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告訴你,那還用你猜嗎?你可聽好了掀開被窩兒,往腿兒上摸;掰開大腿兒,往眼兒上擱。是啥?”


    傻子愣了一下,用試探的語氣反問道:“你說的是那個事兒?”


    賽知青的臉紅了,又問:“啥事兒啊?”


    “就是……男的和女的幹的那個事兒。”


    “你整哪兒去啦?我說的是戴眼鏡!你再好好想想,對不?你呀,真是個傻子!”


    傻子緊緊地擁抱著賽知青,感受著姑娘那柔軟的胸部和腹部。他聞到了姑娘身上特有的香味,於是,一陣強烈的衝動從他心底湧起。他看著她的眼睛說:“我真想……”


    她也看著他的眼睛說:“你想啥?”


    “我說不出,怕你生氣。”


    “你說啥我都不生氣。”


    “我想和你幹那個事兒。”


    “紅梅,我愛你!我真的愛你!”傻子急切地說。


    “你真能愛我一輩子?”賽知青喃喃地問。


    “我要是變心,天打五雷轟!”傻子的聲音很大。


    “那我就讓你……玩兒一回吧。可就這一回!”賽知青的聲音很小。


    “真的?”傻子睜大了眼睛。


    “嗯哪!”賽知青閉上了眼睛。


    傻子熱烈地親吻著賽知青,他的大手笨拙地伸進了她的衣服裏……


    在這寧靜的時刻,在月光的沐浴下,他們沉醉了。他們的心裏沒有一絲憂愁和煩惱,隻有幸福與快樂。他們真實地感受到世界是這麽美!生活是這麽美


    第三十一章 姍姍來遲的情書


    痛苦和歡樂,就像一對相互妒忌的生姐妹。她們時而並肩,時而接踵,造訪每個人的生活。人們都喜歡妹妹,但是都無法把姐姐拒之門外。然而,她們在不同人的生活中逗留的時間長短不同。在有些人的一生中,妹妹是位常客,姐姐隻做短暫的光顧;而在另一些人的一生中,姐姐死纏濫打,妹妹隻是轉瞬即逝的電光!“傻子”肖雄大概就屬於這後一種人。


    興安嶺下的春天,本來就姍姍來遲,卻又被一場寒流無情地蕩滌了!剛剛融化的冰雪又被封凍了;剛剛恢復生機的大地又被禁錮了;剛剛出來迎接春天的生靈又被驅趕回過冬的巢穴。


    午飯後,“賽知青”李紅梅一個人站在食堂的窗前。她心神不安地望著外麵的大道。昨天縣公安局一位姓穀的科長找她談話,了解有關傻子的情況。他說傻子在外麵幹了犯法的事,讓她和傻子劃清界限。賽知青知道傻子這兩天該回來了。上午的客車上沒有,下午的“鐵牛”就應該有,所以她在食堂等候。


    一年多來,傻子好像變了一個人。他結識了兒個哈爾的朋友,據說都是挺有學問的人。他不再安心農場的工作,經常往哈爾跑。開始還是十天半個月請假去一次,後來則幹脆住在哈爾,隔一二個月才回來一次。賽知青問他在幹什麽,他說在幹一件大事。賽知青對傻子講的那一套*事業不太明白,也不感興趣,但她相信傻子不會幹壞事。她愛傻子,希望傻子能天天守在自己身邊;但也希望自己心愛的男人能夠幹出一番轟轟烈烈的事業。然而,那位穀科長的話擾亂了她內心的平靜。


    窗外,風在刮著,雪在下著,天地間一片灰濛濛的。食堂前麵那高高的旗杆在風雪中搖晃著,似乎隨時都有折斷的危險。兒隻小鳥在風雪中驚惶地飛來飛去,一會藏到屋簷下,一會躲進樹叢中,但何處是它們安全的棲身之所呢?


    遠處終於傳來“鐵牛”的聲音,隨後,賽知青便在風雪中看到那個紅色的車身。“鐵牛”下了大道,繞到大食堂的北麵,停下來。賽知青站在食堂門口張望著。果然,傻子從駕駛樓裏鑽了出來。


    傻子看見賽知青,便大步走過來。進屋後,他摘下皮帽子,拍打著身上的雪花。賽知青關上門,跟了進來,幫傻子撣去後背上的雪。傻子見屋裏沒有別人,便把賽知青摟在懷裏,熱烈地親吻著。賽知青讓傻子親了一陣子才輕輕地推著他那寬厚的胸膛,說:“別,一會兒來人看見!”


    傻子放開賽知青,但仍笑眯眯地看著她。賽知青有些不好意思地打了傻子一下,說:“看啥?傻子!留神被人抓走?’


    “老虎拉車誰趕(敢)吶!”傻子揮了一下大拳頭。


    “別放大話!昨天就有一個公安局的人來找我,調查你的。”


    “公安局的問你啥了?’傻子急切地問。


    “問我和你的關係,問你跟我說過啥*運動沒有,還問你啥時候回來。”


    “你咋說的?’


    “我說我倆是朋友關係,可不知道你啥時候回來。”


    “他還說啥了?’


    “他說你在外邊幹了犯法的事兒,讓我跟你劃清界限。”


    “你信?’


    “我不信。可我這心裏老不踏實。你究竟幹了啥事兒?可得告訴我!”


    “你放心!我絕沒幹壞事兒!”


    “可是,我害怕!我老怕你真出點兒啥事兒!”


    傻子又把賽知青摟在胸前,寬慰她說:“別害怕!我不會出事兒的。”


    “你別老出去跑了,還是回來開你的‘鐵牛’吧!咱也不求幹成啥大事兒,平平安安地過日子就成。”賽知青把臉貼在傻子的胸膛上,輕聲說道:“我倆結婚吧!我會給你幸福的。”


    傻子用大手輕輕地撫摸著賽知青的頭髮。他的心裏也很矛盾。他真想留下來,與賽知青廝守著過平平常常的日子。不過,他又有些不甘心。他倒不是想通過*去出人頭地,而是覺得父輩的命運太悲慘了,他應該努力去改變那些使父親遭受不白之冤的東西。他很佩服那兒位朋友。他們講話頭頭是道,寫文章震撼人心。傻子心甘情願為他們出力,給他們跑腿。此時,他覺得自己最重要的使命就是把這裏發生的事情盡快通知他們。他說:“紅梅,我還得走,有些事兒得馬上去處理。”


    “好吧!你還是先出去躲一躲。等過了這一陣子,沒事兒了,你再回來。”


    “紅梅,朋友們都勸我辦返城。其實我這個人,你也知道,不喜歡大城市的生活,覺著憋屈!不過,讓他們說得我也有點兒動心了。如果我辦了返城,你願意跟我一塊兒去哈爾嗎?’


    “你在哪兒,我就在哪兒。我隨你。”賽知青的眼睛流露出無限的柔情。


    “紅梅,你太好了!我一定會讓你過上好日子的!你信嗎?’


    “我信!傻子,你啥時候走?’


    “這就走。”


    “不等下晚兒的客車啦?’


    “不等了。我先去土詩人那兒取點兒東西,然後在大道上搭個車。我走了以後,你要有啥事兒就給我往哈爾寫信。不要寄到我家,寄到這個地址。我也會給你寫信的。”傻子交給賽知青一個紙條。


    “我會寫信把這邊兒的情況告訴你。你可要多注意身體!”賽知青的眼睛裏含著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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