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董教導弟弟:“山路不安全,不要讓你哥哥走神分心。”陳子輕把嘴閉上。過了片刻,他又張嘴:“哥哥,我們現在是什麽關係?”虞平舟笑說:“除了做愛,我們該做的都做了。”陳子輕震驚萬分,他竟然有天能從虞平舟的口中聽到“做愛”這兩個字。多違和啊。虞平舟的氣質跟那兩字根本沒法放到一起去。陳子輕轉而一想,虞平舟易感期做的各種行為都挺震撼的,分裂出了第二人格似的。旁邊響起alpha的聲音:“你說是什麽關係,就是什麽關係。”陳子輕底氣不足:“眼下我有婚約在身,還有好幾個哥哥,婚約可以解除,但哥哥們不能不要,我為了讓他們永遠圍著我轉,必定要不時陪他們玩,不可能不管。”虞平舟道:“你的婚約是我間接促成的,你搶那幾個哥哥期間,我不止一次出手給你條件和機遇。”潛台詞是,你的現狀和未來,我都能接受。陳子輕下意識看虞平舟頭頂,烏黑烏黑的,沒瞅見哪根發絲適合綠皮膚。楚未年那個假未婚夫都吃醋吃到飛起,虞平舟跟他做了一係列親密事情,還是比楚未年級別更高的同類,具備一切劣質的天性。他很難相信虞平舟縱容他找其他哥哥玩,心甘情願毫無怨言。畢竟早前他這個哥哥那個哥哥的叫,虞平舟都叫他直接說名字,理由是什麽聽得頭疼,分不清。陳子輕暫且放一邊,等虞平舟打臉了再說。總之,這個任務背景要搶幾個人,搶過來了都不算完,還要讓他們拿著自己的牌子站好,就在那位置,不能走。這很需要經營,並不適合有感情線。但那是不可能的,架構師給他安排好了。陳子輕發了會呆,虞平舟到現在都沒跟他表露過心思。正兒八經的那種。他心裏想著,嘴巴不小心說了出來。臊得慌。陳子輕打算裝作什麽都沒發生,又覺得這樣很慫,關鍵時候不能退縮。於是虞平舟還沒回答,陳子輕就說:“我忘了,哥哥在情感上表達不出來喜歡這兩個字。”少年很壞,有意讓兄長下不來台。而他的兄長滿麵笑意:“怎麽什麽事都記得?”陳子輕愕然,也是哦,好久以前的這麽個小細節他都記住了。更臊了。“確實表達不出來。”alpha十分困擾,“像是被下了禁製。”陳子輕將信將疑:“對著我也不行嗎?我又不是你前未婚妻,你一看就喜歡我喜歡的不得了!”後半句是一骨碌滾出來的,刹都刹不住,聲量都上去了。虞平舟聽到少年的後半句,笑了笑:“或許要等到把夢裏的場景搬到現實中來。”他沉思著,口吻裏不包含輕佻的色欲,像在討論和生命意義相關的命題:“當你對我打開生殖腔,讓我在你體內成結的那一瞬,禁忌就能打破。”陳子輕:“……”這真不是忽悠他的嗎?虞平舟看起來沒有半分捉弄的跡象,陳子輕不確定了。要真是禁製,那就是任務的一部分。套路是這樣子。不過,陳子輕並沒有順勢激活哪個任務。陳子輕瞥了眼開車的alpha,視線落在他貼著紗布的額頭上麵,猶豫要不要提一下那間改造成兒童房的地下室。就算將來他在江扶水的幫助下得以分化,他也是不生寶寶的,他不想生,他害怕。況且虞平舟也不喜歡。虞平舟估計是想著,等他成了omega,被標記了就會有母性光環,想要寶寶,所以就勉強順他的意。整得就跟他肯定會分化成omega一樣。.陳子輕拿出手機看上一周收到的訊息,一大堆,他大概翻翻。有一條訊息是輔導員發的,剩下那些都來自他的任務目標。周衍明每天拍張滿天星的照片給他,七天,一天一捧,七捧都沒枯萎。訊息則是一天幾十條,好像除了吃飯睡覺就是找他,讓他玩自己。天天一副易感期發作的死德性。江扶水不是熱情高漲的性子,發的訊息跟周衍明比起來不算多,內容也不怎麽涉及黏糊糾纏的情愫,也沒提曾經的老師兼愛慕者,基本就是圍繞治療分化有關。研究員掛心自己的實驗品,怕實驗品又一次被高級別信息素攻擊侵害,受到刺激產生不可控的效應。除了昨天發的訊息。昨天發的是【有條裙子很適合你,我自作主張的給你買了。】沒說希望他收下,更沒提出想要他穿上。是個乍一看挺有分寸的人。陳子輕點開裙子照片,看一眼就刪掉。溱方孝給他發了兩條訊息,一條問他棒棒糖有沒有吃完,一條問他還要不要。沈文君發了一條,問他【睡了嗎】。又是這種訊息。似乎隻是發,不在乎收到訊息的人回不回複。那家夥還在國外擴大市場,腺體不知道摘沒摘掉。至於楚未年,他發的訊息次數排在第二,隻比周衍明少,陳子輕沒敢看。目前他跟虞平舟的關係一變化,楚未年就是個定時炸彈,他得讓炸彈熄火憋掉,不能炸。陳子輕這會兒一個訊息都沒回,也沒給誰打電話,他聽虞平舟說明晚老宅有個家宴,老太太操辦的,為的是給流落在外的孫子一個名分。那孫子自然就是溱方孝。他一個私生子,不知怎麽拉攏了虞老太太的心,住進了老宅。而且,令陳子輕意外的是,溱方孝竟然回虞家了。“哥哥,虞家不是你做主嗎,”陳子輕說,“這種家宴不用得到你的批準?”虞平舟開著車:“老太太上周就在我麵前提過。”言下之意是,批準了的。陳子輕揣摩不定虞平舟的心思:“我們要去嗎?”虞平舟道:“你想去就去。”“你弟弟在誒,有血緣關係的弟弟。”少年刻意強調,“比我親近許多的弟弟。”虞平舟失笑:“比你親近?還許多?這是從哪得出的數據?”末了就斂去一些笑意:“那不是你的方孝哥哥?”陳子輕:“……”“別管那些小細節,”陳子輕心虛地抓著臉頰,表現出一副“你前不久才含蓄地說自己不在意,別這麽快就不認賬”的樣子,“我不都說過好多次了嘛,在我心裏,你跟我的哥哥們都不一樣。”虞平舟慢條斯理:“我也能有幾個弟弟,在我心裏,你和他們不一樣?”陳子輕想也不想就說:“不能。”虞平舟搖搖頭:“我的弟弟隻許州官放火?”陳子輕一揚下巴:“對!”虞平舟的鼻息裏帶出寵溺的笑音:“你知道你現在是什麽樣子?”陳子輕不假思索:“是你喜歡我的樣子。”虞平舟愣住。陳子輕深知說出的話就是潑出去的水,收不回來,他就硬著頭皮穿緊馬甲,笑嘻嘻道:“我說的正不正確啊,哥哥。”虞平舟彎唇,嗓音低啞地給出兩個字:“正確。”車裏的氣流漸漸騰熱,微妙又曖昧。陳子輕根本就想不到,氣質沉穩內斂的兄長在算過年還有多少天,已經開始倒計時。仿佛過年意味著能吃飽,吃個夠。陳子輕問起丟人現眼跑去國外的虞華章:“明晚爸爸回來嗎?”虞平舟道:“你想他回來,那就回來。”陳子輕撇嘴,怎麽都是問他想不想,他聳肩:“按理說,是要回來的。”旁邊開車的alpha沒動靜。陳子輕以為他不願意虞華章回來跟溱方孝過多接觸,把家宴升級成豪門鬧劇。所以就轉過頭看他,試探的話到了嘴巴,驟然凝固住了。虞董神情如常地開著車,西褲繃到了極點。陳子輕失聲驚叫:“你不是在開車嗎?怎麽就站起來了?!”虞平舟頗有涵養地疊起腿:“哥哥也沒辦法。”陳子輕語速特別快,顯得咄咄逼人,跟一機關槍似的掃射開了葷就沒法收拾的男人:“你怎麽沒辦法,這不就是你控製的。”“由你控製。”虞平舟糾正道。陳子輕臉一熱:“別往我身上賴,我什麽都沒做。”“你是什麽都沒做,”虞平舟無奈道,“你根本不需要做什麽,隻要你在我身邊,就能讓我輕易脫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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