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丟下手絹的時候?”


    “阿茶不是在那一天夜裏失蹤的嗎?”


    “你是說……”澤井臉色陡變。


    “就是說,那天夜裏,弄彎鐵柵欄的那個人把阿茶帶走了……”


    “你是說阿茶出車禍後又被拉走了嗎?”澤井直截了當地說出三尾想說的話。


    “我認為有這種可能性。犯人想避開阿茶,但已經來不及,車子撞在鐵柵欄上。也許阿茶已經奄奄一息,犯人把阿茶搬進車裏,裝作送往醫院的樣子……”


    “行了,不要說了。”


    澤井舉手製止三尾說下去。大概他難以忍受想像戀人悲慘的結局吧。雖然澤井本身也已經有所意識,但強迫自己背對這樣的想像。


    “我所說的完全隻是推測,你不要過於當真。也說不定鐵柵欄是由於別的原因被弄彎的。不管怎麽說,首先檢査手絹上的汙漬。”


    4


    由於沒有足夠的材料,所以對江木啟介無法起訴。雖然山本三郎取而代之成為嫌疑的重點,但是他的不在現場的證據依然成立,而且在發現屍體那一天藏在屋子裏的人至今還沒有任何線索。如果那一天屋子裏沒有人,案子就變得無法解釋。


    經過調査,3月16日前後,沒有發現山本乘坐東京——福岡之間飛機的記錄。當然,坐飛機可以使用假名,如果乘坐火車,更無從査詢。另外,除了田宮的電話之外,還沒有其他證據鉦明他當夜在自己家裏。


    “因為沒有確定犯罪日期就是3月16日夜間(3月17日淩晨),索性把他逮捕。”有人提出這樣強硬的意見。


    但是,那須說:“從山本如此精心利用妻子和朋友為自己不在現場作證這一點來看,可以認為犯罪日期就是3月16日。隻要攻破他的證據,就能確定犯罪日期,他就會全線崩潰。他的證據肯定有漏洞。山本沒有逃跑隱藏,重新徹底調査他提供的證據。田宮給山本打電話的那一家六本木的酒館值得注意。田宮說忘記了店的名字,要是回憶不起來,讓他帶著到附近去找。山本的妻子拉著他去那家酒館打電話,我總覺得有問題。”


    按照那須的指示,終於找到那家酒館。那是位於六本木五丁目後街的名叫“消磨時間”的小酒館。


    大概時間還早的緣故,草場和下田兩位刑警找到這家酒館的時候,店裏還沒有客人。半夜12點以後六本木才真正熱鬧起來。


    沿櫃檯排著七八張高腳凳,靠牆有3個可以坐4個人的包座。吊燈放射著柔和的光暈,顯得雅致寧靜。一個30左右的女人無所事事地站在櫃檯裏麵。


    她見進來的是警察,顯出猶豫困惑的樣子,但嘴裏仍然說“您好”。她肯定敏感地覺得警察與這個場所的氣氛是格格不入的。


    “二位想喝點什麽?”


    “不,我們不是來喝酒的。有一些情況想向你了解一下。”


    聽草場這麽一說,對方現出果然不出所料的表情,等警察亮出身份後,她顯得緊張的樣子。


    “嗯……你們想了解什麽情況?”


    草場首先問她3月16日夜間山本的妻子和田宮到這裏來的情況。


    “他們的確是在那個時間來過。”


    “3月16日夜間,沒錯吧?”


    “田宮說今天有《小說界隈》的例會,不會錯。”


    “田宮是第一次到這裏來嗎?”


    “是的。不過,山本出席《小說界隈》的例會時,差不多都到這裏來。”


    “所以你知道了《小說界隈》。那一天淩晨3點左右,田宮從這裏往福岡打電話,你還記得嗎?”


    “好像是給山本打電話了。”


    “是往福岡打電話,沒錯吧?”


    “和歌子說山本身體不舒服,留在家裏,自己替他來東京參加例會。”


    “通過電話局確認電話費了嗎?”


    “沒有,那樣太麻煩。我們這裏都是客人自己撥號打,然後他們付電話費,差不多就行了。”


    “這麽說,你沒有確認田宮是往福岡打電話。”


    “山本住在福岡,他出來接電話,這不是證明他往福岡打電話嗎?”


    “聽說是山本夫人帶著田宮到這裏來的,她以前也經常來嗎?”


    女老闆流露出困惑的表情,說:“其實,和歌子和我是同父異母的姐妹,我是妹妹。”


    “哦,你們是同父異母的姐妹!”


    草場和下田對視一眼,怪不得女老闆稱呼和歌子的名字時顯得親切。既然是同父異母的姐妹,在這裏打電話當然可以隨心所欲地做手腳。當警察問及山本妻子的情況時,女老闆顯得猶豫為難,大概因為是心虛吧。她是想盡量隱瞞自己與山本妻子的這種關係。不過,即使暫時隱瞞過去,警察一查戶籍就真相大白。其實,這種同父異母的姐妹關係本來就無須隱瞞,如果故意隱瞞,反而會引起警察的懷疑,不如一開始就坦率道明,這樣做是聰明的。


    “消磨時間”的女老闆是否參與進去,現在還無法判斷,但有受姐姐的委託製造假證據的嫌疑。


    “你認識鬆田佳枝嗎?”


    草場突然改變詢問的矛頭。他想觀察女老闆聽到這個名字時的反應。


    “不認識。她是什麽人呢?”


    女老闆不慌不忙,而且看不出來是在表演,佯作不知。


    “在銀座八丁目開一家名叫‘月桂樹’的酒吧……”


    “我根本不認識。她怎麽啦?”


    “她被人殺死了。我們正在調査這起案件。”


    “什、什麽?被人殺死了!就那個女老闆……”


    “月桂樹。”


    “不過,田宮和這起案件有什麽牽連嗎?”


    “不是田宮,而是山本。我們認為鬆田佳枝是在3月16日被殺的,所以調査當天夜晚山本在什麽地方?"


    “山本……他……”


    女老闆臉色蒼白,嘴唇顫抖,說不下去。草場的話顯得使她震驚。如果這種驚愕不是故意裝出來的話,也許她隻是被人利用的工具,而並不了解真相。


    “山本真的是很重要的嫌疑人嗎?”她終於把後半句話擠出來。


    “總之,現在是他提供的證據的問題。”


    草場和下田盯著對方。如果她是不知真相無意中為別人充當偽證的話,大概會害怕自己成為共犯而坦白交代的。


    “不過,山本那一天夜晚的確在福岡,田宮是一邊念著092的電話號碼一邊打電話的啊。”


    她的話使草場和下田大失所望,作出對山本有利的證言。大概盡管自己不知真相,但在急切的情況之下,還是作出保護姐夫的判斷。既然她這樣一口咬定,也就不便糾纏這個問題。


    “是這部電話機嗎?”


    草場走到櫃檯角落的收銀台旁邊的電話機旁邊。這是一部普普通通的電話機。草場瞟了一眼點頭的女老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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