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沒擋路的柏總聞言,還真配合地抬腳走到一邊。陳子輕的眼皮顫了顫。柏為鶴的目光落在他撲動的眼睫上麵,喉間隱約滾出一聲歎息:“是不是肚子突然餓了?”“……好像是有點。”柏為鶴沒拆穿,更不會趁機笑他,而是開口道:“那就把飯吃了再走。”“好吧。”陳子輕順坡下驢地坐回沙發上麵,“菜我不點了,你點吧,隨便吃什麽都行。”.氣氛很快就回到曖昧的界值。柏為鶴點好菜,長腿屈在並不逼仄的桌下,他牽了牽西裝袖口,雙臂抬起來,手肘撐著桌麵,賞心悅目的十指交搭於下顎,一條腿舒懶地伸到對麵,西褲的褲腿擦進驚慌失措想合起來的腿間。“輕輕,如果今天讓你選門婚事,我依然不是你的首選。”陳子輕的注意力從桌下轉移到桌上,他捧起水杯喝了兩口水,覺得自己完全不是柏為鶴的對手。除了年紀,其他都比不過。年紀還隻是原主的,不是他自身的。柏為鶴眼眸半闔:“這回又要用什麽理由來打發我。”陳子輕嚴重懷疑柏為鶴不看他是不想讓他緊張,可他並沒有就此感到放鬆,他頭皮陣陣發緊,吞吞吐吐地解釋:“我不能……我跟你舅舅……你不能摻和進來。”柏為鶴極輕地笑:“晚了。”陳子輕耳朵一紅,柏為鶴這是要幹什麽,短時間內三番兩次撩他,再這麽下去,他就不能走出包間了,腿軟成棉花了怎麽走。男色真可怕,幸好他劇情線結束了,不然多耽誤事啊。柏為鶴抬了抬眸,將對麵人的羞澀收進眼底:“他最初把你放在身邊,是想替你母親照顧你,後來是為了讓你母親借屍還魂到你身體裏。”陳子輕驚呆了。我的媽啊,厲老狗這個人竟然比解鎖的關鍵詞信息裏還要炸裂,大情種啊!借屍還魂都能想得出來,陳子輕不敢置信,這就是靈異120區的特產嗎…………柏為鶴以為他害怕,說道:“圖形是錯的,儀式不會成功。”陳子輕默默藏起自己的激動和好奇,擺出心慌無助的表情:“在哪啊?”柏為鶴平緩道:“宅子沒成廢墟的時候,你母親的棺材就在他書房底下,現在他換了個地方存放。”陳子輕欲言又止,這麽隱秘的事你都知道,你對你舅舅還真是了如指掌。“那現在呢,現在你舅舅對我……”柏為鶴看著他:“你清楚。”三個字就讓陳子輕心亂如麻,他確實一清二楚,厲老狗當導演了,在監視器前看著呢。柏為鶴接了個工作上的電話,幾句就掛掉,他凝視著心神不寧地啃咬嘴角的人:“不會讓你等太久。”陳子輕猛地抬頭:“你要做什麽?”柏為鶴若有似無地觀察他嘴上啃紅咬濕的地方:“輕輕。”“啊?”陳子輕嘴微張,露出一點瑩白的牙齒,模樣毫無防備,軟成一團。柏為鶴抽了張紙巾遞過去。陳子輕一頭霧水,這是要他擦哪啊?他拿起紙巾擦擦臉跟脖頸,聽見對麵的柏為鶴說:“嘴。”“嘴怎麽了?陳子輕莫名其妙,他伸舌舔了舔下唇,又在嘴角掠了一圈,一抬頭發現柏為鶴從雙手交搭變成單手扶額了。……陳子輕繼續剛才的話題,又問了一次,他真的很擔心柏為鶴亂來。那就是印證了標注裏的眾叛親離。柏為鶴揉了揉鼻根:“你應該問,你前夫和你舊保鏢會做什麽。”陳子輕一個激靈,傅延生夏橋正兩人都不講王法無所顧忌,不像柏為鶴,身上一點血腥味都沒有。那他們會為了繼續跟他糾纏不清,聯手或者各自對付厲正拙嗎?傅延生拿的估計是奪妻之仇劇本,夏橋正呢,義子以下犯上,繼承義父的所有劇本?蠻有可能,他們都很會給自己加戲,投入進去了出不來了。陳子輕蹙眉,傅延生跟夏橋正要真打算對付厲正拙,就也會對付柏為鶴。或者借厲正拙的手。畢竟他們多少都能看得出來,他不把厲正拙當回事,可他對柏為鶴就不一樣了。陳子輕憂慮起了柏為鶴的安危。轉而一想,柏為鶴跟他的處境不同,不在劣勢,不會被動防守。柏為鶴既然提點他這件事,就說明早有預料。陳子輕在心底悄悄鬆口氣:“柏先生,你在垡城見到我脖子後麵的蝴蝶之前,不知道你舅舅身邊有個我吧,十四年不是十四天,那麽長時間,你不好奇嗎?”柏為鶴好整以暇:“那你展開說。”“……”陳子輕說不出來,他本人都不知道。沒事抖開這話題幹什麽,這不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嗎。周遭沉悶了下去。好在廚師推著餐車進來了。陳子輕看廚師將削成片的鬆露灑落在意麵上,一口就能吃完的分量,搗騰得這麽精致。吃得是品味和藝術,不是填飽肚子的食物。“先吃麵。”柏為鶴說。不是一次上完啊?陳子輕拿起叉子攪拌意麵,他在傅延生的別墅裏掌握了刀叉的使用方法,吃哪個國家的餐品都沒問題。陳子輕吃了兩片鬆露,他望了望包間投影屏上的菜品介紹,食材由來,以及製作過程,手往酒瓶上摸。柏為鶴出聲製止:“別喝酒。”陳子輕有種被老幹部教訓的錯覺:“你不讓我喝,那你點。”嘴上親昵的埋怨,桌底的腳也不再僵硬,放鬆地左右晃動,不時蹭上腿間的黑色西褲布料,撩人心弦。柏為鶴半晌道:“我喝的。”陳子輕下意識地叮囑:“你也少喝點。”柏為鶴往酒杯中倒一點葡萄酒:“晚上沒有正事要辦。”“或許,”他令人遐想地一頓,“有正事?”陳子輕拿著叉子的手劇烈一抖,如果正事是我,那沒有,真的不會有!柏為鶴好似隨意一提,並非勢必要問出結果,他品了口酒:“就過生日的事,你前麵說夠了,不需要我再做什麽,後麵又糊弄我,用要走嚇唬我擾亂我的心緒,試圖將事情翻篇,我思來想去,還是決定趁這個機會當麵確認一下。”“你明白我的意圖,知道我的心意卻不挑我,是我一廂情願?”柏總又開始要名分了。陳子輕哪裏比得上大老板的口才跟縝密思維,他感受到了撲麵而來的緊迫,有些喘不過來氣地結巴著說:“那不是,我,我也……”柏為鶴耐心道:“想好了說,慢點說。”陳子輕垂眼用叉子在盤子裏刮拉意麵:“你什麽時候對我有,嗯,那種想法的。”一向履行食不言寢不語的柏先生這時倒沒阻止,還回應道:“哪種想法?”陳子輕麵紅耳赤:“就是你什麽時候開始注意到我的。”柏為鶴用平淡的語氣透露驚心動魄的信息:“我讓你自重的時候。”生理欲望與心理欲望都被冒犯了,才會那樣說。既提醒對方,也提醒自己。他人的太太,他人的婚姻,合法的夫妻關係,一道深不見底望不到頭的界限立在眼前。陳子輕好一會都沒緩過來柏為鶴帶來他的驚濤駭浪瓢潑大雨,他不敢往對麵看,眼睛四下飄忽著停在酒瓶上麵。酒瓶中間有一顆紅心,全是鑽石拚起來的,他呢喃:“這酒瓶好好看啊。”更想說很貴。柏為鶴咽下口中的食物:“喜歡就帶走。”不會覺得結束就餐帶走酒瓶丟人現眼,或是對自己的身份地位造成負麵影響。陳子輕正對著商務西裝三件套一絲不苟的柏為鶴,感覺他活在世上,沒有沾到一點塵埃。如今要情愛了,也會有貪婪,癡迷,嫉妒,渴望,失控,縱欲,患得患失之類嗎?古代電視劇裏的神仙為了心中所愛被天條懲罰,反抗堅持,最終變成人都很痛苦,沒有一個不流血不流淚的。看得人不忍心,也覺得不值,做神仙多好啊。哪是淒美,隻有淒慘。第二道菜上桌以後,陳子輕還在直勾勾地望著柏為鶴,眼裏的落日嵌著他立體深刻的眉目麵龐。柏為鶴停下切牛排的動作:“似乎比起食物,你更想吃我。”陳子輕:“……”這嚴謹的,平鋪直敘的語氣,像在會議室發表定論。柏為鶴把刀叉放在一邊,他往後坐,將被桌沿陰影遮擋的腰腹暴露在外:“坐我腿上來。”陳子輕驚得差點從沙發上滾了下去,不要不要不要。柏為鶴的麵部倏地閃過不適。陳子輕頓時就沒了躲閃的想法:“你怎麽了?”柏為鶴沉聲:“肩疼。”“好好的,肩膀怎麽會疼啊!”陳子輕不由自主地走到他那邊,被他拉到了腿上。柏為鶴解開西裝外套的扣子,握住他的手,向著自己的腰兩側放進去。陳子輕僵硬地摟著柏為鶴,指尖扣著他的馬甲,搞不懂怎麽就發展到這一步上了,這都不是走出來的,是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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