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變遲鈍了。”說完她咬著下唇。“真的感冒了嗎?”


    “因為香山林水沒有完成最後的作品?”鵜飼說,“我認為今天的談話還是有用的。”


    犀川開始吃他的義大利麵,不久其他人點的餐也來了,片桐認真地記錄下剛才的內容。


    大約吃到一半的時候,犀川打破了沉默。“或許你們詢問過了……隻有香山夫人看見小孩兒帶著狗走出倉庫嗎?”


    “是的。”鵜飼在牛排入口前回答道,“香山綾緒是小男孩兒的母親,隻有她看見了。”


    狗經常進出倉庫嗎?“犀川繼續間。


    “不,聽說幾乎沒有,因為那裏是香山林水工作的地方。”


    “為什麽香山夫人認為兒子在倉庫裏?她正在找他嗎?”犀川邊說邊用叉子卷著義大利麵。


    “電視六點鍾時有兒童節目,所以香山夫人當時好像在找自己的兒子。走到庭院聽到小狗的叫聲才走去倉庫看看的,剛好看到小男孩兒和狗跑出來。”


    “狗叫聲?”犀川抬起頭又問了一次。“倉庫裏有狗叫聲?”


    “是的,聽說是這樣的。”鵜飼點點頭。


    “小狗常常都會叫嗎?”說完,犀川繼續吃麵。


    “我去拜訪香山家的時候,它也叫了。”萌繪說,“和濱中去香山家的那天,也聽到庭院裏有狗叫聲。”


    “什麽品種?”犀川問鵜飼。


    “狗嗎?”鵜飼看著身旁的片桐苦笑,片桐搖搖頭。“獵犬的一種,身上有白色、咖啡色和黑色斑紋、短尾,嘴巴周圍是長毛,和西之巨園小姐家的狗差不多大,身上的毛比較短,體形小但叫聲大,它也衝著我們叫過。”


    “一定是剛毛。”萌繪說,“剛毛獵狐犬。”


    “你去的時候也沖你叫過嗎?”


    “嗯……”萌繪歪著頭。


    “這很重要嗎?”鵜飼問。


    “這是今天談話中最重要的。”犀川拿著叉子微笑地著看鵜飼和片桐。“為什麽狗會在倉庫裏叫呢?”


    第06章 色彩在默禱裏


    01


    西之園萌繪來到了木津根醫院,在二月的某個星期六早上十一點鍾。


    一大早,天氣就陰沉沉的,風也異常凜冽,希望下午的時候能有陽光。停車場已經停滿了車,萌繪隻好把車開到了還沒有裝修好的第二停車場。因為她的車輪胎太寬,齒輪的縫隙裏像是沾了巧克力般滿是汙泥。朝著醫院大門的斜坡走去,正在自行車停放處的男人看著萌繪的方向,剛好和她對了眼神。灰白的頭髮,黑白比例大約七比三,讓人覺得臉型很女性化,眼神略顯疲憊,萌繪憑直覺向那個男人走去。


    “請問您是月岡先生嗎?”萌繪點頭致意。


    “是的,你是?”月岡邊打開車鎖邊說,“該不會是雜誌或報社的記者吧?”


    “不不不,我是真理茂的朋友。”萌繪稍微舉了一下買了的東西。“我是來看她的。”


    “哦。”月岡趕忙報以微笑盯著萌繪看。“是從哪兒過來的?”


    “那古野。我是n大的學生。”萌繪滿臉笑容。“我是她的網友,今天是第三次來看她。”


    “啊……謝謝你。”月岡微笑著,但立刻轉過頭去,好像要騎自行車出去。


    “對不起。請問可以請教一些事情嗎?”


    “什麽事?”月岡一臉驚恐地看著左手的手錶。


    “您有急事兒嗎?”


    “也不是……”


    “請問您對這件事有什麽看法?”萌繪單刀直入地間。


    “為什麽要間我這個?”月岡苦笑著回答道,“我沒有想法,通常發生大事會被警察或記者纏住,那我可能還多一點兒……就是居然被懷疑是嫌疑犯……”


    “嗯?您嗎?”萌繪驚訝地搖著頭說,“怎麽可能。”


    “真的,他們在想什麽……”月岡悶哼了一聲,“警方說沒有不在場證明的人都是嫌疑犯。”


    “不在場證明?”萌繪裝作第一次聽到這個詞的樣子。


    “嗯,作案時間的不在場證明。”月岡點點頭。


    “月岡先生當時在哪裏呢?”


    “我一直在醫院,隻是剛好五點鍾的時候是我一個人,沒有人可以幫我作證。”


    “因為沒有人會去注意時間吧。”萌繪隨聲附和。


    “對嘛……人的記憶就是這樣的。”月岡從運動外套口袋裏掏出香菸。“我待在事務室工作時有護士和其他人經過走廊,她們應該會看到我啊,但她們沒有一個人記得。”


    “為什麽警方會認為您是兇手呢?”萌繪抬頭假裝思考。“動機是……”


    “全都是因為同事造的謠。”


    “造什麽謠?”萌繪問。


    “你好像對此很感興趣?”月岡吐著煙看萌繪。


    “再過不久我就是警察了。”萌繪急中生智說出了連自己也覺得不錯的台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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