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得到薩拉熱窩的消息的不是維也納,甚至不是離得比較近的貝爾格萊德,而是遠在千裏之外的荷浪牙波。(.)


    斐迪南大公咽氣沒過多久,行動失敗的暗語就傳回了蓋世太保總部。


    維克托莉亞馬上去向林有德報告,然後她看見這位海軍部長很詭異的仰天長歎:“果然,這就是命數啊。但願級的盒飯裏有加蛋。”


    “什麽?”維克托莉亞一臉狐疑的問。


    林有德擺了擺手,道:“不必在意。接下來要多注意巴爾幹的動向,每天要給我一份狀況簡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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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林有德示意維克托莉亞可以離開了。


    從林有德的房出來,維克托莉亞一邊走一邊陷入了沉思。


    太奇怪了,如果歐洲局和蓋世太保都不知道黑手會的刺殺行動,那麽肯定沒有別的人能給林有德提供這些情報,沒人比維克托莉亞更清楚這一——林有德的行動,也是維克托莉亞監視的重之一,她很確定林有德沒有和可疑的人接觸過。


    但是林有德不但準確預言了這次刺殺,更是連刺客的數量都掌握得非常的jīng確,這簡直就是……


    維克托莉亞搖搖頭,她隻相信科學和邏輯,堅信總有一天就連神姬的力量都能被科學所解讀。可正因為她對邏輯的近乎病態的推崇,讓她的思考不可避免的走向一個極端。在印度的時候,維克托莉亞遇到了一位英國女孩,她出手幫助了危及中的維克托莉亞,並且掩護她了好一段時間。


    在這段時間中,維克托莉亞和這位英國女孩有了相當深入的接觸,她的一句話讓維克托莉亞印象非常的深刻:“當其他的可能ìng都被排除,剩下的最後一種可能就算再荒謬,那也是事情的真相。”


    現在維克托莉亞正麵臨這樣的狀況。


    她不由得想起沒能逃出瓦格納教授魔窟的摯友的話:“到龍身邊去,龍會庇護我們。”


    這麽多年來,維克托莉亞第一次發現自己的身體在微微顫抖。


    如果。如果上帝真的存在,他憑什麽隻給女人神的血統?


    如果上帝或者安拉或者別的什麽神,其實並沒有對女人格外的垂青呢?


    那麽男人當中。理所當然的也應該有帶有神的血統的幸運兒,隻是這種血統非常的隱蔽,全世界都沒有意識到它的存在。


    神選之人,真龍天子。阿拉降世……這些名詞接連不斷的掠過維克托莉亞的腦海。


    這是最簡單的解釋不是嗎?


    這個時空的曆史上,總有那麽些男人特別的幸運,出生入死都沒有半傷痕,總有那麽些男人很不可思議的能吸引眾多高貴的高階神姬無怨無悔的跟著他,發誓身心都屬於他。哪怕這個男人是個羅圈腿的矮子!


    想著這些,維克托莉亞陷入了混亂,她覺得自己一直以來堅信的事物、她的整個世界觀都崩潰了。她向走廊外的天空不經意的瞥了一眼,結果被VF飛行留下的翼雲嚇了一大跳,以為看見了中國人奉為至高神獸的神龍。


    這個時候,死去摯友的聲音填滿了維克托莉亞的腦殼。


    “龍會庇護我們。”


    “到龍身邊去。”


    “龍……”


    維克托莉亞扶著窗台,用盡全身的力氣維持著站立的姿勢,額頭上滿是汗水。


    “龍會庇護我們……”維克托莉亞默念道。“那個龍。原來不是指崇拜龍的民族,而是指龍的血脈嗎?既然如此……”


    這時候有女仆出現在走廊上,維克托莉亞立刻止住自己不由自主的低吟。她迅速的調整自己的狀態,當女仆注意到她的時候,她已經換上了過去那張撲克臉。


    可就連她自己都沒發覺,她的瞳孔中。多了一絲教徒般的虔誠。


    奧匈帝國皇家行宮。


    弗朗茨?約瑟夫剛剛得知斐迪南大公夫婦的死訊。


    他放下寫著電報的紙,雙手支撐著椅子的扶手打算站起來。旁邊的侍女立刻上來扶他,卻被老皇帝嚴厲的喝止了。


    “別過來!我還沒有老到站都站不起來!”


    侍女受到驚嚇。往後連退三步,連道歉都忘了,當她終於想起來應該賠罪的時候,老皇帝已經憑著自己的力量站起,轉身顫顫巍巍的走向房那緊閉的窗戶——老皇帝身體不好,受不得風寒。


    他雙手扶著窗台,抬頭看著窗外那黑雲壓境的天空。


    這時候,他的侍從官問:“維也納還在等候您的指示,該怎麽回複他們呢?”


    “就我身體不好,神智已經模糊不清了。”老皇帝用清楚的聲音命令道,“隨他們去。”


    “是。”


    “你們都退下。”


    “可是……”皇家醫生看起來有些疑慮。


    “退下!”老皇帝大吼,這一刻他似乎又變成了當年剛剛登基的那個十八歲少年,滿懷著幹勁,孔武有力。


    可隨後,這一切都消失了,遲暮的老者佝僂著背,站在窗前,側臉上寫滿了在場所有人都讀不懂的悲傷。


    侍從們安靜的退出了房間,把老皇帝一個人留在屋裏。


    “死啦,又死啦。”弗朗茨?約瑟夫念著無人聆聽的獨白,“所有人都死了,隻有我還活著。人生,是如此的孤獨。”


    罷他抬起手,拉起窗戶的插銷,然後猛的推開窗戶。


    奧地利鄉間那寒冷的風立刻灌進房間,將窗簾、文件還有其他所有能吹起來的東西全都吹起。


    風呼嘯著。


    窗外,有雷電閃過。


    老人迎著狂風,向著烏雲密布電閃雷鳴的天空張開雙臂。


    “茜茜!”他呼喚著去世多年的美麗皇後的名字,“哦!我美麗的茜茜!你可知道,這些年來,我多麽多麽的想念你……”


    窗外,回應老皇帝的,隻有驚天動地的雷鳴。


    康拉德得知斐迪南大公遇刺的消息時第一句話是:“太好了!”


    隨後她有些尷尬的幹咳了幾聲,然後惡狠狠的瞪了身邊的幾名參謀一眼。


    “我的意思是,真糟糕。不過。我們必須為死去的大公報仇!讓那些該死的塞爾維亞人血債血償!你們幾個,現在立刻開始準備進行戰爭總動員。”


    “可是,元帥。”一名參謀聲道,“刺殺事件的真相還未查清啊。”


    根據傳回來的情報,刺殺的過程中有疑,似乎有不知名的勢力想要阻止刺殺的發生。不過康拉德對此並不在意。


    “真相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終於有理由有借口對塞爾維亞人動手了。”


    另外,以康拉德現在的聲望,斐迪南大公一死。除了弗朗茨皇帝之外就沒人能阻止康拉德讓內閣同意發動戰爭了。


    而皇帝那邊發來消息,老皇帝神誌不清,不能主事了,那麽現在整個奧匈帝國中,就沒有人能阻止康拉德了,她想做什麽就能做什麽。這才是她剛剛大叫“太好了”的最主要的原因。


    她終於可以發動期待已久的全麵戰爭了,她堅信,通過這一戰。她肯定能永遠留在人類軍事史上。


    “通知貝希托爾德和蒂薩。我們要召開內閣緊急會議。”康拉德如此對自己的傳令兵道。


    德國,波茨坦宮。


    威廉二世得知斐迪南大公的死訊後,情緒明顯的低落。


    雖然他不久前才大罵這貨是個混球,可現在對舊友的哀思顯然占據了上風。他沉默了許久,才問一直在旁邊待命的貝特曼:“那麽,奧匈帝國肯定會開始戰爭總動員了?”


    “恐怕是這樣。陛下。”


    “好,很好。”威廉二世有氣無力的道。“向維也納表示,德國將盡可能的向他們提供援助。幫助他們打敗巴爾幹同盟。”


    “陛下,”外交大臣齊默曼開口建言道,“我們應該促成奧匈和奧斯曼帝國的同盟,以便兩軍聯合作戰,這樣勝算會更大。”


    威廉二世皺了皺眉頭,他沒有立刻回答,而是轉向了戰爭大臣法金漢和總參謀長毛奇:“有這個必要嗎?”


    “恐怕有。”德國的將軍非常的不客氣,“奧匈帝國已經老得連關節都嘎吱嘎吱作響了,而巴爾幹同盟幾乎肯定會得到英國的支持。”


    “但是如果促成維也納和伊斯坦布爾的同盟,很可能羅馬尼亞會加入巴爾幹同盟對奧匈帝國宣戰。”貝特曼出自己內心的擔憂,“羅馬尼亞能動員至少六十萬的部隊,這樣會不會得不償失?”


    “到那時候我們可以出麵向羅馬尼亞施壓,”齊默曼不同意貝特曼的意見,“羅馬尼亞人背後沒有了俄國人,他們不敢違抗我們。”


    “那就這樣。”威廉二世拍板道,“敦促維也納出兵,促成他們和伊斯坦布爾的同盟,這兩件事要立刻辦,然後讓駐羅馬尼亞大使給羅馬尼亞人打個預防針。”


    “是,陛下。”


    這時候,威廉二世的心情似乎又好了起來——他這樣yīn晴不定也已經是常態了,所以將軍和大臣們都沒有對此表示驚訝。


    “一次代理人戰爭!”威廉二世,“這很好,我們成功的避免了和英國的直接衝突。這很好。”


    1908年八月三號,也就是斐迪南大公遇刺後第三天,奧匈帝國zhèng fǔ和帝國總參謀部下令,全國開始進行戰爭總動員。


    在上個時空,斐迪南大公死了以後差不多兩個月,奧匈才開始戰爭總動員,這個時空隻用了兩天,這也是曆史的諸多微不足道的變化之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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