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子輕能上島是虞平舟沉睡前下的通知,以防萬一。他在島上待了一個多星期,虞平舟的心髒修複手術才做完。虞平舟醒來看見他,沒解釋,也沒問,隻是靠在他懷裏,解開他一顆扣子,手放進去。他拍拍alpha的胳膊:“我問過你的團隊了,你不能做體力勞動,不然就會讓你的心髒負荷過重。”睡覺都有危險,畢竟一睡就不好停。這個世界,什麽發情期易感期都是按周算的,可怕著呢。alpha麵容憔悴虛弱,眷念地埋在他身前,緩解喉嚨滲出不斷叫囂的饑渴。陳子輕自顧自地說:“我讓你心髒使用時限縮短,還讓你增加抑製劑次數,我帶給你的都是壞處。我不會是來克你的吧?”他惆悵地說:“我是不是要遠離你,才對你好?”虞平舟嗓音嘶啞:“可以試試看。”陳子輕唉聲歎氣:“還是不試了吧,我怕試試就逝世,我不想沒有哥哥。”虞平舟滿意道:“嗯,你乖。”半夜,陳子輕感應到什麽,他從睡夢中抽離,發現身旁沒有虞平舟的身影。人呢?陳子輕趕緊爬起來,虞平舟還在康複期,要是他沒來島上,對方就強撐著回去見他,隱藏不適。現在他來了島上,他們就沒急著出島,等虞平舟穩定了再回去。這會兒人去哪了?心髒不會是沒修複好,又送去加工了吧?陳子輕慌慌張張地往外走,他出了臥室,穿過客廳的時候無意間瞟了眼書房位置。門縫底下有亮光。真服了,心髒都生病了還要大半夜的起來工作。陳子輕黑著臉去推門,一下就給推開了,他還沒看清什麽便先一步指責:“錢是掙不完的,你躺平個幾天又怎麽了,非要這麽晚了還……”話聲戛然而止。陳子輕的嘴巴維持著喊叫的大小,他呆滯地望著投影屏上的虞平舟:“這,這是什麽?”“是你想要知道的,你哥哥的另一個秘密。”虞平舟對他招手,“過來。”陳子輕同手同腳地走過去,被虞平舟撈到腿上坐著。接下來,陳子輕親眼目睹了虞平舟的秘密。虞平舟的心髒有記錄功能,會投放出來,記錄的是他當天的所見所聞所說所感,投放出來則是為了……讓他刷新記憶庫。那顆心髒植入虞平舟體內沒多久,他的記憶就出現了大問題。虞平舟通常都會在第二天看前一晚的錄像載入記憶,每天都是如此,日複一日,年複一年,這才不讓第二天的自己像個初來世界的新生兒。陳子輕感到不可思議,他完全沒發現。即便溱方孝給過他兩次提示,他也試探過虞華章,甚至是對當事人虞平舟提過,他的內心依然不覺得虞平舟剩下的秘密會是這個方向。虞平舟太可怕了,人際交流一條條的線,他到底是怎麽做到滴水不漏的?陳子輕的腦中徒然多了一個小記憶碎片。原主從床底下爬出來,看見了牆上的影像,那影像裏的哥哥在說話,坐在床邊的哥哥在重複。影像沒嚇到小男孩,是他哥哥冷厲異常的臉色把他嚇到了,導致他跌跌撞撞地往外跑,摔下樓梯生了場病,丟失了那部分記憶。就在這一刻,陳子輕收到了大量積分袋,預示他完成了任務四跟任務五。他嗓子發幹,說話聲都有點不像平時:“為什麽會這樣?”虞平舟道:“不清楚,不影響生活。”“怎麽不影響生活,這隻是你習慣了而已,對我來說是個很要命的疾病,怪病,不可修複的巨大缺陷,要是哪天沒記錄完全,或者是出了故障產生了亂碼,你是不是就會認不出我了,不記得我了?”陳子輕的眼睛有點紅。虞平舟收起影像:“不會。”陳子輕將信將疑:“真的嗎?”“嗯,”虞平舟伸手接下少年掉落的小珍珠。從分化以來,他的信息素並非他壓製收斂,是根本就不想出來。當它不受控製地往外跑的時候,說明它找到了主人。那它怎麽會忘記。就算它的主人出了什麽問題迷路了,它也能帶主人找到原來的路。陳子輕難以消化這個信息:“我母親是不是知道你記不住東西?”虞平舟嗅著懷中人脖子裏的味道:“懷疑吧。”陳子輕沒再問了,其他的他能自行補充。“你每天和我睡一張床,大多時候還在我前麵睡,在我後麵起來,我們這麽相處,你究竟是怎麽瞞過我的?”虞平舟任由弟弟扯亂他的短發:“這不是被你發現了。”陳子輕心裏跟明鏡一樣:“是你讓我發現的。”虞平舟低笑:“結果讓你滿意了嗎?”陳子輕點點頭。“那不就好。”虞平舟忽地皺起眉頭,“不說這些了,哥哥心髒疼,你摸摸。”陳子輕就給他摸,聽他提起當年把自己嚇得摔下樓梯一事,聽他道歉。“遲來的道歉,我不稀罕。”陳子輕感受虞平舟胸腔裏的心髒跳動,用耳朵去聽。虞平舟麵色平穩地嗯一聲:“那你想要什麽?”“等我想好了再說。”陳子輕眯眼,“首先,你要答應我,以後不再瞞著我,騙我,在你答應我之後,要說話算數。”虞平舟幾乎沒猶豫:“好,都聽你的。”.到了年底,陳子輕過他的寒假,不清楚江扶水焦慮得睡不著覺,也不清楚虞平舟開會頻頻走神。根源都是,他沒按照身體的情況分化。小年是陳子輕跟虞平舟兩個人過的,大年來了不速之客。重塑回國的周衍明不請自來,蹲在門外的流浪狗和坐在車裏的喪家犬也一起進去。除了沈文君以外,陳子輕任務接觸的一夥人都在,一桌人吃年夜飯。陳子輕吃著虞平舟給他剝的蝦,猝不及防地感覺到了一股酸軟,不知從哪竄出來的,瞬息間就竄進了他的四肢百骸。他手中的勺子掉了下來。“當”一聲脆響。幾個各懷心思的alpha同時看過來。陳子輕捂著心口,心跳得好快,心髒像是要爆炸了,他想描述自己的感受,張嘴卻是一串慘叫。太疼了。比以前每次加在一起都疼,全身上下每根骨頭都像是在被錘子敲,被利刃砍。骨頭碎屑混著血肉在他體內四濺。恐怖的劇痛來得快,去得也快,陳子輕像是陷進一團棉花裏,又悶又踩不到地,他的眼前一陣陣地發黑,天旋地轉,體溫不受控地飛速飆升,裸露在外的皮膚瞬間就紅了起來,整個世界都仿佛成了一顆鮮紅的心髒。撲通,撲通,撲通陳子輕全身都在止不住地顫抖,他眼眶泛紅溢出水光,坐都坐不穩了,身形搖晃著,在嚴重的暈眩中發出了一聲細微的輕喘。虞平舟第一個反應過來,他一把抱起弟弟,大步去三樓。平時隱蔽在樓梯一頭的隱形牆壁自動劃出來,阻擋了快速跟上來的幾人。“他媽的,搞什麽!”周衍明急躁地對著牆壁踢踹。楚未年看向江扶水:“你說。”“分化了。”江扶水身形一晃就跌坐在樓梯上,微抖的雙手抹了把瘦削的臉:“他要分化了。”第224章 我拿到反派劇本的第三十六天陳子輕被虞平舟放在床上的時候,整個人已經濕透了,從裏到外濕淋淋的,像是都能擰出水來。他的體溫燙得厲害,全身布滿了灼燒引發的紅,身體裏有什麽在試探著往外衝,很快就擺脫笨拙生疏和遲疑,猶如下坡途中刹車失靈。攔不下來,也壓不住。卻又找不到的這個突破口。就在那橫衝直撞,讓他心髒跳動的頻率太快,整顆心髒都要從嗓子眼裏蹦出來,暈眩感比在樓下餐廳更加激烈。後頸癢得要死。但又不是他第一次吃藥產生的排斥反應那種癢。他不由自主地哭出聲來,哭著喊著難受。虞平舟讓他側躺,自己也躺在她身後,鼻尖抵著他發熱的後頸,低啞地哄著他。“快好了,再等一下。”虞平舟的手臂圈著他的腰,不讓他亂動,也不讓他傷害自己。“哥哥陪著你,不怕。”有經驗的年長者給出安慰,虞平舟看似沉穩,遊刃有餘,實際上眼眶都紅了。他隱忍著不去咬少年正在慢慢往外長的腺體,以免驚擾到那個小東西。alpha信息素裏的焚燒味漸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