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青灼:“衛師兄,你就留在這裏住一晚吧,現在已經這麽晚了,回去不方便。”衛師兄確實感覺有些疲倦,他隨即點點頭:“那就叨擾一晚上了。”“衛師兄放心,客房什麽都有,我讓人去給衛大夫說一聲。”衛師兄的眉頭舒展頷首。段言帶著衛師兄去客房了。……明南知和秦青灼洗漱後躺在床上。“相公,我沒有回來,你怎麽不先吃?”明南知算了算時辰,秦青灼可有得好等。“我在家等了許久沒見你回來就讓段言先把飯菜放在廚房裏溫著,我就去回春堂找你,夥計說你跟衛師兄去平江侯府去了。”秦青灼摸了摸明南知的鬢發:“我就去了平江侯府,等你出來。”實則秦青灼是擔心明南知,在這個封建製度下,等級製度分明,要是平江侯夫人沒有救回來,他怕平江侯會衝著明南知撒氣。所以他得知消息後一刻不停就去了平江侯府。他好歹是一個官,要是出事了,平江侯不好光明正大的做些什麽,他雖官小,但也可回護住明南知。但這些就不必說給明南知聽了,秦青灼希望明南知做事不必顧忌到這些,他想救人扶傷,秦青灼一直都很支持,他想成為明南知的後盾。明南知沒有說話,他的身子更加靠近秦青灼了,把自己靠在秦青灼的胸膛上。感受到秦青灼身上的溫度,明南知有些依戀他。“今日我們去幫平江侯夫人生產時,我看著平江侯夫人,我很心疼她。生孩子太痛了,幸虧她熬過來了。”“吉人自有天相,相信平江侯夫人是個有福氣的人。”秦青灼拍了拍明南知的肩膀安撫他。他眼尖的看見一旁的被褥沒有蓋好,他把被褥細細的蓋在明南知身上。“南知,我是說。”秦青灼斟酌著句子。今夜微風,月光溫柔的撒下來,像是薄薄的輕紗,種在園子的藥材散發出藥香從窗戶的縫隙爬進來,暗香浮動。“要是你怕疼不想生孩子,我們就不要孩子。你才是最重要的。”風止,窗外樹葉沙沙的聲音也沒有了。明南知的一顆心宛如火山噴發,細細麻麻的泛著一陣疼痛。第73章 悔恨世間的人都愛子嗣, 卻很少有人關心生孩子的另一方。在生孩子之前作為母親和阿爹他們同樣是一個獨立的個體。明南知什麽都沒有說,他抱緊了秦青灼。……一個月後,秦青灼終於收到了清泉村的信。白婉和秦父沒有選擇來京城, 信件中多有關心之意。秦青灼還收到了孫越的信, 他在邊陲之地當縣令。他在信中問候了秦青灼, 順便談了一些關於農政的事。周池也寫了信件來, 恭喜秦青灼得了官位,還說他已經從安樂鎮開店開到了平縣, 下一步就是到淮郡去開店。秦青灼提筆回複了爹娘的信,然後在回複孫越的信件時, 秦青灼談到了農政的事,孫越既是一縣之長, 雖說縣城小,但也可以盡情的施展自己的抱負。農事成效比起教一個秀才舉人的時間要快。興修水利工程這是農事成效最快的捷徑, 其次就是農具改造。治安上隻要孫越壓製住衙役和當地的鄉紳才能初有成效。秦青灼看見周池經商的信件,他想了想給他提出了供應商和分店的概念。把三封信寫好後, 他就交給馬長寄出去。陸夫子給他寫信說, 大概下月後回到太學裏做學術交流。秦青灼還有些想陸夫子, 路途遙遠回信過去,怕陸夫子已經在來京城的路上了。他前段日子應了崔成齊去吃飯,拖了這麽久,再不去就不好了。這一個月內明南知跟著衛師兄去平江侯府給平江侯夫人請脈, 明南知見平江侯夫人恢複得好, 心裏也很欣慰。“南知, 晚上我去酒樓裏用飯了。”“相公, 你去吧。”明南知點點頭。看著相公走後,明南知出門去買一些鮮花用來種在盆子裏, 閑暇時澆水放在窗戶上,這樣看著賞心悅目。他看見一家花店就去問老板娘。“我想買一些花種種在花盆裏,你有什麽推薦嗎?”老板娘長得頗為清麗,她笑起來:“我這邊推薦向日葵,還有粉色的月季,其餘漫天星等,其實擺放在家裏需要一些柔和顏色的花朵就好了。”明南知很崇拜有知識文化的人,他聞言點點頭,挑選了花種,買的向日葵很多。“好的,客人慢走。”花店的店鋪上還掛著風鈴,隻要有風就會吹動風鈴。明南知很喜歡這樣的氣氛,他走出花店迫不及待的想去試一試這裏的花種,結果他看見了兩個熟悉的身影。每次衛師兄去平江侯府時,明南知就會隨行在側。他認出來這兩個人一個是平江侯,一個是平江侯夫人的好友林語,是一位寡居的校尉夫人。他的手指攥緊,看見兩個人要走,他想都沒想跟了上去。平江侯跟林語到了偏僻的地方,幾個閃身就不見了,明南知從牆壁後麵走出來就看不見兩個人了,但這兩個人一定有見不得人的勾當,不然為什麽會來這裏。明南知正待往回走,往後撞到一個人。“對不起。”明南知道歉後就想離開。“南知,你認不出我了嗎?”紀淩看見明南知尾隨著兩個人,他認出其中的一個人是平江侯,他默默的跟上明南知怕他有危險。明南知聽見這聲音,宛如晴天霹靂。這是紀大的聲音,他已經好久都沒有聽過了,但隻要他一開口,明南知就從內心深處裏認出了這道聲音。他抬起頭來看向紀淩。紀大穿著武官將領的衣袍,他的腰間配著一把劍,五官俊美,身姿修長。明南知知道秦青灼是從六品修撰,穿得衣袍是綠色的。紀大的武官服飾分明比秦青灼的官位還要高。所以在新婚之夜看見他後會厭煩的看他,然後一言不發就離開了清泉村,找不到人影。在他還沒有失憶前是京城裏的大官,那為什麽不和他說清楚,不跟村子裏的人解釋清楚,偏偏了無音訊,找不到人影,讓他一個人承受著村子裏的流言蜚語。明南知以為自己已經把這件事壓在心底了,可是在看見紀大的那一瞬間,明南知發現自己還是恨的。若是他去河邊洗衣時沒有救紀大那就好了。“我怎麽會認不出你。”明南知看向紀淩,看見這個男人露出一個欣喜的笑,他心裏充滿了毒汁。隨即他又想到秦青灼,他想到自己的相公,他對紀大沒有愛,隻有恨。但這點恨在明南知看來還是不如秦青灼重要。“要是沒事的話,我就先走了。”明南知說完還沒等紀淩回答他就離開了偏僻的小巷子。紀淩:“……”他跟著明南知的步伐走了幾步,然後停下來了。紀淩抿著唇不知道為什麽和明南知的相認是這樣的。在他的想象中他和明南知的相認不該這麽平淡。不管明南知是怪他,還是罵他,紀淩都已經做好了準備。可是明南知就是這麽平淡的應了一聲,然後對他沒有罵也沒有任何情緒。明南知這是一點都不在乎他了?紀淩的心裏突然湧現一股巨大的難過。他欲言又止,看向明南知的背影,手指刺進掌心裏。“……秦青灼對你好嗎?”明南知的腳步一頓,他的心裏又驚又怒,沒想到紀淩還知道秦青灼,那紀淩是早就知道他們了。“他對我很好,我們的生活很好。”紀淩看著明南知越走越遠,他的目光深深沉沉。“頭兒,你怎麽了?”一個軍士看見紀淩失魂落魄的樣子關心的問道。紀淩做出一個拒絕交流的手勢,軍士噤若寒蟬。不是要娶寧王府上的嫡哥兒為夫了麽,將軍怎麽沒有半點喜意。這臉色蒼白的比在戰場上受傷的時候還要慘白。秦青灼比他好。紀淩心痛難忍。“秦兄,這邊請。”崔成齊邀秦青灼去酒樓用飯,他還特意叫了幾個唱曲兒的,要是客人有意願的話,酒樓也會提供住宿。秦青灼沒有來過這裏的酒樓毫無防備的進了酒樓。紀淩冷笑,過得好,那秦青灼還會去這樣的酒樓嗎?秦青灼正打算開酒樓,他看著這家酒樓的裝修驚歎連連,他的資金有限不能裝飾得這麽好,秦青灼打算找好樓盤後就做一個簡裝。“崔世子,這是您訂下的包廂。”“秦兄,這邊請,這裏還有我的一些好友,他們都想認識你。”崔成齊笑著說。一進包廂座位上果然有很多紈絝子弟,穿著華服坐在位置上,看見崔成齊就笑嗬嗬的說話,看樣子是以崔成齊為中心。“這位是秦大人,六元及第的狀元,是我兄弟。”崔成齊向眾人介紹秦青灼。“諸位公子好。”“秦大人好。”或許是學渣和學霸天然的隔閡,秦青灼風度翩翩,讓紈絝們很看不慣,但也更加拘謹了。崔成齊見狀拍了拍手,一群唱曲兒的哥兒和姑娘一擁而上。琵琶聲響起。秦青灼專注吃菜,聽著小曲兒還有些悠哉悠哉。崔成齊就納悶了,他請客吃飯是為了和秦青灼聯絡感情,但請客吃飯本來就是吃飯,但看見秦青灼一直吃飯,吃得還很香,崔成齊又有點不得勁兒了。“崔兄多謝你請客吃飯,曲兒也很好聽,那你還有事嗎?”秦青灼真誠的問道。崔成齊:“……”“我沒事了,秦兄,要不你再坐一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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