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幹嘛……”陳子輕才問了個開頭,耳邊毫無征兆地捕捉到了一道清脆聲響。“啪嗒”陳子輕呆呆望著周今休指間的東西。是個懷表。周今休說:“是它救了我一命。”“我也不知道為什麽要買懷表,還偏偏在那天去取。”周今休盯著他說,“或許你知道?”陳子輕的聲音有點不知名的幹意:“不知道。”周今休盯了他一會,笑道:“那就不知道吧。”轉瞬就說,“給你。”陳子輕的樣子更呆了:“送我啊?”周今休弓起腰背,下巴磕在他肩頭,側過臉,氣息擦過他長有小紅痣的耳垂:“本來就是給你買的。”陳子輕摩挲懷表上的孔洞,打開,合上,再打開:“這裏麵不放照片嗎?”周今休一愣:“放什麽照片?我們的合照?”陳子輕用隨意的語氣說:“可以啊。”察覺周今休的目光一直在他臉上,他把懷表收起來,將果汁的管子捏著塞到嘴裏,默默地喝了幾口。周今休不悅道:“怎麽自己咽下去了,我還以為你要用嘴喂我。”陳子輕咳嗽不止。“在外麵別這麽黏我。”他拍了拍在他脖子裏蹭著的黑色腦袋,寸頭硬邦邦的,戳人。周今休直起身,神色哀怨地吐息:“得到了就不珍惜了。”陳子輕不禁傻眼:“我什麽得到你了啊?”周今休冷笑:“這不是看你的意思,隨時都可以?”陳子輕捂他的嘴:“你小點聲。”“我活了二十六年才談一回戀愛,怎麽就不能隨心所欲,別人怎麽想怎麽看關我屁事。”周今休蹲下來,跟個變態似的把手伸到陳子輕的褲腿裏,捏著他的腳脖子玩。陳子輕踢了踢腿,擔憂道:“今休,你的左手怎麽在抖,是不是肌肉發酸沒什麽勁?”“不是。”周秘書說,“是神經亢奮並發症,簡稱癡漢病。”陳子輕:“…………”.到中午,兩人找了個地方填飽肚子,逛一下午,天黑後看完音樂噴泉才回酒店。套間,帶會議室,客廳,書房和廚房之類,設備齊全,猶如一個小家。陳子輕走了一天,腿腳酸痛不想動。周今休在陽台打了個電話回來說:“輕輕,我們要在外麵玩幾天?”“沒想好。”陳子輕趴在沙發上,說得跟真的一樣,“反正我隨時都要破產,無所謂公司怎麽樣了。”周今休在旁邊坐下來,將他搬到自己腿上,圈在懷中,得了皮膚饑渴症似的,貼著他黏著他。陳子輕說:“我破產了,你看著辦。”周今休笑得閑散:“行,你破產了,我去工地上搬磚養你。”陳子輕從他懷裏仰起頭,認真地看了看他的臉,深重的巴掌印已經消退了,唇角還有點淤青,不影響顏值,哪怕瘦了很多,麵頰凹陷,輪廓線條如出鞘的劍,比以前多了幾分冷厲。但又不會讓人覺得漠然無趣,這全靠他那雙情深似海的桃花眼。陳子輕把嘴角一撇:“誰要你養。”哪知周秘書從善如流地來一句:“那你搬磚養我。”陳子輕誇張地瞪大眼睛:“我的身體像是能搬得起磚的樣子嗎?”周今休摸他腰,懶懶洋洋道:“幹脆這樣,我站風口接西北風,接滿了喂你。”陳子輕無力反駁,這家夥真是什麽話都能說。他聞著周今休頭上和他一個味道的洗發水味,突然問起個事:“那時我膝蓋受傷,拿了個帕子給你包冰袋用,你為什麽一直收著啊?”周今休的氣息頓了下,他揚起唇,笑說:“睹物思人。”陳子輕聽他這麽直白,不好意思了:“你從什麽時候開始對我圖謀不軌的?”周今休坦然道:“分界線模糊,捋不清。”他看向眼皮底下的人:“很重要?”接著就說:“如果很重要,那我花些時間複盤,給你一個滿意的答案。”陳子輕搖搖頭,伏回他懷裏:“不重要,我就問問。”“去洗澡?”周今休嗓音發啞,手掌不厭其煩地摸他的腰,掌心都要摸出火來。“我不著急,我再躺會兒,你先去。”陳子輕被硌得有點怵,他在周今休“死後”就大病了一場,身子骨更差了,需要時間調養。周今休的心口挨了個窟窿從鬼門關溜了一圈,後來在養傷跟服刑期間想他想出病,也不適合操勞,這要是硬來多傷啊,尤其是第一次,那不得瘋個一夜。不行不行,他們得細水長流。.周今休洗澡的時候,陳子輕接到了莊矣的電話,問他什麽時候回來。那天,陳子輕接周今休出獄後就直奔機場,沒回過莊園,他料定莊矣跟嚴隙知道了周今休的情況,等著看他什麽時候把人帶回去,會不會敷衍地應付一下他們呢。聽莊矣在電話裏提起的莊園哪哪兒需要維修,陳子輕說:“你看著來吧。”莊矣說:“所以您暫時都不回來嗎?”陳子輕從趴著變成平躺,腿翹起來,腳晃蕩著:“莊矣,有的事不是你可以管的,適度點。”莊矣緘默了幾瞬:“我隻是掛念少爺。”陳子輕:“有什麽好掛念的,你有那時間不如修身養性提升自己。”莊矣:“少爺是覺得我有不足?”“人無完人,你當然有不足。”陳子輕沒費心提點教導不足的地方都在哪,這又不是他男朋友,他幹嘛手把手的教,“莊矣,你真該學學嚴隙,我出門在外,他連個信息都不會發,他清楚自身的位置,不會做拎不清的事。”餘光瞟到什麽,陳子輕話鋒一變:“莊矣,我下周回,有什麽事你和嚴隙商量,這麽晚了,你早點睡吧。”下一刻就要像模像樣地說出“晚安”,第一個字僅僅是發出口型,陰影裏的人就走了出來。不知道什麽時候洗好澡的,鬼影似的站在那裏。陳子輕跟他你看我,我看你,掛掉電話就把手機丟在茶幾上麵:“非要試探,非要試探,好日子不想過是吧,不想過就別過。”周今休啼笑皆非:“生什麽氣。”他一步步走近,敞開的浴袍裏皮膚白皙,身高腿長體格強健,寬肩窄腰的比例堪稱完美,肌肉線條結實而優美。這是一具充滿藝術性的男性身體,年輕的肉體。陳子輕頓時就忘了自己在幹嘛。“不生氣了好嗎。”周今休彎腰牽起他的手,幽怨地咬了咬他的指尖,撩起眼皮看他:“你到現在都沒對外公開我的身份。”陳子輕呼吸一滯。周今休說:“我是個殘疾,一隻手斷了,一隻手廢了,心思也不光明磊落,整日神經兮兮,像我這樣的人,想讓你宣告全世界是有些癡心妄想不知好歹。”陳子輕受不了:“訂明天的機票,當天就開記者招待會,你張羅。”周今休詫異:“要這麽急嗎,我也不是幾天半月的都等不了,我不希望你為我改動行程。”陳子輕幹巴巴地說:“那不開了。”周今休的眼底倏然就爬上一層陰鬱:“我說那話,不就是想你哄我。”陳子輕沒好氣:“我敢哄嗎,我越哄,你越來勁。”周今休的麵部一抽。陳子輕唉聲歎氣:“今休,他們怎麽對我,不代表我就怎麽對他們,那不是雙箭頭,我的箭頭隻對著你,沒開叉,你少在意行嗎。”“你這樣我都要懷疑你有綠帽癖了。”他偷瞥年輕人的興奮領地:“是不是要我們做的時候,讓他們在旁邊看著?”周今休咬他指尖的力道加重,我興奮是因為你的視線,你不盯著我看,我能那麽瘋?陳子輕沒把指尖抽離,而是去碰他的舌:“還是我跟他們做,你在旁邊看?”尾音在半空飄著,他就被周今休掀翻,帶著沐浴濕香的氣息攏向他,把他裹緊,他的肩頭一疼,唇齒陷進他皮肉的觸感清晰到讓他頭皮發麻。“不會就不會嘛,你好好跟我說啊。”陳子輕忍著疼痛,“要不我開除莊矣跟嚴隙,換新的管家和保鏢?”其實管家可要可不要,保鏢不要不行,他的身份,隨時都會迎來一場槍戰。周今休躺下來,臉貼著他胸口:“別換了。”陳子輕下意識看周今休的板寸顏色。“換了新的,會給你帶來新鮮感,同時讓我產生危機。”周今休說,“不如就用舊的,他們讓我暖心踏實。”陳子輕恍然,畢竟他要是對那兩人有意思,也輪不到周今休上位。他的周秘書思維邏輯沒毛病。陳子輕拽了拽周今休潮濕的發絲:“不過,正常人都讓會他們走。”周今休用稀鬆平常的口吻說:“那能殺了他們嗎。”陳子輕悚然,他嚴肅起來:“殺人犯法。”“哦,不能殺,”周今休在他看不到的視角布滿算計,“誰知道他們會做什麽,不如放在眼皮底下。”陳子輕心想,周今休儼然深思熟慮過那兩人的去留死活。“況且他們看不慣我,對你倒是沒話說,他們把你的命放在首位。”周今休說,“多個給你擋槍的人肉盾牌,讓你多條命。”陳子輕怔住了。周今休撐起上半身,目光灼熱地看他:“是不是覺得我很偉大,更喜歡我了?”轉而就微笑:“我也有私心,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放任他們存在,相當於是讓他們慢性自殺,鈍刀子磨肉,沒什麽比看著喜歡的人和別的男人親親我我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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