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於淵歎了口氣,將剛才端起來的白水碗放下,認真的說:“您一定要保持冷靜。”見他點了頭,才接著說,“辰妃娘娘被大皇子齊旭糟蹋了,前段時間還懷了大皇子齊旭的孩子,又被大皇子齊旭下令要弄掉這個孩子……娘娘是後妃,就算懷了孩子別人也覺得那是龍嗣,傷害龍嗣可是要命的大罪。”


    他見杜宏儒老淚縱橫,心裏有了一絲不忍,卻知道現在不是這個時候,他接著說,“辰妃娘娘沒辦法,就隻能自己製造意外,讓自己的轎攆在路上摔了,您是沒看見,那一路的鮮血淋漓,娘娘幾乎差點沒有挺過去。”


    連著三個大皇子齊旭,別人不知道杜宏儒還能不知道嗎?這就是他們信奉為主的殿下啊!殿下,屬究竟做錯了什麽?您為什麽要這般對屬下的獨女?老主子說過,需要一個女子入宮為妃,他縱然心疼卻也知道為了大業著想,但是少主怎麽能……


    怎麽能!!!


    杜宏儒幾乎忍不住,就要衝出去理論,現在哪怕殿下不在,也是有別人在的,作為一個父親,他又怎麽能忍!而他終歸沒有成功的衝出去,因為蘇於淵攔住了他。


    既然已經成功的吊起了他的情緒,計劃已經達成了一半,這會兒自然是做戲做全套。他一邊拉住杜宏儒,一邊說,“我能理解您對於這事兒的氣憤,但是您這樣出去真的就有用嗎?”


    “可是我不能什麽都不做!那是我的女兒,怎麽能什麽都不做呢”杜宏儒一張老臉看起來悲憤極了,見他攔著自己,又顧忌著這蘇於淵是一個文弱書生,人家將消息告訴自己,總不能把人傷著了。


    雖然顯然蘇於淵也注意到了他的顧忌,這些人正中了他的下懷。既然這麽配合。啊他又怎麽好辜負呢?雖然故作猶豫。做出一副為他考慮的樣子。雖然。回來的時間不久。卻也從村長那裏聽說啦。咱們的大計劃。當初既然為了大計劃,將辰妃娘娘送進了宮裏,現在又怎麽能因為辰妃娘娘而功虧一簣呢?


    這話平時杜宏儒肯定覺得是對的,可是現在他有哪裏講的通呢?曾經有多忠心現在就有多憤恨,隻覺得老主子把大業交到小主子的手上,當真是愧對祖先。


    甚至她還有了一個荒唐的念頭,因為自己的女兒嫁過去之後,皇帝對她也挺好。然而他們的主子,他們的殿下,卻下得去手糟蹋他的閨女。這樣杜宏儒覺得,他們的大業交到了殿下手上簡直是個錯誤的選擇。


    “我不是不知道,可是作為一個父親,怎麽能什麽都不做呢?我要是什麽都不做。怎麽對對得起琛琛?怎麽對得起她母親呢?如果是大業像這個樣子,這大業不做也罷。”杜宏儒的肩膀瞬間像是要垮掉了一樣,整個人有些佝僂。


    蘇源見時機成熟,有意的引導:“咱們的大業都是以天下黎明百姓為先的,何時注意過我們自己!但是咱們殿下現在這個樣子真的是能夠達到咱們的目的嗎?”


    其實這話仔細想想就已經有些暴露他了,但是卻偏偏戳到了杜鴻儒這會兒的痛處。此時的杜宏儒,隻能說他是一個父親,而在這麽多年都對不起女兒的情況下,心裏又何嚐不是這麽想的呢?


    “是啊,天下這般行事讓我們這做下屬的,怎麽能不擔心?”杜宏儒這會兒沒有時間深想,他覺得這個蘇於淵是可靠的,是自己人,又怎麽會懷疑蘇於淵所說的村長告訴他的事隻是順著話就下去了。


    蘇於淵聽到剛才他那句如果了,可是現在卻不能那麽容易順坡下,不然很容易讓杜宏儒覺得他之前都是騙他的,所以隻能從側麵介入,想著,他歎了口氣,“其實皇帝對小侄我也是好極了,甚至將自己最疼愛的公主賜婚於小侄,隻可惜大業為重,隻能辜負公主了。”


    杜宏儒聽了,一直死板做事的心動了動,若是能夠借著公主的力,是不是能夠幫琛琛呢他越想越覺得可行,不禁尋思著怎麽讓蘇於淵放棄他們的大業,回到公主的身邊。


    “這個鎮國公主我是聽過的,她似乎特別的受寵”也真的是難為杜宏儒了,他常年打鐵,管理兵器,還真的沒有怎麽動過心眼。這會兒為了女兒的安慰,也算是超水平發揮了,還知道要從側麵打探。


    蘇於淵做出黯然的樣子,搖了搖頭,“公主很好,可是我畢竟是咱們石頭鎮的人。”


    杜宏儒都有些急,“既然喜歡,又怎麽能夠錯過”他說來說去就是沒聽到自己想要的東西,最後還是人命的一拍大腿。


    “和你說實話吧,我不想再為大業犧牲自己的女兒了,拚了這一把老骨頭,也得為女兒和外孫爭取一個好生活!蘇賢侄你若是願意幫我這把老骨頭,感激不盡!”杜宏儒似乎把自己一輩子的話都說了,還耿直的直接跪了下去。


    蘇於淵連忙扶他,“使不得使不得,本來蘇於淵就喜歡嘉寧公主,拚一把也是為了公主,怎麽能說是為了您呢”


    他這話倒是大實話,但是奈何杜宏儒完全不信。他堅定的認為這是蘇於淵為了不讓他內疚,而找的借口。


    l*q


    聽完之後,還主動的拍胸脯,“賢侄放心,既然是老骨頭提出來的,定然讓我們有足夠的功勞給朝廷!老骨頭別的不說,兵器庫在哪還是知道的。”


    蘇於淵心了勾了勾嘴角笑了出來,而麵上卻還是做戲做全套。他一路將機智的病弱書生樣子做的足足的,完全沒有拖後腿。


    然而熟門熟路的到了兵器庫,杜宏儒一拍腦袋,“咱們倆去兵器庫怎麽弄那麽多的兵器,兩個人沒辦法搬啊。”


    蘇於淵撓了撓頭,做羞澀樣,“公主在小侄回來前給了小侄身份玉佩,我們可以用玉佩叫提督的人來幫忙?也算是給了朝廷的一個投名狀?”


    “我倒要看看,是誰要用我們做投名狀?!”兵器庫的門忽然就被踹開了,外頭烏泱泱的一片,不是石頭鎮的私兵又是什麽?


    蘇於淵心頭一跳,他餘光看了看杜宏儒,發現他也是一副沒有料到的樣子,還將自己護在了身後。顯然一副有什麽衝他來的樣子,到底是誰?


    “殿下早就料到了,還不束手就擒?”領頭的老寡婦看了他們一眼,將手上的信小心的收了起來,卻原來,這封信昨日夜裏便寄來了,他們等的就是甕中捉鱉。


    蘇於淵在緊急的思考的時候,忽然眼睛一亮,後麵那些人數顯然在少,而換上來的人,又穿著提督府的兵的製服,援兵來了!


    然而不止是援兵來了,一起來的,還有一個蘇於淵想不到的人。嘉寧站在門外看著蘇於淵甜甜的笑了,都說小別勝新婚,蘇於淵心髒猛地一跳,幾乎要跳出喉嚨口,發不出什麽聲音。


    “於淵,我來接你回家。”嘉寧笑著,不管滿地的屍體,向蘇於淵走了過去。


    第62章 敘情 ...


    嘉寧就這麽徑直的走過來, 那一身紅衣讓蘇於淵恍惚的覺得有些像嫁衣, 直直的灼傷了他的心,不由得開始去想象兩人大婚的時候, 穿著嫁衣的嘉寧該有多美。


    蘇於淵並沒能愣神多久, 就被杜宏儒胳膊肘撞了一下,用眼色示意他別愣著。發現之後也是讓他覺得簡直有點哭笑不得, 不過既然謊話沒有被拆穿, 何樂而不為呢?他上前去三兩步就走到了正在向他走來的嘉寧麵前,仔細的觀察後,伸手為她整理了下並沒有怎麽淩亂的鬢發。


    嘉寧上上下下的將蘇於淵打量了之後,伸手又捏了捏蘇於淵的臉頰, 笑眯眯的, “於淵這是瘦了啊, 之前好不容易養了點肉出來,又隻剩下皮了。”


    其實蘇於淵臉頰上哪裏有過肉?那皮相漂亮的有些過分, 臉上多一分的少一分都沒有,合適的要命。嘉寧這麽說, 蘇於淵卻知道她這是覺得自己出門瘦了,心裏一邊暖暖的一邊又做出委屈巴巴的樣子看著她,果然看的她忍不住又輕輕幫他揉了揉臉頰, 覺得是自己下手太重了。


    “嘉寧倒是沒瘦, 看起來比於淵離開前麵色還要紅潤精神還好。”蘇於淵享受著她輕柔的指尖輕輕地按揉著他的臉頰,隻想伸手也捏捏她的臉,但是不行。兩人現在隻是未婚夫妻, 嘉寧的身份在那可以放肆,他卻不可以。


    隻能暗暗地在心裏再記上一筆,準備等大婚後一點點的討回來。他說完自己就笑了,狹長的丹鳳眼盈滿了笑意,和這滿地的屍體和兵器格格不入,“怎麽來石頭鎮了”


    “山不來就我,我去就山嘍~”嘉寧調皮的笑了笑,這會兒眼裏全是蘇於淵一個,完全看不到其他人。


    兩人之間的氣氛到底還是被打破了,曹和廣摸了摸自己的胡渣,行了一禮報告情況,“回公主,回蘇駙馬,此次圍剿行動成功拿下了七成的反賊,其中生擒了一百三十人。”


    蘇於淵算了算人數,發現這次來的兵的人數,是超過了自己預計能夠借到的最多人數的。嘉寧現在在這裏,又怎麽不知道嘉寧應該是動用了她的那塊‘如朕親臨’的金牌呢?蘇於淵的眼底又溫柔了些,伸手握住了嘉寧的纖纖玉手,這段時間看起來確實養的不錯,都沒有之前的那種微涼的感覺了,暖呼呼的。


    嘉寧點了點頭,回握住蘇於淵的手,“這些人該怎麽辦曹提督知道,不需要嘉寧一個外行來指手畫腳,便交給曹提督來做了。”


    曹和廣聽了心裏不由的鬆了口氣,嘉寧公主這尊大神不瞎指揮還能坐鎮的感覺真的是很棒,但是並沒有直接自己就開始做,這件事太上皇當時既然是秘密派遣給了蘇於淵蘇駙馬,自然還是得問過的。


    蘇於淵見他看著自己,等著自己的意見,伸出另一隻手五指並攏示意了下自己身後的杜宏儒,“公主說的對,曹提督才是做慣了的,自然是曹提督來做才是。這位是杜宏儒,消息就是他給傳出來的,在反賊裏負責兵器庫,此次行動他是首功。”


    杜宏儒聽到蘇於淵提起自己,一時間有些緊張,手心都有些冒汗。不知道是因為做的一直是反朝廷的活,第一次見到大官,還是因為能不能保住自己的女兒就靠這一次,他普通一聲跪了下去,聽聲音就知道砸得不輕。


    曹和廣這個老狐狸見這樣的情況哪裏還不知道?見蘇於淵把他自己撇得幹幹淨淨的,也不戳穿他,更像是沒有看到周圍俘虜那要撕了杜宏儒的眼神,笑眯眯的上前將人扶起來,“這就是杜先生啊,放心放心,上報給朝廷的時候,必然給你記個首功。要不是你的消息,我們的人還摸不到這裏呢。”


    他將杜宏儒誇了又誇,這個杜宏儒既然能夠負責兵器庫,自然也是反賊齊旭的心腹。這個人的價值比抓住的那一百多個俘虜可多得多了,又主動配合,怎麽可能放過他?


    見曹和廣杜宏儒去邊上了,蘇於淵才留意到這裏剛才因為經曆過混戰的原因,地麵上的屍體和血跡自己倒是沒什麽,但是嘉寧也在。


    他皺了皺眉,就著兩人交握的手將人拉過來,用自己的身體將周圍的情況擋了擋,免得汙了嘉寧的眼睛。半點沒有這就是嘉寧帶來的人做的,這樣的想法。


    嘉寧聞到了距離鼻尖很近的蘇於淵身上的味道,是那種幽沉的墨香,就想蘇於淵本人一般,初識的時候有些摸不著底,卻能夠像潑墨而出的文章和畫作以及詩詞,讓人沉迷其中。


    “上去吧?地底有曹提督他們在沒什麽不放心的,血腥氣確實有些衝鼻。”蘇於淵說著,帶著嘉寧就往外走,將兩方人馬視若空氣,對他來說,到這一步其實已經完成了陛下的密旨。


    嘉寧點了點頭,臉頰有些紅。她順從的跟著出來,這會兒還是後半夜,人基本上都在地下,卻也並不黑。她和外麵舉著火把的兵們點了點頭,有些好奇的看了看這個蘇於淵長大的村子。


    “好奇?”蘇於淵笑著,捏了捏她秀氣的鼻子,他這會兒心裏滿滿的都是看到嘉寧來找他時候,心裏的震撼和暖意。


    嘉寧皺了皺眉眉頭,用沒有拉著的那隻手將他那隻作怪的手拍掉,“再捏要不好看啦!”


    蘇於淵眼神暗了暗,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有多可口、有多誘人?夜晚本來就帶著一些曖昧的感覺,他將心底的那頭野獸押回籠中,告訴自己愛她就要尊重她,你該克製。


    嘉寧確實好奇,從麵上看確實是一個非常正常的一個地方,“究竟是什麽人那麽奇思妙想,將一整個鎮子甚至一整個縣地底都打通的?竟然還真的給做成了。”


    “這裏的年頭應該已經很早了,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應該在六十年前甘王那會兒做的。”蘇於淵說起來侃侃而談,一點也不像是在說猜測,而像是說一個事實。


    嘉寧挑了挑眉,卻並不懷疑蘇於淵猜測的真假,隻是好奇,“於淵怎麽知道的?”


    按理來說,六十年前的事怎麽也輪不到還不到二十的蘇於淵啊,所以嘉寧很配合的用求解的眼神看了過去。


    蘇於淵笑了,這幾天雖然也在笑,但是顯然那些笑容都沒有達到眼底,而現在的,卻是讓人看著就覺得春暖花開,“並不難猜,反叛的話,大概不是前朝就是今朝。而前朝距今太久,他們的樣子也不像是一代代流傳下來的,在剛來的時候,於淵碰到過一個見證了甘泉縣變化的老婦,那個老婦不超過八十歲。”


    嘉寧恍然,“前朝不可能的話,那就隻有今朝了,於淵猜六十年前的甘王,是因為在這可能的時間裏甘王既符合皇朝血脈的要求,又封地在這裏,滿足了地理要求?”


    蘇於淵點了點頭,“對,因為上一輩的皇子皇孫因為奪嫡失敗全軍覆沒,才會選擇過繼今上,所以上一輩不可能,隻能是上上一輩。”


    他說完,卻發現嘉寧眼睛笑盈盈的,有種蔫壞的感覺,似乎他那哪裏說的不對,“怎麽?哪裏說得不對嗎?”


    嘉寧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其他都對,不過不是今上啦,父皇禪位給了太子哥哥,現在的今上是哥哥。”


    蘇於淵眼睛微微張大,這個確實是沒有想到的,本朝禪位這都還是第一個,“那父皇的身體情況?”


    嘉寧聽到他直接喊了父皇,也沒有介意他在還沒大婚的時候就這麽稱呼,反正都是早晚的事,“你不在的這段時間,我天天早上去找父皇一起做五禽戲,還各種食補藥補。”


    她說到這,又想到了剛剛聽到李青鬆李太醫說到時候的要溢出來的開心,這會兒拉著蘇於淵,帶著一種分享的感覺,“父皇沒事了~李青鬆李太醫說,不適合再過於憂思,好好養的話,完全可以多活好多年。”


    蘇於淵被她的開心感染到,也笑了,“真好,嘉寧做的很棒,是個特別棒的福星。”


    嘉寧被他過於認真的誇獎弄得紅了臉,兩人沒有走太遠,還在可以看到周圍舉著火把巡邏的隊伍。然而到底是半夜,今天的月亮格外的明亮,都說月下看美人越看越美,美人還用這樣的認真且蘊含著情愫的眼神看著她,嘉寧幾乎有幾瞬的時間忘記了呼吸。


    蘇於淵今夜笑的次數比這一個月以來笑的次數都還多,被她的癡迷自己皮相的樣子逗笑了,胸口都微微的輕震,不由歎息了下,“真想早點和嘉寧你大婚啊,想要嘉寧變成於淵的妻子。”


    嘉寧的臉頰爬上了紅暈,大概是因為周圍的火把太熱了,甚至感覺背後都還有些細密的香汗出來,卻也順著他的話想了想,“大概早不了了,父皇和皇帝哥哥的意思,我看著像是要多留我兩年。”


    蘇於淵誇張的歎了口氣,蔫噠噠的看著她,看起來可憐兮兮的,“不能早點嗎?還要兩年啊。”


    嘉寧有些不好意思,換了隻手握住,“那於淵加油建大功,然後請旨試試?”


    周圍火把上的火苗隨著夜裏的風微微搖擺,就像是嘉寧和蘇於淵的心,或許,真的該想想看怎麽樣早一點大婚了……


    第63章 中計 ...


    一整夜沒回去睡, 隻是靠著蘇於淵的肩眯了一會兒。


    嘉寧看著天邊露出的魚肚白打了個哈欠, 有些不好意思的從蘇於淵肩上將起來。五月初的夜裏還是比較涼的,昨夜取了披風, 兩人一起披著。人靠的近不說, 心也有些靠的太近了,讓嘉寧覺得整顆心都捂的熱乎乎的。


    蘇於淵見她醒了, 沒有半點猶豫, 將兩個人一起披著的披風取下來給她披上。不著痕跡的活動了下自己有些發麻的半邊肩膀,柔聲問她,“怎麽這麽早就醒了?”


    嘉寧見曹提督正好過來了,雖然一宿沒睡, 但是眼睛裏卻滿滿的都是一種任誰都能看的出來的興奮。她同蘇於淵笑了笑, 問:“曹提督這是有進展了?”


    曹和廣草草的行了個禮, “經過審問和杜宏儒所提供的線索的對比,已經確認了反賊齊旭的行進方向與位置, 請公主和欽差下令,咱們好速度追過去!”


    嘉寧眉頭一跳, 她第一反應覺得這樣的事情並不合適,或許是因為上輩子大皇子齊旭是最後的贏家,又或許是這樣的贏來的太輕鬆, 讓她條件反射覺得不對。


    蘇於淵挑了挑眉, 他不意外會有收獲,但是卻也不認為這樣的收獲會有什麽捕獲。齊旭那邊又不是傻的,這邊的消息他可不信齊旭收不到, “既然查到了地點,曹提督便讓人去看看吧,多注意那位置旁邊的可疑地方。”


    曹和廣頓了下,雖然他是個大老粗,但是卻並非完全沒有那根弦,不然也不會在這麽一個地方待了那麽久還沒出事。這話的言下之意顯然是那個地方很可能已經人去樓空,而需要找的反而是那附近能藏的下人的,“好,謝謝蘇駙馬提醒,和廣記得了。”


    說完之後,見嘉寧沒有別的要說的,曹和廣點了人便親自帶著出去了。


    大概是因為長時間不見,見麵後嘉寧和蘇於淵都沒有覺得兩人距離過於短,隻覺得思念的人在旁邊,總想離的近一點。


    蘇於淵在曹和廣帶人出去大概一炷香時間的時候,心裏想到夜裏嘉寧說的可以立功勞請旨早些大婚。那麽什麽樣的‘功勞’適合自己去取得?他唇角勾了勾,有什麽比抓住的這些俘虜更適合的呢?不是說懷疑曹提督的人審訊不行,而是那個給齊旭傳遞消息的人應該還是在俘虜裏。


    或許他或者她有什麽特殊的方法能夠傳信,卻絕對在這般嚴密的防守下人走不了。蘇於淵心知俘虜區不是什麽好見的地方,他拍了拍嘉寧的披風,“你先休息下,讓折春給你弄杯熱茶,我去看看那些俘虜。”


    嘉寧點了點頭,她從來沒有想要約束住蘇於淵的羽翼,自然也不會阻止他要做的事,“好,我讓折春她們先弄點熱食,你忙完了記得上來用膳。”


    蘇於淵笑了笑,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尖,應下,“好。”


    俘虜並沒有在地下,而是關在了地麵上。蘇於淵過去的時候看到了守在外邊的程寧,“辛苦程校尉了,怎麽樣?”


    程寧搖了搖頭,“我總覺得哪裏不對,到現在為止都沒有問出其他的什麽消息,可是若是按照現在這樣嘴巴緊的情況,又怎麽會那麽容易的招認出反賊齊旭所在的地點?”


    他說著猛地拍了下腦袋,“壞了,怕不是陷阱!曹提督都帶人去了有一炷香時間了,我去帶人追他。”


    蘇於淵拉住了說風就是雨的程寧,“你如果追出去,怕才是中了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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