼,雖還是有所不忿,也隻得恨恨地低下了頭。


    看到兩人在自己的威勢下不再吭聲,孔祥和有點矜持地笑了笑:“我今天把大家都請過來,就是要商量一個主意。姓任的不是很得意嗎?那我就給他一個得意忘形。大家說,好不好?”


    聽到孔祥和這麽一說,幾個人本來就是對任笑天同仇敵愾,哪兒會說上一聲不好。就連袁達明也是嗷嗷直叫。趕走了包廂裏的服務員之後,幾個人的腦袋很快就湊到了一處。到了最後,一陣狂笑聲充滿了包廂之中。


    到了晚上九點鍾的時光,任笑天站在‘豪門會所’的門前送客。今天這麽一餐,算是取得了很好的效果。不但拉近了與茅書記和金主任之間的關係,也和海濱的這麽幾個領導有了進一步的溶合。


    按照常規,任笑天平時也很難得地來省城一趟。有了這樣的機會,總應該是要和易芷寒纏綿上一陣才對。但今天不行,因為任笑天還有好多事要做。


    不但要把茅書記和金主任一行人給送走,還要把海濱的許書記一行人給安排好。最主要的原因,還是落在徐靜柳的身上。有了這個大燈泡的存在,任笑天和易芷寒隻能是苦笑而別。


    盡管如此,易芷寒還是很開心。她在為自己的戀人又成功度過一劫而高興。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她大大方方地和任笑天吻別之後,還是和往常一樣,先將徐靜柳送到了省委大院。


    “易姐,明天見。”徐靜柳的心情,還是處於興奮之中。因為剛才易芷寒和小天哥吻別的時候,她也占了一點光。


    易芷寒對於這個電燈泡的惡作劇,也隻能是無可奈何地搖搖頭。此時看到徐靜柳還是一臉的激動之色,也就含笑調侃道:“小柳兒,祝你做個好夢。”


    兩人道別之後,易芷寒重新上了自己剛才和徐靜柳一起乘坐的的士。剛一上車,那個一直沒有吱聲的中年司機就開了口:“小易,等會兒有了情況的時候,你隻管坐在車子上不要動。如果你不聽話,不但是幫不上我,反而會害了我。”


    “魯大哥,難道是有人要找我們的麻煩?”易芷寒心中一驚。


    自從那個什麽‘江南幫’覆滅之後,一直都沒有麻煩找上門。沒有想得到,那些人還是賊心不死,揀在今天這樣的日子,又想要暗算自己。幸好小天哥有了這樣的安排,不然的話.....易芷寒暗自慶幸著。


    魯老大‘嗯’了一聲,沒有作聲。他的精力都集中在開車上,或者說是集中在觀察後麵盯梢的一輛‘豐田’麵包車和一輛桑塔納轎車上。


    ‘豐田’麵包車是緊緊地盯在自己的屁股後麵,那輛桑塔納轎車則是若隱若現的出現在後方。從表象上來看,這兩輛汽車似乎是全無關聯。這些遮眼法,哪能瞞得過久經沙場的魯老大這雙火眼金睛。


    “嘿嘿,有人是想要打劫哦。來了兩幫人。前麵的一幫,應該是負責動手的狗腿子。後麵那輛車上的人,應該是想來看笑話的家夥。如果我估計得不錯,就是孔祥和那一幫人。你的那個老同學,很可能也在其中。”魯老大看清了敵情之後,給易芷寒解說了一下。


    汽車進入到沿江公路的一段路道,由於天氣寒冷,這個時候已經是基本看不到什麽過往的車輛和行人。魯老大是藝高人膽大,也不著急離去,依然是恍若無事一般的在公路上兜風。


    就在這時,‘豐田’麵包車突然加速,‘刷’的一下衝到了魯老大汽車的前麵。


    ‘豐田’麵包車超車之後,沒有開出多遠。隻聽‘嘎——’的一聲,就在魯老大的汽車前麵不遠處停了下來。車子是橫在公路上停的,而且是停在了路中央。很明顯,就是要擋著的士前進的道路。


    唷嗬,來者不善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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