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協議結婚的老婆香爆了 作者:欲買桂花酒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正努力忽略這種刺骨的嚴寒認真投入時,冰涼的臉頰上卻突然貼上一陣溫熱。嚇得他猛地扭頭,付雲霄不知什麽時候站在他旁邊的,進山後他也穿上了長款羽絨服,襯得身形愈發高大挺拔,手裏捏著一杯罐裝咖啡,剛才碰在遲雪洱臉上的應該就是這個。“天太冷了,這樣下去小心感冒,先喝點熱的,身體暖了再繼續畫。”遲雪洱冷得腦子都有些反應遲鈍,愣了會才回神,接過那罐咖啡,暖乎乎的,手心一下就熱了起來。“謝謝學長。”付雲霄把手塞回羽絨服兜裏,不甚在意地聳肩。遲雪洱注意到他好像在往周圍打量,不由想到剛才餐桌上的事,下意識道:“小清剛才被其他同學叫走了,可能是去給他們做指導,應該馬上就會回來。”付雲霄垂眸瞥了他一眼,唇角勾了勾,並沒有說什麽,轉身走開。這個態度又把遲雪洱給搞蒙了,望著他走在雪裏的背影,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來找顏清的。不過這也不是遲雪洱想關心的事,捧著罐裝咖啡沒多久,手果然暖了一點,便繼續給他的畫慢慢構圖。顏清差不多半小時後才回來,臉頰凍得通紅,還從其他同學那裏順了幾個暖寶寶,大部分都給遲雪洱貼上了,又嘻嘻哈地分享剛才的趣事。周圍積雪很厚,收音效果極好,即使兩人打鬧的動靜很大,但離開幾米能聽到的聲音還是微乎其微,隻能看得到兩個圓滾滾的人形物體跑來跑去玩得很開心。不遠處身穿灰色羽絨服的付雲霄側靠在一棵大樹上,修長的指間夾著一根點燃的煙,頭上肩膀上都是雪,睫毛上也落了一層白,側臉英俊蒼白,像是深山裏鑽出來的俊美吸血鬼。被使喚去買罐裝咖啡的薑黎踩著沒過腳背的雪罵罵咧咧走過來,看到付雲霄竟然還保持著剛才自己離開的姿勢沒動,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正是遲雪洱跟顏清寫生的方向,忍不住咂咂舌。“雲霄,我看你跟了遲雪洱一整天了,想跟他說話幹嘛不直接去找他,不像是你的作風啊。”付雲霄沒搭理他,薄唇間吐出淡淡的煙霧,散開在四周飄落的白雪裏。看他不說話,薑黎還以為他是在猶豫,畢竟最近遲雪洱那小病秧子不知道玩什麽花招,明明以前像狗皮膏藥似的纏著付雲霄不放的人是他,結果新學期開學突然就轉了性了,不僅不再主動接近,還三番兩次對付雲霄的示好視若無物。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小病秧子是在搞什麽欲擒故縱的把戲,雖然惡俗了點,但看付雲霄最近上頭的程度,似乎還挺有效。都說男人是賤骨頭,要說這招不僅對付雲霄有作用,薑黎其實也來了興趣,不過他可不比付雲霄矜持,富二代的紈絝風氣他平時更是發揮了個十乘十,看中的獵物卻任由它在別處撒野,那可不是他的風格。既然付雲霄猶豫不決,那就他來出手。瞅著遠處已經安靜下來畫畫的遲雪洱,周圍的白雪襯得他那張臉蛋更加透白漂亮了,像白瑩瑩會發光的羊脂玉,跟雪地裏勾引人的男妖精似的。可惜顏清那個臭小子一直貼在他旁邊,那架勢活像是護崽的老母雞,三步都離不得,怪礙眼的。薑黎心裏癢癢,眯起眼睛小聲跟付雲霄說:“雲霄,要不我今天找人把顏清帶走偷偷收拾一頓,順便警告他一下,給你創造個機會?”薑黎這話雖也有私心,但大體上還是為了付雲霄的,本以為付雲霄會很滿意,已經準備好了被他誇獎的狗腿心態,內心正洋洋得意時,下一秒肩膀上卻突然一疼,整個人便被揪起來推到後麵的樹幹上。雖然隔著臃腫的羽絨服,後背還是被撞得生疼,沒忍住“嗷”一嗓子叫了出來。“……靠啊!”薑黎疼得控製不住表情,扭曲著臉剛想罵髒話,一抬頭眼前卻閃電般襲來一個黑影。速度快到他都來不及閉眼,眼睜睜盯著那個黑影在離他眼球堪堪隻有一毫米的距離停下。薑黎這才看清這哪裏是什麽黑影,根本就是正在燃燒的煙頭,猩紅的點像是一顆熾熱的小火球,即使沒碰到,傳出來的熱度也好像快要灼傷他的視網膜。“……”薑黎頭皮發麻,一股後怕的心悸倏然從腳底板“騰”地升上來,這要是付雲霄剛才力度沒控製好,再往前那麽一毫米,他這顆眼球今天就要廢在這裏了。“靠你他媽的付雲霄,你他媽發什麽瘋……”“你敢動他試試。”付雲霄居高臨下地睨著他,雖然手上在做著如此恐怖的事,那張臉上情緒卻依舊很淡,皚皚的雪光照不進他幽黑冷沉的眼睛,看得薑黎後背愈發汗毛直豎。看他笑麵虎的樣子太久,怎麽忘記這家夥也是個說翻臉就翻臉,瘋起來什麽都不顧的神經病了。薑黎雙腿虛軟,雖然害怕,腦子還沒忘記轉,從剛才那句話想到他突然發瘋的原因:“誰?顏清?”付雲霄沒理他,側眸朝剛才的方向瞥了眼,那裏不知什麽時候已經空無一人,雪地上徒留下一片被踐踏的淩亂腳印。沉默幾秒,臉上流露出索然無味的神色,將煙蒂重新咬回嘴裏,看一眼還貼著樹幹戰戰兢兢的薑黎,笑著拍拍他肩膀上的落雪。“走了。”語氣輕飄淡然,身上剛才那股子陰鷙氣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薑黎:“……”真是靠了。在山裏呆了兩天,學生們基本上都完成了自己的作品,還在酒店泡上了舒服的露天溫泉,第二天下午就都心滿意足地踏上了回程的大巴。遲雪洱玩得也算是盡興,但也僅限於第一天剛來的時候,外出的喜悅和美麗的雪景衝淡了最近陸熵不在家帶給他的落寞。可到了晚上,他興致勃勃地把自己的畫拍給陸熵看,卻隔了一整晚才在第二天早晨收到一個“畫的不錯”的簡單回複。遲雪洱的心情也已經從昨晚的興奮,期待,忐忑,最後變為現在的沮喪。臨走前幾個小時,顏清又拉著他去附近的景區參觀,他在過程中卻顯得有些意興闌珊。回程的大巴車開到一半,遲雪洱就漸漸感到身體開始向他傳達不太好的信號,瘋玩了兩天,他的血條終於還是耗盡了,疲憊感像座沉重的大山壓在身上,隻感到手軟腳軟,鼻息的溫度也有一點高。好在額頭還是涼的,並沒有立刻燒起來的征兆。顏清看他蔫巴巴靠在自己肩膀上,睫毛抖動,虛弱得好像隨時要化成一縷煙從車窗的細縫中飄出去,可真是個累不得凍不得的祖宗。他憂心忡忡:“真不用現在送你去醫院啊,要是真燒起來吃苦頭的還是你自己。”“不用。”遲雪洱輕咳了兩聲,臉有點泛紅:“我就是這兩天累到了,有一點虛熱,多休息就好了。”“通知你老公過來接你了嗎?”聽到這個稱謂,遲雪洱不禁又想到早上看到陸熵那條信息時的心情,緊接著就是內心湧上來的對自己的厭棄,明明就隻是很不起眼的一件小事,他到底要被“陸熵”的一言一行掌控自己的情緒到什麽程度。“嗯……”不想再去思考這些混亂的事情,遲雪洱含糊的回了聲,閉上眼睛休息。“睡吧,睡著了恢複得更快。”顏清拍拍他的後背安撫。但實際這一路遲雪洱卻睡得並不好,眉頭一直苦巴巴皺著,時不時還會咳嗽,嘴唇也有些幹燥起皮。顏清想給他喝點水,翻了翻背包卻隻找到一個空水瓶。正尋思著要找人借瓶沒喝過的水時,眼前就剛好出現了一瓶新的純淨水。顏清眼睛一亮,順著握著瓶子的那隻手抬起頭,卻在看到它的主人時又垮下臉來。“怎麽又是你。”顏清眉頭緊皺,語氣也有些別扭。實在不是他的錯覺,總覺得出來玩這兩天,這張臉出現在他視線中的頻率似乎高得有些離譜了,每次還都恰到好處的在他需要幫助的時候。更準確一點來說,應該是從前段時間在教室那次意外後開始,付雲霄有事沒事就好像總是會莫名出現在他的視線中。雖然以前這人也會時不時來找遲雪洱吧,但也遠遠沒有最近這麽誇張。付雲霄聳肩,英俊的麵容上掛著溫和的笑意:“聽雪洱一直在咳嗽,空調車空氣本來就幹躁,給他喝點水吧,嗓子會舒服點。”雖然不想繼續欠他人情,但他現在也的確需要這瓶水,猶豫兩秒,顏清還是將水接了過來:“你別對我這麽假笑,自己不累我看著都累。”沒想到會聽到這樣一句話的付雲霄微微愣住,臉上表情卻不變:“我不是一直這樣嗎,學弟為什麽說我在假笑,難道是在暗示我笑起來很醜嗎,怪傷人心的。”這語氣還能不能再虛偽一點,顏清根本不是吃他這一套的人,撇撇嘴,把靠窗坐的遲雪洱叫起來,擰開瓶蓋讓他喝水。就這麽沉默著過了好一會,付雲霄以為他不會再理自己了,剛要轉身離開,卻又突然聽到一句很小聲的嘀咕。“反正我就是看得出來。”語氣幽幽的,卻有著些漫不經心的篤定和自信,似乎也並不打算說服誰,隻有他自己一個人這麽認為也無妨。付雲霄站在他身後,看他撐著側臉看遲雪洱喝水的樣子,雪後明媚的陽光透過玻璃窗灑落在他身上,濃密的睫毛染成淺金色,白皙的臉頰上能看到細小的絨毛,嫩生生的。就這麽看了須臾,突然有種想摸一摸他看起來很柔軟的發絲的衝動,可剛抬起手又驀然醒神,微抿了抿唇,把胳膊搭在顏清身後的椅背:“看來顏清學弟不喜歡我笑,那我以後隻對著你凶行不行。”顏清回頭,用一種他是不是神經病的眼神瞅著他。付雲霄心情突然莫名的愉悅,椅背上的手指敲敲,還是抬起來擱在他發頂輕輕揉了揉。“你幹嘛啊。”顏清人都驚了,愣了好幾秒才想起來去揮他的手,他們倆什麽時候親密到可以摸對方頭頂的程度了。被打了手付雲霄也沒有生氣,放回兜裏,唇角一抹愉悅的笑意。顏清徹底無語:“……神經病。”行駛中的車身到底不平穩,付雲霄也沒有站多久就回了自己座位上,顏清還對被他摸了頭這事耿耿於懷,那家夥手掌是不是太大了一點,掌心也好燙,弄得他頭頂到現在都還麻麻熱熱的。感覺怪極了。遲雪洱喝水休息了會,感覺身體好受了一點,聽到顏清在旁邊碎碎念嘀咕,靠他肩膀上小聲說:“小清,你什麽時候跟雲霄學長關係這麽親近了。”顏清身體一僵:“什麽?我哪有?你哪隻眼睛看出來的。”遲雪洱不太舒服地晃晃腦袋,忍著頭暈說:“不是嗎,我看這兩天他對你態度不太一樣,總感覺你們好像已經變成朋友了。”“……”顏清被“朋友”這兩個字弄出一身雞皮疙瘩,想象一下他跟付雲霄做朋友的畫麵,表情更是跟便秘一樣。有一肚子話想反駁他,可看他蒼白著小臉搖搖欲墜的模樣,又不忍對他太大聲,隻得忍耐下來,一把將人摟到身邊:“別說這些惡心的話了,我們倆的事你別管,也別再跟那個家夥扯上關係就是了,你趕緊靠著我睡一覺吧,很快就到了。”“……嗯。”遲雪洱其實也已經沒精神了,難受地哼唧兩聲,有氣無力地闔上了眼。大巴車還是在兩天前的出發點停下,早上接到通知的宋叔早就已經讓司機在學校門口等著了,遲雪洱坐進車裏,跟外麵的顏清揮手告別。一路睡著回來,遲雪洱身體雖然還是不太舒服,但已經過了最難受的階段,隻是連著坐幾小時的車,不免還是覺得乏累。下車時還是頭重腳輕的,以至於進到大廳後,還以為是自己太暈了眼前出現了幻覺。他竟然看到了陸熵。男人似乎也是剛剛回來,他正在脫大衣,裏麵合體的深色西裝勾勒出強健高大的體魄,明明該是風塵仆仆的模樣,可他的狀態卻絲毫不見狼狽,襯衫領口平整,領結也端正,祖母綠的領帶夾給他平添了些儒雅和華貴。遲雪洱眨眨眼,想把這個人的身影看得更真切些,他很怕這隻是一個幻影。可越努力這個影子就越是模糊,遲雪洱才意識到,他現在眼眶很熱,模糊的視線也隻不過是因為眼中開始慢慢聚起的某種透明液體。“怎麽哭了。”見狀陸熵立刻放下手中的衣服走過來,邁的步子很大,幾乎隻有一眨眼的功夫,就站到了遲雪洱麵前。遲雪洱不知道自己哭了,聞言慌亂抬手去摸,揉了兩下,眼圈被揉得顏色更深,眼尾紅通通的,然後被陸熵抓住手腕。遲雪洱輕吸一口氣:“我沒有,可能是剛才在外麵被風吹的吧,你不知道,外麵可冷了,今天氣溫也有零下好幾度,還下著大雪……”說到後來他就想咬自己的舌頭,這都是什麽亂七八糟的,陸熵也才剛從外麵回來,怎麽可能不知道有多冷,有沒有下雪。於是又快速換了話題:“你工作都結束了嗎?不是說還要多呆幾天,出差的地方冷嗎?我前兩天看天氣預報那邊一直在下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