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俞也跟著撇嘴冷嗤:“看到任少的表情了沒,有勞我自己來翻譯一下還要老子屈尊降貴來哄你,你以為你是季灼嗎?”周圍瞬間炸開一陣起哄聲,王玨一邊喊著‘任燃好狠的心’,一邊笑得跟朵燦爛的菊花似的。季灼眸光微閃,笑著搖頭,將這一趴給躲過去:“得了吧,他可沒哄過我。”嘰嘰喳喳的哄鬧還在繼續,任燃聽見季灼的聲音,漫不經心地輕佻眉頭。沒哄過?他很想知道,在季灼心裏,什麽行為才算是哄人?能不能給他示範一下?玩了一會兒,張俞開了酒,一聞到酒精味,季灼就難免想起昨晚。昨晚他喝得太醉,對好多事情都失去了印象。他雙肘隨意地搭在膝蓋上,偏過頭去問任燃:“對了,昨晚你是什麽時候走的?我都不太記得了。”任燃聽他問起昨晚,那個鬼使神差的吻又一次席卷他的大腦,嘴唇似乎還殘留著熱意,任燃心髒一縮,正要開口,旁邊突然躥出來一個腦袋,張俞滿臉八卦:“昨晚你們怎麽了?發生了什麽不為人知的故事嗎?”“關你屁事。”任燃麵無表情地把他隔開,看向季灼:“他們喜歡亂開玩笑,你要是不喜歡就直接懟過去,沒關係的。”“玩笑而已,無所謂的。”季灼表情輕鬆,看上去確實是不太在意這些,任燃輕輕點頭,分不清自己看到他這樣的態度,心裏是輕鬆還是失落。“昨晚……讓你喝完醒酒湯之後我就走了,怎麽?”任燃喉頭有些發緊。季灼緩緩搖頭,昨晚的記憶很模糊,隻有一點隱約的感覺上的東西,難以描述難以形容,更不可能講出來問任燃。“做了個夢吧,算了,”季灼朝王玨那幾個人抬了抬下巴,隨口換了個話題:“你們認識很久了嗎?”“嗯,小時候讀書就認識了,我們幾個的家裏也有生意上的往來,聯係得還算緊密,我父母辦的家宴他們也常常去。”季灼黯然,父母麽,好遙遠的一個稱呼,他垂下眼。“那你以後去嗎?”任燃問。“去哪兒?”“我家啊,我媽喜歡辦宴會,也經常讓我邀請朋友去,你要是去,她肯定更高興。”季灼微怔:“為什麽會更高興。”任燃咧開嘴笑了:“因為她喜歡好看的,這幾個都是歪瓜裂棗。”季灼差點被嘴裏的酒給嗆住,眯著眼睛笑了一會兒,道:“有你這麽形容人的嗎?怪不得他們要調侃你。”“是啊……就是不僅調侃了我,還把你給誤傷了。”任燃說得模棱兩可、曖昧不清,尾音消散在包廂慵懶的藍調樂聲中,季灼嘴裏的紅酒在口腔轉了一小圈,從喉嚨落下,醇香酒意仿佛一路熨帖到心口。他淡淡道:“沒關係,反正是玩笑。”“他們的確愛開玩笑,但有時候時間久了,半句真半句假,連我都不好分清這其中有幾件真事了。”“真真假假有什麽重要的,糾結得太多容易鑽牛角尖,我看他們遊戲人間的態度就挺好的,任何事情都不必太認真。”季灼的眼神有些放空,說出了自己的真實想法。任燃正色:“不重要嗎?我覺得挺重要的”他話還沒說完,章明輝就拿著手機走過來,頓了一下,狐疑地掃視著二人的臉色,問:“你們在聊什麽?”“沒什麽,”季灼抬眼,“隨便聊聊,有什麽事嗎?”任燃垂眸斂目,沒有再說話。章明輝晃了晃手機道:“剛剛接到楊嘉佑的電話,邀請我跟任燃去他新建的別墅玩玩兒,說打電話任燃沒接。”“哦,沒聽到吧。”任燃靠在沙發背上,興致缺缺,餘光若有似無地落在季灼身上,似乎對章明輝說的東西絲毫提不起精神,心情也不太好。章明輝並不意外:“我知道你以前就看不上楊嘉佑,本來想幫你拒絕的,但是這次他辦的party還挺有意思的,聽說從各界都請了不少人,可以去看看,到時候季灼也一起去吧。”任燃失焦的視線微凝,看向季灼。“我?”季灼有些遲疑。章明輝口中的楊嘉佑他也知道,這幾年在海市玩票似的玩了不少產業,此人做事高調圓滑,喜歡結交攀附,手中有不少人脈。但季灼現在對於這些機會不是非要不可,他如今的發展已經漸入正軌佳境,能錦上添花自然是好,但也不用操之過急。他正要拒絕,就聽見章明輝玩笑般地說:“第一次邀你一起玩,不會不給我這個麵子吧。”季灼抬眼,章明輝的眼睛裏滿是笑意,態度也很友善,是真心想和他成為朋友的,季灼的心情有些複雜。他扯著嘴角笑了一下,道:“行,去的時候提前給我打電話吧。”“好!”章明輝爽快應下,“那到時候見。”不遠處在打台球的王玨和周夏陽這會兒喝了酒,嬉鬧的聲音越來越大,朝他們這邊喊:“任燃!快點過來玩一局,你躲在那兒當鵪鶉呐!”章明輝推他:“去吧,都兩個多月沒見了,你好歹也裝裝有點想他們的樣子嘛,別這麽冷漠。”這人說話真有意思,季灼又忍不住笑了下:“你說得對。”任燃看了他一眼,懶洋洋地活動兩下脖子,起身朝王玨他們走去。這邊的沙發上隻剩了季灼跟章明輝兩個人,章明輝坐下來放鬆地將腦袋後仰,側目看向季灼,隨口問:“任燃跟你在一塊兒的時候不是這個態度吧?”“什麽態度?”“就是他跟我們相處時的態度。”季灼眼底閃過一絲異色,含糊道:“差不多吧,沒什麽不同。”章明輝不信,季灼並不知道,在今天之前,任燃從沒有給他們介紹過其他人,也沒有把別人帶來這裏一起玩過,而這次僅僅見了一麵,他就明白,任燃對麵前這個人是不同的。或許會動真心。章明輝道:“也許是我們相處的時間太短了吧,等久一點,你就會看清楚他的雙標。”季灼覺得章明輝意有所指,沒接話,章明輝適時地加了一句:“到時候記得給我們伸冤。”“讓他對朋友不能厚此薄彼對吧,”季灼笑笑,“我記下了。”章明輝深深地看他一眼,又望向不遠處神色淡淡的任燃,喉間輕歎。作者有話說:五月第一天從好好更文開始!第31章 拍金屬風暴的時候,劉毅邀了好友常樂導演前來探班過,當時常樂允了季灼一個試戲的機會。最近他的新電影已經開始籌備了,一些主要角色也需要逐漸確定下來。安琴對常樂新電影男主的事非常上心,這段時間時時刻刻都在打探著消息,隻是這兩天得到的消息卻並不算好。季灼在大清早接到了她的電話。“常樂那個電影的男主,你的競爭對手是趙熙,你知道他吧?”“趙熙?他還行吧。”季灼聽到這個名字後並不擔心,趙熙這個人一直以來資源雖不錯,但本人的資質卻普普通通,比較平庸,單憑自身的話,對他根本構不成威脅。而能跟他形成競爭關係,那必然是在其他方麵有一手了。果然,安琴解釋道:“常樂這部新電影的編劇是趙熙的叔叔,連常樂都要賣幾分麵子,雖然常樂更屬意於你,但依我看,隻要趙熙意願強烈,這事估計懸了。”聞言,季灼狠狠皺眉,眼裏閃過一道寒芒。如今他並不是非常樂不可,跟vita修複好關係後,再加上專輯的大爆和出演劉毅的電影,來找上他的新電影並不少。但常樂毫無疑問是其中最厲害的一位。電影年年有,但名導的局卻不是年年都組的。要這樣就放棄的話,他不甘心。一個編劇的侄子而已,季灼不可能就這麽把他看上的東西拱手讓人。他驀地想起之前偶然聽過的傳聞,眼神變得冰冷,開口道:“趙熙似乎有個愛好,要是被不小心曝光,別說角色了,大概率會被封殺吧。”安琴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你是說趙熙吸/毒的傳言?可那隻是個傳言,並沒有實質性的證據啊。”“找一找吧,如果是真的,不可能一點蛛絲馬跡都沒有。”季灼撚著指腹思索一會兒,突然問:“楊嘉佑過幾天要辦的別墅party,你先去查一下趙熙會不會去。”“……我知道了,”安琴遲疑片刻,還是將心中的擔憂說了出來:“可是季灼,就算他要去,你想在那個地方拍到證據也是不容易的,這種派對最忌諱有什麽秘密被泄露,趙熙要是在楊嘉佑的地盤上被拍照曝光,就算趙熙從此不是個威脅了,你覺得楊嘉佑會放過你嗎?”季灼眸光微閃,沉默良久,猶如歎息一般的聲音才從他的喉嚨裏飄了出來:“那就賭一把,當做個試驗了。”到了別墅party當天傍晚,任燃開車來接季灼一起去。坐在任燃的跑車上,看著窗外飛掠而過的風景,季灼撐著額頭麵無表情。早在那天和安琴談完事之後,安琴就第一時間查清了楊嘉佑這次party的嘉賓,裏麵確實有趙熙。這在季灼的意料之中,圈子裏趙熙愛玩是出了名的,而楊嘉佑同樣是個喜好吃喝玩樂的,這兩人會認識再正常不過了。“心情不好?”駕駛座上的任燃忽然開口問。“沒有。”季灼仰麵靠在椅背上,眼睛半闔著。“有事可以告訴我,你不是把我當朋友嗎?”任燃說起‘朋友’二字,嘴角很淡地扯著笑了一下,笑意卻不達眼底。季灼聞言有些出神,沒再說話。車子一路平穩地開到半山別墅,此時天色漸暗,整座山頭卻燈火通明,巨大的音樂聲震得腳下的土地都仿佛在顫栗,好在這一片隻有這一棟別墅,再大聲也打擾不到其他人。別墅裏的人已經到了有七七八八了,泳池泛著細碎的光,湊近了還能聞到一股清晰的香檳味。季灼和任燃下了車,立刻就有楊嘉佑派來等著的小廝迎上前來,笑容滿麵:“任少您到了。”任燃微抬下頜,本不想跟他多話,這廝卻神秘兮兮地湊過來,從懷裏掏出一張卡片,恭敬地遞到任燃麵前:“任少,這給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