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閻羅氣勢太強勁,大家生活在和諧的現代社會,不知道這眼神叫‘今天你們都得死’,想到的是‘天涼王破’。從屍山血海的戰場,瞬間變成沒有硝煙的商場。安景從胸肌中抽回神,看著表情冷硬的晏啟離,還恍惚:“你怎麽來了?”晏啟離睨他一眼:“我來,影響你和年輕帥氣的粉絲交流了?”安景迷茫且緩慢地打出一個問號。什麽年輕帥氣的粉絲?還有雖然我們在冷戰,但你也不能開口兩句都這麽陰陽怪氣!安景大多時候是沒脾氣的。軟柿子嘛,隨便捏。可幾天沒見,晏啟離一來就是這冷冰冰還刺人的態度,一股無名火苗就‘咻’的一下竄起來了。現在是怎麽樣?自己都躲到這裏了,電話不敢打消息也不敢發,做得最出格的就是做了一兩個不那麽素的夢。又沒影響晏啟離,他還一臉冷漠的嫌棄不爽。幹嘛,跑到這裏就是為了陰陽怪氣自己的?越想,安景嘴唇抿得越緊。到最後,安景拉開兩人的距離,背著手不看晏啟離。早在晏啟離開口說第二句話時,鄧宏韋、鮑雪君、陳長東他們就眼觀鼻鼻觀心的,悄摸無聲地離開編劇室了。鄧宏韋還貼心的關上了大門,示意其他人都不要靠近。此時,編劇室裏就剩下安景和晏啟離兩人。確切的說,是生氣扭臉的安景和皺眉的晏啟離。小安老師氣得腮幫子都快鼓起來了。即將成為河豚。晏啟離看出安景生氣了,但活閻羅不理解。堂堂北疆王看著扭臉的安景,也很氣。生氣之餘還有些驚異。這地方是你自己要來的,為此還鬧幾天別扭。把自己弄得憔悴黑眼圈、仿佛下一秒就要暈過去的,也是你自己。和年輕帥氣的粉絲談笑風生、被喜歡的人包圍的,也是你。我就瞪了對你心懷不軌的老男人一眼,你就生氣了?晏啟離:“……”熟悉活閻羅的都知道,他越是生氣,臉上就越是沒有表情。隻有眼底冷風嗖嗖的刮。但現在北疆王眼底刮暴風雪都沒用。因為唯一的觀眾背對著他,看不到。整個房間氣氛凝滯,靜了下來。安景盯著桌上的劇本,想活閻羅果然不講理。晏啟離盯著安景倔強的背影。想不通他到底在氣什麽。殺伐果斷的活閻羅不是墨跡別扭的人,心裏這樣想,也就直接問了。“我氣什麽?”安景扭頭看他:“你還問我?”不是你先陰陽怪氣的嗎?晏啟離抱臂看他:“你在躲我,所以不想我來?”安景:“……這個結論又是從哪裏來的?”晏啟離冷哼:“終於承認之前是在躲我了?”安景:“……”不想和你們這些心眼多的人說話。一句話好多坑坑。沒心眼的安景開始狡辯:“我沒有躲你。”隻是和你見麵的地點換成了夢裏而已……一眼就能看穿的謊話,晏啟離沒在這上麵和他爭辯,而是眯眼瞧他:“你臉紅什麽?”“哪有紅!”安景搓了搓臉,轉移話題:“你怎麽這麽多問題?”晏啟離又開始用陰惻惻的目光看他,你嫌我話多?之前就說了,軟柿子安景麵對晏啟離是已經生出了幾分膽子。已經不會怕他這不會付諸行動的眼刀。安景問晏啟離到底來做什麽。晏啟離沒什麽表情:“明麵上,是來考察你們劇組。”安景好奇:“實際上呢?”晏啟離:“沈君不放心你,讓我來看看。”如今看著灰頭土臉的安景,晏啟離覺得沈君不放心是對的。安景迷茫:“沈阿姨不放心什麽?”晏啟離:“怕你被人吃得骨頭都不剩。”安景更迷茫了:“啊?”晏啟離沒解釋更多:“你多久沒睡了?”安景自然而然被他帶走:“每天都有睡。”隻是時間太緊,睡不太夠。晏啟離:……嘖。***安景被晏啟離拎到了一輛房車上他也不知道晏啟離從哪裏弄來的這輛比男女配置還好的房車。躺下柔軟的床上時,暈頭轉向還沒反應過來的安景眼皮就已經開始打架了,但他還強撐著沒閉眼。安景看向一旁坐著的晏啟離:“你”晏啟離頭也不抬打斷:“有什麽等你睡醒再說。”頂著一對泛青的眼,看著鬧心。安景實在沒休息好。晏啟離這句話仿佛有催眠的魔力,讓他暫時忘了沒處理的工作,和他就這樣睡過去怎麽跟導演鄧宏韋和其他人解釋,以及……他和晏啟離在冷戰,兩人方才還在各自生氣鬧別扭的事。好像這個人一出現,出門在外自己可以什麽都不用操心,可以安安心心睡個好覺。缺覺的人,沒堅持幾秒,很快沉入夢鄉。入睡之快,宛如被下了藥。等安景呼吸逐漸平穩均勻,晏啟離放下手中的平板看向他。安景睡姿很老實,拉著被子的雙手放在兩側,眉頭略微擰起。他眼睫濃密挺翹,白皙的皮膚上,眼底的烏黑更為顯眼。晏啟離看了一會兒,起身走過去,彎腰用手戳了戳他的眉心。安景沒被他戳醒,擰起的眉頭舒展開來。目的達成,晏啟離沒立即收回手,指尖向下,按上他幹裂的唇。唇|瓣因力道向內凹陷,露出一點潔白的牙齒。指尖微鬆,那一抹白又被淺淡的櫻紅遮住。不輕不重的力道,睡熟的人沒任何反應。晏啟離神色微動,幾秒之後,鬆開了安景本就可憐的唇|瓣。晏啟離坐回了原位,他沒有下房車,就這樣望著睡著的安景看了幾個小時,眸光沉沉,不知道在想什麽。……安景睡了十分滿足的一覺,抱著被子起身時,看著陌生的環境,有種今夕何夕的恍惚。“醒了就過來吃飯。”安景扭頭,就見晏啟離正把飯盒往桌上擺。安景沒動,被子裏的不動聲色掐了腿一下。疼的。不是做夢,晏啟離真的來安曲了。