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什麽,我這不是沒事嘛。”寧煜微笑間擦了擦小羲禾的眼淚說道。


    “多謝寧公子相救,如此大恩,婉顏不知如何回報。”


    穆婉顏起身朝寧煜行大禮感激道。


    寧煜這番血戰下將她母女倆救出之舉,當真是舍命力挽狂瀾。


    “不客氣,你們已經付過報酬了。”寧煜笑著搖了搖手中紅玉珠串,此時的夜空中,還有隱約電光閃過。


    照耀著珠身紋路,紅玉珠圓潤而飽滿,每一顆都散發著深邃而神秘的紅色光芒。


    閃電的光芒映照在珠串上,紅色變得更加鮮豔奪目,似燃燒的火焰,又似湧動的熱血。


    小羲禾看著寧煜搖晃的紅玉珠串,她趕忙低頭查看那本掛於頸脖處的赤色玉兔。


    但本該掛於此處之物卻沒了蹤跡,她的眼中不禁有些慌了神,兩隻小手不斷摸索著身上衣物。


    “在這呢。”寧煜見狀,手中拿出那擦拭幹淨的赤色玉兔。


    小羲禾的目光瞬間往寧煜手中的赤色玉兔看去,眼中的慌神如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滿滿的驚喜。


    見到寧煜給她的小玉兔沒有丟,那舒展開來的神情,似一朵盛開的梨花般溫潤人心。


    寧煜輕柔的將這赤色玉兔的掛繩串好,緩緩地掛在小羲禾的頸脖處。


    在那玉兔腳下有一行小字,“墨淵寧煜,贈。”


    想來若是再有人想搶,見到這段小字時,也會掂量一番自己的份量,能扛住寧煜幾刀吧。


    “好了。”寧煜的聲音低沉而溫柔將其掛好。


    小羲禾則摸了摸頸脖處的赤色玉兔,心中滿是愉悅。


    “也快天明了。”


    此時莫約寅時,正是黎明交接之際。


    幾人欲下山時。


    忽然,一道金光自山下緩緩而來,所到之處梵音似海潮般在山道中蔓延。


    那被滿是血腥陰煞之氣的山道上,似乎被這梵音所打動,繼而隨之消散。


    讓這本是陰氣彌漫的陰童山,也隨著佛意四溢而緩緩磨滅。


    山腳下,有一年輕僧人雙手合十,緩緩走來,每一步都似踏在道韻不凡的金蓮之上。


    他身披一襲金色袈裟,在雨後天明的微光下閃爍著神聖的光芒。


    和尚的麵龐清秀俊逸,肌膚如同羊脂白玉般細膩,散發著溫潤的光澤。


    他的眉毛如兩彎新月,微微上揚,透著一股寧靜與祥和。一雙眼眸清澈深邃,猶如一泓清泉。


    那手合十的雙手,手指修長而纖細,數道佛音自他口中吐出。


    和尚周身散發的佛門道韻,如同一股溫暖的春風,悄然拂過眾人的心間。


    墨風馱著薑羲禾與站於身旁的穆婉顏,以及寧煜,皆被這突如其來的年輕僧人所吸引。


    寧煜微微眯起眼眸,打量著這個不速之客,心中暗自揣測著這年輕僧人的來意。


    數息間,這年輕僧人便來到了寧煜幾人身前。


    聲音如同清泉流淌般悅耳:“阿彌陀佛,貧僧法號蓮塵,自西漠龍象寺而來。”


    “此番甲子蕩魔之際,特赴南域,為除魔衛世,斬妖除魔保人間不受其害。觀此處地界邪氣凜然,卻又有一股浩然正氣衝天而起,特來一觀。”


    “龍象寺?”麵對這妙真聖僧所修行的佛門聖地,寧煜思索了一番腦中對其的信息。


    自大觀樓中記載,每逢一甲子年間,龍象寺便會派遣寺中弟子外出,除那作惡邪魔之輩,斬那殘害人間之妖禍。


    在這弱肉強食的修行界,這番行為,也算得上是一番聖賢之佳話。


    寧煜眉頭一挑,回應道:“在下墨淵宗弟子,寧煜,不知大師有何指教?”


    蓮塵微微一笑,目光落在寧煜赤裸上身的精壯身軀上,那被鮮血與廝殺洗禮過的肌肉散發著磅礴恐怖的力量。


    他朝寧煜開口道:


    “想來此番除邪懲惡之人定然便是寧施主了。”


    “貧僧觀這邪山中,那作惡之人雖已被寧施主鏟除,但那山巔之處卻還存留著無數冤魂不散,若是不及時鏟除,怕是會再生邪魔。”


    寧煜轉身看了看山巔處的那座彌漫陰氣的大殿,看向墨風疑惑道。


    “煜爺,那賊老道的暗室裏麵,有一口裝滿幼童血液的大鼎,周圍滿是幼童屍骨。”


    墨風朝寧煜訴說,將它在暗室裏所見之物告知於寧煜。


    “這個畜牲,看來我還是讓他死得太便宜了!”寧煜聽聞墨風這番言語,出聲罵道。


    他轉身看向那陰童道人的屍體,眸中似有雷光閃過,一抹龐大的驚駭紫雷閃過其軀體。


    “轟!”


    那驚駭紫雷瞬間將其屍首劈得碎屍萬段。


    隨後,他轉頭看向蓮塵僧人,“不知大師可否助這幼童冤魂送去那往生之地?”


    “貧僧本就是為此而來,自是要將這禍事了結。”


    麵對寧煜的請求,蓮塵微微頷首,那清秀俊逸的麵龐上滿是莊重與肅穆。


    寧煜則朝墨風說道:“在這裏等我,守好這娘倆。”


    隨後他朝穆婉顏與薑羲禾示意道,“我稍後便回來。”


    隨後他便與蓮塵一同自山頂走去。


    蓮塵自行走見口念佛經,梵音嫋嫋,不斷的驅散這陰童山上積累多年的陰氣。


    片刻後,便與寧煜來到了那處,已經被墨風破除禁製的暗室之中。


    暗室裏,那口裝滿幼童血液的血色大鼎散發著令人作嘔的血腥氣息,仿佛是從地獄深處湧出的邪惡源泉。


    周圍的幼童屍骨更是觸目驚心,慘白的骨骼在昏暗的光線下散發著邪惡的氣息,那陰森的煞氣,似在顯露著陰童山的罪行。


    寧煜神情一冷,眸中盡顯肅殺之氣,僅僅隻是一座陰童山便又這般罪孽深重的惡行。


    豈不是在說明這這陰山中的其餘勢力,罪孽更加可惡。


    他此刻的殺意愈發強烈,作為墨淵弟子,麵對這等邪道,既然看見,便無法容忍!


    “這陰山地界當真是該除!”


    腰間墨玄似乎也察覺到了寧煜的情緒,那刀鞘中的刀意愈發淩厲。


    蓮塵則麵色凝重如霜,那如新月般的眉毛微微蹙起,清澈深邃的眼眸中流露出無盡的悲憫。


    他口中念念有詞,聲音低沉而悠揚,那梵音如同空靈的仙樂在空氣中飄蕩。


    似有一張無形的佛韻大手,輕柔地安撫著那些幼童的冤魂,仿佛為他們披上了一層溫暖的慰藉之紗。


    手中結出複雜的佛印,那佛印閃爍著神秘的光芒,如同星辰般璀璨。


    一道道璀璨的佛光從他周身綻放,宛如一道金色的洪流,緩緩籠罩住大鼎。


    那佛光中蘊含著純淨而龐大的力量,他深沉的聲音如洪鍾般緩緩蕩開:“諸行無常,諸法無我,涅盤寂靜。


    此邪物,妄造無邊罪孽,今以我佛之浩瀚神力,超度爾等無辜幼靈。


    願爾等放下執念怨念,忘卻前世之諸般苦楚,往生淨域,獲享永恒安寧。”


    這位年輕僧人竟然有著半步騰龍境的強悍修為,催動佛門神通,不斷度化著那血鼎中的罪孽。


    在佛光的照耀下,這暗室中的諸多邪惡皆被驅逐消散,那血色大鼎中的血液,也隨著化為一壇清水。


    堆積如山的幼童屍骨化作煙塵,隨風而起,緩緩飄揚入那天際之中,似在前往凡塵故居。


    一刻鍾後,蓮塵睜開雙眼,長長地呼出一口氣,那氣息如同清風般輕柔,仿佛將心中的沉重都釋放了出來。


    “寧施主,我已將此處邪念以佛法超度,今後此地已再無產生邪魔的可能。”


    似乎方才那番施法對他的消耗有些過大,他的聲音中帶有些許疲憊。


    寧煜朝蓮塵拱手表示敬意:“蓮塵大師佛法高深,今日之舉,實乃大善。”


    蓮塵雙手合十,微微搖頭道:“降妖除魔,度化眾生,乃貧僧之責。”


    “今日之事,還是多虧了寧道友,替這枉死的幼兒,鏟除了這邪道妖人。”


    “說來慚愧,到底是貧僧來晚了。”


    蓮塵似乎是在對自己的遲來有所懊悔,神色有些低沉。


    “大師不必懊悔,世間邪惡尚存,吾等修行之人任重道遠,今日滅了這陰童山,還不解我心頭之氣。”


    “不將這陰山地界徹底鏟除,我道心難平!”


    寧煜的眼神冰冷,殺意如潮,那周身似有無形殺機盤旋。


    他自南嶽城習武以來,便是那行俠仗義之輩,如今修得無上道法,自是不會忘了初心。


    此番一戰,他連破三境,便是那道心明悟所得,行心中道,尊自身法,這便是他的修行之道。


    蓮塵眼中閃過一抹欣慰之色。“有寧施主這般俠義之士,實乃蒼生之幸。”


    “然邪道勢力龐大,這陰山地界自那陰山真人一鯨落,萬邪生,其中不乏有諸多騰龍邪修在此處盤踞。”


    “我等尚不可貿然行動。需從長計議。”


    寧煜點頭表示讚同。“大師所言有理。事後我會將此事告知師門,尋求援手共誅此地之妖邪。”


    墨淵宗裏有無數高人,這等鏟除邪道之事,自是可向宗門求助一番。


    這便是大宗弟子的優勢,麵對強敵,群攻起之,不過小小陰山,隨手便可踏之。


    兩人商議已定,便離開暗室。


    經過這一番超度之事,這陰山之上的朝陽也緩緩升起,那昨夜降下瓢潑大雨的烏雲,則不知飄向了何方。


    隻是破損的山道與那石縫溝壑之中,還暗藏著昨夜的一番驚險血戰之後痕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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