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的那張,如果沒記錯,是他單獨站在窗台邊,望向窗外的院落,而陽光透過窗戶的雕花紋路照在他的臉上。攝影師當時分了幾個角度拍攝,糯糯挑的是側身角度,說是陽光正落在哥哥的長睫毛上,顯得很好看。林文宴反複查閱,心中疑惑:是糯爸拿走的?他看一眼手機,有些想問,但忍住了。萬一他又跟上次一樣,直接問自己舒不舒服之類的,他會想攜崽半夜潛逃的。夜裏。林文宴剛剛哄睡糯糯,聽見敲門聲。他一愣,望著門。“林先生。”很輕的聲音,來自管家阿姨。林文宴連忙下床,扯起睡袍套上,打開門後,看到了阿姨遞來一個精致的白色描金邊信封。“是先生讓我交給林先生。”“好的,謝謝阿姨。”林文宴接過,光這個行為就讓他有一秒羞赧。都什麽年代,是微信沒信號,還是短信不會發?再不行,上微博發私信不行嗎?他合上門,背靠上去,扯出材質挺括的雪白卡紙。卡紙中央隻有兩個字,是用鋼筆寫的行書,筆鋒銳利,飄逸有力。【宴宴】右側下方是潦草的落款小字,“傅煊”。林文宴安靜地看著卡紙,視線從自己的名字到他的簽字,像是在反複地品味一顆糖,抿在嘴裏一點點地化開後,甜味緩緩從舌尖蔓延開來。第118章 每次周一, 糯糯都能提前品嚐到大人上班的“生無可戀”。以前沒有哥哥的時候,他都是繃著小臉。現在可不同,他是嘟起小嘴巴,越明顯越好當然是因為哥哥會格外關照他嘛。林文宴自然考慮到這一點, 因此請管家阿姨送早餐到臥室。起得早, 一大一小有足夠的時間可以玩玩鬧鬧地吃完再去幼兒園。林文宴沒敢告訴小崽子, 今天他還要“換新衣服”去參加活動。第一次發現,當明星是這麽吸引小朋友的事情。糯糯啃著奶黃小包子,想起爸爸今天也要很早去公司開會,忽而內心平衡。林文宴看著小崽子的模樣,內心活絡得恨不得眼裏在上演一出戲。糯糯偷偷瞅一眼哥哥, 開心地靠過去, 小腿也並著哥哥貼好。正高興呢,床頭櫃的兒童手表響起鈴聲。林文宴伸手接過來, 看到顯示的是德文:“nono, 這是誰找你?”糯糯蹙眉,小手指戳戳屏幕接通:【叔叔?】大眼睛向上看著哥哥,聽著對方的話,小表情有些吃驚。【真的嗎?爺爺生病了嗎?】遠在德國的叔叔henri:【是,你最近有時間可以來看看爺爺嗎?】糯糯嘟嘴:【叔叔, 我跟爸爸說。】henri:【好,我一會兒也會聯係你爸爸。】林文宴聽小家夥說德語時, 神色不情不願的, 總感覺是有什麽要緊事。糯糯掛斷電話後, 撲進哥哥懷裏, 咕嘰咕嘰地說了情況。“那nono要去德國看爺爺哦?”林文宴揉揉淡金的毛茸茸頭發,雖不太清楚情況, 可是小崽崽似乎並不是十分喜歡德國的親人?他低頭揉這小崽子的臉,看著他的眼睛,“寶貝?”糯糯仰頭,下巴靠在哥哥胸膛上,鼓起小奶膘:“等papa說。”林文宴低下頭去,在他小臉蛋上貼貼的,輕輕地說:“好的,我們等papa來定。先不要擔心哦。”不管是在擔心什麽,他都希望小崽子不要受到任何影響。但是糯糯依舊將這件事放進心裏,且開始憂心忡忡。坐在兒童座椅上,他都握緊哥哥的手,生怕他要被帶去德國,和哥哥分開一般。林文宴發了消息詢問糯爸,回複的消息是,需要先確定爺爺是否真的生病。他有點迷惑,難道爺爺會裝病來“騙”糯糯去德國?以前難道發生過?他忍不住詢問道:“寶貝,你跟爺爺的關係……好不好的?”糯糯點點頭,又搖搖頭。“一會兒好,一會兒不好。”小手指戳戳自己的腦袋,“papa說,爺爺這裏壞了。”林文宴想,你們家這親戚關係,還真是都時好時壞啊?他覺得小崽子可能未必清楚,估計得問糯爸。到幼兒園後,他彎腰幫糯糯整理小衣服,雙手捧住小臉蛋:“寶貝,有任何情況第一時間聯係papa,好不好?如果找不到papa就找哥哥。”糯糯疑惑,拉住哥哥的手腕,奶聲奶氣地詢問:“為什麽~nono先找宴宴啊~”林文宴抱抱他:“笨笨,哥哥不了解家裏的事情,所以處理問題肯定要找papa。如果找papa說完了,再想有跟哥哥說的,就聯係哥哥。知道了嗎?”“哦~”糯糯聽懂了哥哥溫柔的話語,忽而心情雀躍起來。沒錯哦~papa可以處理世界上所有問題除了幼兒園不能被處理林文宴見他好像又開心起來,目送他跟著小朋友們一起進去後,才轉身離開。張師傅直接送他去一個專業的大型錄音室,曉竹和團隊其他人都在等,上午是要在那邊錄樂器的伴奏。錄音室是章倩雲安排的,有非常高規格的配置以及各類伴奏樂器,是諸多明星錄製唱片的合作地點之一。林文宴打算將三首舊歌先全部錄製完成,接下去的主要精力放在新歌上。雖然三首歌曲都是他曾經銷量不錯的白金單曲,上次成康聽過之後,發自內心地誇讚,著實找不出什麽缺點。但可能聽了這麽多年,他有點倦怠,總覺得應該可以精益求精,更進一步。休息時間裏,林文宴哼著其中一首歌曲的曲調,沿著迂回的走廊緩慢行走。錄音室分大型錄製廳,可以容納樂隊、合唱隊,和各類樂器;而這走廊的兩側則是不同的mini樂器錄製房。他手裏拿著一瓶水,安靜地來回走動,捕捉曲調裏些許微妙的情緒。經過其中一個房間門時,悶悶的琴聲傳揚出來,他腳步一頓,雙眸看向這扇門。是大提琴。渾厚的琴音,深沉而柔和。像是一隻寬大溫柔的手拂過林文宴的麵頰。琴聲斷了,林文宴也沒注意到,站定沉思著。門被人從裏麵打開,是一個年輕女孩子,她看到來人,往後退一步:“你是……林老師好。是要用樂器房嗎?”“你好。”林文宴看向她,“是你在拉琴嗎?”“對,我就……清理的時候碰了下。”女孩子似乎有些害羞,低頭仿佛是在認錯。林文宴瞧出端倪,詢問道:“你不是來這裏錄音的?你是……”“我是在這裏兼職。”女孩子似乎並不十分想和他多溝通,露出怯怯的神色,而後沿著門框溜出去。“那我先離開,林老師有需要可以去前麵找,都有人在。”林文宴疑惑,他是洪水猛獸嗎?為什麽這個女孩子看起來這麽畏懼他?他輕聲道:“稍等。”女孩子頓步,慢慢轉身,不敢抬眸的表情,似乎像是被他刁難一般。林文宴直接問道:“你認識我?我們在哪裏見過?”女孩子謹慎地搖頭:“沒有沒有。”林文宴也不預備真的為難她,隻是道:“你剛才的琴聲很好聽,如果我想邀請你為我的音樂伴奏,你有興趣嗎?”“什麽?”女孩子猛的抬頭,看向他。一時間,林文宴似乎看到她眼底有光斑在閃爍,像是有些激動。半分鍾過後,他柔聲詢問:“小姐,你怎麽了?我們是不是有過什麽誤會?”女孩子低下頭,嗓音弱下去:“林老師,我,我叫寧可可。您可能不知道我。我和……”“薛非?”林文宴在她遲疑時,說出這個關鍵名字。寧可可再次抬頭看著他:“嗯。”她局促地指著走廊盡頭,“那我先離開。”“等等!”林文宴覺得這女孩子好像惶恐得宛若受驚的小鳥雀一般,“你考慮下我剛才說的話?”寧可可這才不敢置信地詢問:“是,真的邀請我嗎?林老師?”“是啊。”林文宴淡笑,“你和薛非的事情,錯不在你,你不必驚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