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時候張誌文內心想的不是花魁說她遇到什麽人,而是在想著妖丹的事情,這個東西對他來說實在是很關鍵的東西,他沒有回答花魁的話,而是伸出手想要拿這枚妖丹。


    花魁見狀,似乎也不急著要繼續往下說,她就沒有收回妖丹,而是任憑張誌文拿起妖丹,而後饒有興趣的看著張誌文,似乎她覺得張誌文總算對她的東西有了一些興趣了。


    張誌文拿起妖丹,入手感覺很溫潤,並沒有想象當中那麽邪惡或者嗜血,甚至如果花魁不說這是妖丹,張誌文是無論如何也無法想象的出這麽一枚類似丹藥的東西就居然是妖丹。


    張誌文拿起妖丹,細細端詳,這妖丹看起來並無什麽特別之處,張誌文還聞了聞,花魁則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張誌文詫異看向她,不知道為何她忽然發笑,但花魁沒有說什麽,張誌文也就作罷,他就繼續端詳這枚妖丹,可看了一會兒,他還是沒有什麽發現,他就說道:“這就是妖丹?這……似乎有些奇怪。”


    花魁點點頭,說道:“是的,這就是妖丹,那老家夥死後,化作一灘膿水,而後就找到了這枚妖丹。”


    “你怎麽知道的?”張誌文反問了一句,當然,他這裏指的是花魁是怎麽就知道這枚東西是妖丹。


    花魁拿過張誌文手裏的妖丹,而後說道:“我剛才不是說了嗎?我遇到一個道士,然後他告訴我如果殺死那個老妖怪,然後告訴我這就是妖丹……”


    “哦……”張誌文這才理解了,原來花魁是有高人指點,這一下,他也來了興趣,說道,“那後麵呢?”


    “嗯……”花魁感覺張誌文似乎對什麽事情都不是很好奇的樣子,唯獨就對妖怪的事情頗為好奇,她就繼續說道,“我遇到一個高人,那高人告訴我,這妖怪每逢初一十五,他就要換一身皮,這時候,他就必須躲起來,因為他這個時候非常虛弱……”


    花魁就往下繼續說,而張誌文也頗為詫異,他沒想到這妖怪居然還要換皮,那不是成了什麽蛇啊之類的東西了?可妖怪絕對不是什麽妖獸,二者完全是兩碼事的,那這個妖怪換皮應該就是他的原形根本就不是什麽老頭,而是他可以變形,變化作各種被他吃過的人,而他吃過的人的人皮被他收集起來,他每個月初一十五都要換皮一下,讓本體露出來,而本體是虛弱的。


    花魁似乎也是這麽認為,因為那個高人道士就是這麽告訴她的,而事實也是如此,這老頭其實是被妖怪吃掉的,妖怪披著老頭的人皮出現在眾人麵前。


    “這跟惡鬼似的……”張誌文忍不住嘟囔了一句,確實,這玩意兒跟民間傳說裏麵的惡鬼頗有些相像。


    “不,惡鬼是惡鬼,惡鬼可是沒有肉身的,他是有肉身的,不一樣的。”花魁否定了張誌文的說法,而張誌文也點點頭表示理解了,這妖怪其實就是怪物,長的肯定極為醜陋。


    但張誌文對妖怪的認知不算多,大體上就知道妖怪是一個人被欲望掌控,而後發生變異,要麽變成野獸的樣子,要麽變成什麽花草樹木精靈的樣子,要麽就是這個老頭附身的妖怪的樣子,至於什麽樣子,那還得繼續聽下去。


    “那一次,正好遇到八月十五,本來八月十五是中秋節,大家團聚的日子,可老爺就聲稱身體不舒服,而後閉門不見人了,但我知道,他要換皮了,因此,那個晚上,我就潛入他的屋子……”


    花魁繼續說下去,但張誌文倒也有些意外,這花魁一介女子,可膽子居然如此之大,要知道,這老頭可是妖怪,可是要吃人的,她沒有被吃完全是因為時間還沒到,老頭養著她,等她成熟了就吃了她的。


    但花魁看起來似乎也不是很害怕的樣子,她說道:“我就拿著道人給我的護身符,喏,就是這個東西……”


    花魁又拿出一件貼身之物,這東西張誌文一看,有些詫異,因為這確實是一張符籙,但這符籙跟仙家修煉的符籙有些不太一樣,張誌文忍不住接了過來,其上傳來熟悉的靈力氣息。


    “符籙?”


    張誌文微微皺起眉頭,可花魁卻眼睛一亮,說道:“沒錯,道人跟我也是這麽說的。”


    “什麽?”張誌文不知道對方什麽意思,大約是一下沒反應過來花魁這突然冒出來的話是什麽意思。


    “符籙啊,你剛才不是說了,它就是符籙?道人也是這麽跟我說的,但道人說,這是斬妖除魔的符籙,算是妖之道法的一種!”


    花魁說道,而張誌文頓時大為驚訝,他沒想到對方居然還知道道法,要知道,這道法可就是至少達到築基修為才能夠接觸的了,而他細細打量這符籙之後,他也發現這符籙確實就是道法之物,但妖之道又是什麽?


    這道法千千萬,多了一個妖道也不算什麽,但張誌文從未見過這道法,覺得倒也是稀奇東西,而這符籙說是護身符,那意思就是可以讓妖怪不敢接近了?


    不過沒等張誌文多想,花魁就繼續往下說道:“我拿了護身符,我也很是害怕,但我還是偷偷進了屋,然後我就拿出隨身帶著的斬妖劍,隨時準備跟他拚了,反正我如果不殺了他,回頭他很快也是要吃了我,而我也不能離開這裏,否則稍有異動,他都會發現,最主要的,他不知道何時在我身上下了咒……”


    張誌文微微愣住,這是他今晚上不知道第幾次感到意外了,但花魁說的話確實藏了很多讓他感到意外的事情,比如符籙,比如妖之道法,比如斬妖劍,比如妖咒……


    漸漸的,他似乎對妖怪的世界也多了一些了解,但還不算具體,隻是非常粗淺的了解,可也比以前要強了許多了。


    再一個,張誌文覺得這個秘境跟妖怪有極為密切的關係,那他但凡能夠了解到更多妖怪的事情,那他都是不會錯過的,因此,他倒也沒有打斷花魁,他就讓花魁繼續往下說。


    “屋子裏黑燈瞎火的,我也看不清楚什麽情況,但我已經感覺到他在屋子的一個角落裏麵的,但我還是繼續往前走,然後我發現了一個地下通道,我就往下走,這時候,下麵就有了一些燈火了……”


    花魁繼續往下說,臉色微微也有些驚恐起來了,很顯然,這好戲似乎就要上場了,她不自覺的也跟著緊張害怕起來,她的手忍不住就抓住了張誌文的手。


    但張誌文的手已經腐爛了,而且很臭,但花魁似乎一點都不介意,而張誌文也感覺到花魁掌心傳來的溫暖,這一刻,張誌文不知道該說什麽,他有一種莫名的平靜,因此,他也就任憑花魁抓住他的手。


    “我一邊往下走,我一邊不停的念著法訣,這法訣是道人教我的,讓我可以凝神靜氣,還可以趨利避害……”


    花魁繼續說著,而張誌文也知道這道人似乎還挺厲害的,不但給花魁護身符,還給了斬妖劍,還給了護法心訣,而花魁下去後,她就來到了一個地下室,這地下室是空的,但有一個通道,但通道的門是關起來的。


    “我來到這道門之前,我看到這道門上麵正是道人告訴我的一個符號,我就咬破了指尖,在上麵畫了一個開啟這道門的道符……”


    花魁說著,張誌文就更加奇怪了,這道人好厲害啊,居然一步步都猜到一樣,但張誌文還是沒吭聲,他繼續聽花魁怎麽說。


    花魁咬破指尖,用鮮血在這道門上畫了一道符,這道符畫完之後,隨後就亮了起來。


    “你知道嗎?我當時覺得這個事情好神奇啊,居然會發亮發光啊……”


    花魁居然在這個時候說什麽好神奇,她這注意力也未免太過分散了吧,但張誌文淡淡笑笑,還是沒有插嘴,因為他也很想知道花魁接下去會遇到什麽事情。


    “然後,這道門居然真的被打開了,但裏麵瞬間傳出來一股惡臭的味道,熏得我差點沒昏死過去……”


    花魁似乎回憶起當初的情況,但張誌文也不得不佩服花魁的膽量了,這可是妖怪的老巢啊,她一介弱女子居然敢孤身闖入,這都超過很多壯漢了吧?


    不得不說,花魁光是憑借這份膽量,那都超過很多男子了,而她居然淪為青樓女子,這不是很讓人奇怪的事情嗎?


    但張誌文這會兒沒有多問什麽,他就繼續聽花魁怎麽說吧。


    “但過了一會兒,這股臭味就慢慢散開了,也就沒有那麽臭了,不過裏麵是黑燈瞎火的,而且隱隱的,好像有什麽東西喘息的聲音傳出來,後來我感覺應該就是老爺的喘氣聲,我就進去了……”


    花魁繼續往下說,而張誌文已經感覺到花魁手心傳來一絲絲汗水的濕度了,但張誌文沒有插嘴,也沒有打斷她,甚至也沒有做任何動作,他不想在這個時候讓花魁分心。


    而花魁就說道:“進去後,這裏麵看不到任何東西,但我可以肯定,老爺就在這個地方,而且他還不知道我來了,我就一步步往前走,忽然間,我被腳底下不知道什麽東西絆了一下,我就摔倒了,然後就弄出動靜了……”


    張誌文聽到這話,他明顯感覺到花魁的手抓的緊了一些,甚至將他腐爛的皮肉都抓爛了,但張誌文還是沒吭聲,隻不過他覺得花魁要是發現她抓下來一把腐爛的皮肉的話,她會不會很害怕。


    “而老爺似乎被我驚到了,裏麵傳來動靜了,似乎他過來了……”花魁這時候眼睛已經出現驚恐的神色了,但她忽然又停了下來,看向張誌文,而後說道,“對了,相公,這麽晚了,你餓了嗎,要不我去給你下碗麵?”


    張誌文有些詫異,這怎麽說著說著,忽然間又不說了,又要給他做什麽吃的了?


    “這事情還很長,往後說的話,還要許多時間,相公,其實我也餓了。”


    花魁說道,似乎撒嬌一樣,張誌文有些沒辦法了,原來是花魁她餓了啊,這才說要下碗麵給他張誌文吃,不過這花魁說話還是真能說,既然如此,那張誌文就點點頭,說道:“這樣吧,我讓下人去做,你就不用費力了。”


    “不不,下人也應該是睡了,咱們雖然是當家的,也不能隨便使喚下人,他們忙了一天了,這三更半夜的,讓他們再起來伺候咱們,也不太合適,對吧?”


    花魁說道,而張誌文沒想到花魁如此知書達理,這簡直就是賢妻良母,甚至可以說是一家之母的風範,因此,張誌文倒也頗為寬慰了,雖說這裏是虛妄之境,這一切都是虛虛實實的,但如果花魁是如此懂事知曉分寸識大體的女子,那麽以後張誌武當了家也不怕出什麽問題了。


    當然,花魁如此識大體,又如此大氣,隻怕張誌武是壓不住她的,她大約是不會同意嫁給張誌武的。


    想到這個事情,張誌文也是大感頭疼,跟張誌武比起來,花魁明顯是成熟許多的,女人比男人成熟是很正常的事情,可張誌武拿什麽讓花魁改變主意,最後改嫁呢?


    算了,此事就暫且不想,反正到時候他張誌文也離開了,後麵的事情不管了,這種事情也不是他張誌文能夠包辦的,而且就算花魁沒有改嫁,但至少張家是安寧的,有這種主母當家做主,那一般人也不敢來找張家麻煩的。


    當然,這事情現在有些扯遠了,張誌文倒也同意了花魁的說法,如此,花魁就起身了。


    “相公,要不你也過來,陪我一起?”


    花魁說道。


    張誌文想了想,點點頭,也站起身。


    “也罷,那我就陪你過去吧,這都夜深了,你一個人恐怕也是會害怕,萬一遇到什麽野耗子的,到時候又嚇到你了。”


    張誌文自然是有些擔心對方被什麽東西嚇到,再說了,半夜三更的,讓她一個女子單獨去後廚那也不適合,張誌文就打算陪她一起過去。


    “嗯,好……”


    花魁眼中明顯露出一絲甜蜜的神色,而後她就挽著張誌文的胳膊,二人相伴朝後廚走去。


    天色從院子上方的天際灑落下來,花魁跟張誌文並肩走出院子,進了走廊,而在月色之下,花魁的身影倒映在地上,拉出長長的影子,這影子扭曲搖擺,宛如妖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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