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意思?”


    “香山林水是被闖入的小偷刺傷的。”萌繪沒有看犀川。“後門可能沒關,可能是遭到某個不速之客的刺傷,兇手和倉庫內的香山林水糾纏打鬥,混亂中刺傷了林水。兇手因為恐懼什麽也沒拿就逃跑了,而且倉庫裏也沒什麽值錢的東西,石板路上的血跡,可能是被害人追趕兇手時留下來的。”


    “嗯,不過被害人很快就回去了。”


    “香山林水回到了工作宰。,並把倉庫門給鎖上,也就是說,倉庫裏隻剩下香山林水一個人。”


    “為什麽他要這麽做?”


    “我不知道。”萌繪搖搖頭。“可能是因為受了重傷又怕兇手跑回來,意識已經不夠清晰了吧。”


    “為什麽不找家裏人幫忙呢?”犀川轉動著指間的香菸問道。


    “沒有想到吧。”萌繪看著犀川說,“我也覺得奇怪,不過,難道沒有這種可能性嗎?”


    “有,你的推論很合理。”犀川點點頭又間,“然後呢?”


    “過了一會兒被害人離開倉庫走到了河灘,然後就死了。”萌繪嘆了一口氣。“很奇怪對吧?可是……”


    “我覺辱這假設不錯,很實際啊。”犀川微笑著。


    萌繪低著頭,或許是因為連自己都無法認同這樣的說法吧,她雙手握著咖啡杯等咖啡變涼。


    “按照你的設想,被害人的孫子六點鍾走進倉庫時整件事還沒發生,不可能香山林水追出去時,碰巧孫子隨後就到了吧?我認為他並沒有跑出這麽遠,因此香山林水遇到兇手並被刺傷的時間應該是六點鍾以後。”犀川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嗯,沒錯。”萌繪點點頭。


    “所以孫子手上沾到的是?”


    “顏料。”萌繪立刻回答,“小孩兒帶著狗走進倉庫的時候,香山林水可能在二樓或是出去了。”


    “嗯。”犀川頻頻點頭。“目前這是我聽到的最合理的解釋了。”


    “老師,這不像你啊。”萌繪終於在臉上堆起了笑容。


    “為什麽?”犀川熄了煙。


    “說好聽話。”


    “不是這樣的。”犀川認真地說,“你的毛病就是常常天馬行空,但這次的推論已經大有進步了。”


    “所以現在這個假設是正確的嘍?”


    “這……”犀川靠在椅背上雙手交叉放在胸前。“客觀地講,隻能說這個推論的可能性很大。”


    “一點兒也不好玩。”萌繪說完便開始喝咖啡。“你一定會說’一定要有趣不可嗎‘,是吧?”萌繪看著犀川笑了。犀川鬆了口氣,看來是真的笑了。


    “嗯,我是會這麽說。”犀川點點頭。萌繪雙手撐著下巴盯著犀川看。


    “感常怪怪的。”萌繪喃喃地說。


    “是啊。”犀川點點頭。“如果被害人在接近七點鍾之前被刺,關在倉庫裏一個小時以上,接著走好幾公裏來到河灘,至少也要花一個多小時吧,然後就死了。”


    “什麽地方最不合理?”萌繪間。


    “你應該知道吧?”


    “我想聽老師的意見嘛。”


    “陶壺上沾有血跡。”犀川回答道。


    萌繪露出笑容說:“我寫在臉上了嗎?”


    “沒有。”犀川點上了第二根煙。“我現在想的和你一樣。”


    “哇!真的嗎?”萌繪抬起頭小聲歡呼道。


    “嗯。”犀川雙腿交叉。“隻有你的解釋才是符合每一個已知條件的,現在這個最實際。”


    “我的頭疼好像痊癒了。”萌繪開心地說。


    “不過我認為香山林水不是去倉庫畫畫的,他可能對畫畫已經失去了意誌力,而是為了求死才走到河灘的。”


    “嗯,的確有這種可能。”萌繪點點頭。


    “找不到兇器是因為被兇手帶走了。”犀川補充說。


    “這是最合理的說法。”萌繪說。


    “結果,這就成了不是你期待中撲朔迷離的殺人事件了?”


    “好像是的。”萌繪點頭確認道,“有點兒生氣……說不定還找不到兇手呢。”


    電話鈴響了,犀川拿起話筒。“我是犀川。”


    “我是愛知縣刑警鵜飼。”鵜飼高聲地說。


    “晚上好,鵜飼。”


    “請問,西之園小姐在嗎?”


    08


    犀川和萌繪抵達學校附近的餐廳時,已經是七點半了。鵜飼和片桐刑警遲到了五分鍾,片桐和犀川是初次見麵。


    “久聞大名。”片桐坐下說。總是穿著皮衣的他看起來是位聰明的年輕人。


    四個人點完餐,等店員離去後,開始交談起來。星期日的餐廳幾乎滿座,非常嘈雜。


    “有進展嗎?”萌繪問鵜飼。


    “找到卡車了。”鵜飼回答道,“應該是和香山真理茂相遇的那輛,是一輛大型油罐車,要開往町內的加油站。”


    “真的撞到了嗎?”萌繪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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