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看這房間,還是個臥室,我就更慌了,媽呀,這不是真的要睡了我吧?我一個黃花大閨女,活到二十五歲談個戀愛也就牽過小手親個嘴,難到我的第一次就要這樣冤屈地奉獻出去嗎?但是如果我反抗,是不是會掉腦袋啊?


    我此刻內心已經開始掙紮糾結著是該反抗還是含淚忍受,直到門外傳來了動靜。


    我嚇得一跳起來,順勢碰倒了桌上的茶杯,茶杯劈裏啪啦碎了一地,門也一同打開了。


    周容承走了進來,他看了一眼一地的碎渣子,又看了看我,說:“怎麽嚇壞了?”


    “沒有,我一不小心打碎了。”我說完,想起來自己還沒行禮,又趕緊要行禮,“臣…臣妾…”


    “行了。”周容承揮揮手讓我免了禮,他自己徑直坐下,安福貴差人收拾掉了地上的碎渣子,然後關上了房門,他則在門內側站著。


    我見安福貴沒有走,心裏也鬆了一口氣。


    總好過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啊。


    “不知皇上找我來有什麽事?”我鼓起勇氣問他。


    周容承看了我一眼,意味深長地說:“你以為我晚上叫你過來能做什麽?”


    我怔住,有一種即將赴往刑場的生死離別感,果然和我預料地不相上下,昨夜他負了東方藿,看來今夜打算來彌補了,我就這麽遭了殃。


    我心中大哭,麵上卻不敢有任何動作,按照東方藿的心思,我其實應該表現出欣喜若狂然後羞答答的樣子,可是我做不出來,我真的做不出來,我現在沒有哭出來已經是萬幸了。


    周容承看了我多久,我就呆了多久,我說不上一句話來,倒是他最後卻突然站了起來,說道:“今夜你就先睡在這裏,其他事情明天再說。”


    說完,他就走了,真的是走了,安福貴開了門又關了門,最後隻剩我一個人。


    我其實真不太懂為什麽他連伺候的宮女也不給我留一個,活生生把我一個人甩這裏了。


    可是,這的確值得我高興。


    大概他想表現出昨夜去了錦繡宮留夜,今晚又留皇後在玉幹宮留宿的假象給皇太後看吧?我們一直沒弄明白他為什麽不願意讓東方藿侍寢,但是今夜我卻感激他幸好沒有想睡了東方藿。


    不然心心念念想著被睡的人沒有撈著,卻禍害了我這個無辜的人。


    我一夜輾轉反側,總覺得這事有些奇怪,可是也想不明白哪裏不對,恍恍惚惚到了天亮,我就起來端端正正坐著,等著周容承再把我打發回去。


    可是除了進進出出送餐的安福貴,我其他人一個也沒見著,更別說看見周容承了。


    安福貴也不說別的,就一個勁地寬慰我沒事,讓我安心呆著。


    我隱隱開始察覺不對勁,麵上卻還裝著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高高興興吃著早餐,吃過早餐又吃了午餐,吃完了午餐又來了晚餐,可是半點沒有要我離開的意思。


    我好像是被軟禁了。


    我後知後覺到這件事的時候,心中就產生了很不好的預感,到了晚上周容承也沒有出現,整個房間裏還是隻有我一個人,已經呆在這裏兩個晚上了,可我除了看見過周容承,這裏進進出出的就隻有安福貴了。


    我心中雖然著急,但是也熬不住一天一夜沒睡覺,熄燈不多久便呼呼大睡過去,等我睜開眼的時候,天已大亮,我騰得驚坐而起,待看清周圍事物後我才放鬆下來。


    昨晚做了一個可怕的夢,夢見周容承說我欺君罔上要砍我的頭,我苦口婆心求了半天,他都還是一副冷漠臉對著我。我回想起他那張冷若冰霜的臉,不禁打了一個寒顫。


    門“吱吖”一聲推開,我嚇得差點從床上栽了下去。


    安福貴笑盈盈地推門進來,走到我麵前,對我說:“皇上讓您先回宮,老奴在門外備了轎子,您看,是馬上走嗎?”


    我聽見他說讓我走,我顧不上想別的,趕緊穿上鞋說:“走走走,馬山走。”


    我出了門,果真看見門口有一頂小轎子,這檔次看起來就不是東方藿的配置,而且這小轎子怎麽能直接進了玉幹宮都到屋門口了?以往據她了解的,轎子是到了大門口就停下了,人可是要自己走進來的。


    我雖懷疑,但覺得還是趕緊離開比較重要,顧不上細想,我趕緊上了轎。


    一路顛簸回到了錦繡宮,我又偷偷摸摸溜回了自己的小院子,一推開門,就看見東方藿坐著,南絮站在一旁,兩人都是滿臉焦急。


    東方藿瞧見我,一站起來就往我這兒奔,她抓著我的手急吼吼地嚷著:“你這兩天去哪兒了?我到處找你,可急死我了。”


    ☆、沒辦法窮怕了


    “小妹妹,我覺得可能要出事兒了。”我呆呆站著,再次回到自己的小屋子,我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出什麽事?你這兩天去哪了?回來後怎麽失魂落魄的?你把我嚇死了,我整個皇宮的湖啊井啊都讓南絮去找過了,就怕你…”


    “你說皇上會不會知道我了?”我打斷了她的話,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她。


    “皇上?不可能啊,他昨夜還來我寢宮,看起來正常的很…”


    “你說什麽?”我心中一緊,臉刷地一下就白了。


    “我說,皇上昨夜來我寢宮用膳,我讓南絮悄悄出去找你,沒有人發現,皇上也不會知道的。”


    “我這兩天一直在玉幹宮裏。”我都快哭出來了。


    我知道了,我們都中了圈套,中了周容承的圈套了!他把我關起來,然後若無其事來找東方藿,難怪我說怎麽沒有一個宮女伺候我,難怪我臨走的時候安福貴都沒有對我行禮,難怪那頂毫不起眼的小轎子直接到屋門口來接我,這一切都是他安排好的,他早就知道我不是東方藿了!


    可是他究竟什麽時候知道的呢?


    我正思忖著,門突然打開了,我和東方藿一同回頭,就看見周容承赫然站在門口。


    他看著我們的眼神好像是早已料到,並沒有吃驚。


    東方藿的反應倒是快,撲通一聲就跪下了,大喊:“皇上恕罪!”


    南絮也是應聲跪在了我旁邊,直到她偷偷拉我的衣角,我才想起來自己還是站著的。


    我也趕緊跪下,低著頭不敢去看他。


    周容承倒是淡定,他跨步進來,鎮定地繞過我們跪著的三個,坐在了靠窗的太師椅上。


    “你…先下去。”他指了指南絮。


    南絮起身,不安地看了東方藿一眼,又看了看我,隻聽安福貴在邊上催“還不快走”,她才匆匆離開,臨走還不忘把門關好。


    “說說吧,這是怎麽回事?”周容承直接切入了正題。


    紙是包不住火的,這句老話我始終相信但從沒當真,如果我真的注意一點,我就不應該貪心拿那麽多錢,應該早點就離開這個地方,說不定我現在已經在哪個地方買了大宅子當了小富婆了。


    “沒人要解釋一下嗎?禦衣坊的說皇後每件衣服都要做兩套?還有,為什麽近來皇後一直在偷偷變賣自己的嫁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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