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病了?怪不得。季灼感受著空空如也的身體,清楚明明是因病如此,卻仿佛放鬆許多,好像之前壓在心頭的大石頭突然間隨著高燒燒不見了。他定定地看著任燃,想問“你怎麽突然變醜了”,然後又想到自己發燒兩天,這個人肯定也寸步不離守了自己兩天,憔悴得跟平時都不像了。任燃低頭親了親他的眼睛,看上去很開心:“寶貝兒你的微表情好可愛,這就是演員的自我修養嗎?沒有台詞也能表達情緒。”季灼:“……”欺負他沒力氣說話是吧?醫生一直在隔壁房間待命,此時過來簡單地檢查了一下,還有些低燒,但可以趁著清醒先吃點東西補充體力。季灼雖然確實感覺到餓了,但可能因為身體機能還沒恢複,吃不下什麽東西。他喝了些水,又在任燃的威逼利誘和半強迫下吃了一碗瘦肉粥。他的精神和身體都還虛弱,吃完粥又洗了個澡後,眼皮就又重了些。“還想睡?那就再睡會兒。”任燃撥弄了幾下他的頭發。季灼發現這人自從在公墓確認關係起,就更愛對他動手動腳了,就算沒有特別的事,都愛在他的身上這裏捏一捏,那裏碰一碰。剛剛吃飯的時候還莫名其妙吹他的睫毛,就仗著季灼暫時沒力氣對付他。“你是不是手癢?”季灼無力道,剛開口不久的聲音還很沙啞。任燃一臉無辜:“是啊。”季灼:“……那就去找醫生開藥。”“醫生說貼著你的皮膚就能緩解症狀,不用吃藥,是藥三分毒。”任燃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讓季灼直翻白眼。他懶得再跟這個人扯,朝身旁抬了抬下巴:“過來睡。”任燃愣了一下,隨即眼眸微亮:“跟你一起睡?”“……那你另外再去開間房睡吧。”“我不。”任燃果斷拒絕這個提議,花了一分鍾,迅速去浴室洗漱一番,然後利落地換了睡衣翻身上床。季灼還有些低熱,被子裏暖烘烘的,任燃轉身麵對著他,小聲道:“我要抱著你睡。”季灼:“……為什麽?”任燃慢條斯理,仿佛在耐心地跟他講道理:“醫生說了,我有病……”“那你抱吧!”季灼深呼吸一口氣,耳廓有些紅和熱,他暗道估計是體溫又開始上升了,額頭抵著任燃的鎖骨,沉沉睡去。作者有話說:寶子們求預收cp1614585,雖然不知道什麽時候開,文案和封麵也比較草率,但是會逐步完善的嘿嘿嘿第58章 再次醒來的時候,身體的熱度又褪去了大半,隻是兩隻手的手背都青紫得嚇人,醫生取了留置針,剩下的隻需要慢慢吃藥調理即可。但病去如抽絲,即便沒有發燒了,季灼整個人還是提不起力氣和精神,甚至於吃什麽都覺得是一個味兒,久了之後連東西都不想吃。季如雪去得快,後事處理得也快,常樂給的假期時間還有剩餘,季灼和任燃準備幹脆飛回海市的家中休息兩天。雖說在鬆山也有住的地方,但季灼現在並不想在這裏多待。收拾好東西回到海市的家裏,季灼舒服地躺到自己床上的時候,才覺得身體又重新活過來了。隻是……“為什麽你也要住在我家?”他偏頭看向那個同樣一臉舒服享受的人。任燃絲毫不覺得哪裏有問題:“你家不就是我家?”季灼:“……”他冷笑:“行,那你家也是我家,明天就去把你所有的房產都過戶到我的名下。”任燃的臉埋在被子裏悶聲笑,然後湊過去:“當然可以啊,把我在vita的股份也一並轉讓給你行不行啊?”季灼一把推開他的腦袋:“……我看你是病得不輕。”“知道就好,我病入膏肓,記得隨時給我治病,醫者仁心,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啊季總。”季灼:“……”他一定是發燒之後腦子變笨了!不然怎麽麵對任燃的無賴隻能啞口無言!“你不工作嗎?你給我寫的專輯呢?進度有沒有三分之一啊?”任燃摟住他,像是又開始犯病了,鼻尖嘴唇都在季灼的頸窩左蹭右蹭:“既然都是給你寫的,肯定要收集靈感啊,你把我趕走了就沒靈感了,專輯也沒戲了,這是一個蝴蝶效應。”“少給我來這套。”季灼哼唧,“這麽能編,當初怎麽不去當編劇?”“當編劇也行,也能遇見你。”季灼噎住,轉過身去捏住他的嘴巴:“我要把你的嘴給縫起來!”“有精神了是吧?不是前兩天乖乖被我喂藥的樣子了?”任燃癟著嘴甕聲甕氣地說。“我看就是你把我給毒病的!”任燃一下子又笑開了,撲過去抱住他晃來晃去:“寶貝兒你真可愛。”“別叫我寶貝兒!”季灼嘔了一聲,“我要吐了!”“什麽!?吐了?又病了!快傳太醫啊哈哈哈哈哈哈……”任燃話還沒說完,就被季灼一把捂住嘴巴,另一隻手還掐住他的脖子,一副被他氣瘋了要同歸於盡的樣子:“我讓你戲多!讓你戲多!”“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謀殺親夫啊快住手……”鬧了一會兒,季灼所剩無幾的力氣再一次全部用光。他懨懨地躺在床鋪裏,沒心情去管任燃的去留了,也沒精力去做其他的事,索性拿出手機上了會兒網。不知道誰在鬆山機場偷拍到了一張季灼的照片,上傳到了網上。那會兒正正是他們離開鬆山的時候,照片裏的季灼剛剛退燒不久,整個人還帶著病氣,肉眼可見地瘦了一圈,被黑色羽絨服包裹住的臉蒼白又孱弱,跟平時在公眾麵前出現的形象相差甚遠。底下有人爆料,說在季灼劇組裏的朋友告訴他,季灼的母親近日去世了,他去鬆山是為了給母親料理後事的,人也因此大病了一場,導演給放了幾天的假。此條消息一出,再加上之前的年少往事,網上頓時一片震驚和心疼,對胡燁家裏的罵聲也愈演愈烈。季灼不喜歡這種鋪天蓋地的同情感覺,但他也沒辦法阻止,畢竟全都是事實,隻能交給時間帶走一切。事實上他覺得現在反而比以前還輕鬆了一些,算是徹底了無牽掛,跟過去告了別。雖然這個告別儀式簡直讓他傷筋動骨,仿佛死過了一次。他沒去仔細看評論,不用看也知道大家在說些什麽。隻是手指不小心往下滑的時候,在這個話題詞條的下麵看到有人發了私博【沒人注意到這張在機場的照片,季灼身旁的那個人是任燃嗎?我驚呆了!】季灼點開來看,照片確實拍到了任燃,拍照的人應該隻認出了他,沒聚焦任燃,畢竟冬天穿得厚,而且任燃是側對著拍攝者的,便沒有照得太清楚。即便如此,熟悉任燃的人還是隱隱能看得出來照片裏就是他。季灼點開這條私博的評論:‘早就看出來了,但這種事情還是不太好磕cp吧,很自私’‘看出來了,但是別磕血糖’‘srds,這種事情也跟著去就更能說明關係了’‘有任少陪著也好,這個照片裏我看季灼隨時都要暈過去的樣子’‘我哥本來圈內好友就不多,不管是什麽關係,任少都一直陪著他吧!’‘我有預感,他倆已經在一起了’……季灼自己都在公墓裏接吻了,倒是不在意這種時候能不能磕的問題,廚房裏傳來乒乒乓乓的動靜,是任燃在網上買了一堆調料和菜,非要給他秀手藝。明明冷清的房子,還沒回來多久,就仿佛沾染了滿屋子的煙火氣,另一個人的存在感太過強烈,讓他根本難以忽略,生活的縫隙都仿佛被填滿。磕吧磕吧,季灼握著手機嘟囔了兩句,反正你們磕的cp都是真的。他迷迷糊糊地睡了一覺,可能感冒還是沒有完全恢複,半夢半醒的時候都覺得身體有些泛冷,睡得不踏實。這期間他感覺到任燃進來過屋子,觀察了他的狀態,幫他調了暖氣,又捂嚴了被子,季灼才稍微覺得好一點。一覺睡了兩個多小時,醒來的時候稍微有了點食欲,但腦袋卻更昏沉了一些,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沒睡好的關係。屋子裏隻有他,任燃應該還在廚房裏。放在枕邊的手機突然間震動起來,季灼把睡得茫然的思緒拉回來,從被窩裏慢吞吞地伸出手,又緩慢地把手機拿到麵前。是胡維生的來電。季灼掛了電話,其實他並沒有太多的想法,剛剛睡醒的腦子還很遲鈍,隻是遵從本能反應而已。但胡維生鍥而不舍,立馬又打了一個過來。季灼按下通話鍵,慢悠悠地說:“等下掛掉之後我就把你加入黑名單了,以後別再打了,大家橋歸橋路歸路。”胡維生那邊似乎很著急,跟平時風度翩翩斯文冷靜的表象一點都不搭:“別!別掛季灼!”他停了一下,聽到季灼沒有掛電話,才放緩了語氣,道:“你媽媽的事,我很抱歉,上次我們聊過之後,我本來打算月底就去看她的,隻晚了幾天,沒想到人就沒了。”胡維生這倒是沒有說謊,上次看出季灼和任燃的關係不尋常之後,他就有去探望季如雪的打算。雖然這樣做大概率並不能修複他和季灼的關係,但至少不能讓關係惡化。隻是他沒料到季如雪的身體已經差成那樣,連這麽短的時間都撐不住了。“哦,沒事,我不關心這些了。”季灼的語氣毫無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