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子輕默默放下送到嘴邊的蘋果,他這邊的直播間炸開了鍋。【什麽情況?惡作劇還能這麽來的嗎?】【臥槽,我要嚇死了。】【我汗毛都豎起來了,到底怎麽回事?】【各位,那個賬號不存在。】【……】【不可能吧!】【真的搜不到,沒有那個用戶,草草草,這就是我半夜不睡的報應嗎!】【那我們剛才……是在看小七師父跟誰連線?】【……】陳子輕把蘋果塞給嶽起沉,他照著那女主播說的事情去搜,還真讓他搜到了相關的報道。人是上周死的,有個賬號發了,零評論。陳子輕搜的同時,看這場直播的網友也在搜索,他們都跑過來,聚集在一起,並且在親朋好友裏分享。這次女主播被害事件一下就有了熱度,事情來龍去脈都在她口中得知。她本人親自說的。集體見鬼事件沒引發輿論風波,被平台壓住了不讓大肆討論傳播,陳子輕還是火了,世界各地的大量網友慕名而來。獵奇的,膽小害怕的,看熱鬧的,隨手關注一下的……什麽心理的都有。陳子輕的粉絲飆升,從幾百個飆到了十幾萬,二十萬,三十萬,還在升。他要等熱度過去再開播,不想吃這波死人給的流量。.小年將近,嶽起沉在沙發凹下去的邊角找到自己的手機,他摳出來打開,裏麵有幾條信息,是林疵發的。最近一條是幾天前,小和尚遭綁架的時候。嶽起沉過了會打過去,那邊無人接聽,他就沒再打了。“加藍,別打坐了,陪我下樓逛逛。”曾經對生活不積極,懶得外出的僵屍把小和尚拉出門。……林疵沒去參加邱家小少爺的生日宴,也沒參與尋人的隊伍,父親臨時讓他接管家裏的企業,他忙得焦頭爛額,沒有精力讓他應對私生活。深夜,書房亮著燈,林疵喝掉冷咖啡,碾滅煙頭,摁著布滿血絲酸脹難忍的眼睛拉開椅子起身,長時間的高強度高效率工作讓他頭痛欲裂,年紀輕輕就體會到了命不久矣的感覺。他突然沒來由地生出一股強烈的不安,腳步倉皇地跑去父親的臥室。門被林疵強行破開,他迅速找一圈,在浴室找到了半昏迷的父親。“爸!”林疵緊張地跑進去,冷不丁地有什麽映入他的眼簾,他把父親攙起來的動作驟然滯住。父親的背上竟有一大塊黑色,猛一看是一個人的腦袋偏向四分之三角度。仔細看去,也是那個樣子。林疵的喉頭急促地滾動,聲音極輕,像是怕驚醒什麽可怖的東西:“這是怎麽回事?”見父親不回答,林疵低吼道:“爸,這是怎麽回事?!”“先扶我起來。”林父事不關己般平定從容。林疵抖著手把父親扶去房間,他再次查看那個人頭像,額角青筋鼓動著從齒間擠出兩個字:“邪祟。”林父坐在床頭穿起上衣:“小疵,別對外聲張,已經無藥可治。”林疵麵容肅沉:“邪祟本身就不是疾病,藥物沒用,需要請大師來做法。”林父沒說話。林疵登時就明白父親找過了,能做的都做了。他聲音緊澀:“什麽原因才纏上的?”林父慢慢開口,從三年前說起,他的話裏更多的是釋然:“商場爾虞我詐,你爸我做了半輩子的生意人,手上必然幹淨不了,誰知道什麽時候沾上了索命的冤魂。”林疵一語不發,他的麵色煞白,父親說的,從小身為繼承人的他怎麽會不明白,況且那是很常見的現象,不足為奇,哪個家族敢說自己身正不怕影子斜,靠肮髒手段發家致富,躋身上流的都有。“爸,你的背上多了那東西以後,會不會看到什麽靈異的現象,奇怪的人?”林父不見半分遲疑:“沒有。”林疵又問:“痛嗎?”林父道:“不痛不癢。”他平時洗了澡不會對著鏡子打量自己,是一個情人發現的。情人說他背上有塊黑斑,關心地問他是不是哪裏不適,他看了私人醫生,初步診斷是皮膚方便的病症。深入檢查發現不是皮膚病。專家們進行了多次商討,給出的結果是疑似過敏。然後就根據過敏這個方向調查,當然沒查出名堂。黑斑在不可抵擋地擴大,直到擴至人的後腦勺麵積。林父意識到不尋常,他背地裏叫下屬找了道士做法。所有事都瞞著兒子進行,如今瞞不住了。收了收思緒,林父看著能夠獨當一麵的兒子。林疵對著父親的後背拍照,他截圖在軟件裏幾番調整數據,試圖把人頭的輪廓弄清晰點,好找到更多的線索。“像是個女的,長發過肩。”林疵眉心緊擰,“爸,你記憶裏有對上號的嗎?”林父說:“沒有。”林疵懷疑父親的哪個舊情人被支走後懷恨在心便下詛咒,現在父親說沒有印象,那他的猜測就有些站不住腳。畢竟父親過目不忘,僅僅是看了一眼的人都會記得,即便是一場宴會上遞過酒的侍應生。所以究竟是怎麽回事?林疵狠狠抹了把僵硬的臉,天之驕子又如何,遇到科學解釋不通的事情,依舊弱小無能。林父看著快把手機捏碎的兒子,對他的心理素質略微不滿,還要鍛煉鍛煉才行。“先去休息吧。”林父拍了拍兒子的肩膀,“有什麽事明天再說,不急這一會。”.林疵被父親趕出房間,他回到書房給自己泡咖啡,手一直在抖,咖啡灑到了手上,令他惡心反胃。然後真就跑去衛生間吐了出來。林疵站在洗手池前漱口,不知怎麽,他想到了馮薑河背上的那塊腐肉。馮薑河被鬼魂糾纏,附身致死,也是邪祟。這裏麵會有關聯嗎?馮薑河腐爛了的皮肉,生前有沒有可能是人臉?然而馮薑河的助理經紀人全都人間蒸發,生死不明,那阿沉跟加藍知不知道?林疵打算接下來把企業的事放在一邊,他要查明父親被邪祟盯上的動機,阻止悲劇的發生。一杯咖啡下肚,林疵胃裏火燒火燎,他又去吐了一回,白著臉去找父親,準備今晚在他的房裏睡。林疵剛走到門口,耳朵就捕捉到了細微的聲響。類似經過消音的槍聲。林疵麵色劇變,他踉蹌著衝進去,看見父親躺在椅子上麵,持槍的手垂落下來。他雙腿一軟,咚地跪在了地上。書桌上有張紙,紙上擱著沒扣上筆帽的鋼筆,父親給他留了遺言,不多,就幾行。【兒子,別太傷心,爸的背上多了那個東西,雖然沒感覺,但耳邊總有人在說話,是個女人,她讓我幫她。我之前就想在被附身做出有損聲譽的事情前自我解脫,但是有某種力量阻止,這次試了下,發現可以了。爸先走一步,林家靠你了。】【還有,】【我希望隨著我的死,事情就到此為止,不要調查,切記。】.林疵一夜沒合眼,他天亮後平靜地著手父親的後事,叫下屬擬出賓客名單,安排喪葬事宜。就在林疵給父親換衣服時,發現他後背的人頭……腐爛了!林疵氣息急促紊亂,他通紅的眼瞪著父親背上的那塊黑色腐肉,昨晚的揣測被證實。馮薑河死前的經曆,真的和他父親相同。……林疵失魂落魄地開車去了出租屋,他邁著沉重的腳步,滿臉憔悴悲痛地上樓。當他出現在五樓的時候,門剛好從裏麵打開,他兄弟握著小和尚的雙肩,走在後麵,黏人地用下顎蹭蹭小和尚的腦袋,低頭親幾下。林疵看著他們。第247章 萬年窮逼林疵糾結於他爸在遺言裏叫他別調查,又因為猝不及防地撞見兄弟捷足先登,從門裏出來的兩人親密畫麵刺到了他的眼睛,他的咬肌緊緊繃起來,手捏成拳頭骨節泛白發青,什麽都沒說就走了。下樓聲又快又亂。再是一陣不小的聲響,林大少爺好像是踩空摔了一跤。陳子輕沒趴到樓梯護欄往下瞧,他也沒讓嶽起沉下去看看,隻是往後仰起臉說:“你聽力那麽好,沒發現門外有人啊?”“我在跟你膩歪,哪還有精力注意其他。”嶽起沉捏了捏小和尚的臉。他從的林疵身上嗅到了悲傷和嫉妒憤怒。後半部分情緒是源自他跟小和尚的關係變化,至於前半部分……嶽起沉眯了眯眼,林疵有至親剛離世,可能是他父親。林家將由年輕的林疵繼任,新鮮血液上位,必定會引起不小的暗流湧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