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僅要讓艾薇兒蘇醒,重新“活”過來,更要基於火種的實驗,找到另外一條裏程碑式的道路一條迥然於火種的道路。這是宇宙頂尖學者的自信。更是盧敬瑜的自信。*站在高聳入雲的信號塔上,空氣極寒,巨大的風吹刮著一道身影。笑雨站在這裏看著星空,目光好像穿過時空,落在了星空的彼岸。他的身體如一棵紮根在峭壁上的樹,瘦入骨卻始終挺直著脊背。他站在這裏已經很久了。透過雲層向下看,是層層的破敗的浮空軌道,再向下,則是一塊塊亮著星火的居住區。這裏曾是距離洛塔利亞爾及耀銀帝國公共安全線第二道防線之外,最繁華的星球。也是重要的屯物資的地方。但短短一周的時間,第一、二防線相繼被不死者突破,曾經的繁華之所,第一時間收到了戰火的衝擊,成為了新的邊境。笑雨閉上眼,似乎能聽到大地的記憶。那是戰火之中的人,在臨死前的悲嗥。“這就是戰爭。”“戰爭無正義,但不屈者渴求的勝利有。”“孩子。”在他第一次看到血肉遍地,昔日同胞化為絞肉場下的亡魂後,澤塔爾按住他的肩膀,對他說的話。這句話,如今又反複響在耳畔。“上校!”副官的聲音被狂風碾碎,一件帶著室溫的大衣,隨之被披在了笑雨身上。笑雨仰著頭看著璀璨的星空。體表的溫度在被隔離了寒風後,漸漸回溫,他深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氣,低聲自語:“這是最後的決戰了。”“您說什麽?”副官沒有聽清笑雨散在風中的聲音,下意識追問了一句。但笑雨隻是淡淡笑了一下,平靜道:“勝利屬於我們。”語畢,他輕咳一聲,轉身走向信號塔頂向下的階梯,沒人能夠看懂他此刻的神情。在黑夜和階梯內的光交錯的一瞬,副官怔愣在笑雨身後。對笑雨十分熟悉的他,捕捉到了笑雨那一閃而過的,幾乎不能被任何人發現的眼神。那是一種極度堅定而明亮的顏色。明亮到……就像一位殉道者坦然走向焚燒的烈火。無畏,飽含希望。*“這是……我的血?”細瘦的手指上,有一道泛著淡紅色的傷口,傷口邊緣正微微泛著白,其內的血已經不再滲出來。在指尖垂下的地方,一個鐵碗擺在下麵,鮮紅的血將碗底覆蓋住,倒映著昏暗的燈光。依蘿正一臉驚詫。碗中的血看上去並無任何奇異之處,但依蘿清楚地看到,就在不久之前,一隻被褚澤攔腰按扁的蟲子,搖晃著觸須即將死去時,褚澤將一滴血取出滴在了蟲子的身上。奇跡出現了。蟲子的身體幾乎是眨眼間恢複了正常,生機瞬間恢複,甚至更強壯。這是依蘿從未見過的現象。在她過去的十多年來,從來沒有受過太大的傷,最多隻是手指或者表皮擦破,滲出一些微不足道的血。而顯而易見,她也不會關注自己流的血是否被某個路過的受傷的生命沾上。“天啊。”依蘿的表情難以言喻,不可思議中,又透著隱隱的惶恐和興奮。“褚澤先生……”她嗓子緊了緊,“為、為什麽我……”褚澤將她的神情看在眼中,在少女緊張的視線裏,褚澤溫聲道:“這關係到一個你我需要保守的秘密。”室內此刻點著油燈,夜風從窗外吹入,燈光有些飄忽,透過窗,隻能看到韓亭熙側躺著的模糊身影。褚澤的聲線低而華麗,輕輕響起,在尾音散在空中的那一刻,依蘿甚至覺得四周的蟲鳴、風聲等等,都霎時間消失了。她好像陷入了一種讓人下意識緊繃起來的氣氛中。依蘿輕輕咽了口水,神色緊張中,帶上了幾分試探和認真。“您說。我一定會保守秘密的。”屋內躺著的韓亭熙耳朵輕輕一動,閉著眼睛忍不住小聲笑了一下。即使看不見,他也能用聽覺簡單構建出一副畫麵。現在的褚澤,那種假惺惺的模樣讓他總是忍不住想起二人最初相處的那段時間。永遠優雅的笑著,風輕雲淡又似乎一切盡在掌握之中。此刻依蘿眼前的褚澤的模樣,韓亭熙都能在腦海中構建出來。模樣比十一年前更成熟,姿態更隨意自如,比起曾經的矜持貴氣,現在則如收斂了鋒芒的刀,隻是平靜的坐著,就有不可忽視的壓迫感。韓亭熙抬指摸了一下眼尾,露出一種懷念的神色。門外的褚澤透過窗看著韓亭熙的身影,在依蘿緊張的視線裏,手輕輕打了個響指。清脆的響指聲驟然響起的同時,黑夜中陡然浮現出點點的螢火,連成一片,瑰麗奇幻,在黑夜中璀璨絢爛。依蘿霎時間屏住了呼吸,眼眸倒映著光點,其中的種種情緒不斷湧現,唇一開一合卻發不出一點聲音。這是她短暫人生中,第一次看到這種遠超認知的東西。但透光連成片的螢光,看到眼眸碧綠神秘的男人,一切又好似理所當然,理應如此。“這是……什麽?”無論是浮在黑夜中的螢火,還是褚澤想用螢火表達的意思,依蘿都想不明白。“世界。”褚澤的手指輕輕劃過半空,那燦爛的星點便隨之而旋轉、流動,像一條由光組成的河流,“這是真正的世界。”依蘿仍滿目茫然。“認真看,依蘿。”褚澤輕緩道。光的海洋飛速閃爍,一顆顆光點像是極速從眼前倒退,從遠及近放大,直衝至眼前,讓依蘿下意識閉上了眼。但光點接觸到眼皮卻沒有任何觸感,依蘿小心地將眼皮揭開小縫,隻是一眼,就陡然張大了雙眼。她看見了無數漂泊的、陌生的球體。這是那些光點放大後的樣子。緊接著,她看到了球體內的樣子。視野穿破大氣和雲層,掠過插入雲霄的峰尖和連綿的山脈,俯衝下去,看到縱橫交錯的水脈和深藍的海。再之後,依蘿看見了熟悉的麵孔。一張張飛速劃過,最終定格在了自己熟悉的院門之前。浮在半空中的那扇門緊閉著,而褚澤含著笑靜靜看著她,“依蘿,如果推開它,我會將你帶到一個真正的未知世界中,我無權替你做決定,所以選擇權交給你,如果你選擇拒絕,這段記憶我會替你消除。”依蘿的心間輕輕顫抖了一下。推開這扇門,就好像意味著麵對一個陌生的、全新的、衝擊她淺薄世界觀的世界。而褚澤將接納和拒絕的權利,都交給了她。指尖緩緩抬起,盡管不解、迷茫,但依蘿目光卻漸漸堅定而閃光。黑夜裏半空中的那扇門,緩緩打開。熒光散開。在如夢似幻的光中,門後的依蘿抬頭,目光與虛空中那個庭院中的自己交匯。霎時間光點四散,一切如煙消雲散。而褚澤長指敲了一下桌麵,笑道:“依蘿小姐,你是個勇敢的孩子。”他坐直身體,神色認真了起來。“那麽……曜日兵團,歡迎你的加入。”褚澤伸出手,勾唇,露出幾分匪氣。“而你已經失去了拒絕的權利。”指骨第220章 天空是一種灰藍, 沉沉壓下來,空氣中有一種喘不上氣的壓抑。銀色的發尾泛著光,發絲劃過帶著冷意的唇角。珀斯雙腿交疊, 坐在椅子上, 手指輕輕敲擊著座椅扶手。“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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