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有初感動的將俞安摟緊,兩人溫存片刻,兀然聽到頭頂的應有初說:“所以你還是沒回答我,你心裏到底是我重要還是那個周紅珠重要?”俞安嗤笑出聲,“相公最重要!”應有初鼻哼一聲,滿足的繼續抱住懷中的軟玉溫香。三月底,這天俞安正收拾著東西同應有初一起前往府縣,陪同應有初參加府試。應有初四處溜達著查看俞安收拾行李的進度,“不用帶這麽多衣物,給我帶一套換洗的就成。”說罷將手上的東西丟進行李中,俞安定睛一看,三盒橄欖膏。“相公,你是去考試的,你不能帶這個。”俞安義正言辭的將橄欖膏拿出去。“怎麽不能帶,家中常備橄欖膏嘛。”“家中常備,考試又用不著,不準帶。”俞安語氣帶著警告,“不許背著我偷偷帶啊。”應有初拿出三盒橄欖膏揣進袖袋裏,小聲嘀咕著:“家中常備,考試必備。”第34章 清晨辭別父親後,兩人踏上去府縣的路,坐上村長家去往縣城的牛車,到了縣城後,去府縣的路比較遠,有六七十公裏。兩人一合計,決定去租馬車行,租一輛馬車代步。租車行現下生意火爆,多得是去府縣趕考的童生,應有初環顧一眼,發現還有五六十歲的老童生在其中。“哎,你們也是要去府縣參加院試嗎?”一位身穿寬袖長衫的人上前搭話,身形消瘦,脊背挺得正直,顯得長衫下空蕩蕩的,“我也是去考試的,我們正好能共乘一輛馬車,這樣也能省點錢。”應有初看著都怕一陣風把他吹沒了,拒絕他的拚車邀請,“不了,我怕生,還是算了吧。”那人聽到應有初的婉拒,隻得轉頭找下一位拚車小夥伴。應有初悄悄偏頭和拉著他手的俞安小聲說:“咱不差錢,租一輛馬車隻拉我們可以嗎?”俞安忙點頭,他也不想一路上和陌生男子同乘一輛馬車。於是,應有初拉著俞安擠到前麵,找到租車行的小二,問兩人租一輛馬車去府縣大概多少錢。“一公裏兩文錢,一輛馬車可坐四人,你們確定就坐兩個人?”小二問道,畢竟選擇拚車要劃算很多。得到確定的答案後,小二將兩人帶到一側,讓他們選擇要哪輛馬車,應有初查看了一圈,要了一輛相對幹淨的馬車。他盯著馬車的輪子出神,馬車的車輪上麵安裝了兩個大小不一的齒輪,一個小齒輪緊靠著大齒輪,車輪轉動帶動小齒輪,大齒輪轉動一圈就會傳到一個木錘上,木錘下麵放了一麵小鼓。“車夫,這木錘每敲一下是多少公裏呀?”應有初好奇的問道。車夫正解開馬車上的韁繩,回頭看了一眼應有初說的什麽,回答道:“這走了一公裏就敲一下,等到了府縣,按照敲擊次數再算錢。”應有初了然的點頭,他沒想到古代已經有這麽嚴謹科學的計價器了,還挺方便。兩人上了馬車,內部結構比想象中要好一點,車廂兩側勉強可以縮著腿側臥下。車夫詢問好兩人是否坐穩後,牽著馬踢踢踏踏的上路了。應有初打開裝行李的包袱,拿出一床小毯子,對著俞安說:“安安,來補個眠,這到府縣還得一天呢,昨天你都沒睡好。”俞安從來沒出過遠門,他走得最遠的地方就是縣城,頭一次去府縣,他還有些緊張,昨晚興奮得一直沒睡著,應有初也跟著沒睡好。俞安就提議到,“要不相公,我們一人睡一邊?”應有初不滿的“嘖”了聲,將俞安拉入懷中,“分什麽都行,就是不能分床睡。”兩人在這狹小的空間裏擠作一團睡了起來。俞安倒身靠著應有初的大腿,臉頰挨著應有初的手側,一個硬硬的物品硌著他,他仔細一看,是應有初的袖袋,正一小團的堆積在他臉側。“……”俞安沉默了一會兒,“相公,你袖袋裏裝得是什麽?”應有初身子僵硬一瞬,他反應過來立馬將手揮到身後,“沒什麽,一些小玩意兒。”誰知他揮手的幅度過大,袖袋裏的東西撞到車身,發出“鐺”的一聲。“是我想的那個東西嗎?”俞安突然福至心靈抿嘴問。“可能是的。”應有初誠懇的回答。“相公!你怎麽出門考試還帶這種東西!”俞安有點氣急,聲音就大了些。坐在車外的車夫都側過耳朵,鞭子也不揮了,什麽東西?我也想聽聽。俞安不可置信的撐起身子望著應有初,他早該知道的,今天早上看到應有初兩個袖子鼓鼓囊囊的垂在一旁,那時候他就有所察覺隻是礙於應財在場沒多問。“沒事的,這不會影響到我考試發揮的。”應有初順毛哄著俞安。俞安麵上已有可疑的緋紅,“你把它拿出來放到包袱裏麵。”“我就這樣揣著吧,不重,沒事我不累。”應有初說。俞安輕輕推了他一下,“誰管你累不累,它硌到我了。”應有初隻得將袖子裏的東西掏出來,一罐,兩罐……六罐橄欖膏。俞安看到他拿出第六罐的時候,額角的青筋都跟著跳了跳,他恨恨的閉眼,不想再看到麵前這個人了。“沒了,就這麽多。”應有初抖著兩個癟癟的袖口說,“這回不會硌你臉了,來吧,靠著接著睡。”“相公,這樣真的不會影響你考試嗎?”俞安發自內心的問。“當然不會影響到我,我又不是隻靠下半身思考的動物。”俞安看他的眼神,仿佛就想在說他就是那種人。應有初伸手捂住俞安的眼睛,將人重新摟入懷中,他垂眸瞟見懷中人的耳垂已經紅到滴血,想笑又怕惹惱了俞安,隻得憋住什麽都沒說,輕輕順著他的背脊安撫著人。等到了府縣天色已晚,他們趕在關城門的最後一批進城,差一點就要露宿野外了。應有初推開車窗,打量著府縣,此時大概在晚上七八點左右,馬車行駛在青石街道上,兩邊的商販陸陸續續的撤著攤子準備打烊。俞安也好奇的從他胸膛擠出一個腦袋,看著四周,應有初伸手摸了摸俞安的腦袋,揚聲對著車夫說:“麻煩將我們送到離考場最近的一家客棧。”“好嘞!”車夫趕了一天的路,此時終於到目的地了,現在也有些精神氣,揮著馬鞭往客棧去。“不去周紅珠家借宿嗎?”俞安側過頭問道。“嗯,不去了,時間太晚了,怎麽好去叨擾別人。”俞安點了點頭。車夫將人帶到一家叫中元的客棧,從側方拿出腳凳,應有初攙著俞安下了馬車。“客官,這響了七十一下,給您算七十下,您給小的一百四十文就好。”車夫完成他的任務說道。應有初頷首,從俞安的袖中掏出銀錢遞給車夫,車夫數過銅錢後,連連鞠躬道:“謝客官,祝您一舉高中!”俞安聽了高興,就又多給了五文錢,車夫樂得找不到北,將兩人的行李大包小包的搬進客棧,都不用他們自己動手。臨近考試,府縣的客棧多多少少都跟著漲價,這中元客棧距離考試的地方最近,漲價也最狠。一晚上就要一百文,俞安聽了直咂舌,“這麽貴?”小二把毛巾往肩上一搭,彎著腰笑著對兩人解釋道:“特殊時期嘛,這附近的客棧都在漲價,等明天再來住,又要漲十文了,小店還提供吃食和熱水呢,二位看是否要下住本店呢?”應有初打量著大堂,客棧有三層,周遭看起來還算幹淨明朗,城內馬上就要宵禁了,他拍板決定道:“就這裏吧,我們先定兩日的客房。”“好嘞。”小二熱情的將兩人迎進客房。兩人一前一後的進了客房,房間比較簡陋,十多平米的樣子,屋子裏有一張床榻,一個案桌,還有一些小物件就沒別的了。應有初詢問俞安要不要吃點東西,俞安搖頭,在馬車上他們吃過幹糧了,一整天幾乎沒怎麽運動,他現在並不餓。應有初也沒餓,就沒要吃食,讓小二提兩桶熱水上來洗漱,又要了一壺開水。俞安走到床榻上,伸手一摸,被褥還算幹爽,想到最近天氣都是陰雨綿綿的,這被褥應該是店內的人烤過的,心下好受點了。出門在外一切從簡,兩人簡單的洗漱一番後,將家裏帶來的小毯子蓋在下麵,和衣而睡。“相公,明天你就要進去考試了嗎?”俞安白天睡多了,這會兒睡不著。“明天還不是正式的考試,隻是做一次觀風。”應有初閉著眼睛回答著。“什麽是觀風?考試前還有看看風大不大嗎?”俞安來了興趣,支起腦袋看著應有初問道。應有初抿嘴一笑,“傻安安,觀風是學政大人為了了解當地童生的知識水平而製定的一場小測驗,測驗懂嗎?”俞安懂了,自從和應有初學習後,他就三天兩頭的給俞安測驗一次。“但觀風和測驗還是有一點不同,學政出幾道題由童生或者秀才等人自由作答,就是可以在任何地方做題,不用進考場都行,隻要在規定的時間內將答卷交到學政手裏就行。”“這樣不怕別人作弊嗎?”俞安問。“作不作弊無所謂,又不納入科考成績,這隻是學政了解我們這個地方考生的文化水平的一個手段罷了,考題肯定也不會太難,到時候安安也答一份?”應有初睜開眼睛問道。他教俞安也有好幾個月了,俞安學得挺快的,會寫不少的字,對一些事物逐漸有了自己的見解,現在又有一個機會和廣大學子一起做測試,這相當於一場免費的大型聯考,機不可失。“我?可我是個哥兒,我可以嗎?”俞安詫異,讓他和幾百位秀才童生一起答題,他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當然可以,這麽多份答卷,他們不可能一份一份的檢查,到時候你的答卷,我拿著一起上交了就是。”應有初越說越覺得可行。俞安也被說得有幾分心動,就應了下來。翌日清晨,客棧的大堂鬧哄哄的一團,應有初被樓下的說話聲吵醒,他穿好衣服起身往樓下大堂一看,估摸著有二十多個學子正在堂下的飯桌上高談闊論。“朱兄作的這首五言絕句甚妙呀!”一個身穿長衫的年輕人正拍著他對麵人的馬屁,那人一眼就能看出是個錦衣玉食的富家子弟。“要我說,吟詩作賦還得是羅平,當時那句‘塵又飛,故人歸,枯樹寒鴉朔風吹’驚豔了多少人。”“羅平的詩確實不錯,可人就不行了,你看他考了三次都未中舉,這夫子都說他這輩子可能都與仕途無緣嘍。”“唉,可惜了,一身的才華卻沒法施展。”其餘幾人也跟著附和著。應有初雙手撐著欄杆聽著樓下的人交談,不免對這個羅平產生好奇心,不過是才科考三次,怎麽就能讓這裏所有人都一致認同他科考無望了呢?要知道科考十多次仍不中舉的大有人在。“客官,您醒了?”小二上前殷勤的討好著,這幾天入住的客人可都是讀書人,誰都不知道他下一個遇上的人,以後會不會走上仕途,所以他一律按照對官老爺的態度接待每一位客人。“客官,今日學政大人觀風,出的題已經出來了,您要不要來一份?我們小店可以給您提供消息。”小二狗腿的笑著,“隻需十文錢,就能得到所有題目,到時候您擇一題作答即可。”“五文,不行就算了,我去明倫堂看也一樣。”應有初砍價。小二立馬應下,轉身去給應有初拿題。應有初痛心的扶手,這小二答應得這麽爽快,早知道他應該說三文錢才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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