沛誠又補充道:“等我先和他們聊聊,看能不能等到他們情緒稍微緩和一點。到時候如果需要,你再出馬發揮你人見人愛的技能也不遲。”“唔。”森澤航不太樂意,拽過一個枕頭夾在胸前,忽然又丟了枕頭跳起來,一把摟住沛誠的腰,大叫一聲:“啊啊啊!你爸要是揍你怎麽辦啊!我不讓你走!”沛誠已經習慣了,費勁地拖著他繼續規整要帶的衣服,回頭準備收拾電腦的時候,實在挪不動了,值得安撫性地拍了拍森澤航的胳膊哄道:“好乖,還有幾個小時就要起飛了,我等下還要把我那份的報告交給組員,請他們完成排版和提交。”森澤航總算鬆了手,消停了一會兒。沛誠坐在電腦前,劈裏啪啦地打字發郵件,清晰地交代了目前的進度和還需要補充的部分,留了國內的聯係方式,發送,關機,裝包,收電源線,一轉過來,卻發現一個接近一米九的人蹲在他行李箱裏。沛誠抱著電腦包,一臉麻木道:“你出來。”“我不要!”森澤航從箱子裏跳出來,沛誠怒道:“森澤航!我剛疊的衣服全散了!再不老實我現在就出門,直接去機場等著!”“你不愛我了!你不愛我了!”森澤航開始發瘋,沛誠懶得理他,把行李箱重新規整好,係上伸縮帶,拉上拉鏈,拎起來靠在牆邊。做完這一切後,他終於回身走到森澤航背後站著這人連後腦勺都透露出“老大不高興”五個字,他微微弓著背,短了一截的舊t恤露出一截腰。沛誠輕聲喚道:“來。”森澤航回頭瞥他一眼,沛誠安靜地張開手臂。“你不愛我了。”森澤航嘟嘟囔囔的,還在堅持這一句。“笨蛋,我最愛你,全天下我最愛你。”沛誠跨到床上,分開膝蓋跪坐在他麵前,雙手撐著他的大腿,歪著頭親了親他的嘴巴。“如果失敗了,我是說如果我失敗了,你也失敗了,我們都失敗了,被掃地出門,接下來可能連學費和生活費都成問題。”沛誠說,“就算把積蓄花光,勉強撐到畢業,也沒有多餘的閑錢給你創業了。”森澤航眉毛動了動,問:“那張卡裏有多少錢?”他這麽多年來還是第一次關心這個問題,沛誠說:“不到兩百萬的樣子。”“這麽少。”森澤航沉聲道。沛誠笑了笑:“不少了,對於一個普通家庭而言。”“可我們就是一個普通家庭,”森澤航說,“你和我,我們也可以是一個普通家庭。”“當然,可我不希望你麵臨普通家庭需要麵對的煩惱,”沛誠說,“我希望你一直都開開心心的,為所欲為的,不必瞻前顧後,不用低聲下氣,也不為瑣事發愁。”“但是不可能吧?任何人都會因為這些事煩惱。”森澤航說。“我知道,”沛誠又親了親他,“可你不是任何人。”第102章 沒得商量於是沛誠獨自登上了回國的飛機,出乎意料的,麵對這樣一場激烈程度可以預見的風雨,他的心情異常平靜,仿佛隻是開啟了一條新的主線任務雖然具體關卡尚不清晰,但是類似的流程他已經經曆很多次了,沒有什麽大不了的。他在飛機上試著看電影,開了好幾個頭都覺得索然無味。他昨晚本就沒怎麽睡,按理說現在應該很困了,可轟鳴的飛機引擎聲片刻不停,即使戴了眼罩和耳塞仍然睡不踏實,十幾個小時過去,沛誠隻覺得頭昏腦漲,煩躁不已。再次回到這座熟悉的城市,沛誠已經沒有幾年前那種百感交集的心情,他滿腦子想著隻有快點解決這件事,然後趕緊回去。雖然用“解決”這兩個字有些無情,但這就是他心中最真實的想法。身為“嶽望錫”生活在這個世界已經快五年了,他以為自己會進入角色到控製不住地“入戲”,他以為自己對父母、對同學、對朋友會產生剝離不開也牽扯不清的深厚感情,但時至今日,他在安靜的獨處中自我反思了一下,意識到自己除了森澤航之外,其實不在乎任何其他人。所有人行色匆匆,在他生命裏出現又離去,留下了一些宛如水漬一般的痕跡,但很快就會風幹、被新的印記覆蓋。沛誠自知並不能對他們的生命軌跡造成任何影響,反之也是亦然,和他真正產生了交集的從頭到尾有且隻有一個人而已。心中雖然這樣想,但表麵上畢竟那還是嶽望錫的父母,而他還是個學生而已,吃穿用度的主要經濟來源仍是家庭,至少表麵工作要做過去,不能讓森澤航難做,也不能讓他難受。帶著行李箱站到門廊上時,家裏的司機和阿姨見到他都很吃驚,準確地說是驚喜,這倒是讓沛誠沒想到。他還以為家裏此時是雞飛狗跳、愁雲慘淡的狀況,轉念一想也正常出了這種事情,夫妻倆一定是私下溝通,小心不要讓在家裏幫忙幹活的人聽了去,不然次日全別墅區就都知道了。“母親回來了嗎?”沛誠問。“在休息,昨天太太沒睡好,今天吃了飯就去睡下了。”阿姨答。“好,不用叫她,讓他休息吧。”沛誠說,“我先上樓了。”沛誠回到自己房間他雖然回來得不多,但這裏也和五年前完全不一樣了。無論是書櫃上的雜誌模型還是衣櫃裏的衣服都已經全部換血。牆麵在前年重新刷過,書架上豎著的大部分是專業書籍,夾雜著幾本社科類雜書,還混著兩本小說,旁邊擺著幾張照片,分別是他和嶽望錫父母的合照、和森澤航出去旅遊的合照以及隨合照一起寄回家裏的明信片,簡單而克製地記錄著過去五年的點點滴滴。他正收拾著東西,聽見樓下有響動,大概是父親嶽崢回來了。沛誠丟下箱子,剛走到樓梯上就和樓下的男人對上了眼神。嶽崢抬眼看見他,一瞬間有些意外,立刻又冷下臉說:“你跟我過來。”沛誠隨著進了書房,嶽崢沒讓他坐,他便老實地站在大實木書桌前。回來第一個遇見的不是母親而是嶽崢,這本已不是什麽好開局森澤航指點的那一套撒嬌賣慘的招數統統用不上,兩個男人木著臉相視而對,氣氛十分僵硬。“你有什麽想說的?”嶽崢沉聲開口道。“父親希望我說什麽。”沛誠問。“嗬,有什麽說什麽,”嶽崢打開窗戶,拉開抽屜摸出一支煙點上,“我們父子倆過去這些年也沒什麽機會好好聊聊。”沛誠點點頭:“父親平時公事繁忙,沒什麽機會和我聊天。”嶽崢聽出了他話中有話,冷笑了一聲:“是,我平時忙,對你和你媽的關心有不到位的地方,抽不出時間和你們談天說地的閑聊,也沒有那個奢侈陪著你們去四處放鬆遊玩,你們也要理解。你高中畢業典禮我本來已經訂好機票,結果臨時有個很重要的會議,實在脫不開身,你媽還和我不高興了。”沛誠搖搖頭:“我知道的,媽媽和我說過了,您肯定有特別重要的事情才臨時改了行程,本來上學嘛,畢業是應該的,一個典禮而已,錯過了也沒什麽。”事實上,國外的畢業典禮盛況非凡,大部分的同學無論家在哪個國家,連爺爺奶奶也會一起飛過來參加,但嶽崢缺席這種場合,沛誠雖然並不在意也習慣了,隻是偶爾會想如果經曆此事的是嶽望錫本人,不知該有多失望。嶽崢卻話鋒一轉:“現在看來,你比我這個當爹的還忙,放假也在外麵野,這次要不是勒令你立刻訂票,估計又得一年半載才見你一次吧。”沛誠輕微地皺了皺眉,沒有反駁,嶽崢繼續說:“近幾年不怎麽見你闖禍,我還以為是日漸懂事,需要我們操心的事也少了,沒想到居然鬧出這麽荒唐的事來!我是讓你和森澤航、森家搞好關係,不是讓你把人家兒子給搞了!森家知道了嗎?”這話說得刺耳,沛誠忍耐著不適,平靜地答:“應該暫時還不知道。”“不知道也是早晚要知道的,這事兒能傳到我們耳朵裏來,就別想著能瞞下去。”嶽崢說,“你明天一早就去森家道歉。”“道歉?”沛誠反問。“你出國在外的這些年,應該是受了森澤航不少影響,就算沒有親眼看見我也能夠猜到,你無論是成績、品行都好了不少,這是森家對你、對我們家都有恩。”嶽崢說,“但你居然恩將仇報,帶著森澤航一起胡鬧,這不是打你爸我的臉嗎?”沛誠聽懂了,說:“我去森家道歉,說我不該教壞他家兒子,不該給父親丟人,然後呢?”嶽崢皺著眉看著他。“聽到這件事,叔叔阿姨首先肯定是很意外也很詫異,就算平日裏喜歡我,一時之間肯定也接受不了。等到他們慢慢理解消化之後,或許會有兩種可能。”沛誠說,“第一種,是覺得我們倆小孩兒瞎胡鬧,全因我們隻身在國外無依無靠,關係親近之下,可能受到什麽青少年荷爾蒙之類的影響所以弄錯了自己感情。隻要將我們分開,熬過這一段時間,我們終將恢複‘正常’。”“我相信父親您也是這麽想的吧。”沛誠說。嶽崢臉上閃過一次厭惡和不耐煩,對他的話不可置否。“第二種可能,是真像您說的那樣,認為是我把森澤航帶壞了,這樣不止我,咱們家也會上了森家的黑名單,我聽說父親最近在忙的一塊土地開發也是和森家共同競標的,那麽在現有的投資關係和合作範疇之下,這影響的就不止我一個人,而是整個集團的發展。”沛誠道,“這一層父親您不提,不是想不到,而正是希望不要發展到這一步,所以目前還在好聲好氣和我說話的唯一理由吧?”嶽崢眼神中釋放出了某種危險的信號,那是一個大家長的權威受到挑戰時顯露出來的雄性侵略性。“你到底想說什麽?”嶽崢語氣中已帶上不悅。“你們大人之間的事我不明白也不想明白,這隻是我回來飛機上這十幾個小時裏隨便想到的。”沛誠態度上退了一步,“但森澤航我是很了解的,這件事被森家發現的第一時間,他一定會衝回家去解釋不是幫他自己解釋,而是幫我解釋。他肯定會和他父母說這件事情我沒有錯,都是他把我拖下水的,而且他有多愛我,絕對不願意和我分開。”嶽崢聞言簡直氣笑了:“你就這麽有把握?”沛誠聳了聳肩:“如果這樣發展反而對父親您更有利不是嗎?森家會對您和媽媽產生出愧疚的情緒,這時候你們做家長的反而站在了同一陣線上,一起來發愁兩個不聽話的兒子。森家是舍不得對森澤航下重手的,畢竟他從小就是好孩子,被大家捧在手心裏長大,森爺爺喜歡他遠超過喜歡他父親,就算遇到這種事,也一定是以溝通為主,不太可能會上什麽強硬的手段,隻能寄希望於我們倆之間這段古怪的關係能夠盡快過去,讓時間來解決一切。總歸大學之後……如果再算上研究生的時間至少還有三四年,隻能希望等到他該結婚的時候能夠恢複正常,步入正軌。”“這就是你想出來的辦法,緩兵之計?”嶽崢說著又麵露困惑,不確定道:“不對,你是故意的?”“您說關於什麽?”沛誠禮貌地問。“你媽說,你們倆高中就在一起了,現在才被我們知道……”沛誠聽完笑起來:“當然不是,如果可以,我倒是希望你們一輩子也不發現,雖然我知道不太可能。至於我和森澤航在一起的事,更不是算計他家那點關係了這些事對你們大人或許很重要,但對於我們而言一點意義都沒有。隻不過現在事態已經到了這一地步,我把我的想法分享給您聽罷了。畢竟……咱們父子倆好久沒有聊過天了不是嗎。”他用嶽崢的開場詞做了結尾。嶽崢不認識般地看著自己兒子,他忽然明白了昨天妻子和自己說“她覺得兒子很陌生”是什麽意思。但他並不覺得這種陌生令他恐懼,反而還有一絲期待和興奮。從小到大,父子兩人相處的時間極其有限,他這兒子同他一向不太親近,他也不認為男孩子長大過程中需要如何悉心照料。可兒子上了中學後開始不停闖禍惹事,一度顯露出一個長歪、長廢二世祖的苗頭,夫妻倆還因為這事吵過不少架嶽崢認為是老婆太過溺愛孩子,而老婆認為是他不聞不問疏於管教,長此以往反反複複,簡直煩不勝煩,這次讓他動了念頭把兒子丟到國外一個人曆練去的心思。但兒子出國這幾年,不但順利畢業考上了名校,如今看來,的確成熟了不少,已經有了男人的樣子他原本以為出了這種事,對方會因為事情敗露、害怕被問責而魂不守舍,亦或像小時候一樣,說幾句便大發雷霆離家出走,想不到卻如此沉著冷靜。他句句話都像是在為家庭考慮,卻句句話都絲毫不退讓。嶽崢靠在椅背上,說:“那你打算接下來怎麽辦,說眼下的事。”“我當然可以去森家道歉,或者父親您希望我做什麽,我都可以配合。”沛誠說。嶽崢眉毛一動:“但是?”“但是我不會分手,就這一件沒得商量。”“沒得商量?哈哈哈哈!”嶽崢大笑起來:“你有什麽事是沒得商量的?你吃的用的住的哪一樣不是我給的錢,你想要回英國去逍遙自在?我現在把你的卡停掉,你連買機票的錢都沒有,你有什麽養活自己的能力?還敢跟我談條件!”果然還是如此,沛誠心想。“你今晚就給森澤航打電話和他分手,明天去森家道歉,然後辦理轉學,接下來的學就在國內上。”嶽崢說,“轉學辦好之前你也不用回英國了,就在家裏呆著。中間要實在閑著沒事兒,我會在公司裏給你安排個實習的差事,先在基層學習著,免得你閑著沒事盡想些不切實際的事。”沛誠正要張口,嶽崢又道:“這件事也沒得商量,等你翅膀真的硬了,等到你養活這個家的時候,你要做什麽就做什麽,我不會攔你也攔不住你。我給你一個晚上的時間,自己想通,明天該做什麽做什麽,我不希望在這個事情上多做討論。”他態度十分強硬,沛誠自知當前也沒必要再和他爭論如今的態勢,他再上前一步,這種微妙的和諧和平衡就會被打破,嶽崢一定會大發雷霆,免不了要搞沒收手機、關禁閉的那一套。於是沛誠隻能點點頭說:“明白了,我回去想一想。”第103章 蛇蠍回到房間後,沛誠看見好幾條來自森澤航的消息和一個未接語音通話,都是在問他怎麽樣了。沛誠隨手反鎖上門,回撥電話,響了不到一聲就被接了起來。屏幕上放大著森澤航一張俊臉,他腦袋動來動去,活像試圖透過電視機看到演員背後場景的老年人。沛誠一見他就笑起來,說:“別晃了,眼暈。”“你沒事吧?見著你爸媽了嗎?他們怎麽說?有沒有為難你?”森澤航在小小的手機屏裏上躥下跳,問題連珠炮般丟過來,根本沒給他留回答的時間,“你鏡頭拿遠點,我看看。”沛誠笑著把手機靠著台燈放到桌上,站起來原地轉了一圈,“好了嗎?沒挨揍,就見著我爸,和他聊了兩句。”森澤航狐疑道:“這麽簡單?你總是輕描淡寫的,別想糊弄我哦?”沛誠又把衣服撩起來給他看,示意自己確實全須全尾、健健康康。“也不準用這招瓦解我的意誌!”森澤航怒道,他問,“那你們都聊什麽了?”沛誠聳聳肩:“真的,不過我媽估計情緒不太好,阿姨說她昨晚都沒怎麽休息,估計她也沒料到我這麽快就回來了吧,到家的時候她已經睡著了。至於我爸……他還挺鎮靜的,對於事情本身並不關心,隻在意我要如何解決。哦對了,他讓我明天去你家道歉。”“啊?”森澤航聽著聽著忽然詫異道,“和誰道歉?”“還能有誰,當然是和你爹媽了,”沛誠說,“畢竟我拐偏了他家的好兒子,把你這個大好青年帶上歧途了。”森澤航聽罷果然坐不住了,怪叫起來:“啊?根本不是這樣啊!你等著,我馬上回來。”“坐!”沛誠言簡意賅道,“你繼續聽我說。”“哦。”一聲令下,森澤航又坐了回去。“我很他直白說不會和你分手,還忽悠了他一通有的沒的,他自然不同意,也根本沒被繞進去。”沛誠歎了口氣,“他說讓我就留在國內先別回去了,然後辦理轉學,態度還挺強硬的,我不想和他硬剛,就先撤了。”“然後我就在和你打電話了。”沛誠雲淡風輕地說。森澤航則瞠目結舌,老半天才憋出一個“啊?”沛誠揚了揚眉:“嗯哼,不過他裝淡定裝到最後還是暴露了,裝模作樣地威脅了我兩句,言下之意是如果我不配合的話就停我卡、斷我生活費。好老套的做法,這老頭兒,一點新意都沒有。“森澤航結巴道:“不是……真的假的,你在騙我嗎?已經談及這麽嚴重的結果了……你還說隻是聊了兩句?”“是聊了兩句啊,聊的內容就是這個。”沛誠點點頭,“你這個表情做什麽,他會這樣回應,我早有預料。其實說實話,我還以為他知道了這件事之後會表現得很惡心很恐同來著,結果他隻是覺得我又在給他惹事、找存在感。哎,可惜我媽已經睡了,你那個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戲碼我根本沒機會發揮。”森澤航卻已經肉眼可見地擔憂了起來:“他是認真的?那怎麽辦,你被關在家裏了嗎?你護照被收走了嗎?我立刻來救你!”“你坐下坐下,”沛誠頭疼道,“你先別管我,你想一下你家那邊怎麽交代。明天我肯定得登門去,不然換我爸去交涉更尷尬。至於話術……我是這麽想的,你聽聽看行不行……”“等等,你真要去道歉?”森澤航再次打斷他,嚴肅道,“不行,你不準去,你沒有做錯什麽。”“我當然知道,和你在一起我也全然不後悔。但是換位思考,對於你父母來說這確實是個難以接受的事實,況且我們早就知道這一天會到來不是嗎?”沛誠耐心地說,“他們一直都很喜歡我也很照顧我,如今遭到了我的‘背叛’,我不第一時間親自去和他們解釋、裝聾作啞的話更說不過去吧,這事兒我爸媽能知道,難不成他們還會一直蒙在鼓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