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輕波揉著因忍笑而抽搐發疼的臉,沖那個如獲至寶飛奔出去的身影大聲補充了一句:“五姐可喜歡那本書了,看的時候還直嚷嚷如果有個男人這樣待她她就死而無憾了!”


    “真的嗎?”書生好奇地問。畢竟怎麽看五姐也不像能說出這話的人。


    “當然是假的!噗,哈哈,笑死我了,哎喲!”金畫師的身影消失在視線裏,範輕波終於抱著肚子笑了出來,上氣不接下氣地在椅子上打滾,“五姐從不看言情小說的,偶然一次看到《鳳求凰》,還直罵那男角兒磨磨唧唧拖泥帶水,絕對是大頭小頭都有問題,噗……”


    書生的臉微紅,搖頭嘆道:“娘子,你何時能不這麽口無遮攔些?”


    範輕波半晌止了笑才斜挑著眼望他,哼道:“那你娶個口有遮攔的去呀。”


    “可以嗎?”書生問。


    他還真存了這心思?範輕波不怒反笑,“當然可以呀,休了我你愛娶幾個娶幾個。”說著懶洋洋地起身,看也不看他一眼,便要往內屋走,沒走兩步便被拖到一個溫暖的懷中。


    “娘子不生氣了?”


    習慣了她的口無遮攔,前幾日的相敬如賓真的把他折騰壞了,現在她又願意同他抬槓,是不是代表不生氣了?書生的鼻尖喜悅地,示好地蹭了蹭她的耳朵。


    範輕波心口一陣騷動,強自壓了下來,猛地退出身後的懷抱,“氣不氣,你說了不算。”


    她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在他呆愣之際,轉身跑進內屋。而他追上時,她已經將臥房門閂上了。他喊門,屋裏隻傳出一句:“不準劈門也不準走,等我一會兒。”


    書生坐立難定,焦灼不安地在外頭等了不知多久。


    終於在第七七四十九次問“好了沒”時,他聽到一聲喀拉,閂門的木塊被舀掉的聲音。然後屋內傳出令他心頭驟然狂跳的回答:“可以進來了。”


    原先還迫不及待的心情一下子緩了下來,反而滋生出一種類似近鄉情怯的情緒。


    書生緩緩地推開門,看到坐在床上的人時,心跳幾乎停止。他在做夢嗎?竟看見他家娘子身披嫁衣頭蓋紅巾坐在新床之上!她雙手合於膝上,那樣溫順的礀態,渀佛在等待他掀開她的蓋頭。如同無法控製自己失序的心跳一般,他也無法控製自己的腳步,再回過神時他已經站在床前了。


    蓋頭下,主導這一場戲的範輕波也沒有輕鬆到哪裏去。隨著他一步步的靠近,直到她的視線裏出現他的鞋子,早先被忽略到天邊去的各種尷尬羞赧情緒全被勾了出來。她不說話,他也不說話,於是兩人微燙的氣息在有限的空間內無限被放大,親昵而纏綿。


    他顫抖地伸出手,她心跳開始一下輕一下重起來。


    他在觸及紅巾時僵住動作,她屏住呼吸。


    他躊躇低喃:“如果掀開來又是守恆那張臉我一定會殺人,可殺人是不對的。眾生皆平等,沒有誰有權隨意決定另一個人的生死。再說我是個讀書人,應該手無縛雞之力才對,不能殺人……”


    她愣了好一會兒,終於噴笑出聲,紛亂的情緒終於得到緩解。


    渀佛得到她聲音的保證,原本躊躇不前的人似乎舒了一口氣,再度伸出手。


    若說此前有過後悔不該走這麽煽情肉麻的路線,在看到書生一貫溫和的臉上出現那樣熱烈又複雜的神情時也煙消雲散了。她扯了扯唇,牽出一抹微笑,“生辰快樂。”


    自從發現自己在乎他後,範輕波開始越來越頻繁地將心思繞在他身上。雖然他從未說過,但新婚夜新娘逃走跟班代嫁,掀開蓋頭見到一個男人,情何以堪?原先不甚在意的,現在開始一一為他感到委屈。這樣的感覺好陌生,她卻不排斥。


    從書房裏找到的婚書上看到了他的生辰,她就決定了,要賠他一個新婚之夜。


    見他呆呆盯著她的髮髻,她幹脆側過頭讓他看個清楚,“陳家嫂子教我梳的,好看嗎?”


    “好看。”他的手撫上她的發,仍是呆呆的。


    她好玩地捏了捏他的臉,笑眯眯的,“好看就看仔細些,過了這村就沒這店了。”梳頭好麻煩的,討好男人這活果然不適合她幹,下回她還是梳回她的馬尾。


    他的手從她發上移到臉上,在她眉眼之間流連,滑下她的鼻樑,描繪她的唇形,最後抬起她的下巴。他望進她時時閃著狡黠的眼中,緊抿的唇角終於鬆開了,“娘子,你不生氣了?”


    她環住他的腰,一本正經道:“念在你上課聽話認真,學業有成,我決定讓你提前畢業。”


    “你確定?”他的眼眸黯了下來。


    “再確定不過。”她輕快地說著,將不知何時從他身上解下來的腰帶扔到一邊,沖他嬌慵一笑,聲音卻是與神情不符的豪放,“相公,快來,我們白日宣yin吧!”


    他倏地握住她的手,幽幽道:“既然娘子你的課上完了,那麽輪到為夫了。”


    她驀地瞪大雙眼,“你點我的穴?”她的四肢完全不能動彈了。


    他吻上她不可置信的眼,“你的身子易淤青,不適合捆綁的。”所以點穴比較好。


    “什麽捆綁?你要做什麽?唔唔!”他吻上她的唇,不同於以往,激烈又狂暴。挾著壓抑數天的欲望,瘋狂地吸允含弄她的舌,攫取她口中的芬芳。她很快便被席捲了全部理智,開始熱烈地不甘示弱地回應他的瘋狂。


    許久才氣息不穩地退開些許,他拭去兩人唇間連接的銀絲,啞聲道:“為夫今日要給娘子上的課很簡單,隻有四個字。”


    “什麽?”她的思維開始有些模糊。


    “出嫁從夫。”隨著夫字吐出,她被放到了床上,一道黑影壓下……


    事實證明,他不僅是個好夫子,還是個好學生。他將前幾日從她哪裏學到的全數變本加厲地用到她身上,積極地探索她的敏感,讓不僅明白了什麽是出嫁從夫,更加明白了什麽是玩火自焚,什麽是惹神惹鬼別惹欲求不滿的男人。


    她的髮髻被打散,嫁衣也早已被撕爛。在這樣四肢無力完全被動十分沒有安全感的處境下,她開始為自己無法控製的呻吟尖叫產生了前所未有的羞恥。


    “啊……相、相公……把我的,啞穴也點了吧……”


    “娘子叫得很好聽,點了多可惜。”說著一個深挺,“唔嗯!”


    “啊啊啊……你……有種解開我的穴道我們大戰三百啊——太深了混蛋!”


    “唔,解穴是嗎?好啊。”


    她還沒來得及高興四肢能動了,整個人就被翻了過來,跪趴在床上。


    “娘子,請抓住欄杆扶好。”


    “……”這就是你解穴的目的嗎混蛋!


    蒼天啊大地啊,她不要這個黑化的書生了,她要好欺負易推倒的呆子……她還有一疊書房找到的他當時從歡喜天買了卻還沒看過的春宮圖小黃書,本想來一場愛的課後輔導,照現在這個情形還調教個屁啊!這傢夥舉一反三學以致用的能力太強了,典型的教會了徒弟沒師父!她必須多藏幾招……“啊啊……疼死爹了……”


    察覺她的晃神,他將手繞到她胸前,重重撚住峰頂某處。聽到她那句“疼死爹”,他擰起眉,曲指用力彈了下那枚在他手下越發堅硬的果實,同時□狠狠撞入她體內,“滿口胡言,該罰!”


    “啊啊啊……不要……慢、慢一點呀混蛋!我要殺了你……哦……”


    明明夾雜著各種罵爹髒話卻被認為很好聽的女子叫聲再度響起,夾雜著**(猛烈?猜的。。)撞擊的啪啪聲以及男子的悶哼粗喘,臥室之內,秋風不入,春意正濃。


    而幾牆之隔的書家門前巷道上,一群輕便打扮的男女聽著這激烈的動靜,麵麵相覷。男的默默地想:誰說銀書生不近女色來著?明明生猛不亞金畫師。女的多半裝作沒聽見,隻有一個苗族打扮的少婦露出他鄉遇故人的喜悅神情。


    “這妹子叫得真帶勁,半點不像中原女人裝模作樣,莫非是我族人?”


    44分外熱鬧的京城


    隨著兵器譜排名戰之期漸近,每天都有數以百計的江湖人士湧入京城,造成大量的流動人口,京城守備與治安維護人士苦不堪言。與此同時,京城當地百姓卻因為有幸參與從來隻在故事裏聽過未曾親眼見過的武林盛事而興奮雀躍,商戶也因客源暴增獲益匪淺。


    真是幾家歡喜幾家愁。


    這一日,秋高氣慡。大街之上,隻聽平地一聲厲喝起:“小賊!哪裏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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