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飛鳥的身體停留在半空。它竭盡全力揮動羽翼,拖著沉重的軀幹一點點上升,在陽光下起伏著飛向空中。雖然姿勢很難看很笨拙,但是終於飛起來了。


    「看吧。因為它註定是隻翱翔天際的飛鳥,因此不管麵對什麽困難都必須學會振翅高飛。隻要給它些時間,一切都沒問題的。」父親的話語輕輕響起在耳畔。


    女孩的視線從空中的飛鳥移向自己的手心,剛剛雛鳥扇動翅膀所帶來的清風似乎依舊殘留在手上。


    再次將視線移向空中,已經看不到飛鳥的影子,然而女孩的視線卻在此刻悄然不覺的模糊了。


    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會被一隻鳥感動得落淚,那麽真實的挑戰自我的影像就這樣在眼前生動上演。那一刻,女孩整個心房都感覺暖暖的;而且,充滿了希望。


    「丫頭,日子也不短了。你考慮得怎樣,還想回去嗎?」父親在這時說出了這樣一句話。


    女孩望著老人慈祥的雙目,抹去眼中的淚珠轉而握緊拳頭重重點了下頭:「是的!隻要給我些時間,一切都沒問題的!」


    於是,從這一天開始,父親伴著女孩重新回到了那座城市……


    故事講到這裏就結束了。唐曼玲看向身旁的少年,發現最初對自己視而不見的他此刻卻睜著一雙明亮的眼睛注視自己,仿佛被這個員警女孩的故事深深吸引了。


    「感覺如何?有沒有意思?」唐曼玲試探性的開口。


    少年凝望身前的女子,不多時應道:「讓我猜猜看,故事中的女孩一定就是你吧。」


    笑聲隨即自唐曼玲口中脫出:「哈!沒想到這麽快就被你猜到了。」


    少年露出一抹得意的淺笑:「看你剛剛那麽陶醉的樣子就知道一定不會是別人。」


    唐曼玲伸手撓撓臉頰:「所以我要說的是這世上並不存在完美,我也並非像你想的那麽優秀。我照樣犯過錯誤,有過迷失,過於專注工作而忽略掉其他方麵。總之,我有不少缺點。」


    唐曼玲說著,取出警槍將裏麵的子彈一顆顆取出,然後握在手裏小心的端至少年麵前。


    「那個時候,我永遠記住了一瞬間令我產生出新的勇氣與希望的感覺,憑藉這種感覺戰勝自己。你看,即使握著槍手也再不會發抖了。要不要感覺下?」說這話時,女子揚起的雙唇被溫柔的笑意撐開,露出一排潔白的貝齒。


    少年的手緩緩伸了出去,握住那支持槍的手,握了好一陣,眼中開始散發出別樣的神采。


    「所以戰勝自己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隻要多些時間,一切都沒問題的。」唐曼玲說等到這裏,將槍重新收了回去:「好啦。姐姐都把自己的大糗事說了出來,你是不是也該表現一下了?」


    少年偏了頭,看向唐曼玲:「繞了這麽一個大彎子還是想套我話。」


    唐曼玲聳聳肩:「沒錯,這一直是我的初衷。有興趣說說嗎?」


    少年低頭、沉默。不多時,寂靜的河道上響起了稍顯稚嫩的嗓音……


    太陽已移至西天,很快就要落下。


    河道上遊不遠處,林立寒和程飛置身於此。望著下遊兩個並肩而坐的身影,程飛最先開口:「唐姐和那小傢夥說什麽呢?剛剛兩個人還手握著手像在做遊戲。」


    林立寒望著那兩抹身影沉默不語。不久前還懷有強烈牴觸和對抗心理的孩子,此刻卻試著向一個陌生人打開心扉。


    雖然他們在說什麽自己聽不到,但那少年明顯不再象當初那樣對唐曼玲視若無睹,而且開始願意和她交流。


    總覺得這個女人似乎具備某種神奇的魔法,可以千變萬化的改變自身形象。有時是個員警、有時是個千金小姐、有時又是個教書育人的老師,有時卻也像個性格倔強的孩子。


    隨著不同場合改變自己,產生千變萬化的外形,卻都是同樣的美豔和堅韌。


    剛才通過和旅館的管理員閑談大致已有了解到,那名少年在校期間曾多次受到老師與同學的排擠,家人對此也不聞不問。他一氣之下負氣出走獨自來到這座城市,一待就是一年。


    期間迷上了賭博卻連賭連輸,又因經濟所迫實施了兩次偷盜,隻不過因尚未成年而免於刑事處罰。


    這樣一個人顯然不是他們要找的killer,這不過是場小插曲。但是因為這一意外的插曲卻陰差陽錯搭救了一個行走在邊緣上的問題少年,誰又能說不是件幸事呢?正所謂: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想到這裏,林立寒燃起一支香菸。在繚繞的煙霧間可以看到他臉上的表情依舊是那樣雲淡風輕,眼眸裏閃動的目光鋒利卻不驚瀾,麵對今次行動自始至終都沒表現出任何波動。


    既不緊張也不興奮,更不像程飛那樣顧慮重重,仿佛早已預料到事態的發展會如此這般。


    (9))駭客殺人事件(15)


    夜色漆黑,萬籟俱靜。


    散發著幽暗燈光的住房內,一台電腦、一個男人、一枚閃耀著絢麗光彩的鑽石。


    [你真行!真行!真行!]螢幕上一連出現這幾個字,彰顯著錄入者近乎發狂的興奮。


    a君盯著螢幕,眼中的目光冰冷凜冽。


    [我就知道你一定會做到!玩真的沒有人會是你對手。這下女神之淚是我的啦!我將變成世界上最富有的人!哈哈哈——]


    a君冷眼盯著這些字,然後瞟了眼桌上的鑽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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