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五興的社長。他說本來與徐銘義約好下午三點見麵,可等了半個小時仍不見人來,電話又始終無法接通,所以就拜託管理員代為轉告。”


    “轉告什麽?”


    “他拜託管理員轉告徐銘義,如果四點還不能來的話,今天就不行了,隻能擇日再談……”


    “原來如此,於是清水就進了五號房間?”


    “沒錯。起初他還是敲了敲門,但依舊無人應答,幹脆就直接進入房間,然後就看見徐老先生已經死在床上。他一開始以為徐老先生在睡覺,但他發現一絲不苟的徐老先生竟然沒換衣服,也沒蓋被子,覺得很不正常,於是走近一看……”


    “我知道了,於是他就報警了。可是,電話無法接通是怎麽回事?難道是聽筒沒有放好?”


    “是的。通過在電話局調查得知,從前一晚開始,聽筒就一直不在原位。據警察講,電話局擔心會燒焦,便停止了供電。”


    “哦?會燒焦嗎?算了,這種事無所謂。我和朱漢生離開公寓時,清水似乎就在管理室的窗後。他或許看見了我們。”


    “是的,他說看見了。如此一來,您和朱先生都沒有嫌疑了。”


    “五興的社長也能證明我的清白……對了,那位社長怎樣了?聽說他昨天在其他房間接受了調查。”


    “他也是清白的。管理員親眼看見他離開了。而且,在那位社長離開後,還有很多人進出過徐先生的房間。”


    “哦?徐銘義竟有那麽多客人?平時他那裏幾乎都沒人去啊!”


    徐銘義將生意和個人生活劃分得一清二楚,其一絲不苟的性格由此可見一斑。金融業、不動產交易他都在充當事務所的鞋店二樓進行,若非要事,一般不會帶入“鷗莊”的五號房間處理。說到要事,或許便包括與吉田有關的秘密工作……總之,陶展文在“鷗莊”從未碰見過徐銘義生意上的客人。


    “話雖如此,但不知為何,似乎唯獨那晚客人絡繹不絕。”小島說道。


    “都有什麽人去了‘鷗莊’的五號房間?”


    “據說,五興的社長前腳剛走,就有一個矮小的男人走了進去,但他很快就出來了,並未多作逗留。”


    “知道那人是誰嗎?”


    “據管理員講,他從未見過那個男人。”


    “管理室就在徐銘義房間的隔壁,既然在同一側,從那個收發窗口應該是看不見有人進入徐銘義的房間的。”


    “好像是通過聲音判斷的,因為徐銘義的房間就在隔壁。”


    “原來如此。腳步聲在隔壁門前停了下來……又或許是開門聲……”


    “大概就是這樣。據說,矮小男人離開公寓的時間是晚上八點四十二分。”


    “時間竟然如此準確?”


    “清水是個推理迷,星期天晚上一定會看《隻有我知道》,所以會一直關注時間。那個節目是晚上八點四十五分開始,當時他的注意力可能全都集中在時鍾上。”


    “電視機放在收發窗口所在的房間嗎?”


    “不,放在裏屋。”


    “也就是說,從晚上八點四十五分左右開始,窗口便沒人了。清水又是獨居,所以也無人換班。如此說來,矮小男人離開之後,應該就沒人知道有誰進去過了。”


    “可是,徐銘義後來找‘白宮’要過咖啡。清水剛開始看《隻有我知道》沒多久,就接到了女招待的來電。”


    “如此說來,幾乎是矮小男人前腳剛走,下一個客人就來了。”


    “是的,還真複雜……”


    “女招待一如平日,隻端著咖啡壺過去……”陶展文暫時合上雙眼,在腦海中模擬當時的情景,口中喃喃有聲。


    “據說徐先生當時在下象棋。”


    “什麽?下象棋?”


    “女招待看得很清楚,而且徐先生落子有聲。”


    “當時的客人呢?”


    “遺憾的是,客人被牆擋住沒看清楚。當然,女招待也不會去留意,她隻是在客廳桌旁倒咖啡時,通過半開的門向裏麵瞥了一眼而已。我也去現場看過,距離的確有些遠。”


    “下象棋……”陶展文陷入了沉思。


    “結果,就目前所知,那名女招待成了最後見過徐先生的人。”


    “如此說來,最有嫌疑的就是下象棋的對手。”


    “不,還有奇怪的呢!住在徐先生對麵房間裏的女人說,快到九點半的時候,有人進入了對麵的房間……也是通過腳步聲做出的判斷。”


    “嘿,所有人都來得如此堂而皇之,對腳步聲毫不掩飾。訪客的名單到此為止了嗎?”


    “就目前所知,僅有這幾人。不過,若是想不被任何人發現悄悄地進去,也並非不可能。管理員當時在看電視,住在公寓裏的人又多為酒吧的女招待,那個時間都不在家……”


    “是這樣啊!”


    “至於剛才提到的那個女人,她當時一邊往門上掛抹布,一邊等待丈夫回來,所以才會格外關註腳步聲和時間,否則也不會留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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