閑暇之餘,胡文霆也對期貨市場的情況進行一番了解,結果卻發現在自己離開京城的半年多時間裏,因為沒有多少專業的炒家在裏麵折騰,期貨市場又已經逐漸趨於平靜,不僅行情的波動很小,而且每天的成交量也已經少得可憐。


    在得知這種情況後,胡文霆眉頭一皺,心想這可不是一個好的苗頭,這種情況久了之後,交易所就會對人失去吸引力,自己必須得想辦法對它進行一些刺激,讓它的行情波動幅度變得大起來,這樣才能讓外部更多的資金不停流進期貨市場。


    事實上,行情無論是漲是跌,隻要有較大幅度的波動存在,就會有人想著要從中賺錢,因為很多人都認為自己比別人聰明,別人在波動的市場裏賺不到錢,那是他們不夠聰明,換上自己的話,一定可以把握住這麽的機會的。


    胡文霆自然而然的就想到了,要借用一下後世的一些常見炒作方法來對目前大明的期貨交易進行刺激。


    他先是安排人到期貨市場裏,每天以平價或小幅加價的方式,分批買進一定數量的期貨單子,讓期貨交易所內的人氣又逐漸恢複了一些。


    就這麽持續了一周左右的時間之後,胡文霆大致估算了一下,自己手中擁有的不同期限的期貨單子,已經占到了總量的三成以上,用後世的專業術語來說,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實現控盤了。


    於是,胡文霆又通過各種關係,在不同渠道放出了一些消息,據不完全統計,隨著大明各地基建規模的不斷擴大,水泥等建築材料在不久的將來,可能會出現供不應求的情況。


    在此消息的刺激下,各種建材期貨的價格瞬間開始走高,大家都爭搶著掛出更高的價格開始搶購不同期限的期貨單子。


    緊接著,蒯家也派人出來進行說明,由於京城的人工以及運輸成本都過高,他們位於京城的水泥工坊,將在近期進行搬遷,期間可能會有兩到三個月的時間無法生產出水泥。


    配合著蒯家的這個消息,胡文霆手下的人又趁機地私底下煽風點火,說這下了好了,到時候可能有錢都買不到需要的建材了。


    於是,一些不明真相的人,更是瘋狂的加價搶購期貨單子,好像買到就是賺到一樣。在此情形之下,前後隻用了一周多一點的時間,各種期限期貨單子的價格幾乎都翻了一番以上。


    此時,胡文霆就開始安排手下人,不動聲色的開始往外拋售前期低價收購進來的一些期貨單子,期間,也不時的掛出一些高價買單,繼續把價格往上推高。


    就這麽又瘋狂了一段時間之後,胡文霆手中的期貨單子已經基本上拋售一空,利潤也實現了翻番。


    隨後,當他看到期貨交易所內的瘋狂氣氛,還絲毫沒有退潮的跡象,於是決定再放出一些消息,然後借著機會,再殺進去搞上一波,嘿嘿,誰讓這裏麵的賺錢速度要比自己搞實業還要來得更快一些呢。


    緊接著,交易所內就出現了一些不怎麽和諧的聲音,說到時候如果建材工坊真的無法進行實物交割,那麽那些期貨單子不就成了一張一錢不值的廢紙了嗎?


    在這個消息放出之後不久,期貨交易所內,果然出現了一些降價進行拋售的大單子,緊接著就引起了整個市場的恐慌,一些不明真相的人,又開始爭相降價掛出賣單,都想著盡快把自己手中擁有的期貨單子拋售出去,以免到時候真的砸在自己手裏。


    在期貨單子的價格又回落到原先的價格附近時,胡文霆安排的人員,則不動聲色的把這些賣單都給吃了下來,不久之後,胡文霆手中又已經掌握了市場上超過一半的期貨單子。


    此時,在胡文霆的安排下,作為期貨交易所的主管部門,大明戶部適時的派人出來進行了一番說明,指出大家完全不用擔心,根據戶部製定的期貨管理規定中的相關約定,如果貨物提供方到時候不能足量提供出相關貨物,那是要承擔違約責任的,除了要支付給契約持有者與契約等值的金額外,還要再外加賠付一定的違約金。


    根據相關約定,如果契約持有者到時候真不能如期拿到相應貨物的話,那麽所到的賠償金額,還可能遠遠超過它目前的價格。


    說到這裏的時候,戶部的人員還開著玩笑對大家說道:“據我個人的理解,此時大家不但不應該降價往外拋售,反而還要趁現在價格不高的時候,再多在手中屯上一些單子,嘿嘿,到時候通過對方的違約賠償,不是也一樣能賺到不少錢嗎?


    不過呢,這僅代表我個人的觀點,並不是官方的正式意見,大家可以自行仔細斟酌之後,再作出相應的選擇,其中的風險也是要自行承擔的,正所謂寶貴險中求嘛,哪有順風順水就能賺到大錢的好事。”


    這時就有人配合著在底下大聲喊道:“對呀,我怎麽就沒想到這一點呢,差點就錯過了這麽好的一個賺錢機會,我得趁現在價格走低的時候,抓緊時間在手中多囤一點單子。”


    不出意料,在戶部人員的聲明之後,各類期貨單子的價格就開始企穩,隨後又開始逐漸反彈,但考慮到賠償金額畢竟有限,因此這波價格反彈在達到百分之五十左右之後,就維持在震蕩狀態,不再繼續往下衝高了。


    同樣的,胡文霆手下的人又在期間悄悄的把手中的單子全部給出完了,至此,胡文霆最初拿來投入市場的銀子數目,已經從十萬兩變成了超過三十萬兩。


    胡文霆也決定就此收手了,他怕次數搞多了之後,萬一被人知道了,那麽自己的人設可能就會變得不可靠了,今後想要再贏得大家的完全信任就不容易了。


    但是俗話說得好,這世人最不缺的就是聰明人,古人的智商也絲毫不比後世人差,甚至在某些方麵還要勝過後世。


    在短時間內建材期貨價格經曆了幾番起伏之後,很快就有人看出了其中的一些門道,原來通過向外放出一些真真假假的消息,是可以實現對其價格進行操控的。


    於是,一些勳貴大佬們也開始有樣學樣,利用自己手中掌握的資源,時不時的向外放出一些對自己有利的消息,鑒於他們所處的身份和地位,所放出的消息也並不完全是空穴來風的那種,反而是讓人覺得十分有道理,因此,各類期貨的價格又開始像坐過山車一樣的開始漲漲跌跌。


    實際上,後世的大多數人都知道,在股市或其他交易市場中,追漲殺跌是一種常見的投資行為,它描繪了投資者在市場行情上漲時盲目跟風買入,而在行情下跌時又恐慌拋售的情景。


    當股價或資產價格開始上漲時,一些投資者會被市場的熱情所吸引,擔心錯過機會而紛紛加價買入。他們不停的追逐著上漲的趨勢,希望能夠從價格的進一步上漲中獲利。這種追漲的行為可能又促使價格進一步的攀升,最終形成價格泡沫。


    可一旦市場行情開始呈現下跌趨勢的時候,很多投資者可能又會感到恐慌,擔心自己的損失進一步擴大,於是紛紛割肉拋售掉手中的資產。在瘋狂的殺跌過程中,大量的拋售壓力又可能導致價格非理性的急劇下跌,最終在市場上出現了恐慌性拋售。


    追漲殺跌的情形常常伴隨著情緒化的決策和盲目跟風。投資者往往受到市場情緒和他人行為的影響,而不是基於對市場基本麵和理性分析的判斷。


    這種行為可能導致投資者在市場波動中頻繁買賣,錯失長期投資的機會,甚至遭受重大損失。


    然而,絕大多數人在追漲殺跌過程中損失了一筆錢之後,不僅不對自己的行為進行一些反思,反而是在不斷的懊悔自己沒有及時的抓住其中的一些機會。


    同時他們還四處籌措資金,奮不顧身的再次殺入市場,寄希望於自己在下次的行情中,能準確的抓住機會,不僅能把以前的損失給彌補回來,而且還夢想著能再大賺上一筆。


    對於大明這些勳貴大佬們的學習能力,胡文霆也是歎為觀止,不過他在見到期貨市場已經開始變得熱鬧起來之後,那麽自己當初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也就不再多加過問,由著他們在裏麵盡情的互相廝殺好了。


    相對於京城中那些能在期貨市場上攪動風雲的勳貴而言,處於南京的一些被邊緣化的老牌勳貴家族則要低調上很多,誰讓他們離政治中心遠了一些,所掌握的資源也比不上京城這邊的一些新貴呢。


    盡管他們也和京城這邊的勳貴們一樣,熱切的追逐著各種賺錢機會,並在第一時間派人參與到京城推出的期貨交易當中,但是鑒於資源方麵以及消息渠道方麵都要經京城這邊的勳貴們遜上一籌,因此,局麵對他們來說顯得有些被動,但他們又不甘心放棄這麽好的一塊蛋糕。


    幾番權衡之後,他們最終選擇了另一條道路,決定同胡文霆進行一些接觸,希望能從他身上得到一些幫助,以扳回自己在信息方麵的劣勢。


    南方勳貴們派出的商談代表,居然還是胡文霆的老熟人,就是曾在去年的糧食炒作過程中,被胡文霆收拾過一回的那些糧商中的一位。這讓胡文霆更大確信了一句話:這世上隻有永遠的利益,而沒有永遠的敵人或朋友。


    這位糧商名叫沈全有,在他自己向胡文霆進行的介紹中,曾隱晦的透露出自己的祖上和巨富沈萬三同屬沈氏一脈,在南方各地的生意場上都有著不一般的人脈關係。


    對於沈萬三這個人,在後來的各種野史上流傳著不少關於他的傳說,沈萬三本名叫做沈富,字仲榮,吳興南潯(後世的浙江湖州)人,元末明初商人、巨富。


    沈萬三在元代時移居周莊鎮,以農業發家,得到陸德源賞識,贈予巨資。此後,沈萬三開辟田宅、對外貿易,成為江南第一豪富。傳說他曾在南京為朱元璋修城牆,後被發配雲南。流放期間,在茶馬古道經商,重獲生機。後來,他又輾轉來到福泉山修道,最後逝世於平越。


    在所謂的正史《明史》裏,確實也有好幾處提到過沈萬三,其中一處在大腳馬皇後的傳記裏寫得明白:吳興的富民沈秀,也就是沈萬三,幫朱元璋修築了三分之一的南京城,又請求出資犒勞軍隊。


    朱元璋發怒說:“匹夫竟敢犒勞天子的軍隊,絕對的亂民,該殺。”馬皇後進諫說:“你老婆我聽說法律這個東西,是用來誅殺不法之徒的,但不是用來誅殺不祥之人。老百姓富可敵國,是老百姓自己不祥,不祥之民,蒼天必然會降災禍給他,陛下又何必再殺他。”朱元璋聽了有些解氣,饒過沈萬三沒殺,最終把他流放到雲南去了。


    正史如此說,自然許多人相信。老百姓善良,不太願意一個財富傳奇老死邊陲,就編造故事說他在雲南得道成仙,康熙年間還有人在到處散播奇遇,說自己在雲南見到了長生不死的沈萬三。


    不過很可惜,傳說當不得真,正史說的,也並不見得就一定正確。《明史》為清人編撰,出於政治目的抹黑明朝的文字隨處可見,但史實告訴我們:沈萬三其實是個地地道道的元朝人,生於元朝,死於元朝。


    不管是各種野史也好,還所謂的正史《明史》也好,對於其中一些帶有傳說色彩的記載,作為在後世接受過無神論教育的胡文霆來說,基本上是不怎麽相信的,但唯有一點是可以確定的,那就是沈家確實是一個名副其實的商賈之家,曾在江南一帶有著不同凡響的影響力。


    胡文霆對那些商人背後的勳貴確實沒多少好感,但是對商人本身卻並不是很排斥,何況沈全有在登門拜訪時,不但送上了一批貴重的禮物,同時還送上了好幾名蘇杭一帶的美女。


    老話說得好,伸手還不打笑臉人呢!於是,胡文霆就和沈全有有說有笑的聊了起來,以胡文霆領先當前數百年的見識,他所提出的一些關於經商方麵的理論及觀點,當然很快就把沈全有給震驚住了。


    沈全有由衷的對胡文霆說道:“在下本以為自己在經商方麵的見識已經領先很多人了,可是如今聽了大都督的一番關於商業的論述之後,才發現自己的見識跟您比起來還差得遠呢。


    今後,在下還望能經常得到大都督的一些指點,至於謝禮什麽的都好說,我們沈家能拿得出手的,也就是一些黃白之物了,還請大都督到時候不要嫌在下的俗氣才是。”


    沈全有是一位四十出頭的中年男子,他一個勁的在胡文霆麵前伏低做小,倒讓胡文霆覺得有些不好意思起來,於是他微笑著對沈全有說道:“沈老板客氣了,我也就是紙上談兵似的那麽一說而已,真要比起實際的操作經驗來,我可是遠遠比不上你啊。


    這樣吧,咱們也算是不打不相識了,希望今後咱們能摒棄前嫌,不斷加強相互之間的合作。


    說實話,我這個人腦袋裏還是有一些新玩意的,目前我也正在著手生產一些新產品出來,如果沈老板有興趣的話,可以在過一段時間之後,到我所在的回隆鎮去看看,到時候,相信沈老板一定會有所收獲的。


    不過,我事先聲明一下,我看中的隻是沈老板的經商能力以及手下的商業網絡,對於其它的東西我並不是很感興趣,所以我所說的合作,僅限於我們之間,沈老板可聽懂了我的意思?”


    沈全有在聽了胡文霆的最後幾句話之後,先是愣了一下,因為胡文霆已經說得很明白了,就是讓他繞開自己背後的靠山,以他自己的名義同胡文霆進行合作。


    沈全有在經過一番權衡之後,認為胡文霆目前正處於快速上升的趨勢,而且做事風格也比較能讓人接受,不像南京的那些勳貴們一樣,有些貪得無厭,同時還對自己沒有一點的尊重,平時總是對自己呼這即來,揮之即去的,使喚下人一般。


    於是,他就迅速的拿定了主意,決定在胡文霆身上賭上一把,和他進行合作,沈全有就開口對胡文霆說道:“感謝大都督對在下的看重和提攜,在下明白您的意思了,今後我們之間的合作,在下是不會向外人透露絲毫的。”


    胡文霆也笑著再次給沈全有吃一顆定心丸:“有一點沈老板可以放心,我這個人對錢不是特別感興趣,因此,在今後咱們的全作過程中,該你賺的錢就都是你自己的,我絕對不會找借口向你多要一錢銀子。”


    在雙方達成了初步的合作意向之後,沈全有才把此次前來的真正目的向胡文霆開口說明,無非是他背後的那些南京勳貴們想知道,期貨這東西到底有沒有操作的可能性。


    胡文霆也大方的給出了答案,建材這東西從長期來看,價格肯定是處於一個上漲趨勢的,隻要不被當前的一些真真假假的消息所幹擾,而跟風去追漲殺跌,那麽在將來獲得一筆穩定的投資收入,肯定是不成問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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