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森澤航說,“以前感覺長大還是很遙遠的事情,我還記得你送我小行星的時候,你當時問我長大之後想做什麽,我那時候一點想法也沒有。”沛誠也還記得,當時他仿佛從城堡裏剛走到現實世界的小王子,身上不落俗塵,整日隻是黏著自己追,有陣子還每天一束花,簡直傻死了。“你那個時候就知道了對不對?”森澤航卻忽然說,而後他又笑起來:“你別緊張,你不想說我不會多問的。”然後他果真不問,隻是湊過來左親親右親親他,沛誠心中忐忑。他其實並非不願意坦誠以告,事到如今,就算實話說自己不是嶽望錫,而是一個魂穿到他身上的路人,說不定森澤航也能心態良好地接受。甚至於他還隱隱有些期待,有朝一日,是否還能以自己的身份行走在陽光下,牽起愛人的手。可是他清楚地記得兔子給出的硬性規則:不得以任何方式向他人告知係統的存在,否則將被立刻判定為失敗。任務失敗倒是沒什麽,但失敗的話就要被強製脫出、離開這個世界了,而這是在所有可能發生的結果之上沛誠最不願意的。“寶寶在想什麽?”森澤航溫熱的呼吸像小火苗一般掃在他的側臉,鼻尖親昵地蹭著他。他的吻輕柔地落在沛誠耳垂、頸側、鎖骨,自己的衣服被他揉得皺皺巴巴,扣子也解開了大半,鬆垮地掛在肩膀上。沛誠環顧他身邊的空間,環顧這個小小的公寓雖然是租的房子,但他們已經在這裏生活了兩年多,處處都是“家”的痕跡。被子軟蓬蓬的雙人床,成對的拖鞋和睡衣,沛誠在陶藝工作坊做的馬克杯,森澤航在商業案例大賽獲得的獎狀,兩人去旅遊時拍的各種照片、票根和紀念明信片釘在軟木塞牆上,旁邊掛著高中畢業時全班的合照……無論是小時候爸爸或媽媽的家、長大後自己租的一居室、閔效禹的小單間還是嶽望錫的豪華別墅,從來還沒有哪個住處給過他“家”的感覺,他從未有過衝動這樣想要布置、建設、保護一個地方。“等我們畢業了之後,要搬離這裏的話,還有點舍不得呢。”沛誠不著邊際地說。“怎麽忽然開始想這個,還有一年多呢。”森澤航說,“而且到時候,我們也會一起選一個新的房子,再一起搬進去,一起喜歡上那個家的。”“沒什麽,我隻是在想,遇到你以前的每一天和每一年其實都沒有什麽分別,過了也就過了,”沛誠感慨,“但是現在的話,每一天都覺得過得太快,要是時間再慢一點就好了。”聞言,森澤航露出一絲擔憂的神色,他欲言又止:“未來還有很長時間呢。”沛誠用手掌把他額發一股腦擼上去,在他額頭上響亮地親了一口:“我知道。”李汶在英國呆了一周,期間三人又碰了一次,然後他就啟程回了美國。落地的次日他便打來電話,介紹謝行給森澤航認識,這次沛城沒有參與,那三人一起聊了很久。在第二次電話中,李、森、謝三人便初步確立了合作意向、大概的項目方向以及周期計劃,包含三人的分工。李汶和謝行都沒多少錢,隻能象征性地給了一些,其他都算作技術入股,森澤航占55%的股份,至此,森久科技的名牌下終於有了實質性的內容。三人保持著每周一次的通話頻率,同步彼此的進度,其餘時間都在各自忙各自的。這種節奏保持了一年多,直到二人畢業。畢業典禮的時候,適逢惡劣台風天氣,航班全部取消,國內沒有人來參加這也算一種天公作美,免了一邊要找借口來或不來,一邊還要尷尬地準備如何迎接。畢業後,兩人搬到倫敦沛誠被錄入到英國一家頗為有名的老牌媒體企業,負責一些不太重要的版麵裏的文章素材收集和撰寫,重大新聞基本和他沒什麽關係。但帶他的上司是個專業能力相當不錯的資深記者,他很喜歡沛誠,破例把沛誠帶進了一個需要長期追蹤的深度調查項目小組深度調查雖然周期長又辛苦,但不管是對於調研能力、取材能力和觀察能力的培養,還是新聞故事的敏銳度都多有裨益。最重要的是,比起“短平快”的時事新聞,深度調查令人拋卻浮躁,能夠沉心靜氣,關注一些對於底層民生有益的事,正適合沛誠現在的心境。而森澤航自從畢業後便全身心投入到公司的運營中。創業小分隊的三人雖然都很有才華也很有想法,但畢竟都是象牙塔裏剛走出來的人,一路摸索掙紮,又累又辛苦,整日疲憊不堪,還免不了因為意見不和而爭吵。沛誠其實思考過這個問題上一世,森澤航隻負責出錢以及在一些重大決策事宜上表態,技術上的問題全部交給謝行負責,就算二人意見向左,但凡涉及到具體的領域,不主要負責的那個人會自覺地後退一步。但這一世,森久科技的成敗與否對於森澤航而言至關重要,他不敢放手也不敢賭。也正因如此,每當森澤航和他商量做法的時候,他必須要克製自己不發表更多意見,免得讓分歧加劇。所幸在連續幾個月的熬夜通宵之後,他們終於交付出了基塵1.0的demo版,並且順利發布,一周內就吸引到了幾個投資的橄欖枝。這些投資金額拆開來看,換做以前,隻夠兩人半年的生活費,如今森澤航卻興奮得上躥下跳。畢竟有了現金流才能招人、才能擴大測試規模、加快項目速度,也才能更快步入正軌。沛誠雖然打心底裏為他感到高興,同時也有一些傷心他記得上一世他正式加入森久的第一天,也是在招待投資人開會。當時的森澤航麵對大量想要通過注資來參與遊戲中的資方,卻一點也不動心,隻謹慎地權衡著利弊,隻不希望話語權被輕易瓜分掉。而如今的他們顯然沒有這個資本。他護在手心閃閃發光的寶貝如今因為無數瑣事而疲憊蒙塵,叫他怎麽能不傷心。在簽署第一筆投資合同的那天晚上,森澤航拒絕了沛誠想要外食慶祝的提議,而是自己在家悄悄準備了一桌飯菜,等他下班回家。沛誠見了驚奇不已,每道菜都嚐了一遍,意外地發現味道還不錯。“你是不是悄悄練習過?你是不是把做壞了的菜都扔了?”沛誠促狹地問。森澤航沒好氣地“哼”了一聲,在飯桌邊來回踱步,似乎很是焦灼。他轉悠了好幾圈後,終於自暴自棄地說:“算了,先說正事吧,不然吃不下飯。”“怎麽了……”沛誠話還沒問完,剩餘的詞句卻被生生截停森澤航忽然清了清嗓子,單膝下跪,並從圍裙的兜裏掏出一枚戒指。森澤航跪下的那一刹那,沛誠渾身汗毛立刻就炸了。“我們結婚好嗎?”森澤航仰頭直視著他。那個青澀稚嫩的男孩兒如今肩寬腿長,五官俊朗,已經是一個男人了。他白色襯衣的袖子挽到手肘,筆直的黑色西褲下踩著一雙情侶拖鞋,還圍著小熊圍裙,但依舊英俊不凡。森澤航嘴唇動了動,又從圍裙兜裏掏出一大摞寫劃了無數次的、皺巴巴的紙,憤憤地扔進垃圾桶裏。“我之前準備了好多說辭,來回排演了無數次,但都覺得不滿意。可是我不想再等了,我不想再等一個合適的時機、也不想等自己找出最完美的求婚誓詞、更想不出最浪漫的求婚場景,我就想在這裏,在我們兩人的家,在隻有我們兩個人的時候,向你求婚。”森澤航說,“我們結婚好嗎?”對此沛誠毫無準備,整個人愣在原地,直到森澤航叫了他好幾聲才反應過來,顫聲說“好”。森澤航小心翼翼地為他戴上戒指,站起來緊緊地抱住他。沛誠這才回過神來,開口第一句話卻是:“你哪來的錢買戒指?”森澤航聞言害羞地笑了笑:“我省吃儉用存的,你真的沒發現?我好幾次都以為露餡了。”沛誠抬起手指來回翻看簡約素淨的銀色戒圈上沒有太多裝飾和紋理,隻在正麵以碎鑽鑲嵌著一圈星星的形狀,沛誠抬頭問:“你的呢?”森澤航從兜裏摸出另一個小盒子,遞給他,沛誠摸出戒指給他戴上,又吻了吻他的嘴唇,說:“你真是出息了,居然能背著我存這麽多私房錢。”森澤航眼中閃過一瞬被抓包的驚慌,隨即又害羞地笑起來,問:“喜歡嗎?”沛誠點點頭:“你送我的所有東西裏,我最喜歡這一件。”第116章 葛朗台有了第一筆資金注入,森久科技終於得以租了一個小辦公室。地方雖然有些偏僻,但因為是舊廠房改造的創意園區,配套設施很新,且因為有區政府的政策,主要勝在租金便宜,周圍也都是如他們一般的創業公司。李汶和謝行收尾了手頭的事,也一起搬了過來,礙於實在沒有閑錢,公司的財務和人事外包給了第三方服務公司,全體員工有且僅有他們三個人。但饒是緊巴巴地摳著每一分預算,錢也根本不夠燒的,於是基塵雖還是個demo寶寶,卻也不得不提前上崗,先接一些小的項目來維持資金周轉。沛誠心裏對此不太讚同,原因很簡單,畢竟這些小項目本身利潤度不高之外,小公司作為乙方話語權還很受擠壓,沛誠上一世……不對,應該是“生前”就在這樣一家公司裏。再加之他當時的上司完全沒有任何管理才能,隻知道對外對上卑躬屈膝、對內對下色厲內荏,簡直令人痛不欲生。所以沛誠十分能夠共情為了一個簡單的項目訴求消耗掉很多時間精力的處境,卻也知道沒有更好的辦法,隻能寄希望於如果項目交付質量不錯,至少能夠在行業內累積一些口碑。與此同時,沛誠其實對於公司的天使投資人選也心存疑慮投資人是一家手機零配件供應商的老板,雖然口袋豐厚、出手闊綽,總是在四處找尋投資機會,但畢竟傳統實業和人工智能還是有很大的行業壁壘,他不認為投資人真的完全理解“基塵”意味著什麽。森澤航卻說這是好事比起一知半解所以總想指手畫腳的投資人,還不如隻有錢、隻看回報率的土老板。沛誠不由得想起嶽崢那也是個傳統意義上隻有錢且隻看回報率的土老板,而他知道這類人越是有錢,就越是在乎錢。這些話他大部分都憋在心裏,毫無背景的初創公司選擇不多,其中優劣既然他能看出,那三人沒道理想不到。沛誠雖然心裏有些擔憂,但森澤航每日疲累卻仍高興,不知道是因為對項目進展的興奮使然,還是單純因為和自己求婚成功。無論是因為哪一項原因,沛誠都開不了口說任何掃興的話,隻每日對他又親又摟哄他開心,於是森澤航又愈發興高采烈,然後忙到半夜,倒頭就睡。基塵beta測試成功並於全平台發布的時候,已經是次年秋天,於他們和森仲平立下賭約已經過了兩年半。這期間雖然隻有一年出頭的時間是真正在全職創業,但眼看期限過半,森澤航肉眼可見地焦慮了起來。客觀而言,森久科技的發展也不可謂不好。經由一年的磨合和積累,公司已經有了穩定的業務收入,並能夠從營業額中抽取百分之三十放到研發之中,這對於任何一家公司都是難以想象的高比例研發開支,也正是基塵beta雖然名字仍叫“測試版”,但其實完成度已經遠超想象的原因。與此同時,公司也增加了一些人工成本,畢竟如果再不招新,隻靠骨幹三人的話,遲早會因為精力有限而本末倒置。和上一世一樣,森久大部分的業務和機會依舊是森澤航招攬進來的就算沒有家族背景,他的人格魅力和忽悠能力也依舊在線,而謝行負責後端開發,李汶則負責戰略推演,平時在帶領團隊的也主要都是他。每季度項目結款的時候,大家會稍微放鬆一下,一起吃個飯或者放半天假,獎勵一下自己和員工,當然和原來那種動輒要出國的團建套餐根本沒法比。從一窮二白每一分錢都要掰開花的日子到現在,沛誠將全過程都看在眼裏他還從來不知道創業公司是一件這麽艱難的事情,不知道上一世的森久是否也經曆了漫長的陣痛期,才變成他見到的模樣。如今想想,在市中心有兩層樓的辦公室、連正式員工帶外包攏共一百多號人的規模,簡直是超音速進化了。距離兩人“訂婚”也已經過去了近一年時間,森澤航有時候會提什麽時候結婚,他偶爾突發奇想說“下周”或者“不如就感恩節”,但多半因為繁忙而錯過,畢竟這些日子也不是認真排下的時間,隻是憑著一股衝動脫口而出,而沛誠每次都會說“好”。但時間到了,他卻也從不過問大多數時間他自己也忘了,隻因為在他心中,是否“結婚”或者領證,之於他們兩人而言,不過是一個形式流程罷了。他手上的戒指星光雖然渺小卻熠熠發光,這就是他所需要的一切。他也大概能猜到森澤航是怎麽想的雖然想結婚,卻總覺得時機不夠完美,他希望等到真的能放下心來喘口氣的時候再認真考慮。的確,森久科技發展得不可謂不好,但那隻是相較於普通初創公司而言,對比五百萬美金的宏偉目標,他們還有很長的步子要走。“你別再數錢了!”沛誠有天實在忍不住說,“連我都不看記賬表了,有時候我以為我在和歐也妮葛朗台談戀愛!”森澤航頭也沒回,挨個把每戶賬號加總了一遍,說:“歐也妮葛朗台不是守財奴,半夜在地下室數金幣的是她爹。”“這不重要!”沛誠吼道。森澤航幽幽地回過頭來,眼泛綠光:“我能挪用公款嗎?如果可以的話,再湊一湊……”沛誠啪唧蓋上了他的筆記本,好險沒把狗爪夾住:“我看你已經瘋魔了,下一步是不是要搶銀行了。”森澤航又想伸手去摸電腦:“我總覺得還漏了什麽……”沛誠直接橫在他和電腦之間,一屁股坐在森澤航腿上,將他雙手摁住:“不準數了。”“啊啊啊啊啊!錢不夠啊!!五百萬美金怎麽這麽多啊!五百萬美金是這麽大的一筆錢嗎?我之前沒聽說過啊!”哈士奇陡然又開始發癲,“早知道我當時就不要答應得那麽爽快了,憑什麽啊,爺爺賺到的第一桶金也才一百萬美金啊,為什麽給我設置這麽高的門檻!”“可能是那個吧……”沛誠猶豫道。“你別和我說是因為對我寄托了很大的希望什麽的,我不要聽。”森澤航麵無表情道。“不是,”沛誠說,“可能是因為通貨膨脹吧,一百萬美金換算成今天的購買力……啊!你怎麽咬人!”沛誠一把捏住他的下頜,怒道:“你這個壞小狗,我要報警把你抓起來!”“對對對,”森澤航麻木地說,“你把我抓起來吧,不,我就當你的小狗好不好,我不想賺錢了,累死人了!大不了我每天少吃一頓,衣服鞋子也都不買了,你每天上班賺錢去,我就在家打掃做飯……呃……裸體圍裙……”沛誠差點沒被他笑死,抱著他腦袋一頓狂親。森澤航被他蹂躪得頭發亂飛,一臉生無可戀的表情。沛誠其實隱隱覺察道,森仲平設下的這道考題,本就有些強人所難老爺子或許是真的期待寶貝孫兒能混成什麽樣,但無論結果如何,他也應該會歡迎森澤航回歸家庭之中。區別大概隻是日後的態度問題就算森澤航真的成功了,那是喜事一樁,且森家也不至於對他日後的決策完全喪失了話語權,畢竟他仍是一個重情義的孝順小孩。每逢節假日以及爸媽爺爺過生日的時候,森澤航都會發很長的消息送去關心和祝福,同時也會費心選好禮物寄回去。退一步說,如果森澤航沒能完成賭約,那森仲平更樂得多一個拿捏孫子的把柄。但如果是後者,這想必會對森澤航本人的自信心和自尊心打擊很大,所以沛誠還是百分之一萬地期盼他能成功。他的殷切期盼終於在數月後基塵2.0準備麵世的時候到達了巔峰在上一世中,基塵2.0是到了閔效禹入職前才順利誕生的產物,是跨時代的作品,如今進度竟也提早了不少,看來世界線變動也不無好處。沛誠作為內部家屬率先看到了演示,他麵上克製地喜悅著,其實內心早已興奮地翻了天:這要是發布出去,還不引起軒然大波?那我們航航還不變成超級搶手貨?他滿眼轉圈圈,腦中已經是野馬脫韁:如果能夠順利融資……這個杠杆起來了,公司估值立刻就會從現在的估值翻十倍不止。到時候什麽五百萬,五千萬我也……雖然過了幾年捉襟見肘的日子,但沛誠早已不是以前那個看到七十萬的表會嘰哇亂叫的庶民。他看著熟悉的交互界麵和運行數據,忽然覺得形勢一片大好,激動難耐。他能夠清晰地感覺到,能否完成森仲平的作業,基塵2.0的麵世就是關鍵。第117章 泡沫沛誠尚沉浸在雀躍中的時候,家裏忽然打電話來了。這實屬罕見,沛誠接起電話的時候沒仔細看,等聽清楚對方聲音時頓感詫異。過去的幾年裏,嶽家和他雖然不算毫無聯係,但僅限於逢年過節的客套,或者有事說事的留言,溝通確實很有限,對他基本屬於放養,更不要說嶽崢親自來電了。電話那頭的嶽崢聲音聽起來很疲憊,這次,他省去了那些他並不擅長的、生疏的關心,直擊主題說:“最近公司出了些狀況,如果你心裏還有這個家,就別再任性了,回家來。”沛誠聽完心下一驚,而後是困惑他很清楚自己這個兒子在嶽崢心中不是什麽能勝任要職的角色,不明白就算公司出了問題,再怎麽說也不至於求助到自己頭上來。“是經營不順嗎?”沛誠遲疑地問,“產品出了什麽問題?還是……”“是也不是,具體的很複雜,不是在電話裏就能說清楚的。”嶽崢道,“現在市場環境和企業效益確實不如以前,不過主要還是內部……”他話頭止在這裏,不願往下說了,隻一個勁地催沛誠回家。不過沛誠倒是想起來了上一世的嶽望錫大抵也是如此。他本來是個遊手好閑的二世祖,不缺吃穿也不算特別上進,但好歹沒有長歪,也不至於滿肚子草包。隻不過嶽家對他一直放任生長,到了家族企業出危機的時候才想起來,什麽骨幹心腹都是外人,還不如這個向來對錢不上心的自家兒子來得可靠,於是忽然一股腦把所有壓力和矛盾轉嫁到他身上,最後硬生生逼得人劍走偏鋒,胡亂嚐試,最終以破產收場。沛誠明白在變動的世界線之下,嶽家的危機也提前了時間,按理說這個他要去收買策反閔效禹了,隻不過在如今的發展下,很多事情都變了節奏。森久科技最近長勢喜人,沛誠心裏高興,聽到這種消息也不覺得壓抑,連帶語氣也耐心了很多,他安慰了嶽崢幾句,叫他別擔心,答應自己會盡快找時間回去看看。“不是看看,是讓你……”嶽崢欲言又止,不知是想到自己過去長久以來對兒子的態度都不算寬容,最近幾年更是連生活費都沒給過,如今忽然開口就是提要求,麵子上或許有些抹不開,隻道:“算了,沒事,你先回來吧,回來再說。”沛誠能察覺到他以前那種自以為是的強勢態度消退了很多,不知道這幾年經曆了什麽,於是放軟了聲音問:“媽媽還好嗎?您身體還好嗎?”“嗯,還行吧,”嶽崢笑了一聲,“你老爹混得再差,總歸比你過得好吧。”沛誠啞然失笑:“那就好。”父子倆在電話兩頭沉默了半晌,誰也沒說話,沛誠本想說那就掛了,嶽崢忽然開口道:“你現在在做什麽?”“嗯?”沛誠下意識環顧了一圈,慢半拍才反應過來嶽崢在問什麽,答道:“沒什麽特別的,找了個工作,在上班。”嶽崢驚訝道:“沒想到啊,你還能坐得住辦公室的工作?”“嗯,習慣了就好了。”“一個月能賺多少錢?”嶽崢問。沛誠無所謂地笑笑:“沒幾個錢,付掉房租和生活費基本不剩什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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