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扶水身子一滯。少年笑著說:“不夠就再……”江扶水阻止他再那麽做,低聲道:“夠了。”“好吧,那就不來第二下了。”陳子輕眼巴巴地說,“扶水哥哥,你原諒我好不好。”江扶水聽著他說話的腔調和尾音,神情不自覺地微微放軟:“下次不要這樣了。”陳子輕笑嘻嘻地點點頭,他從口袋裏拿出一根棒棒糖,舉起來送到江扶水麵前:“這是我哥給我買的,很好吃的,你吃吧。”江扶水看了眼戳到他下巴的棒棒糖:“我吃不完,回去被別人看到……”“看到又怎麽了,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請你吃棒棒糖不是很正常。”陳子輕說,“你要是怕吃不完,那你咬啊,咬碎了不就能吃完了。”江扶水不想吃。少年卻是強製性地撥開糖紙,將棒棒糖抵在他唇邊,他被迫鬆開牙關。棒棒糖被推進來,伴隨一片清甜。陳子輕期待地問道:“怎麽樣,是不是很好吃?”江扶水隻被老師喂過糖,那是他生平頭一回感受到被關愛的溫暖,這是第二次,糖也是真的糖,並非照顧。“是很好吃。”他說。.林子一處,周衍明叼著煙看半天了,他拍掉落在身前的煙灰,抬腳就要去當第三者。一道嗓音將他叫住,他循聲一瞥,虞平舟不知道什麽時候來這邊的,信息素一如既往的藏得密不透風。周衍明古怪道:“虞董,你攔我?”說著就想到什麽,不敢置信:“他也找你幫他了?”“不是除了我,沒人能幫他了嗎?”周衍明一張頗有男人味得臉上青黑交加,“操,連這都騙我。”“什麽獨一份,小騙子。”周衍明想過去要個說法。虞平舟再次阻攔抑製不住信息素的周家大少爺:“別過去掃他的興致,他生日,想跟新玩伴玩,就讓他玩。”周衍明瞪著縱容弟弟的虞平舟,暴怒道:“他媽的有沒有搞錯,我在追他!我做的不明顯嗎?我吃飯的時候眼睛都黏在他身上!”虞平舟說:“我隻看出析木一心撲在新玩伴身上。”潛台詞是,你是舊玩伴,早點認清現實。周衍明被戳到脊梁骨,他把指間的煙送到唇間,吸一口吐掉煙霧,不慌不忙地反擊:“我追了沈教授這麽多年,退出來再看,你們是最成功的商業聯姻。”虞平舟沒表現出不置可否的神態,也不見認同。周衍明拳頭砸在棉花上,很不得勁,他開酒吧的,比不過開商業帝國的,心態情緒管理上差一大截,單是虞平舟能常年把信息素收在腺體內,就已經令其他同類驚歎,並且感到驚悚。煙霧騰繞著隨風散去,周衍明一根煙抽得快,風和他一起抽,沒一會就隻剩個屁股,他突兀道:“現在這代小年輕有個說話,貞潔是一個男人最好的嫁妝,我沒了,小析木看不上我。”周衍明興味道:“虞董,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你也沒了,他也看不上你。”虞平舟的眼裏浮出疑惑:“他為什麽要看上我?他是我弟弟。”“早前他是我心上人的小舅子,現在是我心上人。”周衍明譏諷,“你敢保證你們的關係不會變?”虞平舟涵養高,他並沒有因為被冒犯而擺臉色:“敢不敢保證,都沒必要和你說。”周衍明又轉了個話題:“他嫌我老。”“你更老,十年後他二十八歲,你四十二歲,什麽概念,一個青年,一個中年,雖然高級別alpha的年齡超過150歲這個平均年齡,往180歲上麵走,”周衍明把煙屁股掐了,隨手丟地上,下一刻卻彎腰撿起來,“但你再不顯年紀也跟年輕人沒法比,就他那玩法,他把沈文君的東西全搶完了,肯定換個人搶,我們隻是他戰績裏的一筆,屁都不算,你這個便宜哥哥也是他心情好才當回事,”虞平舟眉心微攏,他看周衍明的目光像在看一個腦子有問題的患者,求而不得失心瘋,瘋言瘋語。周衍明麵部漆黑,媽的,他也知道虞平舟不可能對小屁孩動心思。他拿年齡差說事,主要是氣自己比小析木大那麽多,帶上虞平舟純屬是炮轟。虞平舟作為哥哥,管教不好弟弟,沒教會他做事要有始有終,男人不能隨便撩這個道理,沒罪嗎?他媽的是大罪。周衍明透過林木,看江邊那個一心一意地仰望beta吃棒棒糖的少年,仿佛看到了自己的下場。沒事,他不缺伴。周衍明見少年拿著beta給的紙巾擦了擦臉,很自然地的把髒了的紙巾塞進他口袋,頓時生出一種久違的嫉妒:“虞董,江邊風大,你是不是該叫你弟弟回去,還要切蛋糕。”虞平舟轉身:“等一會,才剛吃完飯。”.對陳子輕來說,切蛋糕這件事看似小,實際一個不慎就要引發沒必要的麻煩。第一份蛋糕給爸爸。第二份給哥哥。第三份給嫂子。到了第四份,陳子輕看著魚塘裏的魚,正在費心釣就是不吃鉤子的魚,在鉤子附近看熱鬧的魚。魚塘裏那隻要逗一逗,不然會蹦到岸上來發瘋。於是,陳子輕說:“第四份給衍明哥哥。”周衍明從沒想過自己有天會為了分到一塊蛋糕而滿足,覺得受的氣都值了。還是排在第四個,跟第一不沾邊,第二第三都沒份。周衍明自我唾棄,窩囊死了。陳子輕眼神警告周衍明老實點,他還有蛋糕要分。接下來是第五份,給未年哥哥。第六份給扶水哥哥。後麵的吳叔跟家裏老員工,陳子輕也都有照顧到,蛋糕人人有份。陳子輕忙累了,他找了個機會給江扶水發消息:扶水哥哥,我本來想把第五份蛋糕給你。可我擔心楚未年落了麵子為難你。……江扶水看到信息的時候,陳子輕已經在拆生日禮物了。虞華章送的是一張不限量的卡。沈文君送了條手鏈。楚未年送的是拚圖,當時他說:“你想要的拚圖。”陳子輕給了他一個笑臉:“我那次想要,現在不想要了。”楚未年說:“那就扔掉。”陳子輕把拚圖放一邊,他拿起不起眼的包裝盒拆開,裏麵是串風鈴。江扶水的家境被幾個天之驕子襯托得低如塵埃,他準備的禮物是自己製作的風鈴。被花香熏過,隻要風來了,風鈴清脆響,就會有陣陣香氣。陳子輕把風鈴掛在臥室的窗邊,順手拍下照片。他回客廳繼續拆禮物。拆出來一個水晶城堡。陳子輕捏著卡片給周衍明打電話:“禮物我看了,你找誰要的建議?”水晶城堡夢幻,少女心,還純情,壓根就不符合周衍明挑禮物的風格。周衍明隻是讓少年問懵了,就聽他聲嘶力竭:“是不是哪個信息素很香很甜,心思還靈巧的omega?!”明明是搶到就丟了的東西,卻不準別人拿走,他不要了,也是自己的。周衍明心口有點熱:“什麽omega,我心不都在你那兒了。”陳子輕說:“你下半身可不在。”周衍明:“……”“你下半身連你的沈教授那兒都沒放置過,一直到處亂跑。”陳子輕冷笑,“這麽活躍,幹脆剪掉算了。”周衍明褲襠一涼,小屁孩真能幹得出來。他說:“沒omega參與,是我在網上找的方案。”本來買的是手鏈,一直被他派去跟著沈文君的下屬來報,沈文君準備的也是手鏈,撞上了。改了。改成水晶城堡。陳子輕聽他那頭吵得很:“你離開我家就去酒吧了?”周衍明體會了一把被查崗,頓覺吃喝玩樂的場子乏味:“朋友組的局。”陳子輕心說,狐朋狗友。他在禮物裏翻找:“周衍明,你給我的禮物怎麽隻有城堡,手表呢?”手機那頭沒有alpha的答案。陳子輕料到手表沒戲了,他要知道這裏頭的前因後果,所以他掐著嗓子尖叫:“我說最遲今天的!”周衍明聽得心髒疼:“是是是,你說過,可是寶貝兒,你衍明哥哥盡力了。”陳子輕感到奇怪:“為什麽買不到?以你的勢力,不至於。”周衍明去包房的隔間,他趕走親熱的情侶,羨慕眼紅地咒罵對方的omega在外麵發騷。“你哥那手表是定製的,全球就一款。”周衍明瞧見沙發上有可疑的水跡,他一腳把沙發踢到牆角,開窗通風,苦煙的信息素沒有被撩得跑出來。陳子輕思慮,虞平舟跟他說的是,停產了。他失望透頂:“不能照著圖上的做一個嗎?”“細節做不了,除非把他的手表偷出來。”周衍明說,“你能做到嗎?”“不能。”陳子輕說。他摘不下來虞平舟的手表,試過了的。周衍明剛要笑小屁孩膽子芝麻粒大,就聽他不聲不響地來一句:“你找人把我哥哥綁了,拿走他的手表不行啊?”“……”周衍明想打少年的屁股:“你簡直無法無天,那是你哥,就為了個手表,你讓我大動幹戈的製造一起綁架案?”陳子輕一副不以為然的語氣:“你就說能不能成?”周衍明說:“趁早死了這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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