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裏,華錦的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想法,太子難道在朝中結交文官?


    不過這終究是朝堂上的事情,華錦雖然心中有疑問,但做為一個閨閣女子,哪怕她今日有很多和飛說話的機會,卻還是沒有問出來。


    畢竟他和懷王那相視的眼神,已經說明了他們眼中的太子和世人眼中的太子是不一樣的。


    待到宴會散了,飛騎馬跟在章府的馬車邊送她回府,華錦也隻問了他關於那位姑母的事情。


    雖是她坐在馬車中,他在外頭騎著馬,但他將那匹黑馬駕馭得離馬車很近,她隔著車簾不用很大聲的說話就能夠很流暢的跟他交談。


    “散步我命格傳言的人是章氏吧?”


    “嗯。”飛的聲音中透出一絲冷意,哪怕是隔著車簾,華錦仿佛都能感受得到。


    “我猜想應該是趙氏在臨發病前往京城送了一封信,把我和哥哥的那點把柄的把柄都告訴了章氏。”


    華錦冷聲笑了,又道:“趙氏是有多恨我的親祖母啊!當初看著羅氏算計我和哥哥不做聲也就罷了,百般刁難我和哥哥也就算了,就連估摸著自己快活不下去了,還要寫信給京城的章氏,讓她這位姑母再繼續算計我們。”


    華錦想到那日,哥哥知道兮香離開後的落寞眼神,心底劃過一抹心疼又產生一絲怒意。


    “趙氏是個睚眥必報的人。”飛附和。


    “我看她是求而不得,得不到祖父的心,就要毀掉她所不能得到的一切。女人要是都像她這樣,愛而不得就喪心病狂,那這世上得多了許多的人間悲劇啊!”


    “你不是這樣的就好了。”


    窗外飛輕飄飄的話,就像雲朵般軟綿綿的,讓華錦的心不知不覺的也軟了下來,連那一絲怒氣都消失不見了。


    沒想到他還會開玩笑,華錦揚唇笑了,手中摩挲著他送給她的玉雕,微涼的觸感讓她的心更加靜了下來。


    看來他還有許多她不為所知的一麵。


    第二百六十二章 丹藥


    太子府,位於東城最核心的位置,又離得皇城很近。


    太子先天不足,又腿有殘疾,當初皇後本想讓他一直留在皇宮中,直到繼承皇位。


    可太子卻說他雖身有殘疾,卻不想破壞祖製,如果他自己都不能把自己當個正常人來看,那群臣百官、天下百姓誰又能當他是正常人呢。


    這位說自己是正常人的太子,從懷王府回到了太子府,便直接被隨從推進了府中的道房。


    道房內有一年約十五六歲的青衣小道士,長得膚白唇紅,此刻看到太子的臉色不虞,便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小心伺候。


    可對於太子秉性太過了解的他,還是壓抑不住心中的懼怕,在端茶給坐在榻邊太子的時候手微微的抖了抖。


    太子抬眼,沒有了在人前的那份溫暖和煦,眼中隻剩了陰鷙和狠厲,“你怕我?”太子眯著眼,打量著小道士姣好的容顏,視線最後落在他剛剛發育好的喉結上。


    小道士的喉結滾了滾,不經意的透露出緊張,連聲音都有些沙啞發顫,“沒……沒有……青雲怎麽會怕太子呢,太子那麽和善……”


    他有些害怕,有些緊張,臉憋得通紅,肩膀都有些抖,可在太子看來卻是一種別樣的誘惑。


    那赤果果的眼神,卻小道士怕得想轉身就逃,“太子,茶已經有些冷了,青雲再去給您換一杯。”


    隻是嘴邊的獵物什麽時候能夠逃脫獵人的魔掌。


    欲轉身的小道士,腰帶被扯住,“啪”的一聲,茶盞應聲落地,小道士已經被丟上了床榻……


    太子府,與道房一門之隔,是一間煉丹房。


    此時的煉丹房中,也是火熱的場麵。


    寬闊的敞間,地麵上的石磚鑲嵌著八卦的圖案,八卦圖中心位置立著一個巨型的煉丹爐,熔爐火紅,熱氣冉冉蒸騰。


    片刻之後,丹爐發出“噗”的一聲,裏頭冒出一股青煙,又漸漸消散。


    一直守著丹爐的中年道士一甩手中拂塵,走近那丹爐,打開蓋子,小心翼翼的取出其中一顆丹丸,放進一個紅漆描金的匣子裏。


    中年道士看了看通往道房的那扇門,眯了眯眼,抬腳走過去,敲了敲門。


    “進來。”門內是太子極其慵懶又舒暢得意的聲音。


    中年道士垂眸推門走了進去,用腳踩過榻邊碎裂散落的青衣道袍,用極其平靜的聲音道:“太子,丹藥已經練出來了。”


    “真的?”太子的聲音有幾分雀躍。


    “不敢欺瞞太子,是按照太子的要求煉製出來的。”中年道士微微抬眼,重重幔帳下卻什麽都看不清。


    突然,幔帳被掀開,一截精壯的手臂探出來伸著手,還有幾道泛紅的血痕。


    中年道士卻認得這手臂是太子的,太子雖腿有不便,卻更注重上肢力量的練習。


    借著把丹藥遞到太子手上,中年道士微微抬眼,卻突然看到一雙暴瞪雙目的眼睛。


    這個月已經是第三個被太子玩死的小道士了,也見怪不怪了。中年道士穩住心神,不動聲色的將裝著剛剛練好丹藥的錦盒遞到太子的手上。


    太子收了錦盒,收回手臂,聲音懶散的道:“退下去吧,一個時辰後叫人來收拾道房。”


    “是,太子。”中年道士聲音穩穩的應了一聲,可轉身退出道房之後還是忍不住打了個寒噤。


    有些事情能夠習以為常,有些事情卻不能夠,就比如連死了的人都不放過,還要再褻.玩一番,恐怕也隻有這位表麵上冠冕堂皇,背地裏道貌岸然的太子能夠做得出來。


    …………


    自那日之後,靜太妃雖沒有再去慈寧宮,可也知道太後著欽天監的人特意算了飛和華錦的命格。


    這兩人在命理上雖然都有點主凶,不過出奇的是,彼此倒是不排斥,反而能夠互相壓製。


    這日,太後便差了人去寧壽宮把靜太妃請到慈寧宮。


    欽天監送來的帖子就擺在太後的桌案上,太後讓人遞給靜太妃看。


    又笑吟吟的道:“沒想到這兩個孩子,還成了天造地設的一對兒。”


    靜太妃也很含蓄的笑了,“這大概就是這兩個孩子的緣分吧。”心中卻不免舒了一口氣。


    “等明日皇帝下了早朝,哀家便和他商議此事,若是皇帝沒有什麽異議,哀家便下這道賜婚的懿旨。”


    雖然心裏是高興的,可靜太妃在太後的麵前一直沒有表現出心中那種油然的喜悅來。


    她得為她那個可愛的小孫女兒端著點架子。


    飛能夠娶到她家錦兒,那也得是他偷著樂吧。


    …………


    被靜太妃認為應該偷著樂的飛,此時也在將軍府中得到了宮裏送出來的消息。


    確切的說,從太後讓欽天監算他和華錦的八字開始,他就已經知道了消息。


    更確切的說,就算欽天監算出他與華錦八字不合,他也有辦法讓他們算出合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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