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殿下以為事情基本就成了,等著老皇帝封官的詔書下來就是,誰料過去好幾天都沒有動靜。昨日九殿下著急上火時,應有初還高深莫測的說了一句,“讓子彈飛一會兒”。應有初沒想到,昨天剛說完,子彈今天就打到他身上了。應有初好奇,老皇帝猶豫了好幾天,不知道是什麽樣的契機,今天就封了他尚書一職。不管怎麽說,升了官自然是要慶祝的。應有初想著今日沒做什麽準備就在家裏和家人小小慶祝一下就好了,等過後再宴請賓客。他剛吩咐完下人出去采買慶祝的物品,沒一會兒就收到了羅平的邀帖。封官的旨意是早上傳的,羅平的邀貼是中午送來的,不得不說,還真是巧的很。應有初想到,最近他忙到腳後跟打到後腦勺,自己有一段時間沒和羅平等人好好聚一聚了,正好今日有空於是應了邀約。他帶著家眷一同前往羅府,應財睡得早,不知道這幫年輕人要聚到何時,所以他就沒去。馬車上,應有初抓住往俞安身上爬的顆顆,雙手掐住他的胳肢窩,把人放在座位上,自己則是硬擠在兩人中間。“這麽大了還要你阿爹抱,羞不羞?”應有初無情說道,“別等會兒把我家安安的腿坐麻了。”顆顆抗議的扒拉應有初,“爹爹讓開。”應有初不讓,從旁邊摸出一個啃滿牙印的魔方,塞到顆顆懷裏,“一邊兒玩兒去。”顆顆癟了癟嘴,爬不過應有初這座攔路的大山,隻得認命地玩著魔方。俞安哭笑不得的看著父子兩人的互動,他現在已經習慣了,隻要是他在,這兩人必定要爭他,有的時候還會爭得吵起來。而他不在的時候,顆顆又粘應有初要命。“安安,店鋪的事處理得怎麽樣?”應有初親昵地攬著俞安的肩頭問道。“挺順利的,衙門那邊的人都挺配合我們的,一切安好。”俞安回。本來俞安不打算這麽快重新開店的,但架不住一圈貴太太,官夫人天天給府上遞帖子,催他開店。主要是,過年前後這個階段他們要參加的宴會實在是太多了,容妍店鋪一關,他們在宴會上都沒有互相攀比的東西了。其他店鋪的脂粉和衣服料子,已經入不了這群官夫人的眼了。這就是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容妍店鋪被查封的期間,他們買不到香皂,他們甚至覺得自家府邸的人都臭了三分。如果容妍店鋪被徹底關店,他們都商量好要寫萬名書,上表官家了。俞安被擾得不勝其煩,隻能提前開店了。可能是應有初特地囑咐過,他們開店那天,官府的人前來當著眾人的麵解釋了店鋪被查封是一場烏龍,又張貼了相關告示,以證容妍店鋪的清白。“對了,官府還賠了些銀錢,我又添了些,命人在城西秀坊邊開了個學堂。”俞安補充道,“一個專收女子和哥兒的學堂。”應有初鼓勵地摸了摸俞安的頭,“你做得很好。”現階段的百姓是不可能接受男女和哥兒混搭的學堂,想要打破這俗規,隻能徐徐圖之,不可一蹴而就,不然容易適得其反。他們談話間,應有初忽然感覺到自己後腰被杵了下,魔方咕咚咕咚地滾落在馬車上,他低頭一瞧,顆顆睡著了。小小的一隻靠在他腰上睡著了。挺萌的。俞安看到魔方掉下來,偏頭一看,“相公,把顆顆抱給我吧,別等會兒顛摔了。”說完就從應有初身邊抱走顆顆。顆顆躺在俞安的懷裏拱了兩下,確認是熟悉的味道後放心的繼續睡了。一旁的應有初伸著手指輕輕地戳顆顆臉上的軟肉。可惡,還是讓你小子得逞了。“顆顆是不是再過兩個月就滿兩歲了?”應有初若有所思道,“是時候啟蒙了。”俞安按住應有初搗亂的手,“哪有不到兩歲就給小孩啟蒙的人家?”應有初反扣住俞安的手,手指插進俞安的指縫,“怎麽沒有,多少富貴人家的小孩一歲就啟蒙了。”他瞎謅謅著道,“咱們不能讓孩子輸在起跑線上。”俞安輕蹙眉頭,“那相公你在家給顆顆啟蒙?”如果是應有初親自教的話,俞安還能接受。應有初搖頭,“我可沒有教書育人的天賦,不過我有個更好的人選。”“誰?”應有初道,“我們現在去誰家?”他挑了挑眉。“羅平兄長?”到了羅府,俞安輕柔地將顆顆叫醒,若讓顆顆一直睡,到了晚上又該睡不著了,再說了,他們現在去羅家做客,讓顆顆睡著也不好。剛睡醒的顆顆還很粘人,不願下地走路,摟著俞安的脖子一個勁兒地撒嬌。快兩歲的肉坨子分量本就不輕,加上俞安在馬車上已經抱著顆顆好久了,這會兒想必手都麻了,應有初毫不留情地將小崽子提溜過來抱著。“你阿爹抱不動你,你再扭就下來自己走。”應有初才不慣著小崽子。顆顆揉了揉眼睛,盯著應有初的臉眨巴眨巴,一臉勉強。口是心非的應有初,嘴上說著不慣著小崽子,身體卻很誠實地抱了一路。第163章 應有初他們來得比較早,還沒到吃飯的時間,俞安便帶著顆顆去看蘇楠的孩子,不打擾他們敘舊。“羅兄,你這消息可真夠靈通呀,我前腳剛升官,你的邀貼後腳就來了。”應有初盤腿坐在軟墊上說道。羅平邊替應有初倒茶邊說,“我猜到了。”“昨日我爹剛回京,聖上就馬不停蹄地將他召進宮裏問話。”羅平不急不緩地將倒好的茶推給應有初,微微一抬手,示意讓他嚐嚐。應有初執杯淺啖了一口,口感清香,香氣淡雅,竟一點都沒有陳茶的味道,“嗯?這是今年的新茶?”羅平點頭,應有初有些不信,“現在就出新茶了?”“這是嘉信的第一批毛峰,家父回京路過嘉信所得。”應有初了然,嘉信海拔低,氣候偏熱,這個時節出新茶也不奇怪,“挺好,等會我走的時候記得給我打包一罐。”白嫖怪的應有初想了片刻,厚顏道,“給我兩罐吧,家裏放一罐,工部也要放一罐。”“嘉信毛峰產量本就稀少,我也僅得了三罐,你竟想分走我兩罐?”羅平瞪著眼睛說,“剩下那罐我是要分給柳南兄的。”“柳南一個大老粗,他喝得來什麽茶,不如給……”應有初在羅平越來越鄙夷的眼神中止聲。“行吧行吧,一罐就一罐,剛才你說到哪兒了?”應有初回歸正題,兩個關係好的人在一起,話題總能莫名其妙的歪走。羅平想了一會兒,繼續道,“不說笑了,方才說到昨日聖上召見家父。”“家父去歲監管錦江一帶漕運,錦江下遊正好流經南,家父恰巧在那邊暫住了兩月。”應有初聽到這兒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忍不住笑起來,“聖上召見羅伯父可是為的孫大人?”羅平頷首,一本正經的說道,“正是,聖上問了家父許多關於孫大人的事,家父都一一如實回答。”應有初看著羅平一臉正氣的樣子,更是笑得直不起腰來,“這誰能想到呀,聖上做背調竟然做到令尊上了。”“什麽是背調?”羅平好奇。應有初邊笑邊解釋,“就是背著當事人悄悄調查的意思。”羅平也被他感染到,眼裏帶著笑意,也不裝了,“正是因為這樣,我立刻猜到你要升為工部尚書了。”老皇帝可能想著羅父剛回京還來不及了解京中的局勢,那他說的話可信度自然就高上許多。不過誰能想得到,羅家和應家早就好得跟一家似的,況且羅父雖不在京城,但以他的人脈,想了解京中局勢簡直就是易如反掌,應有初有的時候還需要羅父幫他打探消息呢。羅父一進宮聽出老皇帝的意思來,可不一個勁兒的幫應有初說話嘛。“改日我定要帶著大禮登門感謝令尊。”應有初笑道。羅平揮手,不以為然道,“不過舉手之勞,何足掛齒,再說了你能有什麽好東西?”應有初的性子他們很清楚,一有什麽好東西,或者自己研製出什麽東西後,總是能第一時間找他們顯擺,基本那個時候,他們人人有份。應有初被羅平說得啞口。老皇帝的聖旨已下,應有初當上工部尚書是板上釘釘的事,而調回京的孫大人也不好再遣返回去,於是在京城做了一個言官,天天和應有初對著幹。應有初也不慣著他,常常把人懟得臉紅脖子粗的,看戲的人每天都生怕孫大人會被應有初氣出個好歹來。日子就這麽一天天的過去,很快來到了盛夏。暑熱難當,古時的烈日絲毫不輸現代,隻是現代還能吹空調續命,而大越什麽都沒有不說,衣物還十分繁瑣,每到夏日,就是應有初最難熬的時候。其實太陽平均的曬到了每個人,而應有初這麽難熬也是有原因的。夏季的大越子民,大部分人都會選擇換上一種開襠的,雖然要穿外衣遮擋,但應有初無法接受當眾掛空擋,並對那些穿開襠褲的人表示不解。就這麽晃來晃去的不難受嗎?應有初不理解,但表示尊重,反正自己是不會穿開襠褲的。好在老皇帝帶著一眾妃嬪去行宮避暑,他們也不用上朝了。京中的事務則是交給桓王和姬景璃代理,不過老皇帝仍然手握行使大權。這天,應有初沐休在家,俞安看中了城郊的一處莊子,他今日約著蘇楠和周紅珠去看。應有初還想跟著去,卻被俞安無情的拒絕了,讓他在家帶孩子。中午時分,顆顆正在午睡,應有初執了一本書坐在樹下的秋千上納涼,正享受著難得的悠閑時光,沒過多久就被樹上的蟬鳴吵得不厭其煩,抄起地上的竹竿就打蟬。朱陽前來通報時就看見自家大人十分不雅的一邊爬樹一邊打蟬。他輕咳了聲,“應大人,寧王殿下有要事相商,邀您去寧王府邸一聚。”應有初丟下竹竿,整理衣裳,“行,你先去套馬,我去更衣。”他拍了拍手上的灰,進屋換了身衣服的功夫就熱得他一腦袋的汗水,他望天長歎一口氣,太熱了,啥時候能下場雨降降溫呀。應有初走之前和應財說了聲,“爹,我出門有點兒事,您幫我看著點顆顆,晚飯前我就回來。”應財聞言放下手中的竹篾,爽快道,“行,你放心去吧。”應有初瞅了眼應財手裏正在做的小號涼簟,顯然是做給顆顆的,他不滿道,“爹,您也太偏心了,顆顆都已經有兩床您親手做的涼簟了,您還給他做,而我們現在用的還是您在桑定村做的涼簟。”應財嘿嘿一笑,“顆顆房裏的貴妃榻還缺一張,我這會兒閑著就給他做了。”應財拍著兒子的肩膀,“涼簟還是用久了的舒服,你們用那一張也夠了。”應有初癟嘴,他爹的心都偏到姥姥家了。“爹,您別太寵著顆顆了,當心以後長歪成紈絝子弟就不好了。”應有初提醒道。真不是應有初誇張,應財對顆顆的偏愛用溺愛形容都有過之而無不及,比方說,前兩日顆顆午睡,應財就守在一旁,給顆顆扇了一中午的扇子。應財被他說得不耐煩,催促道,“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你快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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