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知足常樂,王鐵本來的目標是能搞到武器就搞武器搞不到就去搞錢糧。既然武器搞到手了那就沒必要去搞縣衙倉庫裏的錢糧了,萬一縣衙裏的官差殺回來那就得不償失了所以說人不能太貪心了。得虧王鐵及時離開縣衙沒過多久布王二領著人就殺到縣衙來,要是給堵個正著就憑王鐵三人那副打扮絕對會被當成官軍,如果布王二認出王鐵還好沒認出來那就樂子大了。


    離開縣衙後王鐵問兄弟二人道:“楊英、楊雄你們是這本地人知道哪裏有大戶嗎?”


    楊雄有些不解的反問道:“我說老大咱們為什麽不把縣衙裏的錢糧順出來反倒是去順這些兵器甲胄?”


    楊英笑罵道:“我說二弟你傻啊!有了這些兵器甲胄上哪弄不到錢糧!”


    王鐵驚訝的看了一眼楊英想這他媽是個可造之材啊!果然是“英雄出少年”!看來以後可以重點培養一下,這年紀輕輕的就懂了這個道理。


    “從前我聽說過一句話‘他人屯糧我屯槍,他人就是我糧倉!’楊英這話說的沒錯就是這個道理,楊雄啊你還得跟你哥學習一個!”


    “好了言歸正傳,哪裏有大戶快點想想趕緊辦完事趕緊出城跑路!這澄城是待不得了!”


    楊英想了想說道:“額....我們家之前住的城南那片有個已經致仕的當官的,據說家裏有上千畝田城裏也有不少店鋪肯定是頭大肥羊!”


    王鐵說道:“那好趕緊帶路!就這頭肥羊了!”


    ......


    王鐵跟著兩兄弟穿著厚厚的棉甲一路小跑來到一處大宅院前累的氣喘籲籲,這十幾斤重的棉甲披在身上再加上這些天王鐵三人天天吃老鼠又沒多少力氣所以累的半死。


    王鐵緩了一會恢複體力後上前敲門道:“快開門!縣衙送柴禾來啦!”這話一出聽著兩兄弟直翻白眼,就沒見過這樣的人明明來打劫的居然說來送柴禾還冒充縣衙的名義。


    宅子內的管家聽聞縣衙來送柴禾感覺非常奇怪,衙門裏的官差不是都上城頭去抵擋土匪去了嗎?怎麽還有人來送柴禾?不過管家是真沒往賊人來打劫這方麵想,畢竟他不認為城外的土匪能打進來,即使打進來了土匪肯定直接撞門了不可能費那心思來叫門。就這樣管家稀裏糊塗的給王鐵開了門。


    不開不要緊這一開門管家就見到一個頭戴紅色勇字盔身披棉甲滿臉絡腮胡子眼露凶光的賊丘八!後麵還領著倆個一臉凶相的賊丘八!當場就把管家嚇的趕緊關門,門關到一半王鐵的刀已經架到管家的脖子上兄弟倆上前踹開門。


    管家雖然很慌但他家老爺也是做過官的人自然是有點底氣的。


    “幾位軍爺,我家老爺以前可是做過官的少爺現在也在外頭做官呢!你們上這來撒野可要想好了!”


    王鐵聽到管家的威脅氣不打一處來,老子既然敢來打劫還怕你家裏頭有人做沒做過官?反手就是一巴掌扇的管家暈頭轉向的!


    “什麽狗屁當官的!爺劫的就是你們這些狗官貪官!”


    聽到外麵的吵鬧聲這宅子的主人也出來了,一見這幾個丘八這位致仕官員就心想壞事了。畢竟做了一輩子官還是知道當亂兵開始四處劫掠的時候那就是代表已經兵敗!


    “幾位兄弟勿要傷人,你們所求的不過是錢糧而已隻要某府上有的幾位兄弟盡管拿就是,在下絕不阻攔!”


    一聽這話王鐵有些愣了,這年頭被打劫的都這麽配合了?不過也沒有多想趕緊命人領著兩兄弟直奔糧倉。三人一人扛了一袋麥子感覺有點重就問管家有沒有車,管家很識相的給王鐵找了一頭驢車三人將糧食裝上順便敲詐了幾十碎銀子,再把主人管家幾人的靴子搶過來把原來草鞋丟掉換上。


    做完這一切王鐵三人駕著驢車載著糧食瘋狂的在街道上馳騁,一路逃難的百姓紛紛避讓直到衝出城門揚長而去。還別說這驢車的速度還是可以的。


    等王鐵離開後主人吩咐管家道:“趕緊去通知夫人、小姐他們趕緊離開縣城不要收拾!趕緊跑!要快!”


    要不是張鬥耀將城內士紳的家丁給征調守城王鐵也不可能這麽容易得手,不過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這塞翁失馬焉知非福的。得虧王鐵來打劫給了這戶士紳預警讓他們提前跑路得以免除被義軍斬殺!其他的士紳得到消息都是家丁逃回來之後才知道不過到那時候就為時已晚了。


    這時的義軍不論是組織程度還是紀律性亦或者思想覺悟都是非常低的。這也是沒辦法幹這行也沒個領路人布王二完全是在探索中前進。對此時的義軍也不必過多的苛責畢竟他們敢於反抗明王朝就已經很不錯了。


    當城門被攻破之後布王二帶領義軍直撲縣衙,雖然以前沒造過反但也是知道武庫、糧庫、銀庫以及重要的文字檔案都在縣衙。攻破城門占領縣衙才能算是真正的打下一座城池!


    布王二起初帶著兩千多人攻入城中占領縣衙後一清點人數發現隻剩下不到一百號人了......這打個仗而且還打了勝仗這兵卻越打越少布王二臉都綠了.....


    其實這些“失蹤”的士兵幹嘛去布王二心裏也是清楚的,這好不容易打進縣城還不得讓兄弟們樂嗬一下?要不然這縣城豈不是白打了?於是亂兵領著饑民四處打家劫舍霎時間城內火光衝天濃煙滾滾,哭喊聲、叫罵聲、婦女小孩的哀嚎聲在城內每個地方都有出現。所謂“興,百姓苦;亡,百姓苦”大抵就是如此。


    種光道慌裏慌張的找到布王二臉色極其難看的對布王二說道:“掌盤子,咱們起義是為了替天行道除暴安良的!不是來打家劫舍當杆子的!”


    麵對這幾乎是訓斥的語氣布王二沒有生氣反而有點尷尬。


    “先生不要慌,我馬上命人製止軍士作亂!”


    “徐千總!!徐凱?”布王二吼了幾聲沒有人答應。


    “這狗日的人呢?”布王二臉帶怒色的問左右親兵。親兵搖了搖頭表示不知。


    種光道冷笑道:“外麵帶頭搶劫的就是那個王八蛋!”


    這話就讓布王二惱羞成怒了轉身對著攻破城門的功臣鄧梁說道:“鄧把總,不!從現在開始你是千總了!你馬上召集弟兄去收拾那幫狗日的!跟他們說誰再敢搶劫老子割他的腦袋!”


    鄧梁聽到布王二給他升官心中狂喜,現在營中把總有七八個而千總就徐凱一個。一直以來都被徐凱壓一頭今天終於跟他平起平坐了!當即謝恩領命出去帶兵彈壓城內動亂。


    隨著布王二下令約束亂兵不到一個時辰城內恢複了平靜,這代價就是布王二砍了上百顆亂兵的腦袋才製止的動亂。義軍士兵們看著縣衙門前立起的十幾根杆子上像掛著果實一樣的腦袋,心中不免一陣恐懼開始對軍法有了敬畏之心。在縣衙大堂內布王二坐在原本該是知縣坐的椅子上,堂下跪著鼻青臉腫五花大綁的千總徐凱兩邊站立的義軍首領都看著他幸災樂禍。


    “攻城之前我是怎麽說的?老子都說了不準打家劫舍要與民秋毫無犯!你個狗日的把我話當耳旁風居然還帶著人去打家劫舍!”


    “來人!把這狗日的給我拉下去砍了以正軍法!”話音剛落兩名義軍士兵上前按住徐凱就要往門外拖。


    徐凱一聽這話當場嚇的磕頭求饒道:“掌盤子我錯了!求您饒了我一會吧!下回再也不敢了!”


    鄧梁瞧了瞧布王二的臉色好像已經沒那麽生氣了眼睛一轉開口說道:“掌盤子,現在咱們義軍正值用人之際況且徐千總跟了您好幾年沒有功勞苦勞還望掌盤子饒了他這一回!”


    聽到鄧梁的話布王二的臉色緩了不少,畢竟手底下也沒幾個可靠之人可用徐凱跟了他這麽多年還是有些感情的。擺了擺手兩名士兵會意放開徐凱。


    這時種光道說道:“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不能就這麽算了否則軍法豈不是如同兒戲?那以後誰還服從軍令豈不是亂套了!”


    布王二點了點頭說道:“嗯!軍師說的沒錯!這一回攻城徐凱有功劫掠有罪!攻過相抵就不賞了!但為以正軍法拉下去打二十軍棍!”


    徐凱聽到此話如蒙大赦趕緊磕頭謝恩生怕布王二反悔。


    處理完徐凱的事情後布王二下令將抓捕到的官員、胥吏、衙役全部斬首,在縣衙門前砍了一天才砍完圍觀百姓無不拍手叫好。畢竟平時欺負老百姓最狠的就是這幫子基層官吏有的或許罪不至死但是絕對不無辜!


    然後又將城內士紳中品行不良者一塊殺掉,結果調查一發現沒一個好東西!有的士紳親自上陣魚肉百姓有的則是縱容家人奴仆為非作歹!布王二索性一塊全砍了這一回整整砍了三天才砍完。官吏的腦袋掛在縣衙門前士紳及其爪牙的腦袋掛在城門口子,過往的路人瞧見幾乎是人人一口吐沫星子。


    接下來就是論功行賞、招兵買馬了,布王二一口氣將原有的兩千多人擴編到五六千人連帶家眷總共有兩萬多人。分為左、右、前、後四個營,後營安置家眷和輜重其他三營各領兩千兵一下子提起來六個千總還設置四個管營。


    相對來說義軍的管理還是非常粗糙的,軍中家眷雖然設立後營管理但是大多人還是帶著家眷一起後營完全是形同虛設。 而對於輜重的管理更是混亂大包小包的全是士兵自己保管根本就沒有後勤概念。對於這些不管是布王二還是種光道都還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因為他們畢竟沒有當過兵對於軍隊管理完全是陌生的。


    最後的重頭戲也就是兌現承諾開倉放糧了!張鬥耀不惜把自己害死也要催逼的錢糧沒有及時解送西安府這就都便宜了布王二。通過抄士紳的家再加上縣衙裏的官倉所得糧食一共是三萬石、白銀五萬兩、黃金兩千兩,布王二拿出一半糧食分發給老百姓,領到糧食的百姓磕頭跪拜直呼大王仁義將來大事必成。


    這年頭官紳從老百姓身上壓榨油水而賊寇在官紳老爺身上打糧散給窮人,莫名其妙的形成一種循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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