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衍明摸著眼角的劃痕:“嗯。”陳子輕像是才反應過來,笑嘻嘻道:“不好意思,周叔叔,我叫錯了。”周衍明聽著被掛斷的電話,氣得他把盛滿煙頭的煙灰缸扔在地上,臭小子,耍人玩耍上癮了。……陳子輕開始收滿天星,每天都有一捧。由宿管轉交給他。每次當他穿過宿舍樓下大堂,被宿管叫住,喊他來拿滿天星的時候,都能引起一波騷動。有個室友被一眾吃瓜群眾推出來找他打聽:“析木,送你滿天星的人是你的追求者嗎?”陳子輕想了想收到的積分袋:“還不算。”室友在陽台,看他把毛巾打濕洗臉,嘴裏不敢置信地喃喃:“這還不算啊,那怎麽才算?”陳子輕含糊不清:“他心裏有別的人,除非他隻想我,隻在乎我。”宿舍裏有周衍明的眼線,這話能傳出去。.周衍明很快就收到了這個信息,他笑罵:“貪得無厭。”要不要找人看著小析木,就像對待沈文君一樣,每天給他匯報動向?周衍明剛起念頭就否決了。他正值壯年,不想得心髒病。但他又忍不住,隔三岔五的開車去那所中學外麵,在車裏坐一會才走。周衍明一心幾用,他放不下心裏沒他的沈文君,記掛踩著他玩的少年,還要抽空回沒半點溫暖的周家一趟,把相親對象退了。意料之中的不歡而散。周衍明懶得管年輕時到處播種的老頭會不會被他氣死,他去一場酒會,進門就找虞平舟。對方身邊沒沈文君,方便他走接下來的流程。周衍明端著一杯酒走到虞平舟那裏,等巴結他的人走了,才過去:“虞董。”虞平舟對待圍著沈文君打轉了十幾年的周衍明,和對待生意場上的人沒區別:“私事?”“你走你的正道,我走我的不入流小道。”周衍明陰損道,“我和你哪有公事,我們是多年的情敵關係,虞董怕不是老年癡呆。”虞平舟麵色如常:“你要和我說文君?”“不是。”周衍明可疑地低咳了兩聲,“我要說的是你弟弟。”虞平舟頷首,轉瞬就離開會堂去觀景台。周衍明舉杯對看過來的人笑笑,他慢悠悠地朝著虞平舟相同的方向走去。觀景台外是長陵夜景,璀璨到夢幻。周衍明吹著夜風說:“虞董,你的弟弟,他在跟你未婚妻的關門弟子玩。”虞平舟的目光落在無邊夜幕中:“關門弟子?”周衍明見他看起來是真的一無所知,沉聲道:“江扶水。”虞平舟顯然沒留意。關門弟子不同於普通學生,延伸到課下和學校之外的地方,哪有alpha這麽不關心自己omega的。周衍明第無數次在心底咒罵這個同類占著茅坑不拉屎:“他是沈教授的愛慕者。”虞平舟沒多大波瀾:“所以?”“所以什麽所以。”周衍明煩躁到了極點,“你弟弟不跟我玩,媽的,不是,我說的是他找你未婚妻的愛慕者玩!”“那是他的自由,他想找誰玩都可以。”虞平舟態度平和,“析木說他跟你絕交了,不會再往來了,他愛憎分明,周少這邊麻煩照顧一下小輩的心意。”周衍明自動忽略掉前半部分:“愛憎分明?”“你弟弟就是玩心太大,你知道他為什麽要我追求他,去你家找他玩嗎?”周衍明拿酒杯的手都在顫,活生生氣得,“他隻是想搶沈教授擁有的一切。”“一個我,一個江扶水,在你弟弟看來都是沈教授的東西,他都要搶過來。”周衍明意有所指:“虞董,你也有份。”“後麵就到你了。”虞平舟不當場質疑周衍明的智商,已經是最大的修養:“明顯是小孩子的玩笑,何必當真。”周衍明也知道是玩笑,但他非要惡心一下:“是不是小孩子的玩笑,我等著看,反正你弟弟開始搶第二個了。”“我已經被他搶……”話聲戛然而止,周衍明一張臉青黑交加,他仰頭飲盡杯中酒,喉頭抽緊,肺腑都是不對頭的苦意,這酒有問題,酒都和他作對。幹脆別回長陵了,孝培才是他的快樂之地。空氣裏多了一縷極淡的柿子甜澀,是沈文君來了,周衍明不讓他為難,主動離開觀景台。他們擦肩之際,周衍明忽然把omega叫住:“沈教授,你那好友楚未年”沈文君眼神詢問。周衍明沒往下說,他眼皮狂跳,他媽的,那小屁孩第三個要搶的恐怕不是他哥,而是楚未年。他哥是壓軸。.沈文君沒過問周衍明為什麽話說一半,似乎不當回事,他去觀景台,跟alpha說:“平舟,風挺涼的,別吹久了。”虞平舟抿了口紅酒:“沒事。”沈文君沒拿酒杯,他雙手抄在白色西褲口袋裏:“這個點,高三生在上晚自習吧,不知道析木在學校適不適應。”虞平舟說:“適應。”沈文君轉頭:“你去看過了嗎?”虞平舟把酒杯放在白玉護欄上麵:“沒有。”沈文君不解:“那你怎麽知道他適應?”虞平舟垂手,腕表隱進袖口裏:“有人陪他玩。”“這不代表他適應新環境,隻能說明他討人喜歡。”沈文君臉上掛起笑容,“你說我要不要明天去他學校,帶他在外麵吃個飯,給他買些東西,陪陪他?”虞平舟不認同道:“讓他在裏麵好好學習,月底就回來了。”“那好吧,我明天就不去了。”沈文君歎息道,“住校就住校,怎麽不是每個周末回來,一個月才回一次,擱那麽久,學校管得太嚴了。”虞平舟說:“嚴點好,他心野。”西裝口袋裏的手機發出輕震,來了條訊息,是在校的弟弟發的。【析木:哥哥,我物理考了滿分,被老師誇了。】.陳子輕沒得到虞平舟的回信。最後一節晚自習下課,他趴在教室等大部隊先走,高三好累啊,從高一開始起碼還有個緩衝,直接上高三心力交瘁。陳子輕把臉朝窗邊趴了會,換邊,臉朝過道,室友們問他走不走,他都搖頭。教室裏漸漸就空了。陳子輕撐著胳膊站起來,拎著保溫杯走出教室後門,他望了望秋夜十點多的夜空,星星跟月亮都睡了,住校的高三生才放學。樓道裏黑漆漆的,陳子輕喊一嗓子,視野亮起來,他萎靡地下著樓梯,一通電話打了過來。“誰啊,這麽晚了。”“是江扶水的可能性為零,周衍明的可能性也為零,他開酒吧的,夜生活豐富,一般都是白天發瘋。”“詐騙的一覺睡醒,起來撒尿的時候,臨時加班?”陳子輕的吐槽在看清號碼以後就沒了影,他不敢置信,飛一般地抱著保溫杯跑出學校。一輛通體漆黑的長形私家車停在路邊,猶如一頭吃人不吐骨頭的龐然大物。陳子輕打開後座的車門,喘著氣往裏伸頭,撲麵而來一股酒氣。他看向酒氣的來源:“哥哥。”車內沒亮燈,虞平舟坐在最後一排,輪廓身形全部陷在黑暗中。陳子輕調整呼吸,要不是虞平舟情緒穩定,這場景都能讓他一個老宿主發怵。他用雀躍的語氣問道:“哥哥,你是來接我回家睡的嗎?”虞平舟隻給了一個渾懶的音節:“嗯。”“學校那邊打過招呼了吧。”陳子輕往車裏爬,他把保溫杯丟在中間那排的座椅上麵,膝蓋跪上去,扒著椅背看後排,“哥哥,你不舒服嗎?需不需要我給文君哥哥打電話?”虞平舟是不舒服,他感冒加上應酬飲了酒,頭有些痛:“不需要。”“為什麽不需要啊。”陳子輕打破砂鍋問到底,“他的信息素可以安撫你,讓你變舒服。”見alpha不言語,陳子輕自顧自地說:“你們吵架了嗎?床頭吵架床尾和,有什麽事要及時說開,千萬別過夜,溝通是一段感情的核心,別看我年紀小,沒有正經談過戀愛,但是我見過豬跑,哥哥,像你跟你未婚妻,你們的這種情況……”虞平舟頭痛難忍:“析木,你再吵下去,就要沒有哥哥了。”陳子輕:“……”嚇唬誰啊。陳子輕發現司機不在車裏,他眼珠一轉,從中間那排一路摩挲著爬去後排:“哥哥。”虞平舟這回連一個音節都沒給。陳子輕聞到alpha身上濃鬱的酒味,有點嫌棄地閉了閉氣,而且還沒藏著掖著這個舉動,直接顯露出來了。少年恃寵而驕,不怕被責備:“你要給我開家長會嗎?”虞平舟掐著鼻梁:“我們聊一下。”陳子輕心說,你都喝醉了還聊?他嘴上乖得不行:“好啊,聊吧,哥哥你說。”虞平舟給司機打電話,叫他回來開車:“有新玩伴了?”陳子輕腦子一嗡。虞平舟透露:“你上一個朋友跟我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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