團隊打包票,一定幫他建一個好看氣派的店。這年頭,隻要華麗富貴,那就是好,不談設計創意。“李先生,你準備賣什麽?”團隊負責人問。陳子輕站在施工現場吃冰棍:“不賣什麽,我不自己開。”負責人道:“出租?”“是呢。”陳子輕點點頭,招呼負責人給大家發他買來的一箱冰棍,他打算把門麵租出去,開始他的收租人生。陳子輕兜裏的小靈通嗡嗡響,他拿出來接聽:“梁錚,啥事兒?”梁錚在電話裏說他就在剛剛,拿下了一個凶宅。那架勢,像是擁有了萬裏河山的帝王,整個天下都是他的,十分的豪情萬丈。.老房子裏很空曠,隻剩下一些簡單的家具也滿是塵埃,陳子輕吹了一下,被嗆得打了幾個噴嚏。“這房子一直沒人打掃,大白天的都陰森詭異,我怵得慌。”梁錚疑神疑鬼,“要不是你非要來,給我錢我都不……阿嚏”梁錚也打噴嚏。陳子輕找了一塊幹淨點的地方坐下,從背包拿出一些零食和水。“我跟津川說了,我晚點回去。”他拆開一袋零食,“先填飽肚子,其他的等會兒再說。”“大師嫂子,你來幫我驅鬼,我怎麽能讓你吃這些?”梁錚神秘兮兮地打開了身後的那個巨大背包,在陳子輕驚愕的目光中拿出一組折疊燒烤架來。“你瞧瞧,一應俱全。”梁錚指著旁邊的調料和幾大包食材,神情十分滿意,“沒見過吧,特地帶過來讓你嚐個鮮。”說著他就忙碌了起來,架爐子、裝炭火……一副準備大幹通宵的樣子。陳子輕一陣無語,夜裏在凶宅吃燒烤,這梁錚也真是個人才。而且大師嫂子是什麽鬼。“我不查凶宅都不知道,這方麵有人忌諱害怕,有人就喜歡買。”梁錚咂嘴,“看八字,要是八字太硬,住凶宅反而順風順水,財源滾滾,那叫一個旺。”接著便說:“像那種職業,醫生,法醫,殯儀館上班的,他們就不怕凶宅。”“有的買了凶宅也不是為了住,套什麽貸款,名堂花樣多得很,反正凶宅沒咱以為的那麽沒人要,我這房子是地段偏鄉下才是超低價,讓我用幾萬塊錢拿到手的。”陳子輕似懂非懂:“這樣啊。”他聞著燒烤的香味,揉了揉鼻尖:“在首城,以後好地段的房子賣光了,不好的地段就會變成好地段。”“說的什麽夢話。”梁錚把烤好的肉串遞給他,“吃吧。”陳子輕問道:“你不吃嗎?”“老子哪有胃口。”梁錚警惕地掃了掃四周,“吃了都不敢拉。”陳子輕:“……”他看一眼手上的肉串,“我還沒吃呢,你就說拉的事,我都吃不下了。”嘴上這麽說,吃得卻是一點也不遲疑。.夜幕降臨,月光照在落滿灰塵的屋內,有種莫名的破敗與荒涼。“對了,關於這一層的住戶為什麽會搬走,你問清楚了嗎?”陳子輕喝了點水,然後問道。“都問清楚了,他們搬走不隻是因為害怕,而是確實遇到了一些無法解釋的事情。”梁錚確定身上的黃符貼嚴實了,“他們在夜裏經常會聽到一個奇怪的聲音。”陳子輕問:“是什麽樣的聲音啊?”“就類似於有人喝水嗆著的聲音,像這樣……”梁錚拿起瓷杯喝了一大口水,仰頭夾著嗓子發出一種怪聲。“嗬嗬嗬……”陳子輕見梁錚的臉都快漲紅了,連忙擺手:“行了行了,別學了,隻有這些事嗎?”“當然不止這些!”梁錚粗喘了口氣,他抹掉淌到下巴跟脖子裏的水,歇了一會才說,“影響最大的就要數那件事了……”“那天有個住戶加班回家,到了這一層走廊的時候,發現我這間房子的門開著。”“他當時第一反應是警察在裏麵查案,可回過味來一想,案子早就結了,而且也沒聽說警察有半夜查案的,你說怪不怪,是個人都覺得怪。”陳子輕推了推湊過來的梁錚:“所以他走進這間房子看了?”“看了。”梁錚神情凝重,“當他走進這間房子,你猜他看見了什麽?”“他看見……”“咚咚”這時,外麵的房門響了,像是有人在敲門。兩人對視了一眼,梁錚剛準備去開門,陳子輕伸手攔住了。“等等!”陳子輕盯著房門眯眼看了一會,確定沒有感到怨氣後,他才走過去開門。門開了,隻見門口站著一個目露警惕,身材微胖的老大爺,這個大爺陳子輕來的時候見過,是這個小區的管理。“你們是幹什麽的?”大爺滿臉的怒意,“不知道這間房子不能進人嗎?”大爺晚上在小區裏巡邏,發現這間房子裏竟然有燈光,整個人嚇了一大跳,掙紮了一番,決定過來查看一下。陳子輕解釋著說:“不是大爺,您誤會了,我們最近剛買下了這間房子,是這間房子的屋主。”大爺不由一愣,他想起最近確實聽說這個房子賣出去了,隻是他沒想到,買家會這麽快就住了進來。“唉,你們年輕人真是膽子比天大啊,什麽房子都敢買啊!”大爺同情地看著陳子輕。“沒事的大爺,我們從不相信什麽封建迷信的。”陳子輕和和氣氣地說著,也不在乎打自己臉。就在陳子輕還在尋思要怎麽把管理大爺勸走的時候,身後忽然傳來梁錚的聲音。“嗬嗬嗬……”這時一種很古怪的聲音,仿佛是有人喉嚨被水堵住,然後很艱難的發出的聲響。陳子輕頓時有點生氣,向身後道:“好了梁錚!這時候你就別再學了!”說完陳子輕就感覺不太對勁,因為現在這個聲音似乎跟梁錚的不太像。“不……不是我,我她媽的,操,我……我沒學啊!”果然,梁錚慌張的聲音從另一邊傳來。此刻門口的大爺,他已經嚇得癱軟在地上,瞠目結舌的抬手指著房頂。“那……那……”他顫抖得已經說不出話了。陳子輕心裏咯噔一下,他慌忙轉身向上看去,接著他就看到了一副驚悚的景象。隻見斑駁的天花板上,垂落著一根破敗發黑的繩子,繩子來來回回地晃蕩,上麵纏繞著一個人的脖子。這個人頭發汙穢而幹結,全都貼在臉上,看不清長相,但她幹癟的嘴巴卻張得很大,露出黑洞洞的嗓子,同時發出“嗬嗬”的怪響。梁錚也看到了房頂的“東西”,他眼珠子都要瞪得掉下來,結結巴巴道:“就……就是這個,那個加班回來的……那些居民……看……看……看見的就……就是這個!”“這麽嚇人的場麵,難怪那些居民要搬走。”陳子輕也毛毛的。“唰!唰!”他二話不說,火速從懷裏甩出兩張黃符,黃符貼在怨魂身上,頓時冒出濃烈的青煙,但陳子輕為了更保險一下,又掏出了一根銅錢鏈子,把怨魂牢牢的捆住了。做完這一切,陳子輕略微鬆了點氣,他拍了怕手,現在大功告成,就等怨魂的怨氣自行散去了。而就在這時,空中冷不防地傳來一個熟悉的破口大罵聲:“我他媽……南星……嫂子!你捆我幹嘛?快……快救老子下來啊!”這是梁錚的聲音,陳子輕被這聲音給整懵了,他再次看向房頂,這一看之下陳子輕大驚失色。繩子上吊著的根本不是什麽怨魂,而是梁錚,此刻他正頂著張要死了的慘白臉,拚命掙紮求救呢!身上貼的黃符也不知道什麽時候燒成灰煙消雲散了。“啊……梁錚啊,你怎麽把自己吊上去了?”陳子輕一臉驚愕。“我……我也不知道啊!”梁錚一個人高馬大的老爺們,身子都抖上了,“我就感覺自己頭一暈,再醒來就被掛在繩子上了。”“再然後……我就看見你又是對我貼符,又是用繩子捆我的……我說嫂子,你……你能不能先放我下來,我要尿褲襠了。”“完了!完了完了!我上當了!”陳子輕大叫不好。再回頭,陳子輕就發現門口的那個老大爺已經不見了……哪去了?這麽一小會的功夫,人呢?“你在找我嗎?”耳邊忽然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陳子輕聞言頓時汗毛直立,下意識的想後退,可還沒等他退兩步,一股陰風就猛地襲來。“嗖!”他毫不猶豫的就地一趴,一股陰風從他的頭頂刮過,幾縷發絲瞬間飄落,再抬頭,他就看見那個管理大爺正飄在空中,陰森森地盯著自己。房裏的溫度已經降到了冰點,冷得讓人發顫。陳子輕立馬一個翻身,兩道黃符迅速飛出,被打中的怨魂隨即發出慘叫,滿腔怨恨地向陳子輕抓來。怨魂的速度快得出乎了陳子輕的意料,還沒等他掏出其他道具,怨魂的陰風已經到他臉上了。“轟!”陳子輕被這股怨氣給震飛,身體砸在後麵的燒烤架上,裏麵的木炭四散崩飛。這個怨魂的怨氣比陳子輕想象得要強得多,他不敢再猶豫,直接用出殺招。“噗!”一口鮮血吐出。電光石火之間,陳子輕掏出一把紙劍,在上麵用血畫了一個符文,然後一抖手腕,紙劍便被他射了出去。“破”陳子輕冷喝。“嘭!”被刺中的怨魂登時如泄氣的皮球一般,怨氣不甘地散去。隨著怨氣的消散,被附身的管理大爺從空中跌落,也不知道他的老腰能不能禁得起這一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