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暉帶著她離開了廟會,沿著她來的路線回到山上。傑西沒有反抗,在天角獸麵前她算什麽?飛走不會有什麽好處,走得太遠也會被困在結冰的荒地。沒有士兵跟隨他們,餘暉也沒有施法,所以她幾乎沒有拘束感。如果這匹小馬是亞曆克斯的朋友之一,她可能會信任她。


    “你是第一個醒來的,”餘暉邊走邊說。“另外兩個更糟,可能還要等幾個星期你的朋友才會恢複意識。”


    “我的朋友?”傑西重複道。“是不是其中一個是幻形靈工蜂?”


    餘暉點點頭,爬上最後一段樓梯,穿過城堡的大門。”亞曆克斯的養女,埃茲。她是你的妻子,至少亞曆克斯曾經是這麽對我說的。


    “亞曆克斯……告訴過你我們的事嗎?”她臉紅了,跳上一把椅子。她並不為埃茲這件事感到難堪,更多是因為她從未聽說過一位不朽的公主了解她。


    “亞曆克斯和我經常聊天。她大部分的問題我不能回答,所以我們經常談論生活上的事。”她沿著傑西從城堡逃出來時的路穿過大廳。在她身體的某個地方,一個小聲音低聲說,她又被帶回之前囚禁的地方囚禁了起來。她更理智的一麵並不在乎,隻要她能見到她的妻子,什麽都可以。”然而,還有一個更緊迫的主題。否則你就可以享受這個節日了。”


    “你是來告訴我我們是怎麽到這裏的嗎?埃茲,我,還有……第三個是亞曆克斯嗎?你說她身體不好,所以……她的身體?正在重生?


    聽到亞曆克斯的名字被提起,那匹天角獸感到有些不適,但她仍舊回答著。”事實上,一切都是關於你是如何來到這裏的。你違反了規則,而違反規則強行來這的小馬通常都死在路上了。現在我們要消除一些後果。”


    他們回到一開始的走廊。周圍仍舊沒有醫生或其他與醫療相關的小馬。”我們……我們究竟做了什麽?”


    “亞曆克斯教過你平麵地理嗎?”


    餘暉就知道她會露出一副目瞪口呆的表情,於是她繼續說。”所以,這是一個象征世界。小馬離開“真實”世界後,事情就會變得危險。你聽說過惡魔們,對吧?亞曆克斯總是對和卡裏布狄斯作戰感到緊張,所以我想你至少聽說過他們。”


    傑西感到一陣反胃,她想起了她的噩夢和天堂隕石坑附近的小池塘(注:亞曆克斯和卡裏布狄斯會麵的池塘)。池塘的水很髒,周圍寸草不生。據她所知,20年後那裏仍然沒有恢複。”我知道一點。亞曆克斯不喜歡我們幫她對付他們。她說他們太危險了。”


    餘暉點點頭。”如果世界是中性的,你可以認為它們來自於低能量的虛空。你和我,以及這裏的一切都有更多的能量,所以它會傳遞給他們。看到這些僅僅是覺得可怕,更糟糕的是親身經曆。”


    “但我們不是這樣來的!”傑西可能記不起最近發生的所有事,但她肯定這與最近的任何事都沒交集。除非餘暉意味著她和埃茲曾與惡魔戰鬥並失敗。如果那是真的,她認為失憶可能是最好的選擇。


    “不是的,”餘暉認同了。“你可能是有史以來第一個這麽做的。或者至少是我認識的第一批幸存下來到這裏的的小馬。空虛對我們來說是如此,我們對上麵的世界也是如此。一些小馬叫它天界(supernal)。這是天角獸誕生的地方,也是魔力的來源。一般的小馬不可能到那裏。妄圖嚐試的那些人最後全部都會灰飛煙滅。直到你來了。”餘暉斜倚在桌子對麵,看著傑西,眼神緊張。“三個星期前,我感覺到又一個天角獸出生了。當我終於能夠迎接她的時候……我找到你了。不僅僅是你。你是不可能的,但不是我發現的最不可能的事。”餘暉從傑西開著的門前大步走過,來到另一扇和之前差不多的門前,站在另一側,用魔法將門一下推開。


    光線不太亮,有人把天花板附近的窗簾拉起來過。但有光,借著光,她看見那個房間和自己的房間差不多。就像她自己的一樣,除了躺在床上的一個人類。”什——什麽?”傑西走進門,驚奇地盯著他。”怎麽可能呢?”


    傑西現在感覺到了一塊巨大的陰影遮蔽了她記憶長河的中間部分,使前後記憶失去關聯。含有更深層意義的符號,一個不是真正城市的城市。她對千手觀音的感覺更像是她想象中的創造,而不是實際生活中的生物。但她是怎麽到那兒的?”我不記得了——為什麽我會不記得了?”就在那時,傑西注意到了別的事情。


    餘暉的角閃著光。她法術施得很流暢,傑西幾乎感覺不到她的魔力。”如果我們能重現這個……“她驚奇地搖了搖頭。”如果露娜知道這是可能的,但是我們找不到它……”她咕噥著說了些什麽,傑西感覺到周圍有一股熱浪,牆壁上的水晶在魔力的作用下閃閃發光。它沒有持續。


    傑西閉上眼睛,努力不讓餘暉分心。那些記憶回來了。她記憶中的許多東西都不再有意義了;不知何故,她以從未見過的方式理解了這個世界。不過,她的記憶中有一些是她確實了解的。


    餘暉的角不再發光。傑西覺得魔法消失了,她開始低聲說話。”他們綁架了我們……狠狠地揍我們……把我們拖到城市的盡頭。亞曆克斯……”她慢慢地走著,心裏想著那場戰鬥。一匹沒有魔法的小馬和三個衛隊隊員之間的必輸的戰鬥。但事實並非如此。”艾薩克在那裏。我不知道怎麽做。他站在亞曆克斯身旁和她並肩作戰。她……確實……做了什麽。”她該怎麽解釋呢?傑西用翅膀做了個手勢。”在空氣中扯出一個口子。不像是傳送咒。我從未見過這樣的——從未有過這樣的感覺。好像有陽光進來。然後我們就逃走了——“


    然後她到了另一個地方,通過一個入口,看到了她本不該看到的景象:她的伴侶失去了知覺。但傑西並沒有啊。她的內心在回放著,她正在看著過去——“她當時——她就像獨角獸,她的頭在發光。太神奇了,連力場都阻止不了她。她帶著艾薩克,送他過去。我拉了一下……把他弄進去了。她本來是要跟著一起進去的。”接著,她看到一張怪物一般的臉,聽到槍聲。 “殺了她。”她嗚咽著,看著自己的蹄子。“她說她會救我們的,她做到了。”


    她強迫自己盯著餘暉的眼睛。”公主,他們——那個薩拉查司令,她說,如果他們在反魔法屏障中殺了她,亞曆克斯將永遠死去。這……她說的是真的嗎?”


    不管餘暉是不是公主,傑西仍然能看到餘暉的耳朵平貼在她頭上的樣子,還能聞到氣味的變化。”我不知——”她搖了搖頭。“不,她肯定說錯了。”她張開翅膀搭在傑西的肩上。她很久沒有得到一匹比她更大的小馬的這樣的擁抱了。她感覺好多了。”傑西,你看到亞曆克斯的法術突破了力場。這樣的魔法不能被機器阻止,隻能被抑製。他們阻止不了她重生。他們所能做的也隻是減緩她的重生進程。”


    走廊裏看起來不再那麽黑了。外麵的陽光仍是暗淡無力,但現在傑西能感覺到溫暖。餘暉的鬃毛升騰起熱浪,像夏天的人行道一般,她的眼睛也閃閃發光。”她也是我的朋友。三個世紀以來,她一直想弄明白成為天角獸的意義,它們幾乎使她窒息。“餘暉把她的翅膀拉了回來,考慮到傑西在她麵前是多麽的溫暖。擁抱不再給她帶來安慰。


    它沒有持續下去。餘暉好像要離開了,她轉向樓梯井。然後她似乎看到傑西站在那裏,她停了下來。她周圍的光線逐漸消失,熱量逐漸退去,她的鬃毛又平了。”那些可以等待的,計劃,交流什麽的……”她在醫院房間裏揮了揮蹄。“先照顧好他們之後再說吧。”


    “你還是不知道——我不確定我知道她從哪裏來的。”傑西指著站在那裏的表情呆滯冷漠的幻影(注:指仁慈)。她一直站在原地聽他們的談話,對他們的情緒一次也沒有反應,像是沒聽見一般。”你不應該把她送回她夢寐以求的地方嗎?”


    餘暉搖了搖頭。她實際上並沒有看那幻影。現在傑西在在看著看,她可以看到餘暉避開她的眼睛,幾乎看不見她。嗯,更主觀一點,她試圖不看她。”這不是我的能力之一。露娜能做到,但是…我和夜晚聯係的魔法還沒有向她一樣好。”


    “我什麽都沒做,”傑西不假思索地回答。如果我施過法,我會知道的,不是嗎?我會感覺到的。”


    “你會覺得精疲力竭,但不會再有什麽感覺。”餘暉走進到她一英尺之內。她毫不留情地看著傑西。”傑西,去上麵去找幻形靈。埃茲她沒有愛可食,也不饑渴。那個人類,你說他的名字是——艾薩克?他站在幾英尺遠的地方,魔法並沒有殺死他。你覺得它對你有什麽影響?”


    她沒有給傑西時間回複。”你已經踏上征程了,否則它會出其它情況。它不像是虛空,把你的一切都剝離了。天界隻能接受你的本來麵目,然後讓它變得更好:給你更多,再改善它。你一定把你的魔法放在首位了,因為這就是它給你的。就像垂暮的老馬渴求著時間一般。”她抬頭看了看憐憫,然後又走開了。”那是一個古老的故事——小馬有著和你一樣的力量。它不需要天角獸來移動太陽,一些普通的獨角獸就能做到。陸馬不僅強壯,還可以移動山脈。”


    餘暉繼續說:“你看到的應該是檔案提煉出來的。她看到了真相,跟隨著召喚她的魔法,穩定了混亂的局麵,直到她看著你們三個成功過去。你帶著一些魔法回來了。”她向仁慈的方向甩了甩尾巴。“露娜公主早就知道怎麽送她回去了,但是我不知道。我隻是……用你以前看待魔法的方法來試試看。這沒什麽不同,隻是有更多。”


    傑西看到了,她明白了。”我很快就來,仁慈。在我把我的同伴找回來之前,我可能實現不了你的使命了。”


    她震驚了下。盡管她對他們之前的談話明顯不感興趣,但即使是在她自己的造物主死後,當提到她的使命時,她也就回了神。她的大衣又恢複了色彩,像水晶一樣閃閃發光。”我明白,傑西。請快點來。”


    傑西說不清她是怎麽做到的。那閃光的小馬——幻象——消失了。


    “我得回去過節了。”這一次餘暉真的轉過了身,她看起來不再沮喪了。“你也應該來。“午夜驕陽”是我們最重要的慶祝活動。這可以成為你經曆過那件事之後的小確幸。你的埃茲和那個人類都會好起來的。你之前幾個星期都是正常的,那些床上有醫療咒語。是時候你應該放鬆自己了。”


    “不。”傑西毫不猶豫。她今天也可能會醒——我已經醒了。我一定要和她一起在這。”


    “我不認為這——”天角獸歎了口氣。“行吧。我讓人給你帶些食物來。如果你想來就來吧,節日會一直持續到午夜。我想,這差不多就是所有我要說的了。”她莊嚴地走上台階消失了,傑西一匹馬獨自呆在原地。


    除了餘暉公主承諾的送餐,傑西那天晚上沒有受到任何打擾。雖然光線很微弱,但是從小窗戶進來的陽光並沒有像應該的那樣減淡。沒有夜晚。


    餘暉爍爍所說的這個“午夜驕陽”的節日確實是真的。這大大減少了他們可能去的地方的數量。考慮到她所看到的村莊外的雪和阻隔它們的魔法,傑西知道他們現在在哪裏。出於某種原因,餘暉爍爍公主選擇把她的小城市建在世界上最不適宜居住的地方的死角。他們在南極洲。


    但她的伴侶還沒有意識,所以知道她與世界其他地方的關係後,傑西幾乎沒有什麽安慰。她花了好幾個小時清洗她自己,或者把海綿裏的糖水滴到嘴裏,這樣她就可以“吃”東西了。這些小馬是怎麽照顧她的,她是怎麽狼吞虎咽的,傑西無法想象。


    她的伴侶能夠蘇醒了嗎?傑西在極晝下獨自一人思考著,認為她一定可以。她不知何故來到了她本應無法訪問的宇宙的一角。不知怎麽地,所有還沒回來的人都以某種方式在那條路上體現著。人類並沒有在魔法周圍燃燒,即使沒有進食,她的伴侶也沒有饑渴著尋找愛意,而傑西自己對於夢境的魔法似乎在她還沒有理解的方麵得到了增強。如果這股力量隻限於它最初顯然擁有的那股力量,會發生什麽呢?


    歸根結底,當最終做出決定時,檔案選擇了死亡,而不是讓他們一起被困。最後,她花時間救了艾薩克,一個她幾乎不認識的人。傑西能接著處理好事情嗎?


    她考慮到了自己的困境。既然餘暉告訴她了她的朋友會被協會的人設置用來阻止死而複生的反魔法所耽誤的真相。那是不是意味著如果她能以某種方式使那個咒語失效,亞曆克斯就能早點回來?也許就像以前那樣用魔法灌進反應堆區域就可以。當他們下次見麵時,她可以向餘暉提出那個建議。


    傑西也不能永遠醒著。在陽光明媚的土地上,是她的精疲力竭,而不是任何自然節律使她知道她該該睡覺。的確,太陽有時非常接近地平線,有時會在幾英寸的範圍內飄忽不定。但它從未完全消失。遺憾的是,在一年中的另一段時間裏,當這裏都在長夜中沉睡的時候,她不在這。她猜埃茲也會喜歡夜晚的。


    餘暉爍爍第二天沒有過來找她。常規的護理人員在某個時候把她叫醒,帶她去一個可以洗澡的地方,同時檢查她所有的傷口。一些她以前甚至沒有注意到的敷料必須更換,而且她疲勞的肌肉中有不止一塊必須重新按摩。護士們可能光著身子,但她意識到她們在觸摸和邁步時還是猶豫了一下,好像她們害怕某種在夜騏身上傳播的傳染病。


    這種偏見可能沒有首礦城那麽強烈,但它仍然存在,而且足夠突出,傑西很容易就能感受到。她向他們抱怨,但他們拒絕讓她看到餘暉。很明顯,公主建議他們多等幾天,等她的朋友們醒過來,她的想法是,如果她回來了,他們不會落後太遠。


    幾天過去了。由於沒有別的事可做,傑西就在埃茲的床邊消磨時間,按照醫生的要求給她讀一些古代的人類書籍。這些書頁確實一碰就碎,但仍然保存了下來。它們還能讀。埃茲一直喜歡有人讀書給她聽,即使她自己也完全有閱讀能力。可能是她可以吃話語或者其它什麽的。


    然而,埃茲並不是那個醒來的。幾天後,在醫生稱作晚上的期間,情況發生了變化。實際上沒有人和他們一起在房間裏,他們相信他們的醫學魔法可以提醒他們病人的狀況。不幸的是,對傑西來說,他們的咒語隻有在出了問題的時候才起作用。如果一張床的主人認為他們會很健康地起床,那麽魔法就不會阻止他們。


    她聽到他們旁邊的房間裏有動靜,有什麽剛醒來,她緊張得不得了。她並沒有料到會在公主城堡遭到襲擊。即便如此,她還是跳下了在埃茲床邊的地上的她睡的小床。她沒有在地麵,而是在空中盤旋。


    其他種族有時在室內飛行時會遇到麻煩,至少在附近沒有窗戶的時候。傑西不需要強大的魔法來克服這個弱點。她的翅膀在空中幾乎沒有聲音,像貓頭鷹一樣安靜。她飛到房間最高的一角,在門的正上方盤旋,看著。她等著,露出牙齒,等待著任何可能傷害她的伴侶的人。


    她沒等太久。他們邁著笨拙的腳步走來,這是一種比任何小馬都大的動物。門砰的一聲開了,傑西幾乎被外麵走廊的陽光照得睜不開眼(病房裏有可以關上的窗簾)。她隻看到一個模糊的形狀,在門口勾勒出來。它一進入,傑西就可以攻擊了。


    那人歎了口氣。“這是信仰帶給你的獎賞嗎,埃茲?你看起來不太好。”他的聲音對她來說很熟悉,她在那些宴會、社交活動和拜訪中都聽過。埃茲在hpi中有一個人類朋友。他叫艾薩克·隆美爾,站在幾英尺遠的地方。


    傑西在他和埃茲的床之間著陸。她沒有生氣。畢竟,這個人救了他們的命。盡管如此,她還是有保護埃茲的欲望。”你醒了。”


    艾薩克從她身邊跌跌撞撞地回來,舉起一隻手麵對著她,好像它能保護他似的。當然,這對魔法沒有任何影響,在這一刻,魔法會從四麵八方射入他的身體。他仍然沒有跨過門檻,事實上他跌跌撞撞地從門檻中跨過。”這個地方——醫務室裏有保護層,對嗎?”


    她搖搖頭,走向門口。她每走一步,艾薩克就退後兩步,直到她走到門前,他已經退到遠方的牆上去了。“這裏沒有保護層。我不知道餘暉的小馬有什麽樣的技術,但這並不令人印象深刻。他們甚至不使用電燈。一切都使用魔法。”


    他向下看了一眼他的手,雖然蒼白沒有受到損害,盡管她說。”那是不可能的。這裏有保護層。我會……“他放鬆了。”不僅僅是那個房間有,要不然我會在這裏燒著的。”他掃了一眼走廊。“傑西,這地方在哪裏?天花板太低了。”事實上,他不得不彎腰一點,不讓頭撞在上麵。城堡的一樓已經建得更大了,但不是這個小小的醫務室。它不是為人類建造的地方。


    “我想我們在南極洲。”她跟著他走出房間。埃茲不會因為談話而醒來。”我從來沒有真正了解過這裏的布局。我想老基地可能埋在積了三百多年的冰雪之下。餘暉的小馬用他們的天氣魔法來改變氣候。有一個巨大的保護層保護著她的村莊和周圍的農田。如果你想和我一起去它的表麵,我可以帶你去看。”


    艾薩克顫抖了下,又看了一眼埃茲的房間。他似乎不相信她所說的話,但他沒有公開反對。他們兩個不是很親近,埃茲是他的朋友,不是她。不過,不僅僅是一個人,他們都對埃茲忠誠。而且他們都對檔案忠誠,這是他們兩個能夠相處的原因。”我本該死的。我記得……“他用雙手握緊拳頭。”那火苗,正在融化……融化一切。一個在黑暗中大笑的聲音,它越來越近……”


    傑西抽動了一下,試圖不去想人類在魔法中死去時發生了什麽。她從未親眼見過,甚至沒有被允許看視頻記錄。她所知道的就是雅典娜告訴她的:當屍體最終死去的時候,另一件事會發生,思想開始以和身體同樣的方式消亡。那是一種可以獵殺任何生靈的東西,它一直持續到身體的每一部分都被摧毀為止。


    艾薩克的結局本該到了。但它並沒來,多虧了檔案,多虧了她。”它總算沒有發生。亞曆克斯救了你。她不想——不想讓你死。她先把你送到這裏。一路上有些東西改變了你。你現在對魔法免疫了。”


    或者對死亡免疫。按照餘暉的觀點,它仍然處於魔法之中,因為魔法可以輕易穿透所有的東西。隻是不會再殺了他。她認為,進一步研究問題從而進行更複雜的解釋不會對他有多大幫助。”“我不明白這怎麽可能,”他回答。“如果有辦法使人類免疫的話,我們現在就能找到它了。或者檔案會告訴我們的。”


    傑西在他旁邊飛了起來。大多數人都知道小馬沒有魔法就不能飛,他也不例外。他的眼睛睜得大大的,當她用牙齒從牆上的支架上取下一顆發光的水晶時,他繼續蹣跚著往回走。她落在他麵前,把水晶塞到他手裏。它嚐起來像灰塵,她拚命往外吐口水,一直吐到味道消失。”如果你在保護層裏,那解釋一下這個吧。”


    艾薩克把水晶翻過來,看了看。他撣去了灰塵。”這裏肯定有個電路。會有一個集成電池,也許還有一個led……“它不是那麽大的一塊石頭,也許是一個人類拳頭大小。它是由清澈的石英製成的,放在嘴裏感覺有點鹹。


    艾薩克馬上就發現他說的話並沒有依據。裏麵沒有隱藏的電路,隻有五六個符號刻在表麵的一個粗糙的圓圈裏。當然,這些符號是符文,它們一起構成了餘暉所屬的艾奎斯陲亞的小馬們喜歡使用的照明法術。


    艾薩克跪了下,把發光的水晶放在胸前。他低下頭,顯出了明顯的尊敬之態,他的身體顫抖著。”先祖在上,感謝您的神聖禮物!”他放下發光的水晶,低聲祈禱。


    傑西翻了個白眼,用一隻蹄子推了一下那人的肩膀。”閉嘴,艾薩克!你看起來像個白癡。”


    他抬起頭來,氣憤地說。“你是說祖先沒有治愈我嗎?”


    她憤怒地說道:“不是‘祖先’治愈的你。祖先隻不過是普通人。如果有的話,他們比你知道的還要少。對計劃良好的判斷力並不能使他們成為神。別把‘我們’當成上帝。”她同情地點頭。“我在那兒,記得嗎?所有難民都是。他們也會告訴你同樣的故事。‘祖先’和你為什麽沒有死沒有任何關係。”


    艾薩克的臉扭曲成了一個無法辨認的形狀。但是他還是站著,拿起水晶,把它放進空的支架裏。”我知道你不同意我們的信仰,”他沒有看不起她,不完全是, “讓我們把注意力集中在更相關的事情上。”他朝下看了一眼手腕,好像在那裏尋找什麽。當然,他沒有找到。他在“上麵”那個陌生的世界裏沒有腕帶,他在這裏肯定也沒有。“假設你所說的其餘都是真的。我們在……南極洲。”


    她點點頭。“餘暉爍爍——那個由艾奎斯陲亞來到地球的公主,她是拯救我們的人。我們也因此會在這。”


    “這不是榮耀之憶嗎?”他揚起眉毛,走過大廳。他發現她現在空無一人的房間,推開了門。當然,床上連床單都沒有了,也沒有其他占用的跡象。他慢慢地走過去,好像對自己說的比對她說的還多。”我感覺到她的觸摸。我死的時候,她就在那兒。站在我旁邊……不讓我屈服。”


    傑西深吸了一口氣。”亞曆——檔案為了救你死了。她花了點時間讓你和我們一起通過入口,然後那個梟砸檗司令朝她開了十幾槍。“她咬牙切齒,迫使她收回更粗俗的語言。


    艾薩克聽見她的話,似乎放鬆了一些,轉過身來麵對她。他甚至笑了一下。”嗯,那還好。雅典娜認為如果他們能抓住她並把她帶到他們的主人麵前,他們可能真的會傷害她。如果他們隻是朝她開槍,那就沒什麽大不了的了。她不會在人類還活著的時候死去。”


    傑西不確定她認同那種邏輯,但她不反對。現在,埃茲是她首要關心的人。亞曆克斯是不朽的,即使她不在她身邊,她也可以去幫助她。但是,埃茲……“你說得對。”這是個謊言。傑西一秒鍾都不相信他的宗教廢話。但她試著聽起來像她相信了,她把他帶回到埃茲的房間。


    “我們不必擔心她,”傑西繼續說,停在埃茲的床邊。“埃茲恢複得不太好,”她可能沒有傑西想象的那麽快死去,但她已經精疲力竭了。生命維持魔法的還沒那麽發達到能夠維持她的身體,饑餓的跡象開始出現。傑西不知道她需要什麽樣的食物,她也沒有。


    “我看得出了。”艾薩克單膝跪下,不過這次沒有跪拜。他伸出手來,一隻手搭在埃茲的肩上。沒有多少人可以讓傑西可以忍受這麽親密的接觸,艾薩克是其中一個,隻不過是因為她知道埃茲想要他這麽做。”這個叫‘餘暉’的小馬難道不知道如何照顧幻形靈嗎?”


    “不,”傑西皺了皺眉頭。“我想沒有小馬會。他們其實不太清楚幻形靈。醫生們甚至沒有意識到她沒有骨骼,”她翻了個白眼,“很明顯,他們沒有把像她這樣的‘未知物種’從艾奎斯陲亞帶到這裏。他們全都是白癡。”


    艾薩克把手放下,站了起來,“所以他們可以幫助人類,但不能幫助來自自己星球的物種?”


    “你不需要太多幫助。關於,呃,從那裏到這裏發生了什麽。當你免疫後,魔法造成的所有傷害都消失了。現在隻有埃茲和我受了傷。在……亞曆克斯來之前,”她為痛苦的記憶而顫抖,但沒有停止。”她可能還會醒來。顯然,你盡力了,我也盡力了。也許他們沒有什麽特別的事要做。”


    “你聽起來在懷疑什麽。”


    “是的。”她用一隻翅膀輕撫著床上的同伴,然後又轉過身來麵對他,“我總感覺不對勁。工蜂的治愈速度比普通的小馬快。有一次,當我們學習飛行的時候……她從比我估計的更高的地方摔了下來。那估計至少有三十英尺。她的右側腰部裂開了。到處都是汙穢……但幾周後,她又重新振作起來。我花了三個星期才醒來。她應該也會醒的。”


    “她的生命在凋零。”


    傑西皺著眉頭,他太直截了當了,但她似乎不能反對他所說的事實。”我覺得她不會好起來的。餘暉給了我們她最好的醫生,但這還不夠。我想——或者,我想我一直在想,“她咽了一口唾沫。”我想我們需要把她帶回她自己的族群。埃茲有時談到她的蜂巢。我想大部分時候她都在告訴我亞曆克斯跟她說的那些,因為當時她還很年輕…但這不是重點。她的蜂巢還在附近。也許她的女王也是。如果餘暉的醫生不能幫助她,也許幻形靈皇後可以。”


    艾薩克很長一段時間都沒說話,看著她和正在休息的埃茲,然後從小窗戶往外看。”如果我們真的在南極洲…我們離她家很遠。埃茲來自亞曆山大,在伊利諾伊州。我們不可能遊過去。我想如果你知道我的腕帶在哪裏,我們可以試著聯係雅典娜。她可能會為我們安排一次旅行。”


    “並不。顯然我們什麽都沒有。他們穿在你身上的那件長袍,也隻能根據鑽石狗的身材為你量身定做。”


    艾薩克穿著寬鬆的衣服,拖著腳步,試探性地拉起兜帽。這不是一件討人喜歡的衣服,不是因為他的皮膚明顯裸露在下麵,也不是因為它在某些地方奇怪地變緊,在其他地方又變得太鬆。至少他們給他的是通常所有鑽石狗都穿的襯衫的改良款。


    他向後甩頭,把兜帽甩到一邊,感受著脊椎的最高部位。”我想是的。我的植入物還在這裏。我敢打賭醫生們對這些東西肯定很感興趣。”


    傑西又抬起了眉毛。”你不需要用手就感覺不到一塊金屬栓在你的背上?這些東西不是都會順著你的脊椎往下掉嗎?”


    “小時候就植入的話,長大後就會適應的。祖先們隻知道我怎麽才能讓這該死的東西繼續帶電,”他歎了口氣。“你覺得這個艾奎斯陲亞的公主能載我們一程嗎?據說她可以將物體傳送到地球上的任何地方。早期的……記錄顯示,每當有人接觸到魔法時,她總是隨叫隨到。無論她在哪裏,當我們需要她時,她都能出現。已經有幾百年了,她應該還能做到。”


    傑西轉過身去,短暫地回頭瞥了一眼她的同伴。埃茲仍然安詳地休息著。傑西更清楚:換生靈並沒做夢。否則,她能知道。這是一個走向死亡的睡眠。”我不會驚訝的。真正的問題是她是否願意。”


    傑西在虛空中跌跌撞撞,周圍充滿了能量。在餘暉的暗示下,她已經呼氣,閉上了眼睛,但仍然感到窒息。虛空中沒有空氣,也沒有空間和時間。隻有虛空,和她終有一天將觸及地麵的信念。她的身體感到冰冷,但她無法顫抖。


    那一刻以一聲巨響結束。光線和空間隨著一陣氣流在她周圍爆炸般展開。她的身體上瞬間結上了冰霜,特別是在她閉著的眼睛上。她在睜開眼睛之前,不得不在它們上麵擦一擦。她如釋重負般喘了口氣。她隻是站在那裏一會兒,漫無目的地看著,努力使自己的思想適應這個她熟悉世界的回歸。


    “你們兩個居然都沒吐。”從她身邊傳來餘暉爍爍的聲音,聽起來讓人十分印象深刻。公主穿著一件簡單的棕色長袍,遮住了翅膀,但頭露了出來。”真是令人印象深刻的長途旅行。”


    “怎麽樣……埃茲怎麽樣了?”傑西沒有理會這句話,而是抬頭看著艾薩克。那人比她高太多了,站得比餘暉的角都高。


    艾薩克的衣服是迄今為止最精致的。不知怎的,餘暉設法挖出了一些真正的人的衣服,像一件破舊的白色合成連體衣。在這上麵,他穿著自己的長袍,雖然不是全部。艾薩克不是一匹小馬,他的出現也會被hpi記錄在案。他用布包住了臉,隻留下一個眼孔,手上戴著厚厚的手套,頭上戴著反常的帽子,幾乎可以想象他是一隻鑽石狗,而不是一個男人。


    艾薩克戴著的挽具可能也對偽裝起了作用。埃茲還沒醒過來,傑西隻是不夠強壯,不能把她帶到很遠的地方。不過艾薩克沒有這樣的缺陷:他有著發達的肌肉、衛隊的訓練生涯和他的植入物,因此艾薩克甚至有一匹連陸馬都能景仰的力量。有足夠的力量在不減速的情況下把一個熟睡的幻形靈背在背上。”不變。”


    “她不能那樣暴露在外。”餘暉歎息著,站著不動。“生命維持咒語可能還不夠,但它阻止了她加速消亡。讓她離開法術一天,就相當於她在咒語的環境中呆了兩周。”


    “她就沒活過。”傑西咬牙切齒。自從艾薩克醒來後,他們等了整整一個星期,那可憐的工蜂隻不過變得更糟了。盡管她很饑渴,但她現在看起來確實很餓。”睡得這麽深,連夢都沒有,這不是活著。亞曆克斯……我問亞曆克斯時,她對她母親說了些好話。如果瑞利像她說的那樣開明,我相信她會幫上忙的。”


    “如果她還活著。”


    “我以為你會說你不知道她發生了什麽事。”傑西甚至連天角獸的力量都毫不畏懼。這不是她同伴關心的地方。”在我們來之前你會提到類似的事情,對吧?”


    值得稱讚的是,餘暉依然冷酷。”我們對幻形靈從來不太了解。當他們入侵時,我們學到了一件事:皇後不會永遠活著。他們年齡越大,需要的食物越多。他們的饑餓終將讓他們發瘋。所以萬萬小心。”


    “我們會的。”他們周圍的樹長得很茂密,遮住了道路。然而在遠處,傑西可以看到一些閃閃發光的東西,一座由水晶雕刻而成的塔。它肯定比餘暉村的任何東西都高,可能超過200英尺。從這麽遠的地方很難確定。”明天回來,對吧?”


    餘暉點點頭。”如果你不在這裏,我一周後就派人來。如果你那時不回來,估計你也回不來了。“她向前走了一步,把傑西輕輕地抱了抱。”祝你好運。我知道孤日有多關心你們兩個。她會很驕傲的。“她放手,隻是抬頭看著艾薩克的臉。”至於你,別掛了。”


    他聳聳肩。“我還有八天時間。”他扭了扭頭,回頭看植入物。“當那些電池沒電的時候,我也就掛了。”


    “你去世的時候,我會去豐饒之城拜訪你的。”餘暉皺著眉頭。“我不知道雅典娜為什麽不理我……但我會發現的。我會找到並帶上你生存所需的所有人類的機器。”


    “你可能運氣不好。雅典娜會無視你的信息的話……“他搖了搖頭。”我們都知道如果司令試圖傷害記憶,這樣的事情就會發生。現在可能正在打仗。一場戰爭——“


    “你太重要了,不可能在戰爭中死掉。”餘暉打斷了她的話,怒視著他,和她之前看著傑西大不一樣。“你自稱崇拜‘榮耀之憶’,你必須知道你對她有多重要。如果能讓你活下去的魔法能被廣泛使用的話……“她轉過身離開。”千萬別死。”光在天角獸周圍短暫聚集起來。時間不長,僅僅持續了一秒,它就隨著另一道刺耳的爆裂消失了,隻單獨留下它們。


    傑西沒有等,一秒鍾都沒有。她穿過灌木叢向前推進,朝路走去。和餘暉的空間穿越所帶來的嚴寒相比,北方的冬天似乎要溫和得多。地上有一點雪,但路上沒有雪,也沒有擋住任何燈。她又走了幾步,走到旁邊全是土的鋪了瀝青的路麵上。


    當時路上沒有車輛,至少沒有人在監視她。在另一個方向,她可以看到幾十匹小馬成群結隊地沿著公路向有著圍牆的城市行進。她渴望去亞曆山大,去看看亞曆克斯經常談論的這個不斷發展的大都市。不過今天不行。也許可以在埃茲再次醒來之後。如果她不能再住在天堂隕石坑,亞曆山大可能會比餘暉的小村莊更熟悉。


    她強迫自己轉過身朝反方向走去。”我們所要做的就是沿著這條路走幾英裏,”她對自己說,而不是對艾薩克說。她的蜂巢在這邊。還有她的……母後。”


    艾薩克開始沿著小路輕快地走著。盡管長袍笨重,但他並沒有像鑽石狗一樣走路。狗有明顯的駝背,它們粗壯的胳膊擺動著,擾亂了它們的平衡。盡管有負重,艾薩克走起路來還是保持著直立,異常平衡,這是狗所不能比擬的。


    傑西急急忙忙趕上來,她不得不小跑跟上他。自從從那個陌生的世界回來後,傑西第一次發現自己已經忘了當人類的感覺。傑西從比事件前她自己腰高還低的地方看著他,發現自己的情緒在惡化。她確認沒人在看著他們,然後抬頭看了看他。”我希望你意識到這是多特麽不公平。”


    艾薩克放慢了速度,但隻是稍微放慢了。”不公平……?”他低下頭看著她,但似乎很困惑。


    “不公平的是,你現在還特麽是個人。”她不能把痛苦從她的聲音中抹去。“看看你周圍。整個世界都在棒賽——”她用一隻蹄子將生鏽的金屬框架朝城市踢去。那形狀模糊的金屬框架感覺像是汽車。”所有這些都是因為人類‘無法‘在魔法中生存。”


    艾薩克氣憤地舉起一隻手,但傑西打斷了他的動作。”我知道這是真的。我看到亞曆克斯在天堂裏把所有的人偶都放下時發生了什麽。這不是我說的。”


    森林不是很大。不久,他們經過的那片土地就變成了一片農田,那是一片巨大的圓形農田,灌溉管道安裝在巨大的橡膠輪上。這一複雜的科技水平實際上給傑西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因為這意味著自來水和硫化(注:橡膠生產過程中有一個步驟是硫化)。“她已經死去一個月了,我已經在想她了。”傑西咬緊牙關。


    “好吧。你在說什麽?”


    “嗯……“你。”她朝他張開一隻翅膀。與他不同的是,傑西幾乎什麽也沒戴,隻戴了一副有色太陽鏡來稍稍阻隔陽光。夜騏其實不需要眼鏡,但她肯定帶著它們感覺更好。還有眼鏡和一些裝有貿易品的鞍包。餘暉給了她那些,希望她能用它們來說服瑞利,僅僅是慷慨可能不夠。”我們知道人類可以在魔法中生存。那些把靈魂賤賣給查理布狄斯的怪胎肯定都長了鰓,現在估計在某片海域瞎幾把兜著圈。”


    “那不是人。”艾薩克的聲音很冷。“他們已經都不是人了。”


    “不,”她同意了。“他們已經不是了,但你是。兩臂兩腿……沒有畸形的鰓,沒有鰭,沒有觸角。一個天角獸把你傳送到這裏,你甚至看起來都沒有曬傷。”他們走到傑西期待已久的岔口。餘暉曾形容這是一個鋪有柏油路的地方,但她並沒有看到。相反,這裏的道路實際上變寬了,有新鮮的瀝青和明亮的油漆線條。它們不和事件前的地球相同,但這並不重要。中間還有一個未鋪路麵的路段,為了給小馬的馬蹄感到舒適而鋪設在兩條鋪好的車道之間。


    即便如此,從她在遠處看到的成百上千的幻形靈來看,她看一眼就知道他們走對路了。這裏的幻形靈比她想象的還要多,他們在空中和雲中穿梭,或是在路上拉著車,或隻是躺在樹下,在陽光下休息。她覺得有那麽多幻形靈穿著衣服有點奇怪,盡管穿衣服的不像天堂裏的小馬那樣多。更重要的是,他們不像餘暉那邊的小馬那樣,將衣服作為配件或使用口音,使它們脫穎而出。這也挺好,因為除了他們的顏色,沒有什麽可以區分這些換生靈。


    “有一件事,餘暉是對的。”艾薩克似乎對這件事不太感興趣,盡管他仍然停在她身邊。“我正是那個光榮記憶在尋找的。祖先可以遠見卓識。也許她是故意的。她自己的死是為了刺激民眾采取行動,並解決人類如何生存的重大問題。”


    傑西搖了搖頭。她知道,hpi的宗教隻是第一代人為了讓他們的繼任者專注於組織的目標而發明的一堆廢話。她真的能肯定地說亞曆克斯沒有計劃她死去那天的活動嗎?讓自己為更崇高的目標而死去並不是那麽奇怪。”無論什麽。一旦我們再次讓埃茲和瑞利相遇,我們就能救她。亞曆克斯可以告訴你自己這是多麽胡說八道。”


    他們被發現了。走了幾步,就有幾個幻形靈轉過身來看著他們,那些黑色昆蟲的眼睛好奇地看著他們。他們看起來不像警衛……確實看起來不太像。但沿著這條路不遠處又是一堵牆,穿過它又是一扇門。不像餘暉描述的那樣,那不是幾棟老房子。那是第二個城市。


    “當埃茲更好的時候……如果有可能挽救這段光榮記憶,她會得到我的劍。”他把手放在腰間的皮帶上,一把毫不顯眼的刀刃掛在那裏。顯然這是餘暉兵工廠裏最大的一個,但對他來說還是有點短。毋庸置疑,餘暉之光的小村莊裏沒有磁性加速器步槍庫存。”希望我能給她一把比這更好的劍。”


    傑西咯咯地笑了,然後開始沿著小路向本不該去的城市走去。”我相信,有一天埃茲肯定會回來。“她走得很慢,比他們在亞曆山大附近慢得多。她試圖讓自己看起來像是屬於這裏的人,像一個被期待和歡迎的人。傑西甚至試著去感受那些東西,而不僅僅是看它。她很快就可以知道她做了一個多麽偉大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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