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山姆先生的妻子維奧拉、山姆先生的律師凡·拉夫、山姆先生的司機詹森·埃克斯,以及山姆先生的小賤人,未婚妻米爾德裏德……”


    “你為什麽這麽討厭她?就因為她是個白人嗎?”“棺材桶子”埃德再次打斷了她。


    “讓她說完好嗎!”“掘墓者”約恩斯不滿地說道。


    但是,安妮完全沒有畏懼:“對,但是,她並不想變成一個黑人,她隻想做成年人能做的事。”


    “這對他來說足夠了。”


    “不,我對這些在黑人堆裏,來來去去的白種女人,沒有任何敬意。這對我們這些,嫁給有色人種的白人來說,並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


    “等一下再說,夥計,等一下再說。”“掘墓者”約恩斯搶在了“棺材桶子”埃德發表評論之前說道,“繼續我們的工作。”


    “這也是我們的工作。”


    “對,但是,總得一個一個來吧。”


    “為什麽?”“你是對的,那對你們來說很簡單。”安妮搶先說道。


    “就是這個意思。”“棺材桶子”埃德說完,就退到了陰影裏。


    “還有姆布塔醫生。”“掘墓者”約恩司暗示她,讓她繼續講述剛才的話。


    “是的,當然。其實我對米爾德裏德,沒有任何意見,”她又回到了那個問題上,“但是,像她這樣十來歲的女孩子,跟山姆先生這樣一個,又髒又老的男人,隻可能是為了想從他那裏,得到一些東西。她就是這樣一個賤人,僅此而已。”


    “是的。”“掘墓者”約恩斯附和道。


    “還有糖果。”安妮笑吟吟地補充道。


    “是那個被送到醫院的女孩嗎?她叫什麽名字?”


    “我不知道她的真實名字,隻知道她叫糖果兒。”


    “她是一個十來歲的有色人種女孩——為什麽她不是小賤人?”“棺材桶子”埃德問道。


    “僅僅因為她不是,沒有別的原因。”


    “我有一個女兒,過去常常有人叫她糖果兒。”“棺材桶子”埃德笑著說。


    “那個女孩可不是你的女兒,她隻不過是生病了。”安妮看著他說道。


    他不知道,她是在嘲笑還是在安慰。


    “她是山姆先生的親戚嗎?”“掘墓者”約恩斯插嘴問道。


    “我不這樣認為,也不知道,她為什麽會在那裏。”


    “她是姆布塔醫生的親戚嗎?”


    “可能是吧,我不知道。”安妮搖著頭說,“我聽別人說,她‘很有靠山’。好像是辛迪加幫派,負責人的女朋友——我不知道確切稱呼是什麽,反正就是個權力最大的人。”


    “你是怎麽認識她的?”


    “其實,我並不算的認識她。她有時會到公寓這裏來散步——常常是迪克出去的時候。我想可能是跟黑幫老大,去樓下看望山姆先生。”


    “掘墓者”約恩斯的頭,慢慢地搖動著,腦海裏浮現出一個強烈的念頭。他看著“棺材桶子”埃德,發現他也正被一個煩人的想法困擾著。


    城裏的犯罪團夥,怎麽會捲入這種笑話裏。一個老人和算計自己財產,甚至想要自己性命的妻子,還有一個牛皮大王——姆布塔醫生,這能有什麽利可圖。除非事情並不僅僅如此,否則不會連辛迪加都牽涉其中。


    “你最後一次,看到那個裝滿錢的旅行包,是在姆布塔醫生把它放回到床底下的時候,對嗎?”“掘墓者”約恩斯問道,“棺材桶子”埃德微微晃了一下頭。


    “哦,它一直就在那裏,在維奧拉沖向米爾德裏德,又轉向姆布塔醫生的時候,在他叫我們‘快跑’的時候,它還在那裏……”


    “可能是那隻‘青春小鳥’把它拿走了。”“棺材桶子”埃德打趣道。


    “你確定他已經死了嗎——我是說姆布塔醫生?”


    “是的。”


    “誰告訴你的?”他幾乎是在質問她。


    “不是你說的嗎?”安妮說道,“你不記得了?在你把我和迪克,帶到這裏的時候,你問我們,醫生被殺的時候,我們是否在場。”


    “我的確忘記了。”“棺材桶子”埃德睡意朦朧地承認道。


    “我比任何人都討厭他,甚至想把他殺掉,”安妮冷酷地說,“他是一個騙子!……”


    “你是怎麽知道的?”


    “因為他就是……”


    “之前你說過……”


    “我知道我說過,但是,他當時打動了我。”


    兩位警察帶著重新燃起的興趣,看著眼前的白人女孩兒。


    “到底是怎麽回事兒?”“掘墓者”約恩斯焦急地問道。


    “他跟山姆先生說,他發現解決黑人問題的方法,就是要讓黑人活得比白人更長。”


    他們好奇地看著她。


    “你真是一個奇怪的女人。”“掘墓者”約恩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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