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要問牙齒?”李曉偉鼻子一癢,重重地打了個噴嚏。


    “牙仙幫你做事的代價交換就是牙齒。這個道理難道你還不明白嗎,李醫生?”潘威神秘兮兮地笑了。


    李曉偉陷入了沉默,後脊背有些發涼。


    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麽,潘威伸出左手從隨身帶著的紙袋子裏拿出了一盒檸檬蛋糕,很大方的雙手捧著放到李曉偉麵前:“李醫生,知道你喜歡吃元祖家的蛋糕,這次就特地帶來給你吃的。”


    看著豔麗誘人的蛋糕,李曉偉的胃裏卻一陣翻江倒海,雖然是醫生,但是聽了剛才油炸活人的故事,他哪裏還有胃口吃得下去。


    “謝謝你的好意,我不吃甜食,你自己吃吧。”這一刻,李曉偉相信自己臉上的笑容比哭還難看。潘威卻顯得並不很在意,李曉偉注視著他一副悠然自得的樣子,左手拿著小勺子在很有耐心地一勺勺挖著吃,嘴裏還哼著不知名的小曲兒。


    是不是智商高的人左撇子的可能性也非常高?李曉偉強迫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到別的點上麵去,竭力不去想象活人一旦掉進滾燙的油鍋裏的樣子,盡管那隻是出自於一個妄想症病人的無窮遐想。


    四十分鍾度日如年,好不容易時間到了,送走了潘威,同時在潘威的執意要求下跟禮包也道了別後,李曉偉這才長長地出了口氣,活動了一下頸部關節,剛想通知下一個病人,細琢磨,手卻停在了半空中。潘威的話又一次在他耳邊響起——牙仙大人……願望……牙齒都沒了……


    醫生相信病人的話?李曉偉不由得啞然失笑,這怎麽可能。他的手隨之放在了叫號機上,用力摁了下去。門外很快就傳來了下一個病人的腳步聲,李曉偉用窗台上的抹布擦了擦辦公桌,然後坐在辦公椅裏開始等待。


    五分鍾過去了,看著新來的病人的臉,他卻懊惱地發覺自己根本就靜不下心來。


    下班的時候,李曉偉並沒有和往常一樣馬上離開辦公室,而是快速點擊病人家屬聯係電話一欄,很快,他就找到了自己想要找的電話號碼,並隨手在拍紙簿上記了下來。


    李曉偉心裏藏不住隔夜的秘密,他是個一旦決定了就必須去實施的人。終於撥通了拍紙簿上用鉛筆潦草得記下的手機號碼,李曉偉心中也想好了一套完美的說辭。


    電話接通後,那頭傳來了一個略帶沙啞磁性的年輕女人的聲音:“我是章桐,請問你是哪位?”


    從來不緊張的李曉偉突然不知道該如何開口說話了,他紅著臉,憋了半天才結結巴巴地吐出一個詞——你好……


    掛斷電話後,李曉偉不由得苦笑,他不明白為什麽一個人的聲音會和現實中有那麽大的差距——擺明了電話中冷靜睿智的章桐與現實中的毛糙突兀簡直判若兩人。


    傍晚,南長步行街,貓山王榴蓮甜品店。


    雨斷斷續續下了一整天,天空灰蒙蒙的,雨水順著江南所特有的黑色屋頂瓦片滴答而下,在甜品店的周圍形成了一道特殊的雨簾。步行街的路麵是由青磚鋪就而成的,昏暗的路燈光映襯著不同顏色的傘麵,來往的行人走在青磚石上,鞋麵敲擊發出了好聽的節奏聲。


    貓山王榴蓮甜品店和這條街上的所有店麵一樣,屬於仿清代古式建築結構。


    李曉偉是一個有著特殊懷舊情結的男人,所以特別喜歡這個地方,他一有空就會來這坐坐,喝杯茶,吃吃點心,心情就能輕鬆一下午。


    今天,他在等人。


    電話中那個手很冰涼的年輕女人一再申明說自己是個路癡,可能一時半會兒找不到這家店,但是李曉偉的一句話卻堵住了她的嘴——“你聞著味兒來就行了,這條街上就這一家店,榴蓮的味道,很好認的。”


    雖然做了足夠的思想準備,李曉偉心不在焉地在甜品店裏足足等了半個多鍾頭,才終於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生怕章桐看不到自己,他趕忙站起身揮了揮手,並提高了嗓門:“章醫生,我在這兒!”


    章桐還是早上出門時穿的那件黑色風衣,路上有點冷,她就把風衣領子豎了起來。


    她一路上都在琢磨李曉偉突然約自己到底有什麽特殊用意,難道說母親的病情又變得嚴重了?不然的話,沒理由突然找自己的啊。最近幾次去養老院探望母親,總感覺她的反應越來越慢,有時候問她一句話要連問三四遍才會有反應,想到這兒,章桐不免憂心忡忡起來。


    循著聲音,終於看見了貓山王的牌子,章桐收起傘,遞給門口站著的服務生,這才一臉尷尬地走了進來:“你好,李醫生。”


    “快坐吧!”李曉偉站起身,替章桐拉開了椅子,等她坐下後,這才重新又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了下來。


    章桐掃了一眼李曉偉麵前的蛋糕碟子,裏麵除了碎屑以外已經所剩無幾:“你喜歡甜品?”


    李曉偉點點頭,有些尷尬。他今天騙了潘威,因為吃甜品也是要看心情的。


    “章醫生,你不介意我約你在這裏見麵吧。我知道有些女生是不喜歡榴蓮這股特殊的香氣的。”李曉偉說,“但是嚴格意義上來說,榴蓮被稱為水果之王,富含很多維生素和氨基酸,很有營養。”


    章桐搖搖頭,勉強地笑了笑:“謝謝推薦,我也是醫生,所以這些我都知道。至於說味道嘛,幹我這行的,無論哪種味道都很適應。對了,李醫生,你知道我是幹哪一行的吧,對嗎?”


    李曉偉笑了:“上次拿藥的時候,我順便看了一眼你母親的病曆,知道你在警局技術部門工作,是法醫。”


    服務生給章桐端來了一杯錫蘭紅茶,又轉身離開了。


    李曉偉笑眯眯地伸手一指,同時優雅地做了個請的手勢:“這是店裏最有名的錫蘭紅茶,每次我來這裏的必點茶品。”


    章桐點點頭:“謝謝,李醫生,方便告訴我你叫我來這裏的目的嗎?我記得電話中你說有重要事情想聽聽我的意見,是不是我母親的病……”


    知道章桐誤會了,李曉偉趕緊擺手解釋:“章醫生,你別想多了,我找你來可不是為了你母親的病,我是私人有件事想拜托你幫我忙。”


    章桐皺眉,抬頭看著李曉偉,沒有吱聲。


    李曉偉趕緊把下午自己從潘威那裏聽到的事跟章桐詳細地說了一遍,最後,他認真地說:“章醫生,在你來之前,我想過很多種方式來給你講這件事,但是最終我都放棄了,我之所以選擇和你開誠布公直截了當,也不怕你笑話,我其實真的很在乎這件事。”


    “那你到底在擔心什麽?”章桐不由得啞然失笑,“李醫生,難道說你認為你的病人說的是真人真事?妄想症病人的話你居然也能相信?”


    李曉偉一臉的無奈:“我就知道你不會相信我,章醫生,我隻是請求你幫我去查一下以前的舊案資料,看看是否真的有這麽一件事,打消我的顧慮,至少,至少不讓我做噩夢,好嗎?”李曉偉也知道自己的理由根本就站不住腳,心裏卻又不願意放棄,便一臉懇求地看著章桐。


    “時間跨度太大,我恐怕幫不了你。”不出所料,章桐雙手抱肩,果斷一口回絕。


    “別這麽急著就下結論啊,在你來之前,我可是做足了功課的!”李曉偉有些炫耀地翻開自己隨身帶著的平板電腦,點了幾下屏幕後,抬頭認真地說道,“應該是1985年前後發生的事,而發生地點就應該在本市。”


    “你這麽肯定的話,為什麽要來問我?自己解決不就得了。”章桐無奈地看著李曉偉,“我平時上班沒那麽多時間的。”


    李曉偉卻繼續信心滿滿地說道:“章醫生,我當然不相信所謂的牙仙的存在。但是難道你不覺得奇怪嗎?太巧合了,如果這件事是真實存在過的話,那麽這就完全符合一個殺手的行凶特征。雖然說孩子還小,也就十多歲,但是這個年齡的孩子見到並說出的未必就不是真實的。而且我查過,石子街,這個地名,是在1987年的時候才改成現在的花園裏的,以前就是一條老街。”


    “那你要我做什麽?”


    “作為一個非警務人員,我查不到相關的案件資料,所以,我想請你幫我去你們警局的檔案室查查看。你說呢?”李曉偉的口氣中帶著些許哀求。這讓章桐感到有些意外。她認真地看著李曉偉,半晌,歎了口氣:“你怎麽就這麽確定我一定會幫你?我看你又不是神棍!”


    李曉偉心裏的石頭終於落下了,他向後靠在沙發上,雙手十指交叉,麵帶笑意,目光中閃爍著狡黠,自信又一次回到了他的身上:“不,你可以說我是合法的神棍。我不會介意的。”


    “作為交換條件,以後我可以幫你的忙,免費的。”說著他掏出一張名片,放在桌上,慢慢推到章桐的麵前。


    上麵寫著:犯罪側寫師李曉偉


    “你?”章桐感到很驚訝,“你不是精神病醫生嗎?”


    “正確的說法是心理醫生。我是有執照的心理醫生!”李曉偉皺眉,就像被蠍子蜇了一下,他伸手指指章桐手裏的名片,“這是我的副業,我可是認真的。”


    “那你為什麽畢業後卻選擇去了醫院而不是警局?”章桐注意到名片上的手機號碼是五年前的,那時候手機號是9位數。旁邊兩位數字則是用圓珠筆仔細地新添加上去的。


    “我阿奶,她不同意我去當警察,說太危險。”說著,他輕輕歎了口氣,“阿奶是我唯一的親人,我不聽她的話聽誰的?”


    章桐想了想,收起名片放進包裏,站起身:“好吧,你欠我一次,給我記住了!”


    李曉偉的臉上終於露出了孩子氣的笑容,伸手一指:“後麵的電話號碼,你隨時都能找到我,24小時全天開機。”


    抬頭看時,章桐卻早就已經走遠了。李曉偉隻能苦笑:“真是讓人猜不透的一陣風啊!”


    這一晚,李曉偉睡得很不踏實,他又一次回到了那個奇怪的夢裏。


    夢裏,父親高大的背影在藍色的月光下顯得格外詭異。父親在哭,哭得雙肩顫抖不可自抑。父親的哭聲像極了一頭受傷的獅子,在舔舐自己傷口的同時,哀嚎這個世界的淒涼與冷酷。突然,父親聽到了李曉偉的腳步聲,他回過頭,張開嘴好像要跟他說些什麽,就在那一刻,月光照射在父親臉部的側麵,李曉偉驚恐地發現——父親的牙齒,一顆不剩……


    他一聲尖叫,從地鋪上爬起,大口喘著粗氣,渾身早就已經被冷汗濕透。為什麽潘威口口聲聲說我認識牙仙?


    窗外,巷子口的路燈柱旁,一輛死飛牌自行車悄無聲息地停靠在那裏已經有很長時間了,騎車人目不轉睛地盯著李曉偉家的窗戶,昏暗的路燈光下,良久,他咧嘴一笑,露出了慘白的牙齒:“你是我的!”


    3.1985年


    秋天的早晨,對於患有嚴重過敏性鼻炎的章桐來說,簡直就是一場噩夢。伸手去推開警局大門的同時,章桐又重重地打了一個噴嚏,腦袋順勢撞在了玻璃門上。身邊走過的同事投來了同情的目光。


    一抬頭,章桐看到了檔案室的頭兒田波正迎麵向自己走來,心裏一動,便加快腳步迎了過去。她並沒有把全部情況都告訴自己的同事,隻是說想查個以前的案子,年代比較久遠,見章桐親自開口,田波二話不說立刻點頭同意。


    “大約三十年前的,1985年前後,本市崇安區石子街上發生的案子,可能被列為意外處理了。相關的屍檢資料你這邊還能找得到嗎?”走進辦公室的同時,章桐繼續試探性地問道,“我擔心時間太久,你們已經處理掉了。”


    “處理?”聽了這話,田波不免有些小小的得意:“章主任,你未免也太小瞧我們了吧。別看這些已經都是陳年舊案,但是留著總是會派上大用場的,偉大的福爾摩斯先生不就說過這麽一句話麽:‘每一個案子都隻不過是曆史上舊案的翻版罷了,一個好的偵探必須能夠熟悉世界上所有的案例!''”


    “好吧,我收回剛才所說的話。田波,你能幫我嗎?”章桐表示徹底認輸。


    田波點點頭:“肯定的啊,章大主任開口,還不是小菜一碟,再說了,我正愁沒機會用一用我們的新程序呢!”


    “新程序?”


    田波伸手打開電腦主開關:“沒錯,上周剛開發出來,找了一個業內很厲害的合作公司。如果你早來三天的話,要想找三十年前的案件卷宗,恐怕你就得翻遍整整一個屋子的檔案盒子,現在呢,”他微微一笑,眉宇間頗為得意,“最多十分鍾,就能解決問題。”


    “現在做這種也能請外包嗎?”章桐有些迷糊。


    田波聳聳肩膀,雙手一攤,眨了眨眼:“術業有專攻,局裏沒有這方麵的研發經費,所以呢,雖然我們不是大神,不過我們也正在向大神這個級別努力罷了。”


    半小時後,章桐拿著一份薄薄的打印資料千恩萬謝地離開了檔案室。直到她走回辦公室,a4紙上還能清晰地感覺到打印機的溫熱。


    她剛推開辦公室的門,潘健就從自己的辦公桌後麵探出了頭:“章主任,你來得正好,盧隊找你,請你馬上過去。”


    “遊泳館的案子?屍檢報告不是已經送過去了嗎?”章桐皺眉。


    “應該是開會吧,看情形,好像發現了什麽新情況,想和你談談。”潘健繼續蹲下專心致誌地修他的電腦插座。


    章桐歎了口氣,把包隨手往椅子背後一掛,想了想,轉身走出辦公室,邊走邊大聲提醒:“阿健,我勸你趕緊把你的插座換個有保護蓋的,不然沒多久又得被耗子當晚餐吃了!”


    話音未落,身後立刻傳來了劈裏啪啦辦公桌上物品滾落的聲音,伴隨著潘健惱怒的咒罵,章桐的臉上不由得露出了幸災樂禍的笑容。


    想要在短時間內讓非專業的人,徹底弄懂專業理論中深奧的環節,是一件非常讓人頭痛的事情。但是章桐再怎麽不樂意,也隻能把這種不滿的感覺放在心裏。她雙手抱著肩膀,麵無表情地看著盧浩天,心中在一遍又一遍地背誦著那些早就已經深入骨髓,卻又異常死板的理論字眼。


    血液墜積,或者叫屍斑,能夠說明很多問題。但即便是法醫,如果工作經驗不足的話,過於匆忙時也會做出誤判,會把屍斑和淤傷混為一談,但這是極少發生的事。


    屍斑是人死亡後身體的一種正常反應,人死後血液停止循環,心血管內血液因短時間重力作用而回流入遍布全身的分支小血管內,導致體表膚色發生變化。如果屍體在肌體死亡過程中始終都處在一個堅硬的表麵,並且是平躺的姿勢,那接近表麵的部位會呈現出暗紅色,而相對靠上的部位則是死灰色或者青灰色。鑒於此,上吊自殺的人,屍斑就會聚集在死者的雙足部位。屍體不會撒謊,但並不是所有人都會明白這個道理。


    而淤傷的造成就不同了,表皮雖然也不會有擦傷,但是皮下組織因為外力撞擊的緣故,身體軟組織內毛細血管發生破裂,所以會導致軟組織挫傷和片狀皮下出血。


    兩者是完全不同的概念。最簡單的區別方法就是指壓淤傷不會褪色,屍斑卻會。但是眼前的這位刑警隊長似乎就是搞不明白。章桐想發火了。


    “章主任,你真的確定死者一直都是保持這種平躺的姿勢嗎?”盧浩天問。


    章桐皺眉,對於質疑自己專業水準的問題,她一向都沒有任何好感:“我隻能說沒有繼發性屍斑表明在屍斑的形成過程中屍體被以別的姿勢移動過。我檢查出的結果證實死者就是以那種姿勢死去的,並且在足夠長的時間裏一直保持著那種平躺的姿勢。”


    盧浩天看了看自己的助手。


    “盧隊,你把我找來除了做相應的名詞解釋外,就隻是為了這個問題嗎?”章桐問。


    盧浩天卻並沒有直接回答:“章主任,你印象中以前有沒有見過這兩個死者?”


    章桐一愣,脫口而出:“當然沒有,盧隊,你為什麽這麽問?”


    “人死後和生前的樣子是有很大的區別的,章主任,麻煩你再想想,有沒有見過這兩個死者?”盧浩天似乎很不甘心,他又拿出了那兩張章桐非常熟悉的死者臉部特寫,“別急,我想會不會因為你工作太忙,所以一時想不起來也是有可能的。”


    雖然死亡已經扭曲了這兩張臉本來的麵貌,但是仍然能夠辨別出死者生前的大致長相,可是章桐腦子裏卻依舊是一片空白。


    “我不認識。”她搖搖頭,開始有些不滿。


    盧浩天轉頭看了看自己的助手,然後聳聳肩:“沒事了,章主任,謝謝您的配合。”


    走出盧浩天辦公室的時候,章桐突然意識到剛才聽到的最後一句話中有一個細小的變化——盧浩天把“你”換成了“您”。


    章桐不由得心裏嘀咕——到底發生了什麽?


    章桐走後,助手阿強忍不住合上筆記本,抬頭對盧浩天說道:“盧隊,我想這事兒應該是巧合,你不能鑽死胡同。”


    盧浩天雙眉緊鎖:“我也不想這麽做的,但是這是合理性的懷疑。你看,第一個死者,李江,38歲,金融從業者,死因不明,但是死前被解剖,屍體經過了專業的處理;第二個死者鄭豪民,29歲,保險顧問,死因不明,同樣死前被解剖,屍體也經過了專業的處理。兩個案發現場看似平常,卻是精心設計。”“理由呢?”


    盧浩天右手一揚:“很簡單啊,就在你眼皮子底下,而你不是特殊情況的話,還根本就發現不了。小旅館的那一起,屍體在床底下,如果不是水管問題,整個樓層都被水泡了,你能發現屍體嗎?遊泳館裏,十米天台,如果不是專業的人,你會沒事幹上去玩跳水?我看你最多就是在下麵紮個猛子過把癮了事。那麽,你告訴我,你從這些看出了什麽?”


    阿強瞪大了眼睛,顯然被盧浩天的舉動有些嚇壞了:“盧隊,你,你沒事吧?”


    “放心,我好得很,阿強,你想,兩個現場的監控錄像,發現什麽了沒?”阿強茫然地搖搖頭:“什麽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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