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中穀,帶藝妓來了。”中穀剛回答完,眼前的門就自動打開了。美代麵對混雜粗暴的盤問聲和中穀的回答畏畏縮縮,但已經來到這裏就不好再回去了。


    他們坐電梯上樓,找著了要找的房間,他們又重新被盤問了一番門才開了。屋內站著兩個表情很嚴肅的男人,一個穿著帶花邊的有色襯衣,另一個則不管天色仍然戴著深色的墨鏡。穿帶色襯衣的人梳著背頭,留著很長的鬢角,戴墨鏡的人留著平頭。這兩個人把美代從頭到腳看了一遍,然後用眼神示意他們進去。


    威嚴十足的青年實業家,在他們麵前卻拘謹得連正視對方臉的勇氣都沒有。


    麵對這種情況,一種不祥的預感在美代心中驟然增加,這兩個男人與其說是像流氓,不如說他們就是流氓。女人自衛的本能似乎在向她發出警告,美代猶豫地站在門口,這時中穀從背後把她推了進去。矢代美代被推進屋後,背後的門關上了,她再也無法逃脫了。美代看到了裏麵的一切。也許剛才有許多人在吸菸,屋內充滿著煙味和悶熱的空氣。桌子上杯盤狼藉,洋酒瓶、酒杯、空菜碟以及堆滿了菸灰的煙缸,充滿著混亂、不祥的氣氛。


    “中穀,過來!”


    穿帶色襯衣和戴墨鏡的兩個男人想把美代一個人留在這裏,要把中穀拉到另一個房間去。


    “中穀先生。”美代拉了一下中穀的手,示意不讓他去,她感到現在隻有中穀是可以依靠的。


    “我去談工作上的問題,馬上就回來,你在這裏等我。”中穀輕輕地推開了美代的手,走出了房間。


    中穀剛一出去就進來了好幾個男人,一個30開外穿著睡衣、外麵披著長大衣的細高個的男人,後麵還站著4個男子,其中就有穿帶色襯衣和戴墨鏡的兩個男人。


    “是這個姑娘嗎?”


    穿長大衣的男人邊說邊注視著美代,視線冷酷如冰,好像一把銳利尖刀。估計他就是這裏的頭子。


    “她可真是個大美人啊!”穿帶色襯衣的男人用諂媚的口吻說道。


    “扒開看一看。”披長大衣的男人麵無表情地命令道,這些男人便迫不及待地擁到美代的身邊。


    “啊!你們要幹什麽?住手!”受驚的美代拚命地呼叫和抵抗。


    “別哇哇亂叫!”美代狠狠地挨了好幾個耳光,她隻覺得眼前直冒金星。就在美代畏縮的時候,這群傢夥用很熟練的動作剝香蕉皮似的把美代的衣服扒得一幹二淨。


    “中穀先生,救救我!”


    美代拚命呼救的聲音也因恐怖和羞恥而哆嗦得不成語調,裸體的美代有如剛剝皮的水果那樣新鮮誘人,這幫如饑似渴的男人們驚訝地發出了“噢”的驚嘆聲。


    “你們都到那邊去!”


    披長大衣的男人一邊把脫下的大衣交給留平頭戴墨鏡的人,一邊叫這些人離開。也許是他們早已事先安排好了秩序,因此他們馬上走出了房間,沒有不滿的表現。


    美代就這樣被這些男人們的欲望折騰來折騰去。天快亮了,暴風雨終於過去了,但美代的下半身已經失去了知覺,站不起來了。


    美代忽然聽到一種熟悉的動靜,抬頭一看是中穀站在那兒。美代本來要說:“中穀先生,太殘酷了。”但因感情激動一時說不出話來。她想,這就是中穀所說的“賺一點零用錢的工作”嗎?!


    “對不起。”中穀老實地向美代低頭道歉,但卻說道:“很快就會習慣的,因為女人身體有彈性。”


    “我要回去,不願意在這樣的地方。”


    美代好容易講出了話。美代現在已經沒心思埋怨中穀,她一心要趕快逃出這惡魔的巢穴。在極度的恐怖中她已顧不得去考慮中穀一番話的含意了。


    “我不是跟你說了嗎,很快就會習慣的,你就暫時在這裏吧!”


    中穀的眼睛中充滿著無情、冷酷,這與他第一次和美代接觸時的慈祥目光相比,簡直判若兩人。


    “我要回去。”


    “不行,你不能回去。你去告吃虧的是你。”


    中穀一邊對美代微笑地說著,一邊拿出了幾張相片。美代一看就悲痛欲絕,因為這些相片把美代剛才被這些男人輪姦時的種種汙辱性姿態都照上了。


    “還有好多呢,你撕了它也沒有用,如果你去告訴警察,我們就將這些相片發給你的親戚和你所認識的人,這種羞辱恐怕你就受不了。”


    “你太殘忍了。”


    “告訴你,不僅有相片,還有……”


    中穀邊說邊按了一下放在屋角的電視開關,美代看著屏幕上的圖像,嚇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她看到剛才她被姦汙時的情況連動作帶聲音都如實地複製在裏麵。


    她一直相信中穀是引她走上上流階層的王子,在他原形畢露後她才看清,中穀原來是引她下地獄的惡魔。美代感到眼前一片黑暗,而這片黑暗是通往她今後必須走的地獄之路。


    5


    “顧客先生,你怎麽啦?”


    土穀被舊書店老闆一叫才醒了過來,老闆可能是對土穀拿著舊詩集茫然地站在那裏感到奇怪才提醒他的,也許土穀淚流滿麵的情景被他看見了。土穀急忙擦幹淚水去付錢買書。這本書對土穀來講是青春的紀念品,但價錢很便宜,與一些論斤賣的舊書價錢差不多。


    “對不起,請問這一本詩集是從什麽地方收來的?”土穀一邊交錢一邊問書店的老闆。


    “啊,這是廢紙……”書店老闆看了看寫在書後麵的日期麵無表情地回答土穀。


    “這廢紙從什麽地方弄來的?”


    “胡同口拐彎的地方有一家叫‘山岡再生’的紙品交換店,就是從那兒搞來的。”


    看來這個紙品交換店與舊書店有交換關係,所以土穀的青春紀念品就被當做廢紙交換來了。


    土穀走出舊書店後,就按書店老闆所指的方向走去,很快就找到了“山岡再生”這個店。店裏堆滿了廢鐵、破布、舊書、舊雜物和廢料。土穀看到這些廢品後,知道要從廢紙堆中找出這本舊詩集的來路是十分困難的。盡管土穀有些信心不足,但還是想,不管怎樣先打聽打聽再說。於是把詩集遞給了一個正在把回收的物品進行分類的人,向他打聽情況。


    “啊,書類是由張先生負責的,我去問問他。”


    這個男子爽快地回答後,就向裏屋喊張先生。看來這裏是按回收品的種類分工的。不一會兒,從裏屋出來了一個50開外、頭戴棒球帽、身穿工作服的男人,他就是張先生。張先生接過土穀的詩集看了看,搖頭說道:


    “我們每天能收一兩卡車的書籍,所以很難記住每一本書的來路。”


    “很困難嗎?”


    土穀感到很失望,但又想,即使找到了詩集的來路,也不能保證就可以找到過去的情人。不!她不在那兒的可能性很大,如果她在的話,絕不會把我誠心贈給她的詩集拿去當廢紙賣。啊,但願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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