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竟推推搡搡鬧了起來。


    “啪!”突然一聲,破舊的木板突然斷成兩截,塌了。


    木板床下麵是懸空,又陳舊,兩人這樣折騰,根本承受不了重量。


    混亂之中,兩人一起摔了下去。接著,稻草灑了一身,一片狼藉。


    楚翎風從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裏麵站起來,顧不得自己,著急問道:“有沒有傷到?羿”


    林茉兒抱著衣衫將身子緊緊裹著,搖了搖頭,看著麵前的那個看起來烏七八糟的男人,反倒笑得差點背過氣了。


    楚翎風見她這副反應,還能笑,應該沒什麽事。他把她抱起來,不放心,又問道:“真的沒事?圍”


    “真的沒事。你倒是有沒有受傷?”林茉兒搖搖頭,視線在楚翎風身上巡過,他隻知道擔心她。


    記得,摔下去的時候,他可是一把把她抱住,護在懷裏,也不知道他自己有沒有受傷呢?


    “沒事。”楚翎風也是真的放心了,將她的衣衫拿過來,遞給她,“穿上,莫要著涼了。”


    林茉兒卻不接,隻是緊緊看著他,眼眶都紅了,淚水一下就溢出來了。


    “怎麽哭了?”楚翎風微微蹙眉,心頭一顫,連忙俯下身來,輕聲問道,“不是真受傷了吧?”


    “你這個騙子!”林茉兒輕聲哭起來,“你背上的傷怎麽回事啊?你不是說沒事嗎?”


    楚翎風背過去拿衣衫的時候,林茉兒看到他單薄的裏衫上竟然血跡斑斑,不隻有凝固了的深黑色血汙,還有鮮紅的血跡,仔細一看,上麵居然有一截不大不小的木屑紮在血肉裏。


    落水前,他替她擋了一箭受了傷,兩人玩笑,她卻沒想起。新傷口,是木板斷裂的時候,他護著她,自己被紮傷了,卻隻知道擔心她有沒有受傷。


    “這點小傷,大驚小怪的。”楚翎風伸手過去,要給她擦眼淚,想起手上髒汙,動作一滯,便揾起衣袖去擦。


    林茉兒沉了臉色,沒好氣地將他的手一把打落。


    楚翎風也是一愣,這脾氣,鋒利的小爪子,藏得倒是深。


    林茉兒心頭悶著氣,也不管他,起身去看他的傷。


    木屑紮得不深,她卻心疼得不行,小心將木屑拔掉,冷著臉,便伸手去解他的衣衫。


    “幹什麽?”楚翎風也是沒想到,林茉兒會這麽直接,也是一愣,隨即罵道,“你一個女孩子,這麽隨隨便便就脫男人衣服,像什麽樣?”


    林茉兒聞言卻是冷冷一笑,根本不管他的叱罵,手上動作不停,將衣帶解了,抓住往後一扯,就露出背上一大片肌.膚。


    林茉兒跪坐在地上,俯身看過去仔細看那個箭傷。傷口周圍紅腫,邊沿皮肉卻又有些發白,是水裏浸泡得久的原因。


    林茉兒的氣息噴灑他的背脊上,手指指尖在傷口周圍輕輕滑動,楚翎風隻覺得一陣酥麻,視線落在他手裏的衣衫上,想著她還沒將自己衣裳穿上,隻裹著他的外衫,裏麵無一物,便喉嚨一緊。


    “箭上有毒……”林茉兒的手指一下僵住,顫聲說道。


    心一下惶恐起來,連手指都微微發抖,她握緊手指,好一會兒才稍微緩和了點。難怪,當時瞧著他麵容那般憔悴。她也是大意,該想到,若隻是區區箭傷,不至於讓他呈現這樣的模樣。


    楚翎風卻似不奇怪,百毒教的人善用毒,箭上塗有劇毒,並不意外。此時,卻是慶幸,這傷沒傷在林茉兒身上,不然她怎受得住。


    “你早便知道箭上有毒?”林茉兒冷聲質問道,語氣輕顫,有些慌亂,“這毒,不簡單。你知不知道會致命的。”


    “還好,還好,水裏將毒素衝淡了好些……”林茉兒摸上他的手腕把脈,卻心亂得不行,好半天也診不出什麽情況。


    林茉兒急的眼淚直打轉,一下哭了起來。


    “不會有事……”楚翎風翻手握住她微微顫抖的手,笑了笑,“不是有你在嗎?”


    林茉兒鼻子一酸,撲到他肩上嗚嗚咽咽地哭了起來。


    楚翎風將她抱住,輕輕歎氣,很是無奈,這個女人怎麽這麽能哭?


    看她哭成這樣,怎麽敢告訴她,在她昏睡的時候,已經毒發了一次。確實,河水裏長時間的浸泡,加上激流對身體的衝刷,反而將傷口上的毒素衝淡了好一些。


    這毒凶猛,他好在內力雄厚,將毒素逼了些許出來。現在死死壓製著,倒是看似沒事,指不定什麽時候會再毒發。


    *******


    天邊霞光淡染,他們所在的木屋,就離河邊不遠,河流流域寬廣,卻平靜無波,應該是河水下.流了。


    破爛的屋簷邊還有漁具,屋子很是陳舊,周圍又荒蕪人家,可能被漁民廢棄了。


    林茉兒舉目四望,遠處零散有人家,炊煙嫋嫋,將綠樹環繞的屋舍襯得飄渺。


    這裏不似深山,找了好半天也不見有什麽可用的藥草。她隨身攜帶的布袋,不


    翼而飛。


    沒有醫具,也沒有上等藥材,要想醫治楚翎風的毒傷,那是萬難。


    找了點解毒藥草回去,就見本來還好好的人,卻暈厥在地了。地上一灘黑血,嘴角都還殘留一絲血跡,臉色慘白。


    林茉兒大驚,疾奔過去,將楚翎風從地上扶起來,抱在懷裏,一摸脈搏,脈息異常微弱。


    她一下懵了。怎麽會?明明方才還是好好的一個人,還在和她玩笑,她不過就離開了一小會兒,就命在旦夕了。


    林茉兒心裏驚惶,不知該怎麽辦才好。


    她自小學醫,師傅嚴厲,沒少挨罵的。麵對病重急症的傷患,驚惶,手足無措,那樣的感覺已經遙遠得記不清了。因為,她早已磨礪成一個身經百戰的醫者,即使,麵前的人隻剩一口氣了,周圍的家人在哭天搶地,她也能鎮靜自若地施救,更不會因此有半分的慌亂。


    可是,現在,她的驚慌,來源於心裏的巨大恐懼。


    她怕她就不了他,怕他死。


    她更不想要他死。


    一個念頭竄上心頭,如果他死了,她怎麽辦?


    淚珠在眼眶裏打轉,她強忍著不讓它掉下來。


    如果這個時候,她軟弱,又怎麽能救他?


    “不要死,不要死……”林茉兒哽咽著,“我帶你找藥,我不會讓你死,一定會治好你的。”


    地上的人沒有回應,她咬緊嘴唇,將他拉起來,把他高大沉重的身體背到背上。他太沉了,從她削瘦的背上滑落下去,伸手去扶,卻兩人雙雙摔倒在地上。


    她顧不得自己的痛,將他抱進懷裏,拚命忍著的眼淚終於流了下來,將他的臉頰也染濕了。


    她胡亂地擦著,視線一片模糊,眼淚越流越多。


    “哭什麽?”楚翎風蹙眉,灰白的嘴唇輕輕蠕動,“還沒死……”


    林茉兒驚喜,止住了眼淚,嘴唇還在微微顫抖著。


    “你背不動我,扶我起來。那邊有村落……”


    *******


    清晨薄霧散去,晶瑩的露珠還掛在枝葉上,隨風微微搖晃,墜落泥土中,滋潤大地。


    終於堅持到一戶人家前,林茉兒已經精疲力盡,他卻再次嘔血,昏迷過去。


    她將他放在地上,去拍開那戶人的屋門。開門的是婦人,手上抱著一個幾個月大的娃,見了她一臉的驚恐。


    “我與夫君歸寧省親,不想途中遇到劫匪。我夫君也受了傷……”


    林茉兒話還沒說完,門“砰”的一聲就關上了。


    “什麽人啊?”裏麵傳來一個男人詢問的聲音。


    “是一個女人,說是回娘家和丈夫在路上遇到了劫匪。”婦人的聲音隱隱壓抑,還有拍打孩子後背的聲響,“看樣子像大富大貴之人,誰知道是不是被仇家追殺,染了一身的血……”


    “咱們狗蛋還病著呢,那可管不了……”男人也壓低了聲音,小聲道。


    林茉兒不喜麻煩別人,更不是會為難人的脾性,可現在,情況特殊。她咬著牙,厚著臉皮再拚命拍門。


    “小娘子,我們幫不上忙,你丈夫傷了,你帶他去找大夫,找我們作甚?”男人的聲音隱隱不悅,很是不耐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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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偶!!!剛剛地震了,震感強烈。


    不過,我居然能坐得巋然不動,等它慢慢晃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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