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逸乎若鶴拂風,淩淩然如刀似劍。白盡歡走到臨近處靜靜觀賞,美人月下起舞,怎麽不算好景一份。直到李藏名收招之後,白盡歡才開口說:“不是讓你靜養麽,不會從你出門就練到現在吧。”“大師兄。”李藏名收起手中的木棍,從山石上跳躍下來,走到了白盡歡麵前,解釋道:“我隻是看到那隻飛鳥在海麵之上起舞,忽然有些感悟,才一時興起,並沒有忘記你的囑托。”白盡歡哎了一聲,說“你知道就好罷了,你傷勢好的也差不多,想要複建想要慢慢恢複舊日修為,也不是不行,記得掌握好每日休息的時間,今天天色已晚,就到此為止吧。”說完,白盡歡便率先回去,李藏名沉默跟在他的身後,中途忽然開口說:“大師兄,您教我的那套劍法,並不能夠殺人。”大師兄傳給他的劍法,雖然也威力巨大,但最多也不過是震懾意味居多,卻並沒有很大的殺傷力道,屬於無法讓別人傷到自己,卻也沒辦法讓自己取別人性命的劍法。這是君子修行的招式,卻不適合他用,因為報仇是不需要做君子的。白盡歡聞言,反問道:“為何劍法一定要能夠殺人呢,能夠自保,不是已經很好了麽,況且,你想要殺人的功法,碧血閣的招式還不夠你使用麽,你已經是頂尖的刺客。”李藏名道:“我不想再用碧血閣的功法。”正如大師兄所言,他是靠碧血閣教給他的身法才成為頂尖的刺客,所以他才更需要一套能夠殺人的劍法,最好能夠完全替代碧血閣的功法。他不可否認,杜托心死前說的話,還是影響到了他,用仇人教他的招式去報仇,算什麽呢,就算是最後成功報複所有的仇人,他也仍然心有鬱結。白盡歡聽到他的回答,輕輕一笑,說:“因為碧血閣與你有仇?讓你覺得學了碧血閣的功法是一種嘲諷與恥辱麽,便如被汙穢侵染淨水一般,或如附骨之疽,必須剔除幹淨才行。”李藏名沉默不答,但他為何排斥再用碧血閣功法的答案已經十分明顯。白盡歡回頭看了他一眼,見他垂眸不語,似乎心情很是低落,才若有所思道:“或許讓你見一見小葉,也不是一點好處也沒有。”至少葉迷津是不會因為學了別人的功法,然後去坑別人這種事情而有什麽愧疚感的,甚至有人得罪他的話,他會很樂意用對方的招式回敬對方。唉,道德感這種東西,總是會分布不均,有人受其製約,有人的字典裏壓根就沒這幾個字的存在。第246章 蛇神祭祀白盡歡的話,卻讓李藏名疑惑,他沒聽說過哪位有名之人叫做“小葉”。所以李藏名想也沒想就問:“小葉是誰?”白盡歡:……忘記了,當初王都外匆匆一麵,葉迷津見到過李藏名還是煙生時候的樣子,但李藏名可從頭到尾都沒發現葉迷津的存在,當然對白盡歡提起來的人名沒有印象。不過,葉迷津看到現在的李藏名,大概也也會問一句這人是是誰吧。但也不一定,葉迷津那小子不能以常理度之。而且現在也不是他出場的場合。白盡歡頓了一下,然後很無所謂的講:“那不重要,有緣你們自然會有見麵的時候。”既然已經選擇不讓他們此刻碰麵,白盡歡也不打算過多和他去介紹葉迷津的存在,隻是接著剛才的話題說:“以彼之道,還之彼身,你應該也聽說過這句話,招式無主,學到手就是你的,你是正途學來,又不是偷竊偽造,或占為己有,以創始者的身份圖謀名利,有什麽好糾結的呢。”李藏名:……聽大師兄這般全然不以為意的語氣,難道真是他想的太多?李藏名有些自我懷疑,也沒立刻回答,隻是垂眸跟在身後,直到快進入院落中時,才開口說:“我知道了,讓大師兄費心。”白盡歡:……你知道什麽哦。白盡歡搖搖頭,有些無奈的說“我可沒覺得有什麽費心的地方,你最好也是真的知道我真正想說的是什麽。”李藏名點頭,說:“我明白,但我或許還需要一點時間。”明白道理很容易,然真正實施起來,卻總是艱難萬分。白盡歡不再言語,也知曉這個話題沒有再談論的必要了。白盡歡咳了一聲,換了輕鬆的語氣說:“說起來,素霓山莊的白鶴劍法,本就是因為見到白鶴起舞,才頓悟劍道,繼而開創了一脈劍法,你今日觀此水鳥起飛而有所感悟,也算返宗歸祖了。”啊?李藏名愣了一下,才恍然間想起來,似乎是聽父親說過白鶴劍法的來曆,隻是他今日不過一時興起,才撿了一根樹枝隨意揮舞,並無半分想起先祖之事,卻沒想到大師兄竟然能想到這件事情,又特意來告知於他,難不成是讓找尋到與先祖之間的一點聯係,讓他聊以慰藉麽。一時之間,又讓李藏名心情複雜,最後隻說:“我並沒有想到……大師兄,見聞當真廣泛,若不提起,我是真想不到這件事情。”這算什麽見聞廣泛呢,白盡歡無聲微笑,又歪頭敲了敲腦殼,說“你既然說起見聞之時,天天待在這荒島上,也挺無聊的,不如帶你看一看溟州的祭祀,算算時間,也到時候了。”李藏名無可無不可,言說聽大師兄的安排便是。但在出島之前,還是要穿上溟州風格的服飾,才不引人注目,再來,白盡歡端詳了李藏名一番,最終還是決定讓他帶上一個帶幕簾的鬥笠。“防人之心不可無啊。”還真怕會被覬覦美色之人搶奪,但麻煩嘛,能少一些是一些。但顯然“平庸”多年的李藏名,壓根沒領會到白盡歡真正的意思是什麽,還以為他這麽說,是預防溟州有其他認識他的人,防止自己的行跡暴露呢。於是便也沒有任何異議,以為大師兄這麽做,必然有他的道理,自己照做就是了。出島後,白盡歡搖著一把大折扇,大搖大擺的走在街道上,李藏名帶著鬥笠,握著一隻油紙傘跟在身後,竟然也很像是主仆一般了。逢年過節,蓼州自然也有自己慶賀的方式,卻並不如這般浩蕩,仿佛整個州府的人都傾巢而動,且是為一件事情行動,這在蓼州是不會有的景象,就算慶賀,至多村鎮,或龍王府固定在某個地方慶賀而已,更多的是三三兩兩獨自玩鬧。而眼前這據說是為了祭祀海上蛇神的活動,卻是家家戶戶,全都同意調配起來。街巷之中遊蕩著不見首尾的遊/行隊伍,溟州的服飾本就與旁的地方不太相似,這些遊/行的民眾卻更是穿戴誇張,手舞銀蛇,麵塗花容,甚至挾裹著巨大的紙紮萬物之象,合著鑼鼓之聲,煙花之景,漫天的煙霧之下,竟然叫人覺得仿佛陷入一種奇詭的幻境中一樣。尤其合著大師兄在耳邊介紹每一段遊/行的內容,那大多是演繹上古時候的神話故事,李藏名不是沒有聽說過,但配合眼前這番景象,卻讓他大為震撼。他從前也聽說過,溟州祭祀,是頗為古老神秘的儀式,據見過的人講是神明降世百鬼夜行,甚是奇詭震撼,聽在耳中尚不以為然,親眼所見,方知其震撼人心之處,比他人口中的述說有過之而無不及。但最震撼的卻是在遊/行隊伍中央的那幾個描紅畫綠,掛滿各種元寶金銀墜子的竹籠,因為每一個籠子裏都裝著一個額頭上抹著朱砂印子的幼童。那些幼童哭的驚天動地,鑼鼓卻更加宣天,呐喊聲合著舞動的聲音,讓人雙耳刺痛,又眼花繚亂。直到隊伍登上延伸海中的一處廣闊高壇,點燃了兩束巨大香燭,曲樂才漸漸停下,哭鬧不休的幼童們被人強行喂了一種藥丸,隨後,那些幼童便陸陸續續停止苦惱,卻又神色呆滯,昏昏欲睡。而隨後,又有幾個看起來是很有威望的老人,依次點香麵朝大海進行祭拜。白盡歡與李藏名混跡旁觀的人群之中,他們是站在角落處,看著周圍的人全都低頭禱告,也不由跟著屏氣凝神。又聽見大師兄解釋這是在做什麽哭鬧的幼童之聲會喚醒沉眠的蛇神,來迎接屬於它的祭拜與祭品,祭司開祭之後,信奉蛇神的民眾自然要先展現自己的信奉之心,再來向蛇神禱告出海順遂。但這些其實並不在李藏名的關心範圍之內,他的目光隻落在那些被困在籠子裏的幼童身上。等人陸陸續續結束這個動作,互相交談起來的時候,李藏名才悄聲詢問:“既然要他們哭鬧……怎麽又讓他們噤聲了,而且,是給他們吃了什麽?”白盡歡回答:“一種迷藥,讓他們大哭一通,以告知蛇神供奉的靈童康健,同時喚醒神明,然後便可以讓他們閉嘴了。”李藏名有不好的預感:“……閉嘴之後呢?”白盡歡道“等待祭祀的步驟完成,作為祭品,被投入海中獻給蛇神。”李藏名:……!昏迷的孩子被投入海中……那豈不是要將他們活生生淹死!李藏名握緊手中傘隻,腳步下意識踏出一步,但卻被白盡歡攔了下來。“不要亂動,旁觀就是。”李藏名不解:“大師兄,不救他們麽?”白盡歡沒有回答這個問題,隻是壓低聲音,以他二人能夠聽清的音調,輕聲反問他道:“你很想沾染此地因果?你若行此舉措,破壞祭祀,惹得蛇神發怒,那你就會成為整個溟州的罪人,你身負家仇,本不輕鬆,確定要再惹禍上身?”李藏名:……停了停,白盡歡看著他不甘的神色,又慢悠悠的補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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