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每一個被挑戰者出現時, 不僅是這位被挑戰的選手擔心自己的排名, 其他卡在淘汰線邊緣的選手,也會更加擔心被挑戰者的失敗。褚澤等榮譽評審以及專業評審, 也會被邀請來到這裏。他們有自己的一片活動場地,同選手之間分隔開來。因為專業評審雖然經驗老到,並且專業知識過硬,但他們大部分是不能與進入賞金聯賽挑戰賽的這群站立超常的異能者相比的。但凡有一點被戰鬥波及的可能,這些評審都有可能橫死當場。雖然褚澤覺得並不需要這種特殊保護,但他也不會沒事找事,跳出來說自己不需要。褚澤此時,正高居雲端,雲上為評審們設立了一座小型雲中觀戰亭。主辦方對於評審們可謂是照顧妥當,也存了幾分想要討好各榮譽評審所代表的的背後一級文明的原因。雲霧繚繞,四周是通透的水晶質感的虛擬屏,將這座觀戰亭四麵圍起,其上有著各個選手的視角。褚澤懶懶為自己斟了杯酒,這是夢多公國境內一顆行星上生長的特殊植物,入口甘冽清爽,如同飲下一口冰冷的寒泉,卻又在肺腑中騰起燒灼的熾熱。他淺淺讚了聲:“好酒。”旁邊來自洛塔利亞爾共和國的,是一位女性研究員,她看著褚澤,笑著搭話:“醇而不烈,唇齒留香,這酒確實不錯。無相閣下如果喜歡,以後讓主辦方多送一些來。”褚澤指尖點著酒杯,目光落在屬於韓亭熙的那塊虛擬屏幕上,看了半晌,才好像聽到女研究員的話。他笑著搖頭:“總喝會膩。”女研究員順著他的目光,看到了韓亭熙,問:“這是耀銀帝國那位來自軍部的上尉。”她視線在韓亭熙和褚澤身上打了個轉兒,忽然想到最近的話題不斷地,圍繞在這兩位身上的各種花邊新聞。雖然媒體至今沒挖出來他們怎麽結的仇,但普羅星網網民,已經在各媒體煽風點火、誇大其詞之下,對二人仇視的狀態深信不疑。不過,也還有例外。星網上,不知怎麽冒出來一堆夾雜在韓亭熙狂熱粉和無相狂熱粉對罵之間的“奇異”角色。他們統一口徑,總是發著“啊啊啊啊磕到了”“鎖死鎖死,通通鎖死”之類的話。甚至在那日兩人約戰的新聞之下,大規模出動,似乎各個都要暈死過去,發表了一堆讓人額角抽搐的言論“親了親了絕對是親了!”“咬嘴唇好色哦!”“狂野的不倫之戀”。這種狂熱的cp粉,女研究員還是略知一二的。這讓她看著褚澤的目光,總帶著幾分藏不住的八卦之色。出於某種直覺,這些日子坐在評審席上的相處,讓女研究員覺得,無相和韓亭熙之間,絕不像媒體所說那樣。褚澤輕飄飄看了眼女研究員,冷淡的瞳孔漆黑,盡管進行了易容,女研究員被他看了一眼,仍能感覺到了一種透骨的鋒銳。她瞬間明白褚澤這一眼的意思了。想八卦,不想死,就憋著。無相的威懾力讓女研究員轉移了話題:“萊奧多少將已經失蹤很久了,不知道耀銀帝國還要不要在後續的比賽日安排一個頂替萊奧多位置的人。”褚澤轉著手裏的酒杯,澄澈的淡藍色酒液隨著杯子的旋轉,而在正中心形成了一個小小的漩渦,手指對於力的掌控精妙絕倫,沒有一滴酒從杯中灑落。他聽到女研究員的話,似笑非笑地勾起了唇,疏懶地應了一聲:“應該會吧。”“好好一個人,怎麽就失蹤了?”褚澤凝眸遠望,在雲端隔著縹緲的雲氣,穿破空間,看到了很遠很遠的地方。那裏有一個美麗溫婉的女人,正在伏案寫著什麽,她的手邊放著一顆球狀的物品,仔細看去,似乎在球麵上有不斷移動的像素小人。她似有所覺般,將耳邊的發挽至而後,抬起頭,輕輕笑了一下。褚澤聽到了天兆長輩似的鼓勵:“不錯嘛,已經有幾分祖源漫遊宇宙的風采了。”他收回了目光,隨口回答女研究員的疑問:“招惹仇家了吧。”女研究員輕嘶了一聲:“都是三階了,還能無聲無息消失……我回去要讓上麵對分幾個護衛給我。”褚澤飲著酒,沒再和旁邊那些評審們搭話。他看著韓亭熙。韓亭熙此刻剛慢悠悠踱步,從一場爆發的戰鬥旁邊散步離開。爆炸的煙塵在接近他身體的那一瞬間,就被無形的力量泯滅。灰頭土臉、滿身流血的異能者能量枯竭,如果沒人幹涉,眼看就要陷入休克。沒等五階們動手,韓亭熙就操控著空間,把人傳送到醫務室內了。他在這裏已經待了七天,這七天沒有任何一個人敢於向他挑戰。這是顯而易見的。他那場比賽進行的幹脆利落,輕鬆寫意,甚至連真實實力都沒有展露,就碾壓式的,拿下了突圍賽最快結束的記錄。所有複盤的選手,隻要長腦子,在看到了那場比賽的錄像之後,都不會想不開去找死。這裏不是第二世界,在挑戰失敗之後,他們的傷勢不會像第二世界一樣複原,而是真實存在的。而這些傷勢,幾乎可以決定自己下一場戰鬥的局勢。為了不讓排在自己後麵的人有機可乘,沒有人會去挑戰韓亭熙。就讓他繼續在榜一掛著吧。這是所有選手在看到韓亭熙時,內心的唯一想法。而排名前列的那些四階異能者,他們雖然看韓亭熙在第一位很不順眼,但他們也不會在這個時候去找他戰鬥。萬一輸了,排位不變,還會受傷。所以,韓亭熙隻覺得這幾天真無趣。終端上交,也禁止去第二世界隻有一個軍用攝像被他偷偷裝在了休息室內。在這裏唯一的娛樂,就是戰鬥,或者旁觀別人的戰鬥。如此生活,還要進行七天。不過,韓亭熙也不是真的沒有樂子。比如每晚都會夜襲的某位評審。曾用名褚澤,現用名星野,稱號無相的這位英俊評審,總是夜會比賽選手。也就仗著沒有人能發現他的惡劣行為。不過褚澤每天也不會和韓亭熙相處很久,畢竟這顆星球上還有三名五階異能者。褚澤總是卡在他們發現的邊緣,戀戀不舍地將韓亭熙翻來覆去親一遍,才回到評審的休息室。褚澤透過屏幕,看到韓亭熙慢慢伸長手臂,伸了個懶腰,百無聊賴地坐在山頭,俯視著兩位異能者戰鬥,還順手將附近的空間整理好,將逸散的能量消滅。他低低笑了一聲。惹得旁邊的評審悄悄看了他一眼。過了片刻,這顆行星已經到了日暮時分,於是褚澤也不再繼續坐下去,站起身,瞬間消失在原地。他收到了來自祖源的消息。祖源這個人,神出鬼沒,常年意識活躍在第二世界的各個角落,精神力觸角縱遊宇宙,就連一級文明的防火牆都防不住他。所以,憑他的神經質風格,是不會正常發消息的。如同靈光一閃。褚澤腦海裏的雇傭麵板上,非常突兀的多了一條來自祖源的留言我親愛的寶貝的野,爸爸很久沒見你,甚是想念。這是第一條。褚澤看著那個“爸爸”,五官冷的像是一塊難以融化的冰。一年之前,祖源忽然感歎道:“一百多歲了,我想要個孩子。”然後當時正好休息狀態,坐在祖源辦公室裏匯報情況的褚澤,就被祖源用打量的目光,心花怒放的神情看了幾眼。從此之後,祖源發來的消息,總要加上一個“爸爸”。褚澤無視這條,三年來,他對於祖源的腦子不好也有了幾分深刻的體悟。他看向下一條。注意殺手哦。憑一己之力招惹耀銀帝國財閥追殺,爸爸為你驕傲哦……不過要提醒你,盡快離開夢多公國,回到兵團勢力範圍。褚澤垂下眼思索,指尖輕輕敲擊著麵前的桌麵。他此時,已經站在了韓亭熙的休息室內。這裏不算寬敞,但卻一切俱全。他撐著下巴,打量著韓亭熙簡單擺放著幾本有關軍事的書籍,以及其上的抽紙、台燈、小時鍾、垃圾簍等,長指翻著書頁掃了幾眼內容。有點無聊。怎麽還沒回來?褚澤將幾本書迅速看了一遍之後,桌子上的時鍾已經指向了當前行星的晚間時分。在他的感知之中,韓亭熙正坐在醫務室旁觀醫師的治療手法。褚澤:“……”他算是感受到韓亭熙這幾天有多閑、多無聊了。於是隻能等。褚澤開始打量起這間一廳一室一衛的小房間。緩緩踱步,信息在眼前交錯,逐漸讓褚澤窺探到韓亭熙在這裏短暫生活幾天的影子。有抻著懶腰跳起來砸在床上的,有大大咧咧扯下上衣光著上身的,也有帶著水汽從浴室圍著浴巾出來的,也有圍著浴巾撅著屁股安裝攝像的……?褚澤目光一凝。他罕見地帶了點凝重,停步在了韓亭熙床頭櫃的位置。然後,低頭,沉默。褚澤遲疑著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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