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子輕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叫的是他,太久沒人叫他全名了,他還在凝望嶽起沉,過了會才後知後覺,怔了怔:“誒,2哥,你叫我啊!”係統:“你的任務一直失敗,好色占主要原因。”陳子輕:“……這我不認同。”係統:“你沒發現npc的主次和戲份角色,是按照顏值分的?”陳子輕:“這又不是我決定的。架構師jiao是顏控,他世界裏的路人都沒醜的,原主身邊幾乎全是漫畫風。”係統懶得再和他說。.陳子輕做鬼省了吃喝拉撒,他始終守在床邊,看醫護人員偶爾進出。林疵沒再來,倒是邱晁又一次出現在了醫院,他從公司過來,周身帶著久居高位的威嚴問侄女婿:“你昨天上午在老宅好好的,怎麽突然回公寓,還受這麽重的傷?”嶽起沉沒說話。陳子輕在旁邊提心吊膽,雖然邱晁給嶽起沉看他死狀的照片,已經是在試探了。但他還是怕嶽起沉身份暴露。邱晁這老東西,壞得很。“小叔在你手術期間讓人查過,你那公寓沒有遭到外力破壞的情況,而且,”邱晁耐人尋味地稍微停頓,“槍上隻有你自己的指紋。”嶽起沉還是沒說話,給人一種有難言之隱的感覺。邱晁道:“怎麽,連小叔也信不過?”“我不是信不過小叔,隻是事情太邪門,我不知道怎麽說。”嶽起沉很虛弱的樣子。邱晁:“槍不是你開的?”嶽起沉的臉色不太自然,他欲言又止:“是我的前妻對我開的槍。”邱晁眉間刻痕極深:“你前妻早就死了。”“我見到她,她對我開槍都是我的幻覺,我知道。”嶽起沉苦笑,“我那次出事也是這個原因。”嶽起沉回憶著:“那次我被前妻的聲音引到樓頂,摔了下去,大難不死,加上這次,她害我兩次了。”邱晁沉默不語。嶽起沉長歎:“小叔,我懷疑我被髒東西纏上了,中邪了。”這是一個和尚說出來的話。邱晁沉吟片刻,問道:“那你有眉目嗎?”嶽起沉搖頭:“暫時還沒有。邱晁屈指在桌麵上敲點了會:“要不我請能人來給你做做法,驅驅邪?”嶽起沉抬了抬眼簾:“行,麻煩小叔了。”“一家人,有什麽麻煩的,”邱晁體貼地給他把輸液管調整好,“你保重身體。”就在邱晁快走出病房時,嶽起沉似乎是想起來個被自己遺漏的事情:“等等,小叔,我還有個猜測。”邱晁回頭:“嗯?”嶽起沉說:“我看到小師叔的照片,鬼迷心竅的回公寓,對自己開槍,我懷疑是照片給我帶來的衝擊影響到了我的磁場,這才讓髒東西有機可乘。”邱晁思慮:“不是沒道理。你以前是出家人,比我更懂這方麵的事,還有什麽想說的嗎?”“善哉。”嶽起沉像模像樣地吐出這兩個字,說道,“人的體質跟健康一差,就容易受到損傷。”邱晁垂眸不知在想什麽,他人到中年,健朗的麵龐和高大身材依舊能讓他私生活豐富,可他為了兒子把情人都散了,之後再沒找過消遣。是個試圖彌補的父親。此時,他也是個關愛晚輩人身安全的小叔。“你爸媽跟你幾個叔叔家裏出事都是因為幻象。”邱晁對上侄女婿疑惑的眼神,“你一無所知,也沒懷疑過自己的情況和他們相似?”嶽起沉慢慢抿唇,他露出的神態顯然是不知情。“你倒是在國外一心陪讀,當你的好父親。”邱晁前言不搭後語,“我聽醫生說你內髒有挖扯過的情況。”嶽起沉苦笑:“我沒意識,哪知道自己在做什麽,我都以為是我前妻做的。”這更加說明是撞邪。果不其然,邱晁聞言,點了下頭就走了。陳子輕悄悄鬆口氣,嶽起沉誤打誤撞洗清了嫌疑。畢竟邱晁那種人不會相信,這世上有人能愛另一個人到那地步,更何況是僵屍。.陳子輕正要和嶽起沉說話,邱晁去而複返,站在病房門口說:“你這一受傷,我兒子的葬禮你就沒法出席了。”聽到這話,陳子輕連忙把手放在嶽起沉的手背上,即便穿過去了,安撫的動作卻是到位的,也很及時。嶽起沉並未失控,他問道:“葬禮是什麽時候?”邱晁:“下周三。”嶽起沉又問:“屍體放多久了,一般死後兩三天就要處理後事。”邱晁盡顯傷感:“我想多陪陪我兒子,不舍得讓他入土。”嶽起沉內心的戾氣快要衝破臨界點,媽的。“土葬?”他問。“是啊,土葬,”邱晁字裏行間落滿了心酸,“我哪舍得把他燒了。”嶽起沉閉了閉眼:“小叔,我還是去吧,我給小師叔念念經,送他一程。”邱晁皺眉:“你的傷沒問題?”嶽起沉的胸膛起伏的弧度不大:“我坐輪椅,讓人推我過去,就那一點時間,不會有什麽事。”“那我就不請別的僧人超度了。”邱晁麵容似乎瘦削了一些,“你看著他長大的,由你來送他也好。”末了,冷不丁地來一句:“到時候我大兒子也一起下葬。”嶽起沉驚訝道:“宜雪他……”“也出了意外,和我小兒子一起走的,”邱晁麵露悲戚,“不說了,說多了都是傷心事,你休息吧。”這回邱晁是真的走了,沒有再調頭。嶽起沉不裝了,他從裏到外滲出濃稠的陰鷙,唇閉緊,牙關發出不正常的摩擦聲。陳子輕見狀,趕緊叫嶽起沉不要咬到自己。晚了。嶽起沉已經咬了一嘴血,他若無其事地咽下去,自虐地在傷處撕碾了會,直至血肉模糊才開口:“先前你說你溺水死在湖裏的時候,沒提到過邱宜雪。”陳子輕像是沒聽清,他說自己想說的:“下葬可能是個陷阱,目的是把你引出來,棺材裏不會有屍體。”嶽起沉盯著他的臉:“要我重複一遍?”陳子輕頭一次在嶽起沉身上感受到了讓他發毛的壓迫感,奇怪的是,他並沒有不適應,反而有種久違了的微妙心緒。“我沒提,是不願意你多想。”嶽起沉內心情緒翻湧:“但我還是知道了。”“嗯,你知道了。你找我屍體的時候,順便也把邱宜雪的屍體也找了吧。”陳子輕迎上嶽起沉冷下去的麵色,“邱宜雪替我擋了一槍。”他撇撇嘴:“不然我的後背也會有個窟窿。”嶽起沉劇烈地抖了一下,半晌道:“好,我將他的屍體一起帶出來。”過了會,嶽起沉幽幽道:“那他是我恩人了。明年清明我給他燒一個億。”陳子輕說:“他跟王禹一起帶我找你,找了很久很久,他的執念形成的時間到了就倒地上露出了傷口,像要死了的狗一樣,不在主人麵前斷氣,把我支開了才離開,冰天雪地是他陪我走的,雪很大,兩個鬼又是吹風又是淋雪。”他感慨道:“可惜村子裏攻擊人的僵屍不是你,是邱長銳,你不知道,那家夥換了僵屍血,長了獠牙和黑指甲,不光生吃人肉,還……”嶽起沉突然打斷:“他一死,成你白月光了?”陳子輕無語:“胡說八道什麽。”嶽起沉臉色蒼白:“無論是古時候說書人的嘴裏,還是現在的故事裏,全是活人比不過死人,我怎麽都死不掉。”陳子輕打他頭:“不吉利的話別說!”“你打我。”嶽起沉滿臉委屈,“我都這樣了,你還打我。”陳子輕好一通哄,如果他能讓嶽起沉碰到自己,那不就是抱一抱的事,哎。他隔著被子把手放在嶽起沉的腹部傷處:“為什麽要這麽做呢……”嶽起沉哧笑:“這話問得好,我為什麽這麽做,你說我為什麽這麽做?”陳子輕說不出話來。嶽起沉忽然道:“你把衣服掀起來,我看看你的肚子。”陳子輕慶幸這會兒沒出現死亡場景,他把衣服一撩,露出白皙完好的肚皮。嶽起沉一言不發地盯著。“看到了啊,可以了吧,我把衣服放下……”陳子輕後麵的話凝在嘴邊,他看著靜靜流淚的嶽起沉,一時沒有動彈。嶽起沉哭得整個身子都在抖,這幅度牽拉到了他的傷口,包紮的地方往外滲出鮮血。護士進來看到這情況,緊急通知醫生。這回陳子輕跟著進了手術室,他在旁邊看醫護人員給嶽起沉重新處理傷口,有種自己躺在手術台上經曆了全程的感覺。.陳子輕在醫院陪嶽起沉養傷,林疵沒現過身,不知是個什麽處境。葬禮那天,負傷的嶽起沉坐著輪椅出席,不管是不是邱晁設的陷阱,他都要在場。再者說,他人在邱家上門女婿的身體裏,沾著針對他的特製香料鉤子就算甩到嘴邊,他也沒辦法跳出來吃。脫離軀殼沒那麽簡單,要等時機。沒下雪,風很大,刮在人耳邊如同淒厲哭嚎,配著墓園這地方,十分的陰森。嶽起沉的下顎埋在圍巾裏,透著一股子病態,他見到了邱晁僅剩的養子,邱燕林。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任務又失敗了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西西特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西西特並收藏任務又失敗了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