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樓澗被他暗襲,額頭上印了一個吻,可把他給噁心死了,二叔剛要聽了呂書的話去洗澡,樓澗一把把他拉住,邊躥邊說:“我先進去!”


    呂書看樓澗進了洗手間,一把拍在二叔那亂糟糟的鳥窩頭上,罵:“少跟我兒子那麽親熱!”


    二叔哈哈笑了一聲:“嫂子,我這不是想我的好侄子了嘛。親一親怎麽了,以前還天天給他洗澡呢。”


    剛出來聽到最後那句話的樓澗,差點就忍不住上去卸了他那個鳥窩頭。


    呂書讓兩人坐下,一人煮了一碗麵。樓澗邊吃邊說:“媽,我跟你說,我們學校有個高二的女生跳樓了。”


    呂書手裏的動作一滯,問:“我的媽呀,不是你班上的吧?”


    “不是不是,是六班的。”樓澗想了想,說,“不過我那時候剛好到樓頂上去,剛好就看著她跳下去了。”


    二叔別有深意地笑:“喲,那你豈不是看到了什麽?”


    呂書奇怪問:“你跑樓頂上去做什麽啊?”


    樓澗解釋:“我就去散心嘛,誰知道一上去,她就準備往下跳了,我都來不及叫她呢。”


    二叔嘖嘖嘆了口氣,評價:“現在的孩子,意誌力還是太弱了。你看我,怎麽也想著多活幾年,怎麽會去輕生呢。”


    樓澗沒理他二叔的胡言亂語,朝他媽說:“媽,我那個同桌啊,竟然懷疑是我把那女生給推下去的,你說氣不氣人?”


    呂書倒是不怎麽在意,說:“不過是同學之間開開玩笑嘛,下次你也開他玩笑不就是了。男孩子怎麽一點心眼。”


    樓澗還沒說話,他二叔又開始給自己加戲,哈哈大笑:“我的個媽呀,你那個同桌該不會是視力殘障吧?梁靜茹給他的勇氣才覺得你有那個膽量吧?要真要有,那就是打保齡球和打地鼠了!”


    樓澗默默想了想,腦子裏浮現出一倒一排的場麵和“砰砰砰”的打擊聲,閉口不語了。呂書白了他二叔一眼,罵:“就你沒個正經。”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二更~\(≧▽≦)/~


    第3章 兔子3


    第二天,學校廣播通報了這件事,說高二六班的葉紀清由於學習壓力過大放棄了生命,屍體已經送走了,家長非常傷心。由此告誡各位同學,珍惜生命,不要把自己逼得太緊,特別是高三的同學,要懂得適當地放鬆自己。


    幾日過後,討論這件事的人就越來越少了。並沒有人因為一個女生跳樓而偏離了原本的生活軌道。個人該怎樣,還是怎樣。並沒有人因為校長的那席話而少做一套綜合卷。


    但是,還是有例外的。就比如高二三班的班主任。


    自7號以來,這個一米八的青年每天晚自習都要來說上一段。對此,樓澗已經為了保護自己而生出了安之若素的抗體。這日,他出乎人意料地沒有開始人生領悟,坐在講台上,望著底下六十幾個人,眼神悲愴異常。


    樓澗越看,越覺得他是在悲憫蒼生,那充滿了憐惜的眼神裏,似乎透露著一種悲天憫人的憂憤。樓澗看得發笑,忽的景一渭戳了戳他的手臂。


    樓澗看過去,見他目光定格在前邊的兩個人身上。樓澗順著看去,隻見那陸雙行正拿著數學卷問杜以珊問題呢,那陸雙行兩隻耳朵紅透了。兩人湊得近,近得樓澗都快看不到擺在中間的那張卷子了。


    景一渭叼著一根筆,樣子妖孽地看向樓澗,挑了挑眉,意思很明顯:貓膩。


    樓澗學著陸雙行的樣子,從書桌裏掏出上午發下來的數學卷子,擺了過去,戲很足:“這道題怎麽做啊?”


    景一渭像看智障一般地看著他,又看了一眼他滿分的卷子,想了想,還是配合地湊了過去,兩人挨得近,景一渭開始跟他講題目。


    胡竣然抬頭看著前邊兩人不正常的舉動,戳了戳旁邊的黃明靖,也拿起一根筆叼在嘴裏,眼神在前邊兩人隻見來回遊動,意思也很明顯了:貓膩。


    黃明靖沒懂他的意思,問:“啥?啥子?”


    胡竣然撅起嘴,小聲說:“一百五的卷子看什麽呢,估計是在問他的名字寫的好不好看吧。”


    黃明靖似懂非懂,點了點頭,看了一眼他,又低下頭去寫字。胡竣然怔了怔,總覺得這個眼神,就跟他以前看他外婆家的那隻哈巴狗很像。


    他看向前邊兩人,見他們也已經分開了,這尷尬的感覺才得到了一絲絲的安慰。


    10號這天,雖然相處的時間才短短一個星期,但是三班的同學還是一起給每個老師送了一份禮物。其他各科任課老師都正常得很,隻有那位一米八的青年,收到了一大捧花之後熱淚盈眶:“我的媽呀,我還沒收到過這麽多的花呢!送也沒送過,第一次啊,我第一次當班主任竟然收到了這麽貴重的禮物,好感動啊……”


    樓澗垂頭喪氣地嘆了口氣,搖搖頭,說:“是個感性的人。”


    這個老師奇葩的地方還在於,本來老師們收到了花,最多新鮮幾天就要枯萎了,偏偏這個男人不,他還專門買了一個花瓶,裏頭裝了水,給它供上了。樓澗有一次經過他的辦公室,這才看到了奇葩的一幕——


    他還時不時給它修剪花枝。


    樓澗不由得把他跟自己那位二叔比了比,一個是一點點東西就能感動成傻逼,一個是根本不把感情當認真,外邊的小妞一抓一大把。樓澗不禁心裏在感嘆,這才是純情男人和缺金浪子的區別。


    近幾天,樓澗他老爹終於從雲南出差回來了,得知這個消息的樓澗,是通過他那二叔忽然又不見了猜測出來的。


    樓家老爹一推門進來,呂書就抱怨了:“那混小子還沒陪我去買衣服呢,你這一來,他又不知道要躲到什麽時候。”


    樓家老爹:“……我怎麽覺得你特別不歡迎我回來呢?”


    樓澗從中作梗:“媽的意思是她想你陪她去買衣服。”


    呂書瞪大了眼看著老樓和小樓,眼裏滿是期盼,樓家老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避之不及,樓澗一瞬間覺得自己眼前出現了重影。


    呂書頓時臉就拉下來了,一副她早就猜到了是這樣的表情,說:“看看,還不如那個混小子。”


    樓澗哈哈哈:“那可不是,你要供他吃供他穿呢。”


    呂書一甩袖子,哼:“我也供你吃供你穿!”


    樓澗連書包都來不及卸下來,雙腿像是裝了馬達跟逃命一般瞬時就沒了影子。呂書在原處幹瞪眼,嘴裏碎碎念:“養了兩條白眼狼。”


    一個星期之後,六班葉紀清跳樓之事在一天要想很多心事的高中生腦子裏早已經成了壓箱底的舊事,這在早川高中也不是第一次了。


    在那之後,那個約樓澗去樓頂的胡倩再也不敢跟樓澗說話了,見著了樓澗也低著頭不敢說一句話,這讓樓澗有一些些的尷尬,本來這女生跟他一米七五的身高一般高,兩人直麵就是雙眼持平,她這一低頭,樓澗總覺得有些別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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