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鷦聽到魔尊的聲音,一個激靈站起來了,“魔尊大人,我我我...我去職守了!”然後就化成黑煤團飛走了。封雨和封雪剛要起身,卻被蘇珩按下了,“你們接著玩,不用管我們。”然後便拉著言炔進了廚房,指著架子上的一堆食材道,“我眼睛出問題了,我看這些東西都和之前長的不一樣了,密密麻麻的黑點黑斑,不知道怎麽回事。”“是嗎?”言炔拿過一根角瓜,放在蘇珩的眼前,“哪裏有,你指給我看。”看著言炔細長白嫩的手握著一根遍布黑斑的東西,蘇珩眼角抽搐,很想搶過來扔了再好好擦擦這隻手啊...密集恐懼症真的要犯了,“我看著就沒有好地方...”言炔低頭沉思,“無垢體又稱為純靈體,此前隻是聽說,但並未見過,許是有什麽原因未曾想到的,這樣吧,你試試能不能把這上麵的黑斑去掉?”蘇珩點頭,強忍著惡心,找出了一把小刀,拿著角瓜一點一點的挖黑色的斑塊。在他的眼裏,這個角瓜已經被黑色的斑點腐蝕殆盡,等把這斑斑點點全都剔除掉,角瓜也成了一灘爛泥。好惡心...蘇珩洗了兩次手,還是沒忍住幹嘔了兩聲,見言炔投來關心的目光,隻能強壓著惡心道,“不行了,我出去散散心...”從地下走出未央宮,地麵上的萬古正下著雨。蘇珩隻好站在未央宮的地上出口處,聞著清新的水汽,平複心裏的陣陣反胃。到底是什麽情況啊,這以後更吃不了這裏的東西了...難不能是和言炔雙修的原因?這個天生魔骨別是身上有什麽要命的毒吧,百日香剛解,又讓他中毒...“蘇珩。”蘇珩正發散著思維,隻聽不遠處傳來聲音,伴隨著大雨,顯得模糊不清。順著聲音傳來的地方看去,隻見於白站在大雨中,混身都被雨水浸濕了。“於白?你怎麽在這裏?來找言炔嗎?快過來,我去給你找身衣服換。”聽言炔的意思,這個於白是攬山澗的醫修,和柳如相在萬古住了八十多年了,言炔經常去他那裏買丹藥。上次於白給的丹藥,其實就是給言炔吃的,隻是言炔送給他了而已。“不用了。”於白走到了未央宮出口外,依舊站在雨裏,與蘇珩麵對麵,靜靜的看著對方道,“後日就是鳳潮月,你知道鳳潮月是什麽嗎?”蘇珩搖搖頭,“我隻知道是魔物現世的日子。”“風潮月時,魔門大開,魔物現世,生靈塗炭。”於白默默的念了一遍,“隻是外界修士所認為的,你來,我帶你去個地方。”蘇珩站在原地不動,心想這個於白有點奇怪,一些陰謀詭計的劇情不停的往腦子裏麵鑽。幸福人生第一步,斬掉所有好奇心!不去,絕對不去!“隻是帶你去看看諸淵上的陣法,後日我就要走了,不能繼續為魔尊治療,他可能會受傷。”於白頓了頓,“你放心,我肯定會給你完完整整的送回來。”魔物現世和言炔有什麽關係,怎麽還會受傷呢?蘇珩不淡定了,“行,你等我一下。”。萬古最西邊,有一處長年被魔氣環繞的深淵,蘇珩之前想象過這裏是什麽樣子。站在崖上,蘇珩才覺得他的想象力有多貧乏。這根本就不像是深淵,更像是來到了大陸的邊界,以腳下的山崖為界限,左邊是山清水秀的萬古,右邊便是諸淵,目及之處都是黑色的一片。他以為諸淵隻是一個深淵,一個山洞而已啊,這麽看來,這裏就像是一片漆黑的海一樣。這也太大了吧......諸淵上魔氣繚繞,想要往腳下的崖上衝,蘇珩被嚇到了,趕緊往後退了兩步。“別怕,他們出不來,你看。”於白從袖中抽出一張符篆,掐了個法訣,丟到腳下繚繞的魔氣上。符篆燃燒了起來,飄向漆黑的魔氣,已經變成一團火球的符篆停在了空中,像是撞到了什麽看不見的物體上。嗡的一聲,蘇珩被震的混身的血液都像凝固住了,隻見已經燃燒成灰燼的符篆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金色,隨著被大雨衝走的灰燼,慢慢的向四周流淌。一個蘇珩並不能看懂,帶著繁複樣式的法陣慢慢浮現在腳下,閃耀著金色的光芒,大到無邊無際。“這是封魔陣。”於白在一旁輕聲說道,“你知道魔尊的傷是怎麽來的嗎?你知道為什麽他要守在這個地方嗎?你知道為什麽他永遠停留在少年時期嗎?這個就是原因。”“天生魔骨...”於白淡淡道,“鳳潮月三十年一往複,這一天諸淵魔物躁動,魔氣想要衝破封印,能維持這個陣法的隻有他。”“魔尊維持陣法,但總有些魔物會在這一天裏衝破封印,攬山澗不想魔物現世,便在萬古南境再加了一層封印,你猜猜那個封印封的是誰?”“究竟誰是魔?”於白問道,卻不知是在問誰。金色的法陣慢慢變淡,直至消失不見,隻餘一片漆黑的深淵。蘇珩指尖冰冷,望著這片深淵,隻感覺口中幹燥,嗓子繃緊,連吞咽一口口水都做不到。“蘇珩,你覺得這個封魔陣有存在的必要嗎?”蘇珩一愣,轉頭看身旁的於白,“你什麽意思?”大雨中的於白麵色慘白,微微一笑,“我知道你喜歡他,你不想放他自由嗎?他本可以無憂無慮的活著,是攬山澗不放過他,是世人折磨他,是他們站在他的肩膀上享受著天下太平還嘲笑他。”於白眼中帶著瘋癲之色,“你知道世人都是怎麽說他的嗎?”“你冷靜點。”蘇珩終於找回了聲音,“照你的說法,言炔總有他自己的理由,這種事情你還是要和他商量一下。”蘇珩往身後看了一眼,“雨太大了,先回去吧。”蘇珩說完就一個人離開了崖邊,回過頭,依舊能看到大雨中那抹白色,站在雨中一動不動。走下了山崖,遠遠便看到大雨中撐著一把黑傘的黑色身影,是言炔。沒錯,蘇珩不放心,生怕出什麽岔子,把言炔也喊來了,看看於白到底要做什麽。蘇珩三步並兩步的跑了過去,撲倒言炔懷裏就問,“他說的都是真的?你是為了這個封魔陣才被困在萬古的,你的傷都是這樣來的?”“不是。”濕冷的氣息入懷,言炔將人攬在懷中,抬手掐了個法訣,“都說了我不會受傷,非要跑這一趟做什麽,冷不冷?”“我擔心你啊,萬一呢,總要來聽聽他要說什麽。”法訣打在身上,濕冷的雨水瞬間消失不見,蘇珩靠在言炔懷中,深呼吸了一口,“聽他的意思他想把封魔陣毀了,放你出去。”“這天下沒有能困住我的地方,封魔陣他也毀不掉。”言炔環住蘇珩的腰,捏著他一縷發絲繞在指尖把玩,“隻是早些年我順手救過他一次,暴露了魔骨而已,他便以為我如今這種情況是他之故,所以這些年都有些極端。”“你救過他?”蘇珩一愣,救命之恩?於白看著也有點不正常,不會想要以身相許吧,那那那...言炔像是知道蘇珩在想什麽,眉眼便彎了起來,“於白和柳如相是道侶,早百年前就合道了,不要胡思亂想。”--------------------第12章 於白的話,到底給他留下了陰影,生怕言炔在兩日後的鳳潮月受傷,想到對方還未愈合的識海,緊張的問道,“回去雙修吧?”“不必。”言炔未思考就答道,好像對雙修避之不及。“怎麽能不用呢,你的傷要緊,我又沒什麽事情,你不用顧慮我的。”蘇珩拽著言炔的衣袍,停住腳步說道。“你好好修煉,這點小事情你不用管。”言炔揉了下額角道,“外麵涼,先回吧。”“我不回,你說明白些,為什麽不雙修了,你到底在糾結什麽東西?”自從他解毒後,已經有六天了,無論他如何說,即便是纏著對方雙修,都被各種各樣的理由拒絕。眼下眼看風潮月要到了,言炔的識海還是一片荒蕪。晚半年時間再修煉而已,他真的不在意。他原本就不是這個世界裏的人,也沒有和這本書中的人有同樣的認知,覺得修為就是一切。他不懂一個修士的識海丹田,一身修為對修士來說有多麽重要。蘇珩隻知道是言炔救了他,也是言炔教他入門,沒有言炔,他可能早一個月前就毒發身亡了,還修煉什麽?這幅全身心依賴的模樣,讓言炔有些無奈,蘇珩越這樣他越不能做出什麽讓自己後悔的事情來,“為什麽一定要雙修,你的毒解了,我的傷也好的七七八八,剩下的隻是時間問題,你好好修煉,我估摸著再有半年時間,你就能築基了,聽話好嗎?”不好,蘇珩想,他聽不了一點。言炔這個嚴詞拒絕的樣子,總是讓他控製不住的想,到底是怕虧欠他,還是另有原因。感情的事就是我對你好,你就接著就行了,難不成還得要他求著言炔雙修?說實話,和言炔雙修就和遭罪一樣,真不知道這活了一千多年的魔,是不是把這些欲望都剔除體外了。從開始到現在,最起碼有二三十次了,元陽未泄誰敢信?是真的能憋......還是根本就不想和他雙修......“我想要你,行嗎?”言炔頓住了,思考良久才道,“不行。”說完隨即就攬著蘇珩往未央宮的方向飛,雨下的很大,蘇珩被雨水糊了滿臉,也封住了要說出口的話。大兄弟我和你講,你這麽搞是要失去我的,你知道嗎?。鳳潮月前一日,萬古南境有異動,十來人出現在傳送陣上,為首之人風仙道骨,一身月白法袍,儼然一副正道修士的模樣。山鷦正在樹上望哨,見到來人立刻化成原型往未央宮飛。來人見一溜黑煙跑遠的魔物,攬山澗弟子剛要動手,便被那風仙道骨的老頭攔下。此人便是攬山澗宗主,也是名震仙界的攬山澗掌門,烈雲均。“無妨,讓他去罷。”“可是...他明顯是要去通風報信的...”攬山澗弟子覺得不妥,原本這次跟著來萬古魔窟就是個苦差事,進來後更是草木皆兵,看什麽都覺得害怕。烈雲均笑嗬嗬道,“我們來此便是要會會魔尊的,讓他報信又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