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鼎之內,楚河感覺到自己服下的無憂散失效了。


    強烈的痛苦頓時湧現。


    宛若當眾輸給陳千帆半招一般令人顫抖。


    “這才有點意思了。”楚河咬著牙瞪向陳遠。


    陳遠嘿嘿一笑,他剛投入了靈草可消散一切藥力外力,使人保持絕對清明。


    此刻鼎內三人品嚐的都是原汁原味的痛楚。


    絕無取巧可能。


    因為陳遠自己都做不到麻痹自己了。


    “有意思就對了,都是大老爺們,不會有人連這點苦都吃不住吧。”


    陳遠哆嗦著繼續加料。


    剛要開口的嬴正聽見這話又忍耐了下去。


    楚河陳遠對自己都有救命之恩,這恩情他無以為報。


    哪怕讓他替二人去死,嬴正也隻會拜托二人照顧傅書琴。


    隨後慷慨赴死。


    可恩是恩,情是情。


    有些話對於一個男人來說是絕對的禁忌。


    陳遠的激將法無意中將無辜的嬴正也架住了。


    無需任何交流約定,三人默契的接受了這項挑戰。


    展現了‘過去、現在、未來’三人組冠絕古今的天資背後。


    是加起來不超過十歲的幼稚心理年齡。


    陳遠一邊激將,一邊繼續加大藥性。


    鼎內很快由青轉黑,化為一片混沌之色。


    楚河咬牙堅持,平心而論他是個怕疼的人。


    但肉體上的痛苦是一時的。


    輸給智靈根的恥辱是一世的。


    所以楚河絕不會認輸。


    而且他比二人有一點優勢。


    那就是他的爐鼎仙體可以影響感知。


    這一點,陳遠也沒料到。


    所以楚河受到的痛苦比二人少的多的多。


    隨著陳遠不斷加料,三人最終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這是一場意誌力的對抗。


    關係到硬漢的尊嚴。


    而這場比試最終以一個誰都沒想到的形式突然結束了。


    “正哥哥,出來。”


    傅書琴往日柔美的麵龐罕見的帶著冷意。


    嬴正聞言身子抖了抖,從大鼎中爬了出來。


    用傅書琴遞上的棉布擦了擦身子。


    嬴正宛若犯錯的小孩一般跟著傅書琴回屋了。


    比試終於到了白熱化階段。


    陳楚二人都有不能輸的理由。


    卻連互相言語攻擊都已做不到了。


    隻能狠狠地瞪著對手。


    等待著對方先投降認輸。


    “真的不疼嘛。”江望舒將手放在楚河滿是汗水的腦袋上問道。


    “嘶......不疼......”楚河用盡全身力氣回答道。


    江望舒聽完,就將白皙如玉的纖手伸向鼎內。


    楚河連忙叫住了江望舒的動作。


    回過頭,隻看江望舒似笑非笑的俏臉上同樣隱藏著不滿。


    “你不是說不疼嘛。”江望舒冷眼看向楚河。


    楚河有些心虛的不敢直視道:“可是我會心疼。”


    “那人家也會心疼。”


    江望舒將楚河帶離戰場。


    大鼎內,最後幸存的陳遠振臂高呼:“贏了!”


    可是再看向兩間關上的屋門。


    陳遠沒來由的感覺到一陣痛心。


    “贏了嗎?”


    “我應該是贏了吧。”


    二代智靈根自我懷疑道。


    怎麽感覺自己好像輸了一樣呢?


    是哪裏輸了呢?


    就在陳遠疑惑時,傅書琴推開房門訓斥道:


    “陳遠兄長,你也不應該這樣糟蹋自己的身體。”


    曆經百萬年轉世,論眼界閱曆比整個傅家列祖列宗加起來還多一萬個楚河的陳遠愣了愣。


    隨後‘哦’了一聲,沒敢反駁。


    “要麽說人家母儀天下呢。”楚河躺在溫柔鄉中齜牙咧嘴的想到。


    ......


    當夜,酒過三巡,三人圍坐在一起回憶著往事。


    往事,指楚海與陳遠的‘英勇犧牲’。


    作為當事人的嬴正此刻已經哭成了淚人。


    嘴裏含糊不清的說著:“阿翁的恩情永遠還不完。”


    楚河見狀心情大好,提筆作畫。


    畫下‘小嬴夜哭圖’。


    可見陳遠拿出的靈酒確實有效。


    “來來來,再喝再喝。”陳遠拿著酒壺就要繼續灌嬴正。


    一隻纖細的手卻推開了三人的房門。


    傅書琴看了一眼屋內的亂象,黛眉微蹙:


    “正哥哥,我睡不著,你陪我去走走吧。”


    鑒於白天的情況,陳楚二人不知為何都有些怕傅書琴。


    此刻皆不敢吱聲。


    直到傅書琴將嬴正領走後,兩人才敢繼續說話。


    “他們一定是要這樣又那樣,然後在那樣又這樣吧。”


    百萬年元陽陳遠齷齪的說道。


    以爐鼎仙體,守元陽之身的淫邪魔尊楚河點頭表示同意。


    “真可恨啊。”


    “不管他們,咱們接著喝。”陳遠說道。


    楚河莞爾一笑。


    喝就喝,他是絕不會對智靈根認輸的。


    下一刻,江望舒的身影出現在屋門前。


    “楚哥哥,我要聽故事。”


    江望舒略帶嫌棄的看了一圈短短半日就快成豬窩的屋內。


    “是想聽還是要聽......”


    當著智靈根的麵,楚河想要最後嘴硬一下。


    “是要聽。”江望舒走到楚河麵前。


    想聽是請求,要聽是命令。


    楚河被江望舒牽走。


    陳遠拿著酒壺,看著窗外月色。


    過了半晌,陳遠才苦笑一聲。


    或許這就是智靈根的宿命吧。


    又有誰會時刻惦記著自己呢。


    陳遠舉杯對月,他的命途已定。


    希望下一代智靈根能尋得一個真愛之人吧。


    飲盡杯中酒後,陳遠咂摸咂摸嘴。


    “這酒怎麽喝著一股鬆鼠魚的味道。”


    陳遠不知道,真的有人時刻惦記著他。


    哪怕要被江望舒帶走了,楚河也沒忘記最後給他下點調料。


    片刻後,陳遠捂著肚子急匆匆的向茅房跑去。


    一拉門,拉不動。


    陳遠本能的感覺到了一絲不妙。


    借著月色,陳遠看見了門上歪歪扭扭寫著的幾個大字。


    ‘門要從另一側打開’。


    那他媽有另一側啊。


    這不就一扇門嘛!


    情急之下,陳遠一拳捶向茅房門。


    這一拳蘊含的力量尋常金丹真人都接不住。


    可一拳下去,普普通通的木門竟安然無恙。


    陳遠當即來了火氣,術法神通就招呼了上去。


    他自然可以隨便找個地方解決。


    可這門竟然敢挑釁他,士可忍孰不可忍。


    茅房內,一臉聰慧的沙包傀儡遊刃有餘的應對著陳遠的攻勢。


    當初陳映月製造沙包傀儡時。


    是想做一個足夠優秀的傀儡去保護陳千帆娘親。


    等造好了後,陳映月才意識到一個問題。


    別說保護孩他娘了,這傀儡不被孩他娘保護都算自己超常發揮了。


    作為上一代月仙子,如果不是嫁入陳家。


    陳千帆娘親就該是如今的廣寒仙宮宮主。


    沙包傀儡自此失去了作用,並在之後被陳映月用於發泄心中怒火。


    可是今天,在這十三萬年前的大周時代。


    沙包傀儡終於發揮了他原本的作用。


    依照楚河的命令,將整個茅房視為首要保護目標。


    隔著一扇木門,和陳家先祖陳遠交上了手。


    一時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證明了陳映月能坐上陳家家主之位,娶到廣寒月仙子。


    完全是憑借著他個人的本領。


    什麽嫡長子優勢純屬陰謀妄想。


    ‘堅持守住,就有辦法。’


    楚河最後的命令在沙包傀儡耳邊回響。


    今夜,人在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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