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了武平縣,張誌文一路沿著河道快速前進。


    他現在隻有五天的時間,可那處懸崖還是比較遠的,如果扣掉夜裏休息的時間,最快也需要兩天才能抵達,也就說,他光來回的時間就要花掉四天,就隻有給他一天的時間去采集懸崖上的藥材。


    如此,他白天趕路,夜裏在荒郊野嶺過夜,所幸他修習了長生經,不然一般人根本吃不消這樣趕路,不過讓張誌文很無奈的就是自從修煉到長生要訣第一層後,他體內的內力幾乎不怎麽增加了,即便增加,那也是非常非常少,所以他之前就估計過,要突破這第一層,起碼要幾十年的時間。


    以前沒覺得這有什麽太大的問題,可他現在愈發覺得這樣是不行的,別說幾十年,幾年以後,別人的武功都已經大大提升了,可他還隻是現在這副模樣,那怎麽升煉藥匠?藥堂的煉藥匠不可能跟他這般無用吧?連大一點的猛獸都擊殺不了,那豈不是丟人現眼?


    他現在清楚了,這長生經還真就是如會長說的那樣,看看也就可以了,打發打發時間,不能當真來練。


    所以,他打算這次交了任務,回頭他無論如何都要去藏書閣買一本秘籍來修習。


    不過能不能完成任務,能不能攢點錢買到一本秘籍,全看這次能不能采集到足夠多的藥材了。


    當然,這一路上張誌文也沒閑著,如果遇到十年份以上的藥材,他自然也是順手就采集了。


    不過他趕路很急,這一路上也沒看到其他的藥材,他隻希望那片懸崖沒有被人發現,一旦被人發現,被人捷足先登,那就完了。


    因為那樣的話,他就算每個月勉強交了會費,可根本就沒有多餘的錢買秘籍了,那他一輩子很可能就這副樣子了,如果任務失敗幾次,會費欠了幾次,隻怕被處死都是遲早的事情。


    可以說,他現在是孤注一擲。


    所幸,當他趕到懸崖邊上的時候,那一大片藥材都完好無損的在那邊。


    這懸崖目測百丈有餘,走近點,甚至還不止這高度,所幸他吩咐二蛋定製繩索足夠長,他拿出繩索,這是一個爪子頭,隻要將爪子頭扔到懸崖上,勾住了一些穩固的東西,比如大石頭什麽的,那麽他就有機會借助繩索爬上去。


    可一般人哪裏有本事將這種十來斤的鐵鉤子扔到百丈懸崖上麵?


    也就張誌文還能嚐試一下了,他鉚足了勁,奮力一拋,那鐵鉤子呼呼的往上飛去,可飛了一陣,還是沒飛到懸崖上就往下落了。


    果然,即便張誌文力氣大,但是要把鐵鉤子扔上去還是不太可能,那就怪不得這片懸崖峭壁上的藥材沒人采集,因為一般人根本采集不了。


    既然憑借自身的力氣不夠,那隻能想別的辦法,張誌文沒有氣餒,他四下看了看,發現了一棵歪脖子樹。


    他走了過去,這棵樹不高,也就六尺高,樹幹歪歪扭扭,他試著掰了掰,樹幹就讓他掰彎下來,然後鬆開手呼的一聲彈了回去。


    看到這裏,張誌文眼前一亮,這歪脖子樹還可以,借著它的彈性,說不定能夠把鐵鉤子扔到懸崖上麵。


    他便把鐵鉤子上的繩索纏繞在了歪脖子樹上,隨後他鉚足了力氣,把整棵樹都掰歪了下來,一直到樹幹都貼在了地上了,他才瞬間鬆開了手。


    呼的一聲,歪脖子樹彈了回去,連帶著上麵的繩索和鐵鉤子也被彈飛了出去。


    這一次,鐵鉤子終於飛上了百丈懸崖上麵了。


    張誌文大喜,他拉扯出繩索,可一拉扯,上麵就鬆動了,很快就掉了下來。


    看來是鐵鉤子沒勾到什麽穩固的東西了,那隻能重新再來一次了。


    張誌文繼續按照剛剛的辦法,將鐵鉤子又一次的彈飛了出去。


    隨後,又失敗,又沒勾到東西。


    如此,一次、兩次……


    不知道實驗了幾次了,張誌文都已經快累趴下了,那歪脖子樹也差不多快被掰折了,終於,鐵鉤子好像是勾住了堅固的東西,死死的掛在了上麵。


    張誌文也才鬆了口氣,然後拿出祛除毒蟲和鷹鷲的藥粉抹在了身上,還拿了柴刀綁在腰間,防止鷹鷲來襲擊,除此外,他還準備了火種,因為此刻天色已經快要黑了,一會兒上去肯定要點一根火把。


    當準備充足了以後,張誌文才開始攀爬。


    百丈懸崖,幾乎沒什麽著力點,幾乎就是靠張誌文雙手雙腳硬生生的爬上去,這要是一般人根本沒辦法做到,也就張誌文這種修煉了長生經的人,可他爬到一半的時候也是累的不行,也不得不休息下來。


    但他也不敢休息太久,這爬山是不能休息太久的,否則後繼乏力,他隻能在休息的時候運轉長生要訣,讓那一絲內力遊走四肢百骸,驅散疲乏。


    所幸有長生要訣,一番調整,張誌文才恢複了一些力氣,然後繼續攀爬。


    不過越往後麵,他就爬的越慢了,不過那片藥材就近在咫尺了,張誌文怎麽都是不會放棄的。


    可他總不能一晚上都掛在懸崖上,他必須找一個地方落腳。


    他之前看過了,他也找到了一個懸崖峭壁上一個小小突出的地方,那裏似乎是一塊岩石,雖然不大,可以勉強是能夠容納一個人落腳。


    這個地方就是他晚上暫時落腳的地方,這個落腳的地方距離那一大片藥材也很近,這樣就剛剛好。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塗抹了藥粉,再加上天色黑了,張誌文這一路上倒沒有遭到什麽毒蟲和鷹鷲的襲擊,他終於順利的來到了這塊岩石上。


    這一坐下來,張誌文才發現他渾身都已經濕透了,他也是餓極了,趕緊拿出水和食物叱喝起來。


    吃了一點東西,他才緩過一口氣,這百丈懸崖上,夜風襲來倒也是挺舒爽的,再加上四周叢林密布,各種夜裏的野獸叫聲混雜一起,頗有些世外的味道。


    如果有吃有喝的,他都不介意在這種地方呆他一輩子,這地方多好,山青水綠的,也沒什麽人吵雜,少了那些俗世間的險惡,人也用不著整個鬥來鬥去的。


    但可惜啊,人終究是人,終究要活在世俗裏麵。


    張誌文因景生情,多年來他都甚少如此,大部分時間都是為了吃一口飯而拚了命。


    休息了一陣,他就打算暫時住在岩石上。


    不過他為了防止晚上毒蟲野獸來襲擊,他還是點燃了火把。


    火把很快點燃,照亮了四周,他這才看清楚,他在的位置已經距離崖頂不遠了,他想著如果采集完了那些藥材,不妨可以爬上崖頂,看看崖頂上麵的風景到底是什麽樣子的。


    可很快,他忽然呆住了,因為他發現他身後居然是一個山洞。


    這山洞看著不像天然的,似乎是人為開鑿出來的,那洞口非常的整齊,可因為被岩石擋住,他當時在山崖下麵沒看到這個山洞。


    他拿過火把往裏麵照去,黑乎乎一片,似乎還挺深的,一眼看不到盡頭,隻是時不時一陣冷風從山洞裏吹出,惹得他渾身汗毛都倒立起來。


    這什麽鬼東西?難不成有人葬在此地?


    張誌文第一個念頭是這個。


    因為他聽說過有些古人喜歡將死人葬在這種荒無人煙的山崖上,似乎稱之為懸空葬。


    這種習俗大多是偏遠地方土人的做法,他們跟中原地方的人不一樣,不流行什麽土葬。


    那如果是這樣的話,張誌文頓時覺得有些晦氣,他要睡在這裏,豈不是跟睡在別人墳頭沒什麽區別?


    他這幾年在外麵漂泊,就算沒地方睡覺也不會願意去睡別人的墳頭的,隨便找個山洞什麽的,不比墳頭幹淨?


    可事到如今,他好像也沒什麽地方可以落腳的,這下麵可是百丈懸崖,至於往上爬,他現在也沒什麽力氣了,再加上天已經黑了,看不清楚上麵什麽情況,這萬一爬上去遇到什麽猛獸怎麽辦?到時候逃都沒地方逃的!


    也罷,張誌文隻能硬著頭皮睡墳頭了,希望明天一早起來,太陽曬一曬,去一去晦氣。


    但張誌文心裏還是犯嘀咕,這土人也未免厲害了吧?這可是百丈懸崖啊,居然硬生生鑿出一個山洞,還將人葬在這裏,那得費多大人力財力才行?


    既然費了這麽大力氣,說不定裏麵藏著什麽金銀財寶?


    張誌文也可是聽說過這些事情的,江湖裏這種盜墓的事情可不少見,但他想想還是算了,那種缺德事還是少做吧,萬一真遇到什麽不幹淨的東西,隻怕有錢拿沒命花。


    所以他就沒有爬進去的想法了,他就拿出準備好的麻布,簡單鋪在了岩石上,打算今晚在這裏打坐休息。


    他跟往常一樣,打坐修煉長生經,他幾乎每天都這樣,從不間斷,即便增加的內力再如何微乎其微,他也要堅持。


    可他剛剛打坐冥想,體內內力剛剛出來,一股子陰風就瞬間襲來,驚的他當場睜開了眼睛,死死的盯住身後的那個洞穴。


    這洞穴剛剛就有一股子陰風襲來,那種感覺好像是被什麽髒東西盯上了一樣讓人毛骨悚然。


    張誌文瞪著眼睛,死死看著洞穴,可洞穴依舊黑漆漆一片死寂。


    但張誌文手心都冒汗了,他感覺那股被人死死盯住的感覺越來越明顯了,好像有什麽東西正一點點的靠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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